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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朔似乎很喜欢小檀,难得地还露出柔和的眼神。小檀眨巴着眼睛,一看眼前人是司空朔,从地上冷静地爬起来,一言不发拍拍身上的灰,接着“嘚嘚嘚”跑到他脚边。
面无表情地抱住了司空朔的大腿……
果然上次的点心把这孩子彻底俘获了吗……我们老白家咋都这德行呢!小檀你振作点啊喂!
司空朔这厮被戳中萌点似的,愣了愣便把小檀抱了起来,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狭长的缝。
大嫂见这孩子呆呆不说话,急了:“小檀,叫太子殿下。”
“叫姑父。”司空朔乐呵呵地搂着孩子。
小檀很理智地在娘亲和司空朔之间做出了抉择,用稚嫩的童声脆脆叫了一句:“姑父。”
“乖了,下次再碰见我的时候,就有好吃的。”他摸摸小檀的脑袋。
小檀的眼睛那叫一个亮……贼亮……
家门不幸啊。
这头叔侄俩黏糊着呢,那头大嫂额头开始冒汗,又不敢跟司空朔开口,只好向我求助:“太子妃,你看这……太阳都要下山了,再不走的话沈夫人的马车便不等人了。”
我点点头,带着某种微妙的醋意走到小檀面前,温柔道:“小檀,你娘亲叫你回家吃饭了哟。”
小檀转过头来,一双小手还依依不舍地抓着司空朔的衣襟。
我伸出手臂,“乖,到姑姑这儿来。”
他姑父还不撒手,犹自逗着孩子,“她没糖。”
小檀把脑袋别回去。
我急了:“我有糖!”
“她没糖,真的。”
我指着司空朔怒道:“他也没糖。”
“我不吃糖,”小檀轻声嘟囔,“下次找姑父玩。”
司空朔大笑起来,总算放下这孩子,由他娘亲牵着他走了。
我哭笑不得地看着司空朔,他面颊上还挂着一种无比温和的笑容,这种笑容,我俩自尽那天他也有过……
“你,居然这么喜欢小孩子啊……”我很是不能置信。
“奇怪吗?”他冷冷一瞥。
我摇头。与其说是奇怪,不如说是想不到。毕竟他以前一直没有提过要自己的孩子,我还以为他对小孩也跟对女人一样……
等等,我这种略带期盼的心情是怎样!他如果想要自己的孩子……那就得是我来生好吧!
一想到这个,我脑海中司空朔和他儿子的温馨场景“啪”地一声碎了。
结果他故意跟我过不去似的,丝毫没注意到我这份窘迫:“以后我儿子跟小檀这样就好了。”
那种拭目以待的口气是搞什么!我脸“噌”地红了。
他瞄我一眼,“你害羞什么,我儿子又不一定是要你来生。”
嗯这么说也没错……干嘛说得像是我在自作多情一样!被刺激到的我慌不择言:“就凭你能有个小檀这样的儿子?是我儿子还差不多。”
“不可能,你儿子怎么可能像小檀。”
“你怎么知道不可能?”
