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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远之并不答话,反而转身面向郑银子:“郑大侠,在下这厢有礼了。”
他们认识?金钱面面相觑,满眼疑惑。更让人无法接受的是他居然叫郑银子大侠?!那家伙哪里配得上这称呼啊!
让二人没想到的是,郑银子居然也开始装模作样。
“穆兄不必如此多礼,在下那时不过举手之劳罢了。人在江湖走,处处皆朋友嘛。”
道!他还真当自己是大侠了!
估计穆远之是看出了二人的反应,连忙开口,道:“郑大侠曾对我有救命之恩,在下至今仍无以回报。”
救命之恩?四道寒光凌厉地射向郑银子,其中深意不难领会——那为何带给我们的都是灾难啊!
无视某处的“以眼杀人”,郑银子整理下衣服,开口:“看穆兄的样子像是已经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是这样的,”穆远之道,“我今晚陪念雪来接她的父亲古白,于是便想顺路找田屹书问清楚一些事情,可我一来就看到田屹书躺在地上,而一个黑衣人在翻东西。”
“黑衣人?”郑银子皱眉。
“对,个子不高,但武功很好。发现我之后便跳窗逃出……”
“那你刚刚……”
“对,就是去追他。可惜技不如人还是跟丢了,结果一回来就看见你们。”
“田屹书死了你似乎并不悲伤?”金寒道。
“死了杀父仇人我为什么要悲伤?”穆远之吐出惊人话语,神态却奇异般地淡然。但也到此为止,男人显然不愿意再多讲。
这话听在金钱耳里只能感慨世事的无常,而在郑银子耳里则自动翻译成“御寒大弟子孤星血泪史”,但为了保持大侠形象,这家伙还是极力控制着找笔记录的冲动。
“也就是说,一个武功高强的不明人士为了找某样东西杀死了田屹书。”金寒淡淡总结。
“明天的御寒要变天了。”郑银子摇摇头,叹息着帮派必经的兴衰。
谁料穆远之脸色凝重:“御寒绝不可以乱,这里都是我的兄弟,我不能让他们为了田屹书这个不值得的家伙涉险。”
“你的意思是……”金寒看着男人。
穆远之深吸口气,才幽幽道:“伪装成自杀。”
“自杀?”
“没错。我不希望我的弟兄们明明不愿却还要为那些什么江湖道义而去报仇。”
“这样御寒就不会乱了?”钱小飞有点怀疑。
“这御寒之所以能有如此光景全靠兄弟们的团结,只要大家同心,御寒定会不倒。”说到这里,穆远之苦笑,“不瞒各位,那田屹书不过占着峰主的位置为自己牟利罢了,死了他一个,不会有多少人伤心。而且兄弟们还会高兴今后终于可以过安生日子了。”
啧,金钱乍舌,当峰主当成这样也够失败的!
接下来,四人发挥“劳动最光荣”的无产阶级革命精神同心协力,将田屹书摆弄成自杀的造型,且将现场布置得滴水不露,估计就算福尔摩斯在世也看不出什么破绽了。
一切搞定,新的问题又接踵而至。
国不可一日无主,御寒亦是如此。田屹书死了总要有人接手。但这人选……
“随便在弟兄中选一个不就得了。”钱笑飞认为这问题再简单不过了。
穆远之却马上否决:“不行。大家都是兄弟,如果一个人成了峰主,难保不会兄弟隔墙。况且我希望能让御寒远离江湖纷争,让兄弟们真正过上闲云野鹤的日子。”
“啧,你还真够理想话的。”金寒不以为然。
“那这样一来御寒不就行同解散了吗?”钱小飞提出疑问。
“这就是我的顾虑所在。御寒既要远离江湖纷争又不能解散。”穆远之说出自己的想法。
“既要保存御寒实体又要远离江湖纷争,那就找个外人当这御寒的虚设峰主,让大家有个由头聚在一起,却不参与江湖事,只在江湖留个名不就好了。”郑银子想了一会,提出上述意见。
“不愧是郑大侠,在下也是此意!但念雪希望可以隐居,所以我无法担此重任。”男人说罢目光炯炯地望向郑银子。
这一望不要紧,被注视者可是吓出一身冷汗:“别找我!我还想逍遥江湖游呢!”说着还连摆手带摇头,以显示自己坚定的决心。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男人目光东偏15度,结果……
“不可能。”金寒言简意赅。
再偏15度……
“我和金寒是一路的,他不可能我这也没门!”钱小飞飞速退后撇清自己。
不过很显然,钱小飞已经被人认定是这里群人里最好欺负的了(悲哀~),于是穆远之开始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如果御寒峰并入金钱帮,你这金钱帮主也就是御寒之主了!只要你不发话,他们自然便可以过舒坦日子,而且以金钱帮现在的名望,相信从此以后无人再敢轻易动御寒。”
“你这算盘打得可够精的……”钱小飞听得心惊胆寒,“但我要一群过安稳日子的人有什么用呢?这摆明就是一个傀儡帮派嘛!”
