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枣儿,这些日子可是累着了?我见你似是瘦了不少。”
谢繁华小脸滚烫滚烫的,她一直低着头,听得二哥说她瘦了,她便伸手一直捂着自己脸,只吞吞吐吐道:“虽然忙了些,不过,那些下人们总算知道收敛些了,过年的时候咱们三房这边不至于出太大乱子,也算值得了。”既然说到了过年,谢繁华咬咬唇,索性便说了,“周大哥真可伶,以前他还有个外婆的,后来外婆久病缠身就走了,他父母早早便没了,如今就一个人,在京城又是人生地不熟的,过个年都那么冷清……”
她想让二哥去邀请周庭深来侯府过年,第一,可以让周哥哥感受一下家的温暖,第二,她自然也是有自己的小心思的,如果周哥哥能来侯府过年,虽然两人不能够同桌而食,但是能远远见着一面也是好的。
妹妹的小心思,谢旭华怎会猜不到,他冷冷瞥了妹妹一眼,哼道:“枣儿可是做得过了,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名誉最是重要,可别打那些心思。那周庭深是京官,衙门里头的人多呢,怎么会冷清。”
谢繁华以为二哥哥最疼自己了,所以她觉得只要是自己说出来的请求,就算再难二哥哥也一定会答应的,何况,这也不算什么难事啊,二哥怎么还说教起自己来了?
“二哥,衙门里的人都是外人,怎么能一样呢。”谢繁华一时心急,难免要说漏嘴,话一出口,她差点咬了自己舌头,只默默缩回脑袋。
衙门里的人都是外人,这么说,妹妹已经将周庭深当做是自己人了?
谢旭华眸子里有亮亮的东西一闪而过,可他到底是疼妹妹的,只心里权衡一番,便应道:“二哥答应你跑一趟,不过,那周大人的为人你该是知道的,二哥话也说在前头,他多半不同意,你心里也有个准备,别到时候又伤心地哭鼻子。”
“我什么时候哭过鼻子了?二哥惯会取笑我。”谢繁华心里开心,嘴却是硬了起来。
谢旭华哼道:“你不爱哭鼻子?也不知道是谁,打小就是个不讲理的,说不过人就哭,打不过人也哭。只是后来你生了一场大病去了乡下养身体,如今回来,倒是变了许多。不但模样更漂亮了,也听话懂事了很多,哥哥姐姐们倒是更愿意疼你了。”
想到二哥跟二姐,谢繁华就觉得自己很幸福,虽然她们跟自己不是一个娘生的,但是哥哥姐姐都很偏疼自己,尤其是二哥,二哥对自己最是好了,二哥打小就很愿意帮衬自己。谢繁华为表谢意,也亲自给自己哥哥倒了杯茶水,殷勤道:“二哥请喝茶。”
谢旭华无奈地摇摇头,倒是给面子,端起茶杯就一口饮尽了。
这一辈子,谢繁华重生的时候,已经六岁了。所以,六岁以前的事情,她早就不记得了,如今听二哥提起小的时候,谢繁华也有些怀念那时候的日子,便感怀道:“虽然乡下的生活很是惬意滋润,不过,枣儿唯一觉得遗憾的就是,这么些年不能跟二哥一起玩耍。”她双手撑在下巴处,目光幽幽望着某一处,面上依旧红红的,笑着道,“依稀记得,二哥打小就喜欢舞刀弄枪的,我见你耍起刀枪来十分威风,常常缠着你教我。”
因着打小便没了母亲,而父亲又不在家的缘故,谢旭华的性格比较奇怪,常常一个人独处,不爱跟人多说话,总习惯一个人静静呆着。府里头上至老侯爷老太太,下至丫鬟婆子,没一个人是能管得住他的,这也就养成了他行事我行我素的风格。
不过一物降一物,如此孤傲的谢二爷,偏偏拿打小好哭鼻子的谢三姑娘没办法。
他还记得,妹妹小的时候,常常拖着两条鼻涕跟在他屁股后面哭。不理睬她,她哭,理睬她了,话才说得重些,她又哭,不带着她玩,她哭,带着她玩玩累着了,她又哭。为了甩掉这个小鼻涕虫,那时候谢旭华不知道动过多少心思,可妹妹就跟打不死的蟑螂一样,总爱黏着他。
