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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朔也不是什么都比我强嘛……
“喏,这种首饰可不是一般人能戴的。”我懒懒倚在桌旁拈了一粒葡萄,剥皮扔进嘴里。
“不正常的人戴的?”他震惊地望向我。
我朝他的脸上吐了一粒葡萄籽,被躲开了。
“你知道送我这么贵重的东西是什么意思不?”我一挑眉毛,“这不仅表明我贤良淑德——”
司空朔颤抖了一下。
我抑制住扑上去掐他脖子的冲动……说正事:“咳,其实你母后呢,一直想靠你身边的女人监视你。至于目的,就是因为她猜不懂你的想法,所以凭借这个寻找安全感。”
其实说这种话我内心很忐忑,万一司空朔对我的信任还没有到一定程度,反而觉得我在挑拨他们母子关系,我就命不久矣了。
结果这厮还漫不经心地笑笑,“哦,这样啊。她太多虑了。不管怎么样,她也只能是太后啊,名正言顺的,担心个什么劲儿。”
我暗暗松了一口气,“那也是因为你和她太疏远啦,她其实也很为难吧。”
他眯着眼笑意更甚,“你娘会不会为了除掉你爹的某个宠姬和宠姬的儿子,不惜以你为诱饵,眼睁睁看着你被人下毒,却不管不顾?”
子虚没有告诉我这样的细节,现在只听得我无言以对。尽管相信皇后有她的苦衷,但如果换成我来经受这种事,也会对自己的母亲产生怨怼吧?
司空朔和生母疏远,倒也算比较轻的结果了……
门外一阵风起。
子虚的身影悄无声息从后门闪入,紧接着快步走到司空朔跟前通报,“太子殿下,昨夜属下一直守着,他的确在后半夜出去过。”
司空朔眼神一亮,吩咐:“押过来。”
“是。”子虚退了下去。
我弱弱地出声问:“出什么事了?”
他神色如常。
“昨晚想到了一些事,没想到还真猜中了。”
等了很久也没见子虚回来复命,司空朔站起身,在殿中气定神闲踱着步子,唇角噙着了然的笑意,我闲着没事干,只好干坐着瞎猜。
该不会是又有人来行刺吧?或者发现了哪位大臣和外敌私通的迹象?还是那个打算陷害惠国侯府的家伙……有所动作了?
不管是哪一种可能都不是好事,这么猜来猜去反倒使我烦躁起来。
就在自己胡思乱想之际,一声哀嚎在侧门的地方响起:
“嗷!大爷们下手轻点!”
我很是无语。
果然,不多时,就见一个熟悉的人被侍卫们一同踹进门里——被我们关押的卢皓。
这人怎么还没死?不但没死,感觉还白胖了不少……看守们到底有没有关押犯人的概念啊?难道这人一直被好吃好喝供着吗!
真是猥琐得不忍直视……
难得司空朔还能满面春风地盯着那张脸看,“卢先生,好久不见了。”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卢皓嘿嘿笑着磕了两个头。
“昨夜在怡春苑还尽兴?”
“是是是……啊不是!小,小人一直被您关在地牢里呀,何曾出去过?”
“是么,”司空朔点点头,“那就问点正事吧。中秋那天,你和元世德在池子边说了什么?”
其实这个问题一点都不重要,毕竟卢皓只是个跑腿传话的而已。潜入宫中和元世德会面,交接信件,捎口信什么的,关键是他背后的人才对吧?