“反正不可能。”
“信不信我逼急了生一个给你看。”
就在这时,子虚拖着项玺赶过来,刚巧就听见后边的对话,然后两人默了。
……我不是一般的想捂脸。
“你们怎么搞成这样?”司空朔略诧异地看着两人,项玺气喘吁吁,垂着头,一条胳膊还被子虚搭在肩上,另一只手紧紧攥着刀。子虚也有轻微的喘气,衣摆上还沾了些泥。
被子虚拖着蹒跚到石阶上坐下,项玺看起来有些虚弱。子虚擦了一下鬓角的汗,解释道:“被毒蛇偷袭了。属下先去内室拿些药来。”
看这情形倒不像闹着玩的,子虚往后面去了,留下项玺还在石阶上,紧紧蹙着眉,似乎有些痛苦。我们凑上去想看看情况,项玺却突然神色一变,转个身便单膝跪在地上,“参见太子殿下。”
免了他的礼项玺却仍旧不肯放松身子,像是时刻待命的模样。
也许是子虚已经告诉他司空朔的身份,可现在不是讲礼的时候,他保命才是比较重要的吧?我忍不住劝:“你别紧张,否则毒发会更剧烈,先等着上药。”
他点点头:“是。”
子虚麻利地从道观中取来一个小包袱,解开来摊在地上,里面是一个口径约三寸的瓷瓶,还有一把小刀。做完这些后她便站到了后面。项玺伸手将右裤腿撕开,露出皮肤上两个小红点,虽然没有出血但周围的皮肤全部显现出深紫色,还有些发肿,要不是伤口的上方和下方都用布条、竹片紧紧箍住,恐怕蛇毒会蔓延得更快。
作者有话要说: 考虑要不要画一个小檀的人设= =
☆、第二十一章
子虚毕竟是女子,要让她光天化日之下替项玺撕开裤腿上药什么的有点为难。司空朔又惯常不会伺候别人,结局就是项玺不得不忍着痛自己包扎。
他取出刀,在伤口处划开一个十字,再挤出血来,然后把瓷瓶里的药倒出一粒吞咽下去,用布条缠住伤口。
手法还挺熟练。
天色渐晚,再不动身下山就只能寄宿山中了。项玺模样有些勉强,最后子虚叫来两个十四五岁的师弟,一同把他扶下山去。
走在半山腰上,项玺还很执著地转过头来,看向我的眼神有些责备,“白姑娘,你怎么不早些告诉我他就是太子呢?那样的话我在衙门里借车就更方便些,还能多派些人手贴身保护。”
“其实,不用那么麻烦的……他是微服出游,咳。”心说要是告诉你的话,解释起来会更麻烦。
“诶?是这样吗。”他疑惑。
子虚淡淡地插嘴道:“这位是太子妃。”
项玺默。
眼看他神色略尴尬,我反倒不好意思起来,“项公子你真的不用太拘谨……”
“啊,嗯。”他面有郁色地点点头。
走下山的时候,我左看右看都没发现来时乘坐的马车,取而代之在山脚下待命的是今天早晨出宫时,东宫侍卫长负责护送我们的那一辆。
侍卫长大踏步走上前来行礼,司空朔打断他,指指后面的项玺,“给他搭一个躺架吧。”
好在这辆车宽敞,坐三个人躺一个人什么的完全没问题。把车厢后面一块板子卸下来垫在中央,就是简易的躺架。两个小道士协助侍卫长把项玺扶上车弄到上面,向我们道了别便上山去了。
穿着便装的侍卫长在前头赶车,子虚奉命看护项玺,我和司空朔两个闲人只好坐在一边旁观。我见项玺还是怏怏不乐的神情,出言宽慰:“项公子,太子并没有认为你很失礼,不要太在意啦。”
司空朔面无表情道:“其实有一点觉得……”
我掐了他一把。
“我不是担心这个,”他幽幽看向我,“只是在太子面前中了蛇毒,一定会被认为身手很弱什么的,然后我就会被降职……”
……你想太多!
我需不需要告诉他,太子殿下不仅没有降职的意思,还在考虑要不要给你升官。
司空朔却心平气和道:“你放心,我并不认为你身手很弱。”
项玺舒了一口气:“那太好了。”
“我只是觉得你很废柴而已。”
项玺默。
我依稀听见一颗单纯的少男心“啪”地碎掉了。
离开灵微山以后我们走的是另一条官道,需要多绕几里路,但侍卫长说这样走更安全。毕竟万一司空朔此趟出行被人知晓了,说不定有人会在回去的路上打埋伏。
临近一处小镇的时候我听见外面有嘈杂的车马声,还有浩浩荡荡的踏步声与铠甲摩擦发出的响动。透过车帘的缝隙朝外面一瞧,只见密密麻麻的人头,革甲是清一色的,不时还有军旗飘过,以及骑在马上的人昂首行在步兵前头。
行军?最近什么地方又在打仗么。
司空朔瞥了一眼,然后吩咐侍卫长将车停在路边。
眼见着第一拨队伍朝我们相反的方向渐行渐远,后面跟上来的就是零散的士卒,还有几辆造型奇特的木轴车,上面铺着干草、布料以及几套由锁链、铁环和细铜索组装起来的玩意儿,在落日余晖的照耀下反射着明亮的光泽。
侍卫长不动声色地拉走了其中一名士兵,带到司空朔跟前。
“这是要到哪里去打仗?”