小小年纪,梳着可爱的花苞头,走路都磕磕碰碰的,却总爱追着他跑。
最后他实在拿妹妹没办法了,只能先带着她一起玩,然后趁没人在意的时候,使劲去捏她的小脸。很奇怪,他捏她脸欺负教训她的时候,她却不哭了,反而还笑了。傻乎乎的丫头,他至今还记得,她笑起来那傻乎乎的模样。
他跟枣儿的感情,怕是比跟自己嫡亲的妹妹素儿还要好,只是,一转眼就八年过去了,曾经追在自己屁股后面吵着要自己带她玩的女孩,如今已经大了。小姑娘长大了,便有了自己的心思,她开始懂儿女之情了,往后她会追在旁的男子身后跑。
这样想着,谢旭华还真挺难受的,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辛辛苦苦种的菜蔬最后成了别人的口中餐一般,真不是滋味。
谢旭华拍了拍妹妹小脑袋,勉强笑着说:“是啊,你打小便不爱跟着大姐跟二妹妹玩,总爱黏着我。记得有一次,遥城的李家表兄随着唐国公来京城,我送了他一把木枪,不知道怎么的被你知道了,你直接哭到长辈们那边去,说是那木枪本来是你的,是李表兄抢了去的。最后没办法,李表兄只能将木枪送给你,木枪给了你你却还是哭,后来我才知道,你原是瞧中了他随身带着的精致弓弩。李表兄的弓弩都是草原上射飞鹰的,威力无穷,自然不能给你,最后他只能熬了几夜给你重新做了个,你才满意。你瞧你,表兄这次带汗血宝马回来,你也不放过,虽然没有哭着要,怕是表哥怕不给你你会再找他哭吧。我瞧他那样子,似是挺怕你再去找他哭的。”
听二哥这样说,谢繁华倒是有些模糊的印象,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这样看来,我小的时候的确讨厌得很。”
谢旭华倒是不这么认为,只道:“你那个时候还小,什么都不懂,我们都愿意让着你。”
“正是因为你们总让着我,所以把我的坏毛病都惯出来了。”谢繁华道,“逆境成长,所以二哥往后还是别太惯着我才好,这样我才能变得坚强优秀起来。”
谢旭华话接得很快,只道:“那好啊,这次的事情便就不再依着你,哪能你说请周庭深来我就去请?”
“二哥就先帮我这一次。”谢繁华急道,“我说的是旁的事情……比如说……比如说我下次再哭着问旁人讨要东西的时候,你再骂我。那个时候你怎么骂我我都不回嘴,我保证。”她伸出两根手指戳天,一脸真诚地看着自己哥哥。
谢旭华眸子里有着难得的笑意,只点点头道:“既然是三妹妹说的事情,二哥岂有不应着的道理,你放心吧。”
“那就拜托二哥了。”谢繁华见二哥已经应允,可不敢再呆在这里了,她怕多呆一刻,二哥又会变卦。
匆匆道了别,谢繁华便跑回了自己屋里头,坐下喝了杯茶,便跑去箱子里面翻找起来。
陈氏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羹走进了,见女儿撅着屁股翻箱倒柜的,好奇问道:“枣儿,你在找些什么?瞧你急的。快过来,将这银耳莲子羹给喝了。”
谢繁华这会子没功夫吃东西,只扭头问道:“娘,我去乡下之前的东西可还在了?我记得以前有个弓弩藏在箱子里的,怎么找不着了。”
“你的那些小玩意我都吩咐桂妈妈给收起来了,该是一样不会少的。”陈氏将汤羹放在一边,走到女儿跟前,看着她翻乱的那些东西,秀眉微微蹙了起来,“该是不在这里,你先吃,我去唤桂妈妈进来,娘保证一定能找到。”
