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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得意!”陈淑媛在地上挣扎道,“想杀你的人多着呢!”
“是吗?是那些蒙古人,还是道悟或者你父亲呢?可他们还会再有机会吗?”吴贵妃冷漠一笑道,“你真是不安分,居然想扳倒我往上爬,就你这点小伎俩,你配吗?”
“为什么?为什么那些蒙古人不杀你?”
“因为那几个并非蒙古人,而是自己人,”宝梳接过话笑道,“前来帮你杀贵妃的那五个蒙古人已经收拾行李原路返回了。早上去你家的那五个是我相公的人。”
“什么!”陈淑媛呆若木鸡!
“想不到吧?你以为你父亲和道悟计划得天衣无缝吗?这就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想要刺杀贵妃,撼动后宫,以至于图谋前朝,你想得太圆满了!任何一个大宋子民都不会让你们的歼计得逞的!”宝梳愤然道。
“所以,宝梳就将计就计,劝服了你的婢女阿舞,让她跟你报假消息引你上钩,”吴贵妃插话道,“没想到你还真上钩了!既然你注定要死,那本宫至少应该让你死得有些价值。”
“你什么意思!你想把我怎么样?”陈淑媛叫嚷道。
“本宫想让你为大宋百姓做最后一件事情,就算是你将功补过了!”
“你什么意思!你什么意思!放开我!我要见皇上!我要见皇上!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皇上的人!”
“你没那个机会的!你想杀了我吗?那就在地府里好好等着吧!”
“你这个践人,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陈淑媛声嘶力竭地喊道。
这时,法开方丈来了。宝梳很自觉地退了出去,留法开方丈和吴贵妃密谈。大概一炷香后,吴贵妃从里面走了出来,吩咐黄统领道:“陈淑媛中邪已深,法开方丈正在里面全力驱赶邪魔,你派几个侍卫守在门口,不许任何人靠近。”
“知道了,娘娘!”
“对了,靳宝梳呢?”
“阮夫人不是奉了娘娘您的旨意离寺取东西去了吗?”黄统领有些奇怪。
“本宫的旨意?”吴贵妃纳闷道,“本宫没有派过任何旨意给她啊!”
“可刚刚阮夫人出来时跟微臣说,奉了娘娘您的旨意离寺去取东西来,还让微臣派两个侍卫护送她出寺,难道娘娘没有下过这样的旨意?”
吴贵妃眉心一皱,摇摇头道:“没事儿了,你下去吧!”
黄统领退下后,吴贵妃回了另一边静室里歇息。又过了一炷香的功夫,环铃进来禀报道:“娘娘,事情已经办妥当了。”
“法开方丈那边交代清楚了吗?”
“交代清楚了。”
“好!”吴贵妃略有些愁容不展地说道。
环铃奇怪地问道:“娘娘,您怎么了?陈淑媛的事情已经处置了,您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吴贵妃道:“靳宝梳假传我旨意已经离寺了。”
“什么?她竟有这样大的胆子?敢假传您的旨意?”
“是啊!”吴贵妃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她的胆儿还真不是一般大呢!本宫本来打算借此机会带她入宫,暂时将她安置在宫中,等陈淑媛之事风平浪静之后再放她出宫。没想到,她竟然快了本宫一步。”
“娘娘,是否要派人去阮府上要人?”
“你要得过来吗?上回本宫派去的人都碰冷钉子,这回就更不用说了。”
“那该怎么办?靳宝梳知道的事情太多了,把她留在外面会不会不太妥当?”
“本宫觉得她是个聪明人,应该不会给自己找麻烦。眼下先不管靳宝梳,把陈淑媛的事情办了再说。”
两个时辰后,众妃嫔女眷得到了陈淑媛中邪暴毙的消息,个个惊得呆若木鸡,特别是金妃那几个人。随后,吴贵妃赶回宫中向赵构禀报。赵构也是分外吃惊,责问吴贵妃到底是怎么回事。吴贵妃趴在地上伤心地禀报道:“都怪妾身没有看管好陈淑媛,让她无端中邪,这才引了一场祸上身。”
“中邪?好短短的怎么会中邪?况且还是在寺庙里!”赵构怒道。
“陛下若不信,可以问问金妃高美人她们,”吴贵妃指着跪在身后的几个妃嫔道,“陈淑媛中邪之时,她们也在,亲眼所见,并非妾身一人编撰的!”