“他们可以给你充场面啊,像金钱帮这种发展中的大帮派自然人越多越好,所谓人多势重!”现在的穆远之就是一个推销员,恨不得把御寒的种种好处全部罗列出让钱小飞试用。
“可……”
“我相信以小飞兄之宽厚仁慈,以金钱帮之如日中天,必定会给御寒弟兄带来安逸的生活光明的未来!”
“别、别说了,再下去我该成菩萨了!”钱小飞被穆远之的伶牙俐齿说得直咽口水。
“你同意了?”穆远之大喜。
“谁、谁说我同意了!”钱小飞连忙否定,“金钱帮又不是我一个人的。”说罢他求救似的望向金寒。
谁料男人居然凉凉道:“我只个二当家,此等大事还得你这大帮主定夺。”
手下有个真正的帮派在必要时候充充场面,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金寒心理。
呜呜呜~~不义气~~
钱小飞用眼神来控诉着男人的无情,但男人根本不为所动。
“帮内兄弟不会服我的……”钱小飞还在做最后挣扎。
“这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穆远之自信的笑容断了钱小飞的一切后路。
只见男人在身后的柜子里摸索一阵,道:“办法就在这里。”
忽然出现的东西让钱小飞惊讶出声。
“我的包袱?!”
第二天清晨,御寒峰练武场
台下人头攒动——御寒弟子。
台上形单影只——钱小飞。
他想不通,为何悲惨总要降临到自己身上呢!昨晚真不该被穆远之的“花言巧语”迷惑答应这倒霉差事!最可恶的是那群不讲道义的家伙居然放他一个人应付这等大型事件,而自己躲在暗处看好戏!
唉~ 虽然生气,但事已至此钱小飞只能无奈地硬着头皮将事情继续下去。只见他作势轻咳一声引起大家注意,等场面稍稍安静下来之后,大声道:
“相信各位已经知道田峰主自杀了。”
台下一片安静,但从众人的面目表情中实在找不出一丝悲伤。由此可见田屹书有多么的不得人心。
钱小飞也不拖沓,从身上摸出昨夜被穆远之塞到手中的御寒峰主令,道:“‘御寒至诀’在此,众人还不听令!”
御寒至诀,按理,持者即为御寒峰主——这是穆远之昨夜从田屹书枕下搜出的代表御寒最高地位的令牌。
可惜……弟子们似乎并不买帐。
“拿个破令牌就以为自己是门主了?呸!”
“你是哪棵葱?”
“我们才不认!”
“没准就是你杀了门主!”
“……”
此刻钱小飞不得不佩服穆远之的预见性。男人昨夜就断定,‘御寒至诀’不会起到任何作用,反倒是之前他送给钱小飞的‘御寒诀’会有大用处。这也就是他说“办法就在包袱里”的原因。
“各位莫急,在下这还有另外一样东西。”说罢钱小飞将‘御寒诀’取出,“这个你们总该认了吧。”
“大师兄!那是大师兄的令牌!”