将女儿拉起来,看着她已经不再那么圆润的小脸,不禁心疼道:“枣儿可是辛苦了,娘怎么觉得你又瘦了一圈?”说着眼里便渐渐有了泪意,抽出帕子擦着眼睛道,“枣儿,往后这府里头的事情,娘也上点心,只希望你别这么累。”
谢繁华确实饿了,端起汤羹便大口吃了起来,陈氏见女儿这般狼吞虎咽,少不得要劝着她慢些吃。
以最快的速度将汤羹消灭了,谢繁华道:“娘,待女儿收拾得都差不多了,到时候再全权交给娘来管。”看了自己娘亲一眼,她想了想,觉得三房目前的情况还是得要跟自己娘说的,便拿出账本来,一一说给她听,最后道,“这些日子,女儿跟二姐姐将近十多年来贺氏管家时候的账本都看了一遍,咱们家就如今来看,只是空壳子一个,根本就没有多少余钱。”
“这怎么可能?”陈氏不相信,只道,“咱们家记在你爹爹名下的铺子,光在京城的就有十多家,还有良田百亩,这些铺子跟良田,每年都会有一笔不小的数目进账的。”
谢繁华以前不觉得,如今倒是越发觉得自己娘亲什么都不懂了,只能笑着解释道:“是的,爹爹名下确实有不少铺子良田,可是这些铺子良田每年的进账娘可有一一过目的?府里头每年的花销,那些钱都用在哪里了娘可知道?那贺氏是个黑了心肝的,怕是早就算计着呢,如今人虽然被赶出去了,但是却也将咱们三房差不多给掏了个空。”
“啊,那如今可怎么办?”陈氏被女儿的话吓到了,张了张嘴巴,又问,“如今咱们家是一点余钱没有了吗?”见女儿摇头,她不免又是一阵心急,只悔道,“早知道如此,当初说什么,我也是不会将对牌交与她的。”
如今女儿大了,眼瞧着就要到说嫁的年纪了,却是连一点嫁妆都没有。
当初自己的嫁妆倒是都还在,不过,自己身份摆在这边呢,嫁妆也没有什么。女儿则不同了,她是侯府千金,没有个几万两银子傍身,到时候怕是会被婆家嘲笑的。
谢繁华见娘一脸忧愁的样子,便猜得她在想什么,握着娘的手安慰道:“倒也不是什么都没有了,只不过,女儿将二哥哥娶媳妇的钱,还有二姐姐的嫁妆都先撇出来了。除去这些,怕是就不多了。”她想了想,又道,“老太太向来疼二哥哥二姐姐,怕是也留了不少体己银子给他们,该是不会太寒碜。”
“那你自己呢?”陈氏自然是更关心自己女儿的,见女儿小小年纪便就如此操碎了心,她也心疼,只叹道,“都怪娘,但凡娘要是有些本事,娘的女儿也不会这般辛苦。”同时,她心下也暗暗下了决心,便是自己再不喜处理这些事情,待年后也一定要管起来。
谢繁华来京城的时候,袁嗣青曾经给了她不少嫁妆,她自然是不必愁的。不过,舅舅说了不能让娘知道,她此番也不好跟娘说,只能安慰她:“女儿还小着呢,还得在家留个几年,从今儿开始咱们便将家底都攥在自己手里,攒个几年就有啦。”
陈氏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觉得女儿说得也对:“攒几年该是会有不少的,到时候枣儿一定要嫁得风风光光的。”
没过几日,谢繁华便从二哥哥那里得来了消息,说是周庭深已经受人之邀,准备去旁人家过年了。
谢繁华本来满怀期待的心,一下子就冷却下来,只哭丧着脸问道:“二哥,周哥哥是去了谁家?”越想越难受,因为她觉得这周庭深肯定是看上哪家的千金小姐了,不然以他那般冷冰冰的性子,怎会那般容易被邀请,不免气得踢石子,小声嘀咕道,“就知道你是个见异思迁的,我才不稀罕。”
见妹妹似乎真的生气了,他怕妹妹哭,便赶紧举手投降说:“好了,你别难受,他去的那家是他旧识,家里没有什么女眷。”瞄了妹妹一眼,见她还是一直低着头,便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