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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那章荣与杜昀怎么会在这里?”顾蘅脸色发白,眼里那些不舍得的眼泪早就消失得一干二净,只凝视着自家大哥,老半天才是吐出这么一句话来。
顾祈也是吃了一惊,他抬头看向顾蘅,脸色大变:“你说什么?章荣那混球小子也在这里?”
看到顾祈这么个样子,顾蘅心里也有些疑惑,她上下打量了顾祈一番,半晌后才冒出一句话来:“大哥,什么是也在这里?难道杜公子他是你叫过来的?”
顾祈原还是有些暴躁的,听了这一一声质疑后,却是有些奄了下去:“他是我叫过来的。不过可不是你想的那样,那只不过是我拿来撑场面的。”
“甚么撑场面的?”顾蘅没想顾祈嘴里竟然冒出这么个词,楞松了一会子,才磕磕巴巴地问出这么一句来。
顾祈瞅着她的神色从忿怒转为疑惑,便也是松了一口气。一面念叨着自家妹子越来越不好糊弄,一面细细地将自己想的事情透露一部分出来:“自然是为了你日后的婚事。这杜昀旁的不好说,单单这身家名声实在不错。若是有了他的求婚,一来,父亲会想一想你的好处,不会轻易将你许了出去;二来,你离家这么些时候,虽然母亲只道是你失踪了,决口不提甚么私奔之类的话,可外人猜测地不少。若是你才回来,就是有人求婚,也算给你一点脸面。”
这一段话说得有理有据,纵然顾蘅想要说些甚么,可细细一想后,也不得不承认顾祈说得不错。只是这人选实在让他不自在不舒坦到极点:“那也不必选杜公子啊。甚么人不合适,非得他不可?”
“自然是非他不可!”顾祈收敛起神色,将旁的事情暂且压下去,只但拿着这件事一点点分说:“你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那杜昀知道这些事情,又有亏欠你的地方,自然会守口如瓶保持沉默安生做他地求婚者。且他容貌好,才气名声都是有的,家世也是只比顾家好,这些都是父亲看重的。你说旁人里寻一个,会如他一般的好?纵然真的好,你也放心?”
听是这么着,顾蘅也没话说了,只得点了点头,脸色微微发青,不甘不愿地应了一声:“我知道了,大哥。你放心,我会把这些事情都记在心里,断然不会出错的。”
见顾蘅应许了,章荣便也松了一口气,伸出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发髻,轻声道:“我知道你是个晓得轻重缓急的,便做主帮你筹划这件事。果然没让我瞧错你了。好了,你这会好好休息一下,吃一点东西,船里左右无事,你若想出去,就多带人出去走一走,纵然真的遇到那章荣,倒也不必十分在意。”
“嗯。”顾蘅低低地应了一句,脸色仍旧不大好,可还是讲自家担忧得很的大哥劝了出去:“这些我都是晓得了,大哥就去做该做的事情吧,我自会休息的。”
点了点头,顾祈又是嘱咐了几句,这才转过身离去了。
“看来是暂时告一段落了。”章荣带着一点点心满意足,脸上却露出浅浅的嘲讽的神色:“虽然说清芷似乎还是有些不愿意,可时间会抹去一切的,我x后自然会待她好的。至于泰之,他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的亲爹,我未来的岳丈了。现在的局势,可不容得他怎么拖延下去。杜家虽好,只是家财不丰,又是清贵之家,在权势上也不算的十分有利,如何能满足眼下的他呢?”
