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听到这里,顾蘅脸色微微有些黯沉:“这也是一时误会……既然已经清清楚楚了,姐夫,他怎么说的?”
“若他自承错了,倒也罢了。”新蝉听到这里猛然甩开玉蝉抓着她的手,恨恨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迸出来:“他算甚么姑爷!这么些年我们姑娘哪里对不住他?哪里待他不好?那么好的性子那么个容貌,谁见了不爱?偏他这么一个入赘的,抬头低头门缝里看人!恶毒、苛刻,我呸!”
新蝉越说着越愤慨,最后还呸了一声,玉蝉见着她说话越发的大声,拉了几下都没拦住,忙伸出手堵住她的嘴:“我的小姑奶奶,这府里耳朵多,眼睛多,你瞎嚷嚷甚么!”
顾蘅这时候已经是愣住了,半晌说不得话来。虽然这些事她也不是没有听过想过的,但田珑这么个女子,那赵嘉这般诋毁,真真是……
想到这里,顾蘅猛然一顿,眼前不由得浮现出先前遇到过的人,心底一阵阵地发冷,这真真是甚么呢?慢说田珑如何遇到赵嘉这般的人,自己也不是不知道为何会被杜昀、章朗欺凌折磨的,不是么?
顾蘅便没说话,只深深叹了一声。
新蝉见着她这么样,越发的受不住,只骂骂咧咧着走着,眼里仿佛能喷出火来。玉蝉看了看顾蘅,也只能叹息着拉了拉新蝉,劝说几句而已。
只是不凑巧,就在新蝉没什么新词,只低声指着赵嘉的名字骂了几句罢息的时候,那转角突然走出两个人来。
顾蘅、新蝉与玉蝉三人没有堤防,瞧见那鞋袜时不由得往后退了两步,抬头看去,只见赵嘉扭曲发黑的脸,与一张巴掌大的苍白小脸——那小妾任蔓儿的丫鬟雪藤。
怎么恰巧就遇到这两个人?顾蘅眉间微皱,面上却不露分毫,只低身与赵嘉一礼:“姐夫安好。”
赵嘉原是冷冷瞪着新蝉的,此时听到顾蘅这么一声,立时哼了一声,阴阳怪气着道:“当不得你的安好两个字,这府里连一个丫鬟也能压到我头上来了,还安好?也是,不过是个入赘的东西,谁看得入眼啊……”说到这里,他猛然上前几步,一巴掌往新蝉的脸上刮了过去:“贱人!竟敢坐到老爷我头上做耗!我告诉你,别以为有太太撑腰,你们这些贱骨头就能无法无天了去!”
新蝉一时怔忪,又是个女子,猛不丁就被打得跌倒在地,磕到石头上就不由得吐出一口血来。这一下,不说玉蝉顾蘅吓得忙扑上来探查询问,就是赵嘉也是愣住了,半晌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一边的雪藤见着这样,立时尖叫起来。听到这声音,顾蘅猛然抬头,虽然看到她满脸都是惊恐的神色,但仍旧毫不留情地起身回了一巴掌:“住口!你想把人都引过来吗!”
这一句喝问下来,赵嘉盯着顾蘅的眼神微微有些变化,他左右打量了顾蘅与雪藤一眼,只低低哼了一声:“这次就放过你们,再有下次,哼!”说话家,他也不理会那雪藤泪眼盈盈地瞅着他,自顾自挥袖而去。
雪藤虽然眸光依旧如一泓秋水般盈盈可掬,但神色却不由得黯淡下来。
轻轻用水绿色的纱帕擦了擦手,顾蘅轻笑了几声,看着雪藤回过神后就低眼不说话,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慢条斯理地转身扶起新蝉,帮着整理擦拭了几下,一边慢慢着道:“这么个无情无义不怜香惜玉的人,倒也少见了。人都说家花不如野花香,这拿到手的花儿不如没拿到手的,但这等连没得手的都不如他丁点自个的好处,当真是想着女人都是予取予求的不成?”
说完这话,顾蘅也没有再看雪藤一眼,只自顾自地和新蝉玉蝉两个一并离开。
余下一个雪藤,在这里站了半日的功夫,也没说话也没动弹,只到一个小丫鬟急急跑将过来:“雪藤姐姐,蔓姨娘唤你有事呢。亏得我找了好半日功夫,才找得你,姨娘必是等着急了,你且快过来!”
