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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盒吗?能挣多大本钱去?可自从听说昨晚陶远德一偷就是八百两之后,大家都对巧绣社另眼相看了!
下午宝梳没去出摊儿,只当给自己和其他人放个假。吃过午饭,便躺在*上安安静静地享受自己的下午茶时间,顺便再用蜂蜜敷了把脸。躺着快要睡着时,旁边传来了开衣柜的声音,她转头一看,顺手抓起抱枕砸了过去道:“喝麦酒(还没走)?”
“你面瘫了?”站在衣柜前找东西的曲尘纳闷地看着她那张紧绷的脸问道。
“去!”宝梳丢了他一个白眼,合眼道,“开艮啊(快滚)!”
“把脸洗了再来跟我说话!”曲尘找着东西道。
宝梳翻身起了*,跑到梳妆台边写了四个大字,然后高高举起,朝曲尘咳咳了两声。曲尘转身一看,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因为宝梳高举的那张纸上写着四个字——欠债还钱!这是哪家要债的僵尸脸来了吗?
宝梳很使劲地抖了抖那张纸,跑到曲尘面前,一掌拍在他胸口,比划了几个手势,然后挑挑眉道:“喵白不喵白(明白不明白)?”曲尘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她的脸,然后扣着她的后脑勺拉近闻了闻:“蜂蜜?你抹了蜂蜜在脸上干什么?”
“钱!”宝梳盯着他吃力地冒出了一个正常发音的字。
“我欠你钱吗?”曲尘笑问道。
“欠!”她只能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早上那场戏?不是说好了从娘的香油钱里扣吗?”
“艮(滚)!”
“拿了东西我就走了,这回是真的回城去了,你不跟我回去?”
“钱!”宝梳还是那个字。
曲尘看着她那张油亮亮的僵死脸,不由地好笑,一边从衣柜里掏东西一边说道:“谁教你的?把蜂蜜抹在脸上,能让你的脸更好看吗?”
“钱!”
“看来你反省得还不够啊?头上的苞好了?”
“钱!”宝梳已经有点咬牙切齿的感觉了。
“这儿有张一百两的交钞……”
曲尘话还没说完,宝梳就抢过去塞进腰间,刚想跑开,曲尘从后面勾着她的腰带回了怀里。她呜呜吱吱地挣扎了几下,没用,干脆转身抱着曲尘的脖子,在曲尘下巴那个地方使劲地咬了一口,留下两排六颗整齐可爱的小牙印。
曲尘轻轻地痛叫了一声,腾出手来摸了摸下巴道:“临走了还要给个印记?怕别的女人不知道我有媳妇呢?”
☆、第一百二十三章 灵芝寒心
“汪开(放开)!”宝梳脸绷得紧紧地翘嘴道。
“说完了我就放,”曲尘紧紧地圈了宝梳道,“那一百两不是给你的,是给陶应宣家的,你记着找个没人的时候给他,别的你就不用问了,横竖等你哪日肯跟我进城了,我再告诉你。”
“呃?”宝梳眉心立刻皱起,两只眼睛里迸出浓浓的火药味儿,好像在警告曲尘:死狐狸,你别想赖账哦!
“别瞪那么大个眼睛,娘会不高兴的。白心疼你六年了,叫你替她老人家办点事你还要润口费,你好意思吗?我走了之后你自己好好在家反省反省,知道了吗?再有,哪日想清楚就来城里找我,庞府的大门在哪儿还记得吧?行了,”曲尘轻轻地拍了拍宝梳的后腰笑道,“真得走了,回去还有一大堆事等着呢!”说完他松开了宝梳,把刚才掏出来的那个盒子又塞回了衣柜里,然后捏了捏宝梳那腻腻的下巴开门走了。
等听见他下楼了之后,宝梳立刻把那个盒子摸出来,打开一看,哟呵!里面还有几张交钞哩!数一数呐数一数,一二三四五……拢共有五百两!哈哈哈……好吧,全部充公,不对,全部抵债!阮狐狸我可不是随便拿的哟!是你自己欠了我润口费不肯给的哟!我只是拿回了我应得的润口费哦!五百两算便宜的了,照说本姑奶奶的出场费何止五百两,至少一千两呢!看在娘的面子上,收你个五折就行了!
