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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宝梳挑着鞋道。
“衣衫鞋袜都备好了?得全新的才好!”
“备好了,里里外外,连*裤都新的!”
秦氏忍不住笑了起来道:“你这孩子,谁问你那个了?真是没什么不敢说的!东西是备下了,那有没有去上个香祈个福什么的?曲尘第一回做官得去庙里上香还愿才是。”
宝梳笑道:“他那个哪算什么官呐?就是一闲差罢了!他说不兴讲究那个。”
“话虽是这么说,可去一趟也不坏事儿,特别头香,你要是上了明早灵隐寺的头香,保准曲尘这一年都顺顺利利的!”
“曲尘兄弟哪儿舍得啊?”荷青笑着走过来说道,“宝梳还怀着孩子呢!他哪儿舍得宝梳一清早爬起来去灵隐寺上头香?天还这么冷,冻着了该怎么办?横竖他有那个本事,不上香阮大叔阮大婶也会保佑的!”
秦氏笑道:“说得也是,我就随口那么一提,没说非得当真。我们家曲尘的本事那是谁都看得见的,不用上香也是一样的!”
话虽如此,但第二天一早,宝梳就偷偷摸摸地溜出了阮府。跟着她出门的还有没睡醒的詹晓宁,元宵和郑甜儿。走在半路上,跟在轿边的詹晓宁一直在打哈欠。他发牢骚道:“姐你发什么神经啊?一大清早的搞什么封建迷信啊?”
“这不叫封建迷信,”宝梳掀开小窗帘道,“我们只是去表达一下美好的心愿而已。干什么啊?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昨晚失眠了吗?”
“为了找那鼎,我这几天都没睡好呢!表达心愿非得一大清早顶着大雾去吗?姐夫都说了不兴这套,你还把我一早就拉起来……”说着詹晓宁又打了个哈欠,揉了揉还没完全睁开的眼睛道,“你我都是什么年代的人了?还信这个?我看你是越活越回去了。”
“这有什么啊?就像二婶说的,上一炷香也不会坏事儿,上上也无所谓啊!我也不信的,去一趟就当玩咯!”
“那你能不能别一大早的带我玩儿啊?我玩不起的,我要睡觉,我要睡觉你明白不?”
“要睡觉就滚回去睡,一路唧唧咋咋比麻雀还烦人!”走在后面的郑甜儿忍不住数落了詹晓宁一句。
詹晓宁立马不说话了,瞬间变得温柔又体贴,退后了两步与郑甜儿并肩走着问道:“甜儿,冷不?”
“不冷。”
“没吃早饭吧?”
“谁上头香吃了早饭去?那是对菩萨的不敬!”
“水总可以喝吧?前面路口有家豆浆铺子,豆香味儿好极了,我去给你买一碗来?”
“不用,我喝过水出门的!”
“你喝的水,我买的豆浆,豆浆能饱肚子还能美容的,姑娘家应该多喝点!你等着,我去去就回!”詹晓宁说完一溜烟冲向了前面的浓雾里,转眼就看不到人影儿了。郑甜儿冲他消失的背影翻了个白眼,微微嘟嘴抱怨了一句:“真烦人!”
“甜儿你可真是好福气呀!”跟在后面的元宵笑米米地说了一句。
“这算什么福气?你要觉得是好福气,我让给你好了!”郑甜儿回头道。
“就算我肯,二少爷不肯呀!二少是认定你了,换了谁他都会不乐意的。”
话刚说完,詹晓宁忽然又空着手跑了回来。元宵很奇怪地看着他问道:“二少,怎么没买啊?卖完了?”
“别往前走了,绕道吧!前面被封了。”
“为什么啊?”元宵问。
“听说前面巷子里的高家今天送女进宫,前面那段路全给御林军封了,过不去了,绕道吧!绕道吧!”
“高家送女?”宝梳撩开小窗帘道,“好像是听说过这回事,没想到也是今儿。行了,绕道吧!前面巷子走不了,绕后巷子过去也成。”
“嫂子,绕后巷子不妥吧?”郑甜儿说道,“不如我们绕远点,从崇宁路那边过去?”
