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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蘅心中一紧,脑里倏然闪过一个念头,登时双手一颤,差点儿就将茶盏摔在地上。好在她平素也是心中有成算的,又经历了许多事,知道不好,就忙轻手轻脚将茶盏放下,自己蹑手蹑脚地急着起身往外头跑去。
就在这时候,屏风后人影儿一闪,任蔓儿已经赶上来拉住她:“呦,我的好妹妹,你往哪里去啊?”
顾蘅身形一僵,才转过头去,就看到赵嘉满脸酒红醉意,往她扑了过去。
第五十章 污浊
第五十一章 飞矢
酒气扑面而来,顾蘅一双眼眸瞬间瞪得极大,脑中却一片空白,反反复复地闪现出章荣那张脸,浑身不由得颤抖起来。
“阿蘅,阿蘅,真的是你……”赵嘉瞪着一双迷迷糊糊的醉眼,嘿嘿笑着伸出手,想往顾蘅的脸上抹去,只是醉得糊涂了,看不大清楚,那手却抓在顾蘅的肩膀上,不停地摩挲揉捏。
这粘腻充满猥亵意味的话音碰触,终于让顾蘅回过神来,她面色一变,因心中创伤激发出痛苦憎恨登时化为气力,竟直接将那赵嘉推得摔倒在桌案之上,随手更拿起椅子往他身上砸去。
这任蔓儿原还冷笑着充满嫉妒地瞪着顾蘅,看到这一瞬间情况突变,倒也愣住没能阻止,等那赵嘉被连连砸了七八下后,方忙跑过去想拉住顾蘅。
原也是顾蘅一是被刺激到了,没想着任蔓儿这人,被她一拉,倒渐渐回过神来,心头恼火且不必说,立时将那椅子抛下,拿起拳头就往任蔓儿脸上打去。
却也是任蔓儿祸害遗千年,正正好这时候顾蘅觉得身子骨一软脑中一迷糊,浑身上下只觉得酥软无力,仿佛连动手指的力道都没了。
这是……怎么回事……
顾蘅努力睁大眼睛,在地上匍匐了几下,眼角就看到一片破碎的茶盏瓷片:“茶里放了……”话还没说完,她觉得眼前一昏,连东西都看不大清楚了。
“茶里是放了些东西,你尝着不是还好么?”任蔓儿原还避着的,这会子觉得情况变了,放下胳膊转头一看,顾蘅已经是动弹不得了,当下不由得抿嘴儿一笑,款款起身走到顾蘅的身边,凑过来笑眯眯着道。
顾蘅努力眨了眨眼,手指奋力往那瓷片抓去,而后听着声音,猛然挥手向自己身后刮去。
“贱人!我的脸啊!”任蔓儿瞧着不对,却躲闪不及,那漂亮的脸颊上噌地划开一道口子,她面上痛楚不堪,心中更是惊慌,当下一脚将顾蘅往桌角踢去。
就在这时候,外头一阵喧闹,没等任蔓儿回过神来,那帘子被猛然掀起,一群人就这么闯了进来——却不是别个,正是田母、田珑并丫鬟婆子,还有两个顾蘅名下的丫鬟,小红并瑞香。
“老太太、太太……”任蔓儿瞪大了眼,愣愣看着来人,张口结舌地说不出话来,嘴巴张张合合半天也就吐出五个字。
田母等人原听了瑞香的话,心里还觉得有些太过了些,但打起帘子后就瞧见横躺着的赵嘉,竖趴着的顾蘅,也不由得大惊失色:“贱人!这是怎么回事!”
任蔓儿低着头,说不出话来,面上一片惨白,心中暗暗咬牙:果然那贱蹄子的话不能信,今朝布下局来,竟还被当场抓住了,一定是她吃里扒外!
瑞香小红已将顾蘅扶了起来,见着她面色发白,已然昏阙过去人事不知了,连掐着人中都不见得好转,惊慌地喊叫起来:“姑娘,姑娘,你可不要出事儿啊!”
