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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呢?”此时此刻她仿佛又占据了上风。我咬咬牙,突然笑出声来:“你别忘了我们还在打赌呢。”
“就在刚刚,我想通了。”元玥渐渐靠近我,我却发觉自己难以动弹,“即便被发现了也无所谓,我可以找借口,我的家族可以帮我暗中铺路。而皇后娘娘,你才是垂死挣扎的那个吧。”
“那又怎么样?我实话告诉你,我骗了你。压根没有人把东西放在你住的地方,我在诈你。”
她的目光突然骇人起来,我尚未做出反应,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就抵在我脖子上。
“你玩阴的。”
“那又怎么样?”我嘿嘿笑。
她的嗓音一瞬间提高,“我不管你怎么看出我的底细,可皇上现在已经不在乎你了,识时务的话就永远安分下去!”
我伸出一根手指,作镇静状抵在元玥的眉头,她反倒真被唬住了,一动不动地与我僵持着,“元姑娘,别演了,我知道你不喜欢司空朔。非得做出一副为了他可以鱼死网破的模样是为甚,不怕恶心到自己吗?还是说你认为用这样的态度能激怒我?”
“你闭嘴,我对皇上是真心的。”她狠狠蹙眉。
我摇摇头,她把匕首又抵近几分。说实话,我现在双腿还在打颤,偏偏还要强作冷静,后背早已被汗水湿透,生怕她一个失手我就去了。
“一个人提到自己喜欢的家伙,不是你这样的语气和神情。”我眨眨眼睛,“咬牙切齿的,是想到仇人还差不多。”
“那是因为我很烦你。”
“你要是讨厌我,就不会迟迟不动手。”我逼迫自己不去看刀尖发出的森森冷光,“还是说,面对我这个大势已去的皇后,你对我的恨意能盖过对那家伙的爱意?以元姑娘的性格,也许会对我看不起、怜悯、冷嘲热讽,但一定不会讨厌我。”
“说得就跟你多了解我似的。”她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笑。
“你那么生气,大概只是被迫说喜欢一个自己明明不喜欢的人,觉得憋屈而已。正巧你要假装发怒,所以就真情流露,想让我以为你是被情爱所困再发狂——咳,既然你不想杀我还是把刀挪开行不行?”我不是那种命悬一线时还要当圣母的人,我跟她说这么多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拖延时间……
她终于没再咄咄逼人下去。
“我倒是很想再问一件事,”她顿了一下,把利刃慢慢收回,却没急着插入刀鞘里,所以我仍然不敢轻举妄动。
“既然你手里根本没证据,怎么敢诈我。”只是一瞬间,她就从狰狞的佯怒里脱离,变成一个陌生的形态。
是了,这才是她的真实面目,无论冲动还是愤怒,温婉还是圆滑都是一层一层叠起来的外壳。此时的元玥面上毫无表情,冷得就像深渊里的水,相当漠然。
“我没有证据,并不代表我不知道你干了些什么。”
“哦?”
“我不知道你用什么办法偷到了惠国侯府的锦囊。不过既然你会练那么上乘的轻功,能轻松从怡春苑里偷走一条手帕,那么想必同样的事也难不住你。”
“什么锦囊?怡春苑又是什么?”她双目一睁,眼神迷茫。
姑娘,这么一会儿换个人格的你不累吗……太精分了……
“没有证据我会乱说?”我很不耐烦地抓抓后脑,“手帕上的香味,我后来越想越不对劲,后来才查到那是一种西域的贡香。就连王公贵族都视若珍品,一个歌妓哪怕再有名,也用不起那种香。不过元家早年是靠行商发迹的,在外域的商道上应该就能买到。你为了把我们的视线吸引到怡春苑去,故意在手帕上又熏了很浓重的香味,想让我们自然而然地联想到这是青楼女子用过的东西,不过却是弄巧成拙。因为我们找到怡春苑根本不是循着香味这条线索,而是另有缘由……咳,总之后来我又给那歌妓写了封信,确认了自己的想法,再联想一下你的事就很明了了。”
元玥沉默了半晌,似是无所谓地耸耸肩。“是么,我还真没注意到这种细枝末节。那你又是怎么知道我会轻功的?”
我觉得她这种宛若事不关己的态度有些奇怪。
“这是有人告诉我的。你要不要猜一下是谁?”
“不用了。”她高深莫测地瞄我一眼,“因为没有意义。”
她说什么?我有点懵。
“你能猜到我干过的事,可是你以为我想不到这一步?皇上已经彻底不相信你了吧,不然你以为我为何挑这时候入宫?只要我愿意,我完全可以等到开春时选妃。”
“嗯,所以我其实是白忙活的。”我点点头,“可是你不喜欢司空朔,干嘛要费心力做这些事?”
“皇后娘娘可以不用知道。”她勾唇一笑。“即便告诉你,你也没机会告诉任何人。”
“真聪明。”我由衷地赞叹了一句, “不过我还是很好奇。”
一股厉风冲破了未关好的那扇窗,隐约间似有雪花飘进来。
“她不告诉你,问我不就行了。”不疾不徐的声音响起,修长的人影自重重帷帐后的阴影中走出。
司空朔负手而立,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贱笑。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九章
他走到我跟前,突然伸出手,揉了揉我的头发。
“表现得不错。”
我一把挥掉那只爪子,“说正事。”
“真想听么?”司空朔抄起手臂,一副闲散模样。
我还未做出应答,就听得旁边“扑通”一声闷响,元玥跌坐在椅子上,神情漠然,柔润的脸颊却逐渐变得煞白,“你一开始……”
“也不是一开始啦,”我满怀歉意地看了看她,“其实——”
司空朔推推我的肩膀,不悦:“喂,不听我讲了?”
