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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宝梳和世平都听清楚了,诧异地对视了一眼后,宝梳凑近了一点,用手指戳了戳他问道:“哎,世海哥,有何指教啊?醉了都不消停啊?”
“宝梳……”世海忽然伸手一把抓住了宝梳的手,念念有词道,“我娶……你……我娶你……宝梳……”
“啊?”宝梳愣了,世平也愣了!连树杈上的鸟儿都不叫了!
“娶你……”世海闭着眼睛,像梦游似的念叨着。
“混小子,赶紧松手!没你这么不要脸!再不松手,我丢你下去了!”世平哭笑不得。
宝梳干笑了两声,使劲挣脱道:“世海哥啊,喝醉了就回家去歇着吧!我哪儿高攀得上你呢?松手松手……”
世平正想摔了世海下来时,旁边忽然冲过来一个人,二话不说,用力使劲一拽,生生地将宝梳的手从世海手里抽了出来,然后大掌一推,将宝梳推向了一旁。
这条路原本就是斜度三十的上坡路。宝梳被来人这么忽然一推,脚下还未踩稳就仰身往后倒去。好在身后是一小土堆,软软的,摔下去没伤着哪儿,但还是给惊了一跳。等她回过神来定睛一看,原来是卢三娘!
☆、第十二章 要脸不要脸
这卢三娘因为担心儿子,所以跟出来瞧一眼。谁曾想到,居然被她看见世海跟宝梳拉拉扯扯的,一时来了气,也不管三七二十,扯开两人纠缠的手,便将宝梳推到了旁边。然后,她转身就捶了世海一拳头道:“你要脸不要脸?亲事还想定不想定了?没出息的东西!”
“我说娘,你把人家宝梳妹子都推倒了,还不扶一把?”世平扭头说道。
卢三娘转头蔑了宝梳一眼,并不上前搀扶,只是回身踹了世平一脚,骂骂咧咧道:“叫你背个人你背到祖坟里去了?还不滚回去,等着老娘来请啊!”世平是个好脾气,被自家老娘呵斥了两句也不回嘴,背着世海转身走了。
宝梳正缓缓起身时,院里忽然冲出来了童氏。她先是冲卢三娘皱眉瞪了一眼,然后上前将宝梳拉了起来问道:“摔着哪儿没有?”宝梳拍了拍屁股上的泥灰说道:“没什么事儿。”
童氏随后扭头对卢三娘说道:“这是下坡路啊,三娘!您再使把子力气,只能去田沟里捡宝梳了!也不知道您慌什么?”
“我哪儿知道那么多?”卢三娘斜眼睨着宝梳瘪嘴道,“我还以为她跟世海在大路上闹着玩儿呢!”
“有这么闹着玩儿的吗?我刚才在院子里瞧得清清楚楚的,是你家世海撒酒疯抓了人家宝梳的手!要不信,回去问问世平!”
“哎,童二婶,你可别胡说八道啊!我家世海会抓她的手?我家世海正经着呢!”卢三娘立刻竖起眉毛反驳道。
“你这话说得可难听了,卢三娘!”童氏把宝梳往身后一撩,摆出一副母鸡护崽的架势,冲卢三娘不客气地吆喝道,“谁不正经了?你家世海正经,我们家宝梳就不正经了?明明是你家世海喝醉了撒疯,大伙都瞧见了,你倒还有理上了?”
“哪个大伙瞧见了?哪个大伙?叫出来问问呀!我家世海撒酒疯?我家世海是什么人品,村里谁不知道?你少在这儿冤枉人了,童二婶!我知道你起的什么心,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想往我家世海身上乱泼屎粪。,门儿都没有!”
“谁往你家世海身上泼屎粪了?你倒是说清楚了,谁是屎粪?”
卢三娘不断地翻着白眼,瘪嘴朝宝梳瞄了几眼,侧身站着故意提高了音量说道:“谁是谁清楚呗!整天妖里妖气的,有娘家不回,都给人和离了,还好意思赖着不走,倒真有那个脸!哼哼,人家初心说了,屋子是要收回的,由不得那起死皮赖脸的人住在里头,怕脏了屋子!”
“什么?收回屋子?谁说的?阮初心?她凭什么来收屋子啊?”