“不行啊!我好容易起了个大早,万一因为绕路耽误了上头香那不就白费功夫了吗?有你们三个在,谁还能耍花样?走吧走吧!再不走头香都给人抢了!”
“封建迷信……”
“再说,詹晓宁?”
“好好好,我不说了,走走走,绕后巷子过去!”
一行人匆匆从下一个路口绕进了后巷子。这天早晨的雾气很重,天色也很阴沉,雾气中还夹着一点点小雨,能见度不到五米。正当轿夫们热汗淋漓地抬着宝梳快步往前走时,对面忽然窜出了两个贼眉鼠眼的人。兴许是雾气太重没看清楚,窜上来就跟最前面那两个轿夫撞在了一起,轿子立马重重地被搁在了地上!
轿中的宝梳被猛地晃了一下,忙扶住两旁问道:“怎么回事?”
“有两个人乱窜,嫂子!喂,你们俩怎么回事?这巷子这么窄又这么浓的雾你们这么快干什么?”郑甜儿在外面训起了那两个人。
☆、第五百二十二章 突如其来的爆炸
宝梳掀开帘子,看见两个年轻的后生不住地在朝郑甜儿作揖道歉,说他们是急着去上工,怕迟了东家会骂所以才跑得快了些。宝梳见状便发话道:“算了吧!那两个人也不是故意的,放了他们去吧!”
“多谢夫人!多谢夫人!”这两人又朝宝梳作了几个揖,然后飞快地跑走了。
詹晓宁凑到轿子前问道:“姐,你没摔着吧?肚子有没有不舒服的?”
宝梳道:“没事儿,哪儿都不疼。”
郑甜儿担心道:“嫂子,你刚才给惊了一下,还是先回去让詹媛嫂子给你把个脉吧!”
“哪儿有那么夸张?我这胎已经过了三个月,稳着呢!走吧,别误了上头香的好时辰!”
郑甜儿点点头,吩咐轿夫重新起轿。为怕前面再来个冒失的,郑甜儿和詹晓宁当起了开路先锋,一左一右地在前面开起了路。詹晓宁还不忘跟郑甜儿调侃道:“甜儿,你觉不觉得我们俩这样很像观音旁边的金童玉女?”
郑甜儿冷淡道:“我像玉女,你顶多像爬上灯台偷油喝的老鼠!”
“甜儿你对我太狠了吧?老鼠?我这模样的至少也是金童吧?老鼠哪配长我这模样?”
“你打住吧!别来招我说话了,我嫌烦!”
“烦久了就习惯了的。”詹晓宁刚笑米米地说完这句话,前面真的又扑过来一个冒失鬼。他忙抢先一步拦下了扑来的人喊道:“哎哎哎,走路看着点行不?兄台走这么急干什么呀?”
迎面而来的人没回话,而且扑到詹晓宁身上居然就不动了。詹晓宁还奇怪怎么回事时,郑甜儿忽然在旁边说道:“这人怎么了?脑袋后面居然有血!”
詹晓宁一听,忙把那人平放了下来,仔细一看,后脑勺处真的有血冒出来。而那人面色发白,嘴唇淡紫,喘息也十分急促。詹晓宁拍了拍他的脸问道:“喂!你怎么了?遇着打劫的了?喂!醒醒!”
“油……油……”那人用泛黄的眼珠子望着詹晓宁道。
“油什么啊?”
“油铺……”
“油铺?你是开油铺的?你油铺被打劫了?”詹晓宁压根儿没弄明白。
这时,宝梳下了轿,走到这人身边查看了一眼他的伤口后,问道:“你是不是说前面不远那家香油铺子?你是哪儿的伙计吗?”
地上的人虚弱地点了点头,又抬起无力的手指了指前方道:“爆……爆……”
“报?报什么?你是想让我们替你报官吗?你果真遇上打劫的了?”詹晓宁挠头道。
“爆……爆……”他嘴里还是反复地吐着这个字。
“到底你想说报什么啊?”宝梳蹲下问他道,“是报官还是跟哪户人家报信儿?你不着急,缓着说。”
“炸……炸……”
“炸?什么炸?爆炸!”宝梳念出这两字时,在场的人都愣住了。宝梳吃惊地问他道:“你是说有爆炸?在哪儿?”