吐出这么一句话后,章荣静静地闭上眼,依旧靠在墙上,听着那嵌入墙壁的小铜管里不断传来顾蘅的声响。
连着一日,顾蘅都不曾踏出自己的船舱。倒不是她怕了杜昀章荣什么,只是她心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没得不必折腾自己,横竖,那也不过是不相干的人而已。
而在顾蘅这样的心情下,这一艘大船破开波浪,从柳花渡口出发,在第二日的早间,渐渐靠近了余杭。
不同于昨日的灰蒙蒙的天空,将落不落的层层乌云,余杭这儿天色极好,晴空碧蓝碧蓝的,几朵浅浅的云在上面微微浮着,显得有些爽利。微风徐来,更是送来一阵芬芳。
第四十九章 舟行
第五十章 归乡
第五十章 归乡
“倒是个好天儿呢。”顾蘅推开窗牖凝视着东方。眼见着那喷薄而出的绯红金红渐渐转为炽热的金黄,脸上微微露出几分伤感:“去时满江瑟瑟半江红,来时依旧是焚火烧心似的殷红。我这一趟,倒是像是转了个圈儿,竟有些庄周梦蝶一般的感觉了。”
“姑娘何必伤心。这旭日东升,正是好兆头呢,说不得姑娘就是能得偿所愿。夕阳西落那怎么比得了的?”苏合见顾蘅仍旧伤怀不已,忙就扶着她坐下,又从提盒里取出一碟桂花藕,一碟压去油脂的豆干炒肉,并一碟小黄鱼干,再端出一碗稀米粥,服侍着顾蘅进了早饭。
知道苏合旁的地方倒也罢了,只是这吃食衣物等精细的地方时绝不会放过自个的,顾蘅自然只有应许的份,略微吃了半碗左右,便推开来道:“罢了,也就垫垫肚子的事,眼瞅着就要到了,你们也吃一点,免得待会儿撑不住。”
苏合与两个小丫鬟自是应了。
“阿蘅。可是起身了?”就在这时候,外头响起一阵走动声,没多久,顾祈的声音就从外头传了进来。
顾蘅原来是带着一些愣怔,凝视着窗牖外的景致,听到这一句并没什么的询问后,她的心头却是怦怦跳了起来:大哥已经是来了,难道余杭就在眼前了?
这么一想,她又是个心细思虑多的,一时间,竟是多了几分近乡情怯的感觉,说不得什么话来了。
“阿蘅,你可起来了?”就在这时候,外头的顾祈没听到顾蘅的回话,便又开口询问了一声。
顾蘅回过神来,忙起身整了整衣衫,伸出手动了动发髻,觉得没甚么差池,便回道:“大哥,我已经起身了,你进来吧。”
这话落地,小丫鬟自然过去开了门,请顾祈进来说话儿。而顾蘅也亲自上前来迎了几步,又倒了一盏茶递过去道:“大哥,已经快到地方了?怎么你现下就过来了?”
笑着接过茶,顾祈吃了几口后,就放下来。抬头看向微微带着一丝笑意的顾蘅,轻声道:“确实快要到了地方。阿蘅,此次不必往常,又是事关你终生幸福,万事你都要思虑周全了,缓缓图之。”
听是这么一番话,顾蘅倒是露出笑容来:“大哥怎么也跟我说起这些来。难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最是个咬定就不放松的人,不管父亲母亲如何说,我心底自然会有主意,不会听着他们怎么说了,就怎么做去的。”
“我如何不知道你的性子。”顾祈脸上露出些微苦笑,伸出手轻轻揉了揉顾蘅的发髻,声音极轻:“我担心的不是你轻而易举就动摇了,而是怕你太过执拗,没能熬过多少时日,倒让自己的身子吃亏受累。万事压过来,都有大哥在,断然不会让你不如意遂心的。你呀,自小就喜欢压着自己的性子做事,我旁的不怕。就怕你闷出病来,这却不好了。”
这絮絮叨叨的话,竟不像是个大男人,反倒是个老婆子一般,说的也与田珑差不多,顾蘅心里暗暗记下,脸上却露出浅浅的笑容,柔声嗔道:“大哥说的什么话,我哪是那样的?再如何,我都会顾及自个的身子的,你且放心吧。不论如何,我也做不得什么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来。”
瞧着顾蘅举起手握成拳头,很是有些斗志昂扬呃味道,顾祈笑着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又细细嘱咐了一番,直到外头的小厮回话说,余杭业已到了,方才收罗整肃起来。