那士兵答:“云阴关。”
我好奇地指着车上那堆金属:“那是什么?”
“捆人的。”
司空朔走过去拿起一条锁链,翻来覆去观察了一番,“这是特制的捆索,带活扣,但凡被捆住的人稍一动作就能滑动这个活扣,”他指指上面用细铜索打起来的结,“链子就会自动缩紧。平常捆人用麻绳足矣,你们准备这个做什么?”
那小兵嘿嘿一笑,“听说前段时间大帐里跑了个军师,然后将军便让小的们去造了这个,到底是来捆谁的就不清楚了。”
“是么。”司空朔神情平淡。
放走了那名小兵,回到车上,他突然吩咐侍卫长加快行车速度。
侍卫长依言,一时间马车里有些颠簸。
城门即将关闭之际,我们一行人终于进了城。项玺服下了涵虚观的药略有好转,他是习武之人身体又较为强健,就从躺架上爬起来坐着。路过紫鹧门大街的时候他说有同僚在附近值守,可以去找他们帮忙,于是执意要从车上下来。
临走的时候项玺还很不好意思地朝子虚笑笑:“姑娘真是对不住,在下耽搁你那么长的时间……你回到山上去,好好修道吧,千万别再跟自己过不去了!”
子虚神情冷淡,只是嘴角不受控制地轻轻一抽,“我知道。”
“那就好,”他释然地吐出一口气,“诸位后会有期!”
全车的人都以一种格外复杂的目光看着他微微摇晃的背影慢慢走远。
怎么说呢……真是个老实孩子,呵呵,呵呵。
燮城还未实施宵禁,马车在内城前行绕过了好几处夜市。依稀有孩童的嬉笑声从不远处传来,河边有人在放烟火,巨大的明亮的烟花在苍穹下绽放开来,把大半个城池都照亮了。
心情不知为何随之舒畅。奔波了一整天,疲倦也愈加浓重。我靠在车壁上不觉打起盹来。
本想着小憩一会儿,竟然不知不觉睡着了。
昏昏沉沉地梦见了很多事物,大多还是前世的,有模糊的人脸,摇曳的烛火,以及某个人低声的呢喃。
光怪陆离的景象并没能让我觉得恐惧,只是觉得自己仿佛陷在一处温暖里,虽然无法思考,却意外变得很安心。
睁开眼时已经躺在正殿中。
这是我今天第二次一睁眼就看见司空朔在我对面。他似乎已经沐浴过了,换了身袍子,头发解开,身上散发着极淡的香气。
我从床上爬起来,这才感觉身上出过汗很不舒服,便唤人准备洗澡水。
走到浴池边上,屋里只剩一个更衣小丫头和一个擦洗的宫女。我不习惯洗澡时被人服侍,通常都只留着更衣的侍者,不过待看清那宫女的样貌后,我并未挥退她,转而叫更衣的丫头先出去。
我在水雾弥漫的池子里自己擦拭着身体,子虚在浴池另一角垂手站立。这时我发现子虚的好处所在了:如此一来,便不怕洗澡时遇到刺客。
不知为何,我对子虚非常放心。连我自己都说不上来这是为什么,明明相处的时间很短,却本能地认为她是个值得信赖的人,甚至隐隐感觉她跟我老娘的风格有几分相似。
无论是龙昭还是子虚,我都从未了解过他们的来历和背景,甚至连两人内在的脾性都不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