“她凭什么?”卢三娘好不得意,回了童氏一个大大的白眼,晃肩抖背地说道,“她再怎么说也是阮家的人,是曲尘的亲堂妹!她怎么没资格了?你背后那个又算什么?人家曲尘都不要了,还厚着脸皮充阮家人啊?省省吧!以为赖在老屋子里不走就能把曲尘盼回来了?实话告诉你们吧,人家曲尘在城里又要成亲了,娶的还是位千金小姐,那叫一个漂亮,那叫一个有钱,那叫一个温柔贤惠啊!对曲尘是巴心巴肝地好呀,倒贴嫁妆也要嫁曲尘呢!靳宝梳算什么,丢了没人要的破鞋罢了!”
“哎,你这死婆娘嘴巴也太臭了吧……”
☆、第十三章 卢三娘那张嘴
“你要不信,问龙嫂子去!哼,”卢三娘神气活现地打断了童氏的话道,“人家曲尘啊,现下都是庞府的大管家了,出门跟个大爷似的,小轿抬着,丫头伺候着,要钱有钱要权有权,还会稀罕她这么个浪得流油的乡下婆娘?人家早在城里另外看上好的了,还巴巴地住那老屋子等着呢,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皮的!”
“果然啊!”童氏一脸气愤地回头对宝梳说道,“我没猜错啊!那阮曲尘真不是个东西,果真在城里另外有pin头了!”
卢三娘抖了抖眉毛,一脸像是自家捡了好几筐金元宝似的欣喜表情说道:“人家曲尘那不叫pin头,你少说胡话了,就不怕闪着舌头?回头人家在城里花轿一迎,天地一拜,那就是明媒正娶的夫人了,还管你家靳宝梳屁事啊!歇着吧!”
童氏怒火上窜,回身就指着卢三娘数落道:“那管你屁事啊?你在这儿显摆什么?打算一家老小都去城里跟着那阮曲尘混?去吧去吧,都去给人当丫头奴才,日子好过得很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不就是给老爷夫人跑跑腿儿,倒倒茶,暖暖被窝吗?有多风光啊,呸!”
卢三娘脸色顿时青了,反指着童氏喝道:“你再呸一声试试!我要不撕烂你的嘴,我不就姓卢!”
“怕你啊!掐架我就没怕过谁,大初一的,好日子啊,来来来,老娘陪你过过手!”
两人的争吵声早就惊动了旁边两户院子。住在童氏左侧的洪大姑先是端着稀饭碗靠在自家竹篱笆边,一面扒拉着饭一面笑米米地瞅着她们斗嘴,等见她们真个要掐起来,这才捧着碗绕出院子,小跑着过来喊道:“都老姐妹了,动什么手啊?大过年的,不吉利啊!三娘,童嫂子,都先消口气儿吧!多大点事啊!”
住对门的是荷青小两口,她本来在伙房里埋头给自家相公蒸糯米糖饭的,听见动静时就想出来瞧个热闹,可自家相公赶着去城里书斋,不好耽误了,所以她便先忙手里的活儿了。但听到后来发现要掐架了,她忙把拌好的一陶罐子五色糯米饭放进了热气腾腾的蒸格里,然后双手在围裙上抹了两下,火急火燎地赶了出去。
荷青赶出去时,洪大姑已经在那儿劝着了。她往两人中间一站,用捧着碗那手挡着卢三娘劝道:“三娘,真真地消消气儿!吵两句也就罢了,别真动上手,老大初几的,又晦气又不吉利!来来来,荷青,把你童二婶拉回院子去!”
卢三娘见有人围过来了,火气只增不减,原本早上听龙氏说了那么一通就火大,这会儿看见宝梳公然跟世海拉拉扯扯,她就更觉着不舒服了,恨不得闹个顶翻天,叫宝梳没脸在村里待下去为好!所以这个节骨眼上,她怎么会回去呢?
“洪姐姐,你听我说!你非得听我把话说完不可!”卢三娘忙把洪大姑往自己身边拉了几步,拍着大腿地说道,“你是瞧着我们家世平世海长大的,他两兄弟什么人品你是最清楚的!我家世平老实又能干,这才娶了对沟甄家的姑娘。我那大儿媳妇怎么样,老姐姐你说句实话,说句实话!”