此时日光也越发得明灿灿起来,金色的光线在碧波粼粼的江面上肆意地跳跃着,是不是一片浮萍游过,船越来越接近渡口,边上的芦苇丛中,偶尔还惊起几只水鸟儿,或者三两条大头鱼,仿佛受不住水中的憋闷,也是跳起拉露个面儿。
船上的人越走越少,再过一会子,竟是没了人,此时顾蘅才是戴上面纱。令几个丫鬟将自己的细软提着,与顾祈一并走出了大船,上了堤岸。
“阿蘅!”就在顾蘅低着头上了岸,那边就有个极为熟稔的女声对着她喊出一句来。她微微一愣,抬头看去,来人身着海棠色缠枝牡丹对襟褙子,发髻上一只点翠含珠彩凤正熠熠生辉,此时双眼含着泪,瞧了瞧旁人后,就只顾着静静凝视着自个。
这不是别个,正是自个的亲娘颜婉。
“娘,你且小心些在那里头等一等,我过去就行。”瞅着这地方难走,顾蘅自然也不愿意让自个亲娘受罪,忙就是迎了上来,脸上带着些微笑容。
颜婉满脸都是泪,整个人当很是颤巍巍的,听到这两声话后,她顿了顿,伸手将顾蘅搂在怀里,一边满身满脸的摩挲,一边也定了定神,故意拿着话轻声道:“好了。你的性子,我还不清楚的?自然也是同一般女子不同,最是个知道进退,晓得事理的人儿。来,这会子娘亲自过来了,你还不快些随我过来。”
轻声应了一句,顾蘅扶着颜婉说了好些话后,顾祈也赶上来了插了一句:“娘,阿蘅,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人来人往的颇为不便。还是先回屋子,我们再说话儿,可好?”
颜婉只含着泪点头,她也是个三四十的人了,平生最为疼宠不过顾蘅这一个女儿,原先听说这人一时没找不得,差点就是要哭闹着失了平素的端庄来。
在没想到,自己心中存了的那些以防万一的念头,竟是真的成真了。可真是老天爷特特保佑!
心里想着这些,颜婉嘴上却是连一丝一毫都不提及,坐在车轿里,也就询问顾蘅进来的吃食、医药、穿着等细枝末节上的事情,旁的深一层的,竟是连一丝一毫都没有提及。
自然,颜婉并不是丝毫不在乎顾蘅如何消失,这段日子又是如何过的,只是在车轿里说及这些,并不算十分地妥当,好不好,外头人听见了,也不是个道理。
顾蘅也是松了一口气,她是只是世情道理的,正怕颜婉细细问起各项事情,自己在这儿不好说话,没想着自个亲娘细细问的都是这样的话,当下一面回话儿,一面心中惭愧,脸上不由得露出几分来。
“怎么了?好半日总说不得什么话来着。”颜婉问了好些话后,终究能控制住自己几分,看着顾蘅总低着头回话,便笑着搂住她,一手拍着背,一手轻轻帮她抿了抿发髻,柔声道。
顾蘅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她是知道所有事情的人,先前虽然对颜婉的举动有些激动而失神了,可也没忘记。在上车轿子时,自己亲娘颜婉瞧见了章荣,竟笑着问一声安好,又说了两句贴己的话与他。另外的杜昀与顾家素来来往较多,都不曾有这般待遇。章荣竟是能做到。
可见这一次,自个的事情,却是十分艰难了。
“你这丫头,是不是觉得只我一个人过来,觉得心里难过?”颜婉脸上带着笑,自以为猜得女儿的心思,登时露出浅浅的笑容来:“放心吧,你还不晓得你父亲是什么性子的?他最是好面子,虽然担心你,却总不愿露出几分来。反而将其他的人都留下来,或想着自个是陪着他们一般——现下,都还在家中候着你大驾光临呢。”
顾蘅只听着顾祈说及父亲近来大为不堪,不想着此时听来,竟还是如同往日一般严肃里遮不住疼爱之心的。心里也有些感动,便轻声应道:“娘,我知道的,你莫要担心,我还不知道家里人的性子?”
“你心里有数就好。”颜婉说起家中的人,眉头不经意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