听了头一句,那雪藤已是回过神来,忙随着跑将回去。
不想,那蔓儿看到她之后,只冷笑了一声,让一干人等都退下,就狠狠往她腹上踹了一脚,劈头劈脸地打了下去:“贱人!竟敢在我的眼皮子低下勾引老爷!”
第四十三章 弹压
第四十四章 各思
脸颊上一片火辣火辣,只窜到心里头,雪藤压住喉咙中惊呼,只呜呜了两声,就如同一条被踹了一脚的哈巴狗儿,忙跪着爬到任蔓儿的脚下,趴在地上连连磕头:“姑娘,婢子没有没有啊!婢、婢子是为了您啊!”
“哼!为了我?”蔓儿那妖娆如桃花般的脸上微微浮出一丝嗤笑,随手从发髻上拔出一支点翠簪子,轻轻地在雪藤脸上划了划,呲地一声笑了出来,白晃晃的阳光下,那牙齿透出一丝冰凉的光:“那便说说啊……”
听得这话,那雪藤反倒往上将脸迎了上去,连眉毛都没动一下,只任凭那脸皮子被簪子划开一道红痕:“姑娘,您前些日子不是让婢子去寻老爷吗?婢子、婢子看见老爷他猛地扑向那个姓顾的贱人……”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头,眼皮子微微掀了掀,看着蔓儿目光一闪,立时又磕头道:“婢子想,您这一段时日要顾着身子,顾不住老爷那一头,何不就让老爷都惦记惦记那贱人?那可是那一道的,若真的传开来,这事儿可有得瞧了。成不成,您都没甚损着差着的地方,不是么?”
这轻飘飘软绵绵的话儿一说,蔓儿的眼睛不由得慢慢眯了起来,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随手就将那点翠的簪子塞到雪藤手里:“这事儿算你做得妥当。不过,你是我仔细盯着的人,能想不到那心底那点算盘?可千万千万,别忘了我的性子手段。好不好,你这些年也尝过几分滋味的。仔细些,妥当些,若事情成了,自然有你的好处,要让我知道不三不四的风声出来,我可不是那太太一样的人品儿。”
这话音还在空气中绕着,那雪藤已经连连磕头,赌咒发誓绝对没那心思。
任蔓儿轻轻哼了一声,没有说话,桃花般的脸颊上微微漾出几分浅浅的笑意,手掌却渐渐地滑到腹部,慢慢摩挲起来:
还不是时候呢,急不得,急不得啊,……
心里这么想着,任蔓儿慢慢地闭上眼没再说话,雪藤微微抬眼看了任蔓儿一眼,然后便慢慢地低下眼跪着没有再说任何话做任何动作,只那眼里却尖锐刻毒地能将石头戳穿。
所有的一切便慢慢安静下来。
身处与这两人同样安静却紧绷的气氛中,顾蘅也颇有些不知道如何说话了。她打量着田珑低着眼慢慢吃茶的神色举动,看着她微微一笑间掩不住的苍白,虽然有心想劝说几句,却总开不得口。
“阿蘅,今日怎来我这儿了,可是外头那胭脂水粉卖得太好,倒有些发愁量大做不完?”田珑微微带着一丝笑意,眼圈虽然还泛红,神色间却多了三分郑重与关切。
“姐姐放心,这事我已有了准备的法子。”顾蘅轻声应了一句,又将自己的想法细细说了一通,眼见着田珑想了一会赞了一句好,神色又渐渐暗沉下来,不由得从心底吐出一句话来:“珑姐姐,你这又是何苦呢?”
田珑慢慢地闭上眼,唇角却扯出一丝苦涩的弧度:“何苦呢?女人哪里有不苦的时候呢?天底下的乌鸦都一样黑——娘都这么说的,我还能怎么说呢。是啊,自我祖辈儿起,代代都是这么过来的,我就熬不过去不成?再怎么样,还得顾着钰儿的,她还那么小呢。”说到这里,她张开眼静静看着田珑,淡淡道:“娶妻纳妾,有几个男的能忍得住的?好不好,就是乡下农夫多收了几斗米,都忍不住想得个小老婆,何况当官做宰的老爷?便在舍不得,再心里伤心难过,难不成还真的为难那个女人?我成了什么人了我!”