☆、第十四章 指桑骂槐
洪大姑被她晃了两下,碗里的粥都晃出来了,忙抽回手擦了擦点头道:“好!好!那自然是好的了,又俊俏又能干呢!”
“可不是吗?”卢三娘激动道,“能干俊俏就不用说了,清清白白,就跟刚从藕田里捞出来的一节小白藕似的,隔年就让我抱上孙子了,这么好的媳妇上哪儿找去?
“对对对,你家甄翠好着呢!”洪大姑附和了两声道。
“所以呀!我卢花能挑上眼的媳妇保准是好看又本分,最最要紧的一条就是——干净!老姐姐,你说,我家世海也不差吧?像他那样的该找个什么媳妇?”
洪大姑应声道:“世海是个好孩子,自然该找个跟他般配的好姑娘了……”
“这话我爱听啊,老姐姐!”卢三娘迫不及待地接了话,唾沫飞溅地又说开了,“像我家世海那样的年轻后生,不是我自己不要脸地在这儿自夸,整个村子里,就是整座蒙顶山能找出几个来?他要挑拣个媳妇,自然往好的挑,会捡别人剩下不要的?会不会,老姐姐你说!”
童氏听了这话不乐意了,挣开荷青拉着的手,上前指着卢三娘质问道:“又说什么恶心人的话呢?谁是别人剩下不要的?姓卢的,你少在这儿指桑骂槐了!”
“好!我就不指桑骂槐了!”卢三娘一手拨开挡在中间的洪大姑,反指着童氏满面怒色道,“我就说开了,骂的就是你们家护着那小妖精!我们家世海跟曲尘那是打小一块儿玩到大的兄弟,感情好着呢!世海就是剃了头去做和尚,也不会捡曲尘不要的玩意儿!你家那表侄女儿想往我们家世海跟前凑,快赶紧断了这念头吧!想进我们汪家的门儿,羞不死她先人,我先活埋了她!”
“还骂上先人了?姓卢的,你嘴巴积点德吧!仔细遭雷劈了!”
“看谁先给雷劈了!看谁那么缺德不要脸,纵了自家侄女在外浪荡!”
村里相互走亲访友的都停了下来,陆续围了过来。卢三娘越说越起劲儿,一颗颗白唾沫子四处飞溅。她扬着个老母鸡似的长脖子,涨红了脸在那儿喋喋不休地说道:“说我家世海拉你的手?你好意思说出口?这前村后店的谁不知道你浪得流油,连蜜蜂见了你都躲呢!你想跟我家世海套近乎,趁早歇了你那份作死的心吧!我家世海压根儿就瞧不上你这种浪货!”
“卢三娘,别骂了,大过年的堵人门口骂不好的!”
“是呀是呀,都一个村的抬头不见低头见,何苦骂得这么难听呢?赶紧回家去吧!”
“童嫂子也回院里去吧,初几天开骂不吉利的!”
围观的人纷纷劝起了两人。荷青往旁边瞧了一眼,只见本次对骂的焦点人物——宝梳正斜倚在院门口旁的那堆干柴火上,右手托着粉腮,半合双眸,仿佛睡着了似的。她忙挨过去,轻轻地拽了拽宝梳道:“哎,你还能睡得着啊!二婶跟卢三娘都快掐起来了,你倒是说句话呀!”
宝梳那两片卷翘的黑睫毛像蝴蝶翅膀似的扑了两下,睁开略显疲惫的眼睛,声音慵懒地问道:“吵完了?我没睡着,就是还困得慌。刚刚卢三娘说到哪儿了?我想嫁世海哥?”
“谁让你昨晚把酒当祖宗似的伺候啊?准还晕着吧?”
“晕呢……”
☆、第十五章 宝梳的回敬
旁边忽然传来妇人们一阵惊叫声,只见卢三娘手里抓着一只新鞋正要朝童氏脸面上拍去呢!洪大姑和几个妇人忙扯开两人,往两边推搡!卢三娘丢下鞋子,一面往脚上套一面怒骂道:“护得那么起劲儿做什么啊?以为我不知道?不就是图那妖精得了曲尘二百两银子吗?我跟你说,姓童的,少作孽没好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