那边的赵嘉也有人扶起来,他倒还好,虽然仍旧醉醺醺软趴趴的,到底能给个反应,田母田珑见着这般,倒松了一口气,只是看向任蔓儿的眼神越发的不对:“把这个贱人捆了,等会再发落。瑞香,你扶着姑娘先躺好,她到底还有气儿呢,想来一时半会儿没妨碍的。其他的快去烧热汤,再请大夫过来。”
这话一说,众人都忙乱起来,田母等没过多久,就等到了大夫。这大夫原也算得好脉息,略微诊断,就说出由来:“不妨事的,这位姑娘一时心火上涌,激怒于心,偏又吃了些安眠的汤药,两下交织,便激出了些,只要休息几个时辰便好。至于这位官人,不过吃酒醉了,也没甚么大碍。”
听着这么一番话,田母田珑等人都有些放心了。一边的任蔓儿听了这些,知道这正是说话的良机,忙喊道:“老太太、太太,我冤枉啊,我不过请姑娘入内取些东西,不想爷也来了,他醉得一塌糊涂,免不了将姑娘当做我一般的动手。我一出来,就这样了,实在是……”
“住口!”田珑高声喝止,脸上已经是一片铁青,她恨恨瞪着任蔓儿,一字一句仿佛铜豆子从嘴中迸出来:“要不是你有孕在身,你以为你还能活着?阿蘅素不与你说话,若不是你设计她怎生会来你这里?相公到你这儿从不喝酒,只因酒量浅怕出事儿,今日在我那里还好好的,怎会在你这里吃醉了闹起来?这些混不说,阿蘅究竟为何晕过去,你敢说与你无关?”说完这话,她顿了顿,转头看向低头不说话的大夫,勉强压住心气道:“大夫,让您见笑了,宅门不谨,这青楼出来的女子不识体统,只是身上有了,素日我也不与她计较。请您瞧瞧这里,可有什么地方不妥当?”
知道这事后,那大夫心中也是暗暗诧异,自认倒霉遇到这等事体,但先听着入赘的赵官人还纳了青楼妓女做妾,使其有孕,后又琢磨着田珑话里的意思,竟是无可奈何还得保着孩子。这老大夫心底不由得为这田珑叫屈:这入赘的相公也恁般得意忘形,竟忘了昔日贫寒时娘子家的拉拔,纳妾不说,还选个妓女,真真是倒了八辈子霉运!
既怀了这等心思,他也多少有些尽心尽力的意思,细细查了一番,他这么个老大夫就瞅到那茶水有些问题,略微一尝,便品出几分味道来:“老太太,这旁的也没甚么好说的,只那茶水里,确实放了些东西,使得这位姑娘迷昏了去。”
田母田珑原也不过想尽尽人事罢了,心里念着这任蔓儿不定会如何处置妥当了,没想着她还收拾妥当——或许赵嘉这事上还真不知情,当然,更可能是顾蘅挣扎出了这结果。
不论是什么缘故,田母田珑脸上倒也松和下来,到底是这任蔓儿使的手段,与赵嘉、顾蘅无关。只是为着顾蘅的脸面名声,这事还是不要透露出来的好。
想到这里,田母忙再三托了大夫,又厉声喝止此事在府里传出去,一干丫鬟婆子都是心腹,自然没人有话说,但瞧着任蔓儿的眼神,都透出一种古怪来。
第五十一章 飞矢
第五十二章 浊音
这做正妻的大房奶奶都不曾妆贤良为相公纳妾,这从青楼里出来的贱妾竟下药拉皮条,这都什么事啊!显见着没按着好心,扎准了针故意想让太太难过的,毕竟,这一个是她相公,一个却是她认的妹子。好在老天有眼,没让这贱人诡计得逞,闹出这样一番事来,倒得瞧瞧姑爷醒来后怎么说!只蘅姑娘着实可怜,瞧着那样子,又是血又是伤的,必是挣扎不过迷昏了去。
真真是贤良有品行的好人家的女子,这贱妾连提鞋的份也不值当!
心里这么想和,各个嬷嬷丫鬟面上不由得显露出三四分来,当下来回往去的收罗,就任蔓儿那边,却总离着三步远,仿佛什么晦气正凝在那边一般。
瞧着这一干人的面色行事,任蔓儿不由得暗暗咬牙,她知道这田府里当家作主的是田母田珑,连赵嘉在这些下人眼里也不算得十分的主子,何况她这么个身份。只是平日里看着田珑的脸色,诸色人等总避让三分,日久月深她便自觉有几分体面,不想今日却是连一丝面子都被踩得稀巴烂!