兴高采烈地收拾好交钞放回衣柜躺会*上时,她忽然有点安静不下来了。屋子里静静的,静得让人有些不舒服。阮狐狸真的走了,这回不是假装走了,而是真的回城去了,为什么自己好像有点失落呢?因为没人暖被窝了吗?靳宝梳你的志气竟然短成这样了?一只能给你暖被窝的狐狸就满足了?不!你的理想应该更远大些!
有点郁闷地胡思乱想了一通后,宝梳决定认认真真地继续享受自己的下午茶点时间。可刚又要睡着时,灵芝和初蕊在外面敲起了房门,清梦又没了!
原来宝梳要给绣班招人的消息传出去后,村里不少人都冲着那八百两的憧憬来应征。但宝梳的要求不仅仅是绣工好那么简单,还得愿意抛头露面,这一条把好些姑娘都吓退了回去。几日甄选下来,宝梳最后招了五位姑娘,加上初真,海樱,灵芝,初蕊初凝,刚好凑齐一个十人班子。
曲尘走后的第五日,为茶汛备下的礼盒已经卖得一干二净了,茶汛的买卖暂时告一段落,宝梳便给自己和大家都放了几日的假,好好歇息歇息。二十五日是绾绾的生辰,她起了个老早,一个人在灶屋里卖力地磕着鸡蛋。
等灵芝睡醒下楼时,看见她拿着两根长筷子拼命地搅拌着陶罐里的东西,大概手酸的缘故,一连换了好几个姿势。灵芝不由地觉得好笑,打个哈欠问道:“你在干什么呢?又不出摊儿,你难得起这么早啊!”
宝梳歇下了手,把陶罐塞给灵芝道:“来,帮我再搅搅就成了。”
“什么东西啊?”
“蛋糕。”
“蛋糕?上回是冰麒麟,这回又是蛋糕,宝梳你哪儿想出来这么多鬼主意啊?”灵芝笑问道。
“你不知道吗?”宝梳坐到灶前烧了一把火道,“村里那些婆子都说我是狐妖变的,狐妖神通广大有什么不知道啊?赶紧帮我搅搅吧,我手都酸得没劲儿了,一会儿还要给绾绾送过去呢!”
“给绾绾的?”
“嗯!过寿岁的时候就要吃蛋糕。”
“还有这规矩,没听说呢!”
“下回东玉过寿岁我也给他弄一个。”
“那说定了啊!一会儿他见了指定是要眼红的,上回吃了你的冰麒麟,做梦都还念着我要冰麒麟,我要冰麒麟呢!”
“东玉还说梦话?”
两人正在灶屋里聊着,夏夜忽然猫着个腰钻了进来,笑道:“都在呢!”灵芝轻轻地吓了一跳,转头一看笑道:“这么快就回来了?你伯娘不是说你昨儿去城里了吗?不好玩啊?”
“有什么好玩的?又不是没去过,况且曲尘忙着,哪儿工夫招呼我啊?来,宝梳,曲尘叫我给你带的东西。”夏夜递了一个长形的小木匣子给宝梳。灵芝好奇地伸过头去瞧了瞧问道:“是什么好东西啊?”
宝梳打开匣子,取出了一罐子蜂蜜,罐身上贴着一张红签,写着荔枝蜜三个字。灵芝哦哟了一声说道:“这时节上哪儿找荔枝蜜去?”夏夜道:“不知道曲尘从哪儿弄来的,庞府那么大,弄瓶荔枝蜜不是什么难事儿吧!对了,我见着阮叔了。”
灵芝停下搅拌的手,有些生气地问道:“见着他了?没死在城里哪条街上?”夏夜靠在灶台边上,一边抓着昨夜煎的豆子嚼一边笑道:“婶儿您哪儿舍得阮叔死啊?是想阮叔了吧?您放心,他在城里好好的,没去那些什么馆什么院的,帮曲尘帮两件小事儿就回来。”
灵芝不满地用筷子敲了敲陶罐口沿道:“这都去了几日了?说是送陶远德上衙门,人家应宣都回来了就没见他回来!家里还有个小的,他自家不看牢了,还巴望着我去照管啊?想得美!他往常不是不愿意去帮曲尘的吗?这下怎么了?进了城又舍不得回来了?”