金妃忙道:“是啊,陛下!陈淑媛真真是中邪了!她平日里温婉可人,笑不露齿,可您是没看见,今日在灵隐寺里,她居然拔出匕首杀人,那样子着实可怕极了!不是中邪是什么?”
赵构惊道:“她还随身携带了匕首?”
“正是,陛下!”吴贵妃接过话道,“那陈淑媛本来说话说得好好的,可忽然就拔出匕首要杀人,吓得妾身等全都慌了神儿!妾身见她如此失常,这才立马请了法开方丈前来驱邪。可法开方丈说,邪魔已深,就算驱除,人怕也保不住了!谁知道,还真的就没保住!”
赵构脸色大变,顿时紧张了起来:“怎么会中邪?哪里来的邪魔?不是在寺里,难道会是在宫里?灵隐寺也算百年古刹了,难道连个邪魔也镇不住?”
这时,吴贵妃起了身,屏退了左右和一众妃嫔,走到赵构身边坐下轻言细语道:“陛下,妾身有几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爱妃有何话就直说!”
“陛下,陈淑媛发狂时,妾身曾将她押在一间静室里。妾身清清楚楚地听见她说:‘坏了我的人,霸了我的江山,终究是要还的!尔等将命和江山都还来!’。陛下没见她当时有多吓人,口舌狰狞,着实让人害怕!”
赵构心里一紧,忙问道:“她果真这样说?”
“妾身怎敢欺骗陛下?法开方丈当时也在场,也是亲耳听见的。陛下,妾身以为陈淑媛不是中邪,而是阴鬼上身了!”
赵构浑身打了个冷颤,表情呆滞道:“会说这样的话?难道是太祖不成?怎么可能?太祖的阴灵怎么会附身到陈淑媛身上?”
“妾身也是不信的,可法开方丈说,陈淑媛幼年曾被高僧点化过,有灵慧之根,太祖乃一代神明君主,他的阴灵并非一般俗物,附着在陈淑媛身上也未必不可能。况且,照当时陈淑媛的语气和面目来看,倒真有几分霸主的模样。”
“照爱妃这样说,太祖之阴灵早就附着在了陈淑媛身上了?”
“妾身不敢如此断言,但今日陈淑媛发狂是大家有目共睹的。而且今日并非陈淑媛一人异常,就连金妃高美人景王妃等人都有些不妥。本宫明明就在对面静室中,她们却说看见本宫自缢在大梁上,个个吓得哭天喊地,差点就往宫里头报丧了!”
赵构一听这话,脸色全白了,拉着吴贵妃的手问道:“当真?还有这么奇怪的事情?”
“妾身怎么敢哄陛下?陛下若不信,可以叫高美人来问问!”
两颗冷汗从赵构额前滑落了下来,他已经被吓住了。想当初太祖被太宗所害的传言一直是太宗一支的心病。常有人说,太祖夜里会出现宫中,哭喊着要太宗后人归还宝位,也有人说,金国国主吴乞买(金太宗)面容极像太祖,就是太祖不服气,降身于吴乞买身上,以金国兵力夺取原本属于他的江山。如今,又出现陈淑媛被太祖附灵的事情,赵构整个人都慌了!
吴贵妃趁此机会,下跪哀求道:“陛下英明!太祖阴灵不安,乃是赵氏皇族的不安,也会让整个朝堂不安。太祖不肯撒手从前的事情,无论当初是否真有太宗害死太祖之事,了却太祖心愿,就算是你这个后人孝敬他那位先祖的了!妾身斗胆恳请陛下,从太祖一支挑拣一位合适的人选做太子吧!”