“听,听。”我赶忙示意他坐下。
他却引着我,凑得离元玥近了些,毫不怜悯地笑起来,“你放心,朕倒不会追究你这意图盗窃兵符的重罪。”
元玥嘴唇抖了两下,猛地仰头瞪司空朔,“你连这个都知道。”
他当然知道,他的兵符早就被偷过一次了……
“不过,‘暗通敌国’和‘行刺未遂’这两宗罪么,便说不清楚了。想想看,朕手里有多达数十条证据,浪费了是不是挺可惜的?”
她静静地握紧了拳头,正视司空朔的目光里丝毫不见柔情蜜意,只有一种陌生与抗拒,仿佛他根本不是那个让她倾慕的人,而是一块冰冷的顽石。
“还是我败了,”元玥冷声道,“可是你也不算赢,皇位本不该落到你这人手里。”
“也许你说的没错,可就算朕不是皇帝,你也当不了‘那个’皇后。”司空朔似意有所指,同时漫不经心地掸了掸袖子。
元玥的表情令人只觉古怪,不过她很快恢复了冷漠,出其不意地缓缓起身,在他面前跪下。
“陛下,元家上下均是不知情的无辜者,此事从头到尾都是罪妇一人谋划。罪妇求您放过元家,那样罪妇宁可受千刀万剐也无怨。”
这突然间的示弱教人反倒措手不及。我以为按司空朔的性格,断然不会轻易答应,结果他居然说:“朕当然不会问责元氏一族。”
“喂,”我拿手肘悄悄撞了撞他,“之前你信里不是说元家有嫌疑吗?”
“是有嫌疑,不过元家和她没关系。”他淡淡地瞥了我一眼。
跪在地上垂头的元玥又不淡定了,不过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刚刚是打算试探朕,想知道朕究竟把你调查到什么程度?”司空朔俯视元玥的表情充满嘲讽,他从一出世就没有“怜香惜玉”这种概念。“那不妨告诉你。”
“我——”
“底朝天。”
元玥甫一开口就被司空朔打断,她原本红润的唇瓣已被咬得毫无血色。
这下不止是她,连我也一并怔住。
元玥前世趁乱调包兵符,我和司空朔心知肚明,所以之前没那么容易被拨乱阵脚。
我被告知一条手绢就是元玥故意制造的线索,目的是引我们来到现场,找到她留下的锦囊,以便混淆视听。
这种把戏并不是她的主要行动,作用也仅限于扰乱司空朔的正常思考而已。也许她早就做好了多手准备,一旦他因这事对我心生怀疑,就等于给她制造了插一脚的时机。她会借着元家铺路,入宫,接近司空朔的同时扳倒我。
如果这招对司空朔不起作用,那也影响不到她,大不了放弃入宫的计划,再制造一些小线索,形成越来越大的死局,就算无法把所有证据的矛头都指向我,也能在心理上起到一定的干扰作用。
也正因为这些原因,她才会听说我和司空朔“吵了一架”之后,认为时机成熟,跑来找我进行最后一击。只是她没有想到我们会合起来给她下套。
虽说我摸清了以上的来龙去脉,却一直坚信她做一切事的动机,都是为了自己的家族,我认为她受的是元家的指派,灭掉我以防惠国侯府势力干预,然后再搞定司空朔。
可司空朔现在的几句话,却透露出另外一层意思。事件的背后,还远不止这些。就连前世所见所闻的一切,也未必是真相。
我忍不住说出了一个连自己都不太相信的猜想:“你的意思是,她背后不是元家在支持,而是别的人?”
他颔首。
“怎么可能。”我渐渐困惑起来。元家是高门,嫡女元玥所作所为家族不可能不知情,就算元家和骆世皋有勾连,也不会让元玥直接受外人的指派。她办事的时候怎么可能没有家族借力?
“如果她根本不是元家的女儿呢?”
我不禁哑然,如果是这种情况,倒能讲得过去了。不过另一个更大的问题也随之浮现——“不是元家的嫡女,那元玥是谁?”
“她也不叫元玥,”司空朔朝跪在地上的人意味深长一笑,“隐王司空彦的亲生女儿,该叫司空玥才对。”
我差点没吐出一口老血。这也太重口了。
老半天才艰难地吐出一句不完整的话,“难道她是你的……”
“嗯,司空彦是我堂叔,她应该算族妹——如果没被贬作庶民的话。”
元玥静静地跪着不吭声,她应该是早知道自己的身世了。
怪不得司空朔对她一点眷恋都没有。
隐王本是“颍王”,据说先皇在位的早年一度势力很大。子虚曾告诉我,三皇子谋反时也有他暗中扶持。后来大约是事情败露,先皇盛怒,按律本应诛其九族,但颍王本人又是皇族,总不能把先皇自己也诛了……朝廷便收回封地,褫夺封号,将王府上下统统放逐北疆。原本还要革除宗籍,但因着有一项罪名的证据不足,最后没有抹掉他的姓氏,改令其十代子孙不能入关。
这些陈年旧事我原本不甚了解,然而那时骆世皋谋反,和隐王还是一伙的,这才有所耳闻——不得不说这位堂叔生命力相当顽强,流放到关外了还能暗中蓄势,最后一举东山再起。
想必那时,元玥也配合着做了不少手脚。
我无限心思都纠结在司空朔到底是怎么察觉其身份,又是怎么把之前的遭遇与她联系起来的,一时间迫切渴望着下文。
“从刺杀开始,整件事情就是司空彦计划中的一个分支。成,可以推波助澜,败他也能全身而退。”他踱着步子晃悠,示意我坐下来。
“北夷使用赵家营的箭行刺,若是为了陷害赵家营,那他们应该是希望借此削弱赵家兵权才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