心里这么一转,任蔓儿越发得咬牙,眼珠子乱转了一通,忽而想起一件事来,眼角瞅见田珑转身看来,忙弯下腰护住腹部,呜呜呀呀地呻吟起来。
那田珑原憋着一口怒气在心,恶狠狠地瞪眼看去,却见得任蔓儿仿佛受不住要滑胎的样子,登时一愣,下意识地几步赶过来:“你这怎么了!”话音还没落地,她却被人拉住了,转头一看,不是别个,正是田母。
“娘……”瞧着田母神色漠然冷淡,连瞄都不瞄直接拉着自己往回走,田珑不由得错愕了,半晌才呐呐开口喊了一句。
田母背脊挺直,话音冷淡:“那事你不必理会,不过一个不守规矩本分的贱妾,连通房丫头也比她高贵三分,纵生个儿子又顶的上甚么,一般的贱骨头!”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加大手劲拉着田珑,唇边扯出一丝冷笑:“且又是老天爷做主,可不是我们下药毒害了。你有心思为她着想,还不如想想你相公的事,你莫不是以为,这事她一个人能做得出来?”
这话一说,田珑脸色不由得一白,瞪大了双眼看向田母,嘴巴张张合合许久,也说不出一个字来,只愣愣瞧着田母满脸霜色。许久,她才低下头:“娘,罢了,到底这事还没出来,这孩子到底是无辜的,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出事——真这么做了,我这辈子都要良心难安的。”
“你!”田母顿时气急,狠狠瞪着田珑,刚想说些什么,里头却有丫鬟回蘅姑娘醒来了,她只得跺了跺拐杖,叱道:“你真放虎归山,我这老太婆子也不枉做恶人!日后有你的苦日子慢慢磨!”
说完这话,她也没再理会这边,就径直完顾蘅那边而去。
田珑在那里呆呆站了一会,垂下眼帘,极倦怠地叹息了一声,方摆了摆书与一边的丫鬟玉蝉道:“你们看着点她,扶她去塌上躺一会吧,若真的要出事,就回我话,知道吗?。”
玉蝉听得一愣,只她虽觉得田母说得情真意实,但碍着自己身份,到底不好梗着田珑,便也点了点头:“太太放心,我晓得的。”
咬了咬下唇,田珑说不出心底是什么滋味,听了这话也就胡乱点了点头,就慢慢往里头赶了过去。她也不是不知道田母实在是对她好的,但这种手段她做不来。至于相公那边,到底说不好,却得问问阿蘅方是。
按说,这样一番过去,阿蘅到底与相公有些关联,若她有了娥皇女英的念头,她倒真真不知道怎么做才好了。
心里这么一想,田珑顿觉十分的冰冷,仿佛被人生生割掉了什么东西,说不出的闷,连入了屋子坐在顾蘅身侧都有些无知无觉了。
瞧着田珑这么个模样,又听到老太太饶有含义的几句话,顾蘅虽然脑中发疼发闷,却也生怕她们误会自己,忙支起身子抓住田珑的手,道:“姐姐,你素日是知道我的,这事我怎么也做不来的,原是我想着礼节送还姨娘的裙子,不想她做出这等龌龊事来!好在这事连起头都没有,我们都忘了它,可好?”
田珑与田母听得这么一翻说法,在一愣后立时生出几分欢喜来:既是连事情都没有出来,顾蘅又不愿,这倒容易许多……心中有了这个想念,田珑原先的担忧立刻少了五成,瞧着顾蘅铁青泛白的脸色,忙将她按回到床塌上:“你放心,这不过几个人瞧见,都是可靠妥帖的老实人,这事断然不会传出去的。再者,这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我们也不必死记着,想来相公与姨娘,他们也不会说出什么来的。”
顾蘅原还连连点头,但听到田珑说及相公一词,那脖子就像卡壳般点不下去了,半晌也就转过眼没说话,脸色却还是郁郁的。
田母皱了皱眉,看着田珑一点都没有察觉,心里不由得暗暗叹息:怎么我田家的女儿都这般的好心眼,偏遇到男人个个都不是东西!珑儿丝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