说到这里,田珑眼泪不由得夺眶而出:“打小起,我就听我外婆外公为纳妾子嗣的事情冷眼相对,好不容易他们渐渐没了心思,爹爹娘那边又闹开了。一边说女子要贤惠端庄不嫉妒,子嗣可是大事儿;另一边说都入赘的还想着甚么子嗣大事,皇帝不急太监急,再如何,田家女生的方是田家的,旁的与田家无关。我那时候就想着日后决不能像娘她们一般过日子,所以,就算他纳妾了,就算那妾不过一个青楼里出来的,就算那妾已怀孕了,我都不想折腾着过日子。再如何,那肚子里的孩子总无辜的,我若有心谋害了,这良心能过得去?那还不得天打五雷劈?我没去瞧,可也日日送安胎药,精细的粥饭点心更不曾断了的。换来甚么?换来一句句毒妇,刻薄毒辣!”
猛然喊出最后的那几句,田珑眼泪越发流得急,想说着什么,却又说不出口,眼泪如同喷涌的泉水,怎么都止不住往外涌。
“姐姐……”顾蘅心酸地伸出手用纱帕拭去田珑脸颊上的泪,搂着她,低声叹息了许久,方低声道:“这事儿已是清清楚楚,他又怎么说的?”
“能怎么说?”田珑低低地抽泣一声,满脸泪光:“连一句话也说不得,就被我斥骂了出去。再想不得,我在他眼里,就是这么个狠毒的人!”
顾蘅微微皱了皱眉,以她看来,那赵嘉虽然看着自傲自得,心底却颇为自卑,先前新蝉最后与他听到的几句话,不过讥讽入赘的,他就恼怒如此,想必自己心底对此最在意不过的。这样的人,他心底越知道自己靠着自己娘子方得起来的,就越发得想将这事抹平谁也说不得。最好的法子,莫过于在这田府说一不二,田珑田母低头伏小。
偏偏,自己这个傻姐姐在旁人面前时落泪低泣,在那赵嘉面前却显得刚强,生生压住了他那一头,反倒越发现出他的无用无威信来。可见天底下的男人,又几个是好的,前有杜昀、章朗,后有赵嘉,都在女人身上横行,阴鄙之极。
想到此处,顾蘅眼神越发得暗淡下来。就在这时候,外头的丫鬟倏然来报,老太太来了。田珑听了,马上拭去泪痕,顾蘅也帮着她理了理发髻衣衫,两个人略作整顿,就忙掀起帘子迎了出去。
第四十四章 各思
第四十五章 杜昀
田母来此,不过劝慰之词罢了。毕竟,再如何自己的女儿也没有甚么做错的地方,且这婚事又是她定下的,心底越发得觉得愧对女儿。
这么一来,说不得几句话,田母田珑就不由得相对而泣,顾蘅见着也不由得生出三分兔死狐悲之感,劝慰三两句,也随着滴下来来。田珑看着顾蘅神色哀戚,眸光含愁地凝视着自己,心里一暖,反倒伸出手将她搂抱在怀中,轻轻抚弄道:“阿蘅,姐姐没甚能耐,自己却也罢了,只当认命了。只是,累得你受惊。”
听了这话,田母虽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心中却平添了三分辛酸,七分柔和:比起当年的自己,珑儿也生受了同样的罪,同样的痛楚,却比不得她这般温柔诚挚,经还能为其他人着想。
或许,这件事她不应太过干涉,珑儿自己会慢慢处置妥当的,至少比当年的自己,当年的母亲,做得更好。
想到这里,田母原本对赵嘉生出的怨愤冷厉心思倒也少了几分,说到底,当年的自己若是能如珑儿一般,或许,有些事也会好一些的。
今次,三个人又说了一段话,田珑固然只能瞅着日后再说,顾蘅心怀忧虑却不好多言,田母却渐渐有了把持。这日过后,田母竟不大干涉这事情,只日日冷眼细细察看。好在赵嘉也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过错,虽然他面上心底都不愿意承认,但到了夜里,到底回到田珑的屋子。此后几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