他说到这儿仿佛已经用完了气力,头一歪就晕了过去。詹晓宁忙问宝梳道:“姐,怎么办?这人说爆炸,真的会有爆炸吗?”
宝梳摸了摸这个人的脉搏,比较微弱,但只是晕厥过去而已。她想了想道:“刚才这人不还说了几个字吗?”
“油铺子!”元宵接话道。
“对,他的确说了油铺子。油铺子,爆炸?难道他是想说前面那个香油铺子会爆炸?”
“怎么会爆炸?”詹晓宁奇怪道。
“我想起来了!”郑甜儿忽然开口道,“一说起香油铺子,我就想起刚才撞我们的那两个人身上正好有股很浓的香油味儿!那两人不会也是从香油铺子里出来的伙计吧?看他们那么神神秘秘,鬼鬼祟祟的,想想还真有点蹊跷!嫂子,为了安全起见,我们还是原路返回……”
返字还未说完,不远处忽然响起了一阵惊天动地的爆炸,瞬间让宝梳等人觉得地动山摇,身子都晃了起来!郑甜儿和詹晓宁忙一左一右地扶着宝梳。紧接着,又响起了几声较小的爆炸。一连串爆炸声过去后,雾气里弥漫着浓浓的香油儿和火药味儿。四周很快响起了附近居民的尖叫声。有人在惊呼:“爆炸了!爆炸了!金兵打过来了!”
浓郁的香油儿的确很呛鼻,宝梳等人赶紧从原路返回。走到刚才那个进后巷子的路口时,只见街面上一阵乱糟糟的,不少人在街上奔着。刚开门的还不知就里,拦下个人便问道:“哪里爆炸了?哪里爆炸了?不会是金兵打过来了吧?”
“谁知道啊?没准就是金兵的火流弹丢过来了!赶紧收拾东西跑吧!”
“完了!完了!金兵真的打过来了!还开什么铺子啊?收拾东西跑吧!”
“什么?金兵打过来了?哎哟喂,我的个天哪!还是躲不过啊!我的个老天爷啊!还叫不叫人过安生日子了!”旁边一个赶早市的大娘一听说金兵打过来了,肩上卖豆腐花的担子都不要了,着急忙慌地往家跑去。
郑甜儿看了一眼这些慌张的人,自言自语道:“怎么可能是金兵打过来了?金兵的火流弹再厉害也扔不了这么远吧?真会以讹传讹啊!”
“先别管了,”宝梳拉了郑甜儿一下道,“我们还是先回去吧!此处不宜久留,谁知道还会不会再爆炸?”
“对,赶紧回去才正事儿!”
一行人又原路返回,往阮府走去。可刚过了一个街口就被官兵挡了下来。原来这突如其来的爆炸把整个临安城都搅得天翻地覆。在附近当值的巡卫统领立刻吩咐本队人马将爆炸周围的四个街口全封了,必须检查才能离开。
宝梳的轿子被拦下后,郑甜儿上前道:“官爷,我们是阮府的,本打算去灵隐寺上头香,没想到半道儿就遇上爆炸了,所以不得不往回走。请官爷行个方便!”
那巡卫道:“原来阮府上的,得罪了!我们只是奉命行事,要盘查清楚才行。”
宝梳撩开了帘子的一条缝,冲外面的那位官爷笑了笑道:“应该的,各位官爷都辛苦了!今日是我夫君上任之日,我本想去灵隐寺上柱头香为他庆贺庆贺,谁想到刚走到前面那个路口就听见爆炸声儿了,着实把我吓得不轻,这会儿还发着慌呢!请官爷盘查快些,我怀着身子,想早点回去歇着。”
“既然是阮夫人,那就不用查了,赶紧回府歇着吧!”
“那多谢了!”
“哪里的话,请!”
这位巡卫很客气,很快放了宝梳等人离开了。走出那个街口宝梳才松了一口气,转眼看了看旁边靠着轿厢的那个人,心想还好没查轿厢,不然就给发现了!
轿子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