果然,卢皓答:“小人只是替人传话而已呀,您现在问小人,小人可想不起来了。”
“哦?那便由我替你想如何,”司空朔往椅子上一靠,“他告诉你,自己不日后就要带兵前往云阴关,而你请求他临走前留下几个武功高手保护你周全,不至于在你做的事情败露后被北夷人暗杀,却被他拒绝。你正在手足无措的时候刚巧遇上了我们,便假装晕厥,被我们带到内宫之中。”
卢皓瞪大眼睛望着司空朔,“小人何时——”
话未说完,旁边冷不丁有人一脚踹到他头上,卢皓痛呼一声,鼻涕眼泪都冒了出来。
“太子训话,容得你插嘴么。”子虚冷冷地再次发力,将此人的脑袋直接踩在脚下。
卢皓彻底噤声。
原来,龙昭和子虚,内在真的是有所区别的……
“卢先生被我们抓住之后,很快便知道了我们的身份。因为你被关押的地方,就是你奉命前去灭口时,那个北夷刺客头目曾被关押的地方。”
我怔住了,原来是这样?我一直以为北夷人没有立即自尽,是因为他要透露给我们什么讯息,结果他不是咬舌自尽,而是被人灭口的?
“当初你趁着看守北夷刺客的侍卫不注意的时候,用毒针射杀了他,然后又假扮侍卫,撬开尸体的嘴弄出咬舌自尽的假象,后来也混在侍卫里把东宫的环境大致摸了个清楚。这恰好方便了你本人落到我手里后,再见机行事。”
“等等,他落到我们手里了还怎么见机行事?”我忍不住问。
司空朔点点头,“的确没办法。但如果我们根本捆不住他呢?”
我愣了愣。
“如果没猜错的话,‘缩骨功’这种东西,卢先生很是精通吧?”他摘了一粒葡萄,扔进嘴里。
一直在子虚脚下瑟瑟发抖的卢皓突然不动了。司空朔给子虚一个手势,她便松开脚,任由卢皓慢慢抬起头来。
这个尖嘴猴腮男人两眼茫然,面上却渐渐浮起诡谲的微笑,神态与先前判若两人。
“太子殿下智绝,小人真是佩服。”
“过奖,”他淡淡道,“只是昨天看到元世德的一支人马出城。军队里怎么会带着‘天缠’这种东西?除了用来对付会缩骨功的人,我实在想不到还有其他用途了。”
卢皓嘿嘿笑起来,“原来如此,不过小人还是心服口服。”
司空朔冷冷一笑,“你服不服我不关心,我只想要你说实话,这些天你到底做了些什么手脚。否则我能用在你身上的,可不止‘天缠’。”
“小人并未做什么特别的事,不过是闲时给当今皇上的羹汤里放了些补药而已——殿下莫急,小人可没那个胆子谋害天子。藜芦,能算毒药么?”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三章
司空朔眼神一凛:“你怎么知道皇上肾寒。”
“这您大可不必打听。就算小人告诉您,东西也已经被服下了。况且藜芦是一味药,验不出毒性,也无法致命,您找不到证据的。您要么杀了小人,要么放了小人——可是您能治小人的罪或者滥用刑罚么?”
“想得还挺好,不过我不会杀你。”他展颜微笑,眼底却沁出寒意。
“哎哟太子殿下大仁大德,小人给您磕头了。”卢皓笑嘻嘻地脑袋往地上一叩,然后抬起头来,“小人虽然浅薄,也看得出殿下您是要成大事的人,藜芦就当是给您表一番心意。当初三皇子目光短浅,不及当今太子雄才大略之一毫,成败果真是天定呀。”
我倒吸一口冷气。卢皓胆子也太大了些,他在暗示太子有不轨之心?还是说司空朔的态度,让他误以为自己给皇上下药的手段暗中迎合了太子的心意,故而敢在他面前讲出这种话?