夏夜忙道:“那不正赶巧吗?庞府四小姐要出嫁了,曲尘手底下一抹多的事儿要办,他就留下来打打下手,也好多挣几个小钱回来给您花是不是?”
灵芝冲陶罐翻了白眼,继续搅拌道;“得了吧!哪儿是给我花啊?往常我劝他那么多回,让他去城里问曲尘要个差事,趁年轻能动弹好好攒些钱,可他在村里散野惯了,怕拘束,死活都不去。这下好了啊,一有了那大小两个,哼!不必我劝了,人家自家乖乖地跑城里挣钱去了,你说,是给我挣的吗?是心疼他那两个宝贝儿呢!”
夏夜见灵芝真有点生气了,吐了吐舌头不敢把话接下去了,忙岔开话题道:“对了,我隔两日还得去趟城里,宝梳,你不跟我一块儿去?曲尘一个人在城里你也不放心啊!”
“我放心,我放心得很呢!”宝梳一边往灶膛里塞柴一边问道,“你怎么又要去了?赶趟子玩儿呢?”
“那得多谢你了!曲尘手底下不是有间生药铺子一直空闲着吗?我昨儿跟他商量了一下,我们兄弟俩干股五五分,我来管照,他帮着入货,把那生药铺子开起来。”
“不打算跟你大伯哥哥跑货了?”灵芝脸色略好些了。
“大伯也不想跑了,跑了半辈子不累吗?我就想在城里开个小铺,盘个能养家的营生,可雅州城里寸土寸金啊!想开个铺子不是件容易的事儿,所以我昨儿就去找曲尘了,刚好他手底下就有那么个生药铺子,原先本来是要给宝梳的,可宝梳不肯进城,又不能一直那么闲着,那就便宜我了!”
“这营生都盘好了,是不是该考虑娶房媳妇儿了?”灵芝抬头笑道,“你大伯娘可到处给你张罗姑娘啊!就怕别人说她苛待了侄儿,不给侄儿做亲呢!你也替你伯娘争口气,好歹说下一个呗!”
夏夜笑米米地问道:“婶儿知道什么好姑娘?”
“我倒是有一个,”灵芝拿筷子指了指隔壁道,“海樱怎么样?模样不差吧?干活也利索,那身板儿绝对是生娃的好料!”
“饶了我吧,婶儿!”夏夜连连摇头,一脸苦相道,“那烈货我可惹不起啊!我就是娶不着媳妇,我也不敢把她娶回家啊!娶一个大烈货,生一堆儿小烈货,我这不是给自己找堵吗?要是有初真那样儿的,那还差不多!”
“初真你就别想了,人贾秀才还候着呢!”
“什么贾秀才?”
“哦,对了,”灵芝停下手对夏夜说,“初真跟戚汝年退婚了,你知道吧?”
夏夜瞬间愣了,使劲摇头道:“我不知道啊!”
“曲尘没跟你说?是他写的退婚书,他没跟你提过?”
“没啊!初真真的已经跟戚汝年退婚了?”夏夜有些欣喜若狂的感觉。
“退了!这话说起来就长了,你回去问你伯娘吧……”
话没说完,夏夜一溜烟就跑了,留下宝梳和灵芝对视了一眼,不由地都笑了起来。灵芝一边搅拌一边摇头笑道:“我说戚汝年那婚真真该早退了,他怎么早不发达呢?早发达了就早看出他是个什么样儿的人了,初真也不至于耽误到这会儿。不过就算耽误到这会儿,你瞧见了吧,排队等着娶的多了去了!那还没出嫁的姑娘就是好啊,到哪儿都是宝,哪像我们这些人老珠黄的遭人嫌弃呢!”
宝梳抬头笑道:“四婶这是替初真叫好还是替自己委屈啊?”
“我有什么好委屈的?横竖就这样过呗!”灵芝把陶罐递给宝梳,叹了一口气道,“你说男人不就是那么个烦人的玩意儿吗?没嫁之前他当你是个宝,嫁了之后你当他是个宝,可就算你把他当宝,他却当你是根扫破了不要的笤帚,看着不舒服了又去找新的,不是吗?”
“四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