☆、第五百四十章 吴贵妃的愁云
赵构面色紧绷,垂眉不语,吴贵妃再请道:“此举其实也是缓和之举,先立下皇储,安稳人心,待陛下有了亲生骨肉,再改立也未为不可。妾身心想,太祖之所以阴灵不散,大概也是因为看见两帝被俘,国运颓败,而皇储之位悬空。毕竟本朝是太祖创立,他不忍心看见辛苦打回来的江山付之一炬,所以才附着在陈淑媛之身,意在提醒陛下,皇储之位不能一直空着。只要皇上立下储君,想必太祖之灵就能得到安慰了。”
赵构依旧低头沉默不语,额上青筋微微凸显。良久后,他才拉着吴贵妃的手紧紧地捏了一下道:“选!即可就选!”
吴贵妃大喜道:“陛下果真答应了?”
“嗯!”赵构慎重地点点头道,“爱妃言之有理,太祖之灵不肯归安,想必也是担心江山后继无人。是太祖之后还是太宗之后都一样,都是赵氏后人。就这么决定了,此事明日早朝朕就吩咐他们去办!”
吴贵妃叩拜道:“陛下英明!”
伺候赵构安歇后,吴贵妃才从仁心殿回去。回到自己殿内,环铃不禁向吴贵妃道贺道:“恭喜娘娘!不但除去了陈淑媛这个践人,还劝服了陛下改立太祖后人为皇储,真是双喜临门呐!”
吴贵妃脸上扫过一丝淡淡的笑容,倚在软枕上道:“皇储之事暂时不必再担心了。至于后宫里,陈淑媛之事也能给金妃以及那些心存*的人一些些警告。的的确确是可以松一口气了。”
“那陈淑媛的母家呢?娘娘打算做何发落?”
“让他们自裁吧!”
“可娘娘为什么看上去还是一脸忧愁的样子?”
“本宫是在想,今日若非靳宝梳劝住本宫,似乎就不会有这双赢的局面。”
“娘娘多虑了吧?这怎么能算是靳宝梳劝住了娘娘呢?是娘娘圣明,肯采纳她的想法,没娘娘这么聪慧明事理的主子,她主意再多也白搭。”
“但为什么本宫就没想到那样的主意呢?”吴贵妃愁云不散道,“那靳宝梳确有些奇才,脑子转得快,胆子也大,若说她命格奇旺,也未必只是道悟信口胡说。”
要说到宝梳的主意,还得从陈淑媛离开静室说起。陈淑媛离开后,吴贵妃本以为死定了,但没想到那三个男人却齐齐地向宝梳拱了拱手道:“夫人,您没事儿吧?”
“夫人?”吴贵妃当时一愣,转头看着宝梳。宝梳笑了笑道:“娘娘不必惊慌,这是我相公的人。”
“可怎么会……”
“事情是这样的。”其中一个手下将抓住那五个蒙古人的事情一一告诉了吴贵妃。吴贵妃这才恍然大悟,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险境既脱,吴贵妃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要了断那陈淑媛。刚刚吩咐了环铃后,宝梳便拦下道:“娘娘,陈淑媛是罪该万死,娘娘与其就这么处死她,还不如让她为大宋做点好事,将功折过。”
“如何将功折过?”
“娘娘,您不是苦于无法说服皇上立太祖之后为皇储吗?这回正是个大好机会。”
“哦?你倒是说说看。”
“倘若我们把这回陈淑媛反叛之事说成是太祖阴灵俯身呢?我们可以说,太祖俯身于陈淑媛,阴灵不散,索要江山,如此一来,皇上必定会有感于太祖,念太祖打江山的不易,而动摇本意,改立太祖后人为皇储,娘娘以为如何?”
吴贵妃当即眼前一亮:“这主意甚好!有一举两得之妙!不过只是这样说说,似乎不足以令人信服。”
“娘娘若肯采信民妇的话,民妇倒有一计。”
之后的空屋悬梁便是宝梳想出的计划。她先派了一个手下穿了吴贵妃的衣裳假装悬梁,等被陈淑媛等人发现后,再迅速从屋顶逃离。如此一来,连景王妃她们自己都会以为自己是鬼迷了眼了。紧随其后的事情进行得很顺利,只用宝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