不得不说,对司空朔玩这套,卢皓不仅是自作聪明,而且还在自寻死路。
而他仍旧没察觉到司空朔隐约流露的不爽,还在扬扬得意地继续说道:“小人蒙殿下恩泽,保住这条小命。您若有心,小人自可替您做更多的事。元世德不过是个粗鄙武夫,与他卖命何来前途?只要您对他不放心,小人就是您的卧底……”
“嗯,有意思。继续说,卧底之后呢?”司空朔浑身正散发着咄咄逼人的冷意。
卢皓喜不自胜,赶紧接口:“小人曾经是假装逃跑的军师。此时回去,再对元世德谎称被太子殿下您扣押,受胁迫而派回营中替您打探消息。小人告诉他给您传的是假消息,如此便可瞒过他手下的人为您刺探机密。”
他抚掌笑道:“卢先生才智过人。”
“嘿嘿,那都是因为您贵人天相。”卢皓跟着讪笑。
司空朔突然站起身,屈起手指往桌上扣了两下,一旁的子虚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脚踢向卢皓的脊背,在他不得不伏在地上的时候抬起另一只脚,把他的的头又一次踩住。
“两面细作,便能拿到双份的好处,不管哪一方失势都于你无害,这算盘打得着实精明。只可惜卢先生这样死罪在身的人,我是用不上了。”
“死……死罪?”许是司空朔的声音听起来太过阴鸷,卢皓有些不可置信地颤栗起来。
“你知道当今天子有肾寒之症,故能想到下藜芦这种泻火去热的药物来加重此症,将来亦只能诊出人是发病而死,这种小手脚只要抓不到现行,你就能逃过牢狱之灾。可是如果那些羹汤里还有不能和藜芦共服的东西,你得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罪?”
卢皓似乎愣了一下,没从他的话里回过神来。
“固气元参汤,每帖均含细辛六钱。细辛性温,一旦与藜芦共用,就是一剂慢性毒药,不啻砒霜。”
司空朔的一字一句,冰冷而从容,却已经宣判了此人的命运。一个管事太监快步走到正殿门口,打开大门,门外就是一小队御林军。
他向领头人颔首:“张统领,刚刚的话你可都听见了?”
那位统领见礼道:“下官已尽数知晓,现在便可押这奸贼入天牢。”
“烦劳火速去往前朝禀报皇上,此人胆大包天,下毒谋害天子,罪不可赦。带入天牢后一并知会刑部和太医院,一旦查出昨夜食具中有残毒,便按律法即刻凌迟处死。”
卢皓终于彻底吓懵了,在宫侍走过来将他拖走的时候不住地鬼哭狼嚎,口里不知在念叨些什么,皱缩的脸上涕泗横流,疯疯癫癫地被拖远了。
殿中渐渐安静下来,我呆滞地望着淡定掐葡萄的动作,深深地悟出一个道理。
在他面前,不作死就不会死。
卢皓简直是被速战速决炮灰掉的……凌迟……还不如咬舌自尽吧。
那天一整个下午司空朔都心情大好,甚至难得地哼起了小曲。我总觉得我们似乎忘掉了什么重要的事,是什么来着?想不起来。
临近傍晚的时候,天空积聚多日的阴霾居然散去了,丝丝缕缕的云彩在天际熊熊燃烧。我推开窗眺望过去,感觉今天的风向有变。
也是这天晚上,正殿照例点灯之时,那件被我们遗忘的事在阳极宫太监匆匆忙忙的脚步声和焦急的通报里,终于被我们回忆起来了。
我和司空朔马不停蹄地往阳极宫赶去。
一路上见到的无一例外都是张皇失措的脸,走在我们前面提灯的管事老太监有五次踩到自己的衣摆,司空朔出手扶了他三次,这才避免摔倒。
路过昳云殿的时候,殿门大开,里面空无一人。
西面是后宫,妃嫔们领着各自宫中的人提着灯浩浩荡荡朝同一个方向走去。
东宫臣僚也在这时入了宫,在万和门等候着司空朔。他却命令他们留在原地等候,只带着太师、太傅、太保和少师随我们一同前往。
离阳极宫越近,飘荡在空气中的低声啜泣便越来越清晰,和记忆中的场景非常相似,这些鸣泣声一点一点积聚着,到了某一时刻便会崩塌似的化作此起彼伏的嚎啕。
知道这一天会到来,但是和原本的轨迹不同。半年之后才会有的场景,因着变故,在宫中月桂还未凋谢的月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