不知谁喊了这么一句,台下瞬间暴动起来。
眼前的情景已经很明了,穆远之在此的地位显然是毋庸置疑的,他的令牌自然也就是最高指令的代表。钱小飞现在感慨的是男人居然会将如此有威力的令牌赠与自己,只因为自己在爱情上助了他一臂之力!
也许爱情在男人心中远比这些重要吧。钱小飞为这样的结论动容。
不过眼下的情况容不得他多想,事情还得按步骤来——这些都是穆远之计划好的。
“赵玉风上前接信!”
钱小飞大喝,台下鸦雀无声。
不大会儿,一个身型略显消瘦却绝不单薄的年轻男子从人群中走上前来。
“在下赵玉风。”男人的声音不卑不亢,相当有礼。
按照穆远之的说法,此人便是御寒峰二号人物了。也是穆远之真正想将御寒托付之人。
“这是你们大师兄的信,看过之后你便知道如何行事了。”钱小飞说着将信交给男人。
男人将信展开,神情庄重,仿佛拿的不是书信而是圣旨。
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到这一点,所有人都摒住呼吸等待着。
大约过了半柱香的时间,赵玉风缓缓抬起头,低声道:“大师兄……不来吗?”
虽不忍,钱小飞还是摇摇头。
男人不再多言,转身面向台下大声道:“从今以后,此人便是御寒之主!”
虽然男人刻意掩饰,但钱小飞仍能听出他声音中的颤抖。记得昨夜他曾问过穆远之为何不直接出面非要以书信代替,现在想来,恐怕也是受不住这离别之伤吧。
兄弟,砸断骨头连着筋呢。
男人话音刚落,全场御寒弟子整齐单膝跪地。
“见过峰主——”
赵玉风的一句话便使场面彻底扭转,钱小飞钦佩之余也不敢怠慢,连忙举起‘御寒至诀’,高声到:
“今日起,御寒归于金钱名下,正式更名金钱峰!”
“谨遵主喻——”声音整齐划一,无丝毫异议。
“赵玉风接令!”
“弟子在!”
“从今以后由你主事金钱峰日常作息,若无总帮令,生活即一切照常。”
赵玉书接过穆远之那枚“御寒诀”,一切尘埃落定。
然后,台下嘈杂声渐起。
“金钱峰,好象也挺好听的……”
“咦?那不就是最近很厉害的那个帮派!”
“就是那个,在江湖掀起多大风浪,而且是自己弄的,根本不像我们之前还要和其他帮派连手!”
“那我们的背景岂不是变得更厉害了!”
“呵呵,今后出去就更威风了!”
“而且还是赵师兄主事,我们的日子一定要比之前好得多!”
“那老家伙可算走了!”
“只可惜没见着大师兄……”
“……”
断断续续的话语传进钱小飞耳中,男人无语。唯一能做的就是佩服御寒弟子对突发事件的适应能力。
这样的一群人对金钱帮来说,也许不是坏事呢!
寒风中,钱小飞嘴角微微上扬。
正月初九,御寒峰掌门田屹书自缢,金钱帮帮主钱小飞接任掌门之位,并将之更名为“金钱峰”,划归金钱帮门下。至此,江湖四大门派之——御寒,不复存在。
第 49 章
如果说以往总是《江湖秘闻》在为金钱帮作免费宣传,那么这次金钱帮则是第十五回杂志出刊之前就彻底在江湖打响了名号。
吞并御寒,这是何等的大事啊!无一点预兆,无丝毫波澜,居然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完成了!加上之前在纵云、古韵的“光辉事迹”,金钱帮算是彻底在江湖扬名立腕了。
不过眼下,我们金钱帮的二位骨干显然还不清楚江湖正因他们而处在重大地震中,此刻的二人还在御寒山脚,思考下一步的前进方向。
“穆远之他们离开了,郑银子估计又找地方写八卦去了,剩下我们该往哪去呢?”连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