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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在自己寺里干,那你往常都是到外面去干的?”当中有个四十多岁的和尚沉声道。”
“法明师弟,你胡说什么啊?”法闵指着那和尚道,“我人正不怕影子斜!我没做过啊!是有人故意冤枉我的!对了,我想起来了,刚刚那位阮夫人也在这儿!就是她,就是她把我倒晕了的……”
“大师说的是我吗?”宝梳挤开前面的几个和尚走上前笑问道。
法闵一激动,嗖地一下就蹭了起来,却不小心把遮羞布掉了,又赶紧捡回来护住,惹得高夫人她们又一阵低笑。法闵脸皮更红了,指着宝梳气愤道:“是你!就是你把我打晕的!你想冤枉我,报复我上回不让你在灵隐寺外做布施的事情……”
“法闵大师,你说刚刚我在这儿?谁作证?”宝梳打断他的话反问道。
“谁?”法闵脸色一窘,不可能把赵夫人说出来吧?那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说啊,有谁作证?”宝梳挑衅地笑了笑道,“法闵大师,你不能因为我是刚来临安城的乡下媳妇就污蔑我一通吧?你怎么不说是施夫人,陈夫人把你打晕的呢?无凭无据,你怎么说都行咯!”
“就是你!”法闵气得两片胡子都吹了起来。
“你闹清楚了,法闵大师!我刚刚被施夫人好意请后院园圃里散步,压根儿就不在前头,高夫人她们也可以作证。后来我跟我的丫头元宵在寺里逛了一会儿,又遇上了高夫人和百里夫人,这才一块儿来这儿看你热闹的,我怎么可能打晕你,还冤枉你呢?枉你还是这百年古刹的方丈主持,竟连这种幌子都能想得出来!”
“你……”法闵差点没吐血晕过去了!
“行了,”法开轻喝道,“不必再这儿狡辩,要狡辩到了公堂之前再狡辩!法闵你身为灵隐寺主持,公然在寺中与人yin媾,理应送官究办!法明师弟,你身为戒律院的掌院,你怎么说?”
法明道:“那自然是该送官究办!不能让他坏了我们灵隐寺百年来积攒的名声!”
“我看先不要送官,”另一个跟法开年纪差不多大的和尚插话道,“这种事毕竟是丑事,送到官府去那不就传开了吗?倒不如先查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看那两位应该是施夫人身边的人,去把施夫人请来,我们一块儿问问清楚再做定论也不迟,你们说是不是?”
“是是是!”法闵连连点头附和道,“就是该这么办!把施夫人请来,你们一块儿仔细查,往死里查,这里头必然是有玄机的!”
宝梳听到这儿,轻蔑地笑了笑,转脸看着刚才说话的大和尚说道:“看来这位大师也是吃施家饭长大的,是吧?”
那大和尚脸色立刻微变道:“这位夫人说话要仔细了!我不过照本实说,这里头有些事情尚且不明,不查清楚坏了我们主持的名声是小,坏了我们灵隐寺百年清誉是大。况且夫人你自己都还没洗脱嫌疑,你还敢站出来说话?”
“你说这里头有些事情没查明,那就更应该报官啊!你们说是不是?”宝梳转头对法明法开笑道,“有不清楚明白的,不报官,报施家?施家是临安城的衙门,施家是临安城的王法?你说我有嫌疑,那好啊,报官吧!我不信什么施家,那就报官让官府来查,总也好过让施家来查吧?”
那和尚又道:“这里头有施府上两个人,理应知会施夫人一声儿……”
“知会不知会,到了官府衙门官老爷自会做主,还用得找你来操这心?莫非这位大师也跟法闵一样儿,平日里都吃施家饭过活的?”
“你……”
“这位夫人说得不错!”法明肃色道,“此事非同小可,不是你我关起门来就可以私了的!法度师兄,我知道你平日里与施家交好,但今日之事断不能私下解决!不必再多说,立刻送官究办!”
“哎,稍等等!”宝梳转身对法明笑道,“容我多嘴说一句,一般贪酒色之人必贪财,无财何来酒与美人?法明大师若想查个彻底,就应该派人去法闵和空没房里搜个仔细,说不准还能搜出些什么好东西呢!”
“你这个死女人!”法闵居然激动地骂起了脏话。
“好哇!”法明指着法闵道,“我还没说搜你就开骂了,这不是做贼心虚是什么?去几个人,到法闵空没房里仔仔细细地搜几遍,一个角落都不许放过!”
法闵一听这话,整个人都焉了下去!旁边的空没更是吓得瑟瑟发抖,一边抓着遮羞布一边跪在榻上哀求道:“法明师叔,法开师伯,求求你们了!我真是无辜的!我什么也没干啊!我跟师傅一样都是被打晕的!我真的什么都没干啊!阮夫人,我也没得罪您啊!您可不能这么坑我呀!”
☆、第三百二十三章 一块儿上衙门
“坑没坑你,到了衙门自有定论,你求我有什么用?”宝梳说罢转身挤出了和尚堆儿。空没还在那儿求着,但已经没有用了。寺里辈分最长的两位师傅意见一致,另外一位也无可奈何,只能由着他们把法闵等人押去了衙门报案。
热闹散场了,宝梳自然也该打道回府了。高夫人和百里夫人本来还想追到衙门去瞧瞧的,可终究碍着自己的身份没有去,也都各自回府了。
晌午时分,曲尘回来了。宝梳一边给末儿喂奶一边把上午在灵隐寺里发生的丑闻一一说给他听了。他弯腰逗了逗末儿道:“瞧着吧,要不了多久就该找上你了。喂完末儿自己赶紧扒拉几口饭,指不定一会儿还上公堂呢!”
宝梳笑米米地问他道:“那我这回算不算闯了祸啊?”
“不算!”曲尘回答得很干脆,“我还嫌你没把那个施夫人收拾够呢!亏得你不怕蛇,要是怕蛇,必定也会跟那两个仆妇一样一进蛇笼就吓得晕死过去!这个施家在临安城确实有点势力,可也还没到让我怕的份上。我这就叫侯安去找我前几日认识的那个状师,一会儿我陪你上公堂,看谁敢把我媳妇欺负了去!”
“爱死你了,相公!”宝梳凑过去就在曲尘脸上亲了一口。可她一动,末儿的奶嘴就没了,哇地一声就大哭了起来。她忙把末儿的嘴巴堵上,低头笑道:“真小器!耽误一下下都不行吗?”末儿才不管她娘说什么,微闭着双眼,扒着自己的“糯米粉团”奶瓶,吧唧吧唧地继续吃着。
果然,午饭刚刚过,衙门里就来人了,说要传唤宝梳到堂问话。曲尘带着宝梳和请来的状师施良一块儿往衙门去了。
一进正堂,宝梳便看见了好些人,有认识的法明法开等和尚,也有不认识的几个穿着体面的人,以及地上正跪着四个当事人。
行过礼后,施良很老练地自报了身份,讲明是宝梳的代理状师。堂上负责审案的是州府殷大人,殷大人问宝梳:“靳氏,之前堂下四人称,均是被你所击晕,厮混的场面也是你弄出来的,你可承认?”
宝梳摇头道:“不承认,这简直是莫须有的罪名。”
“大人,”代表施家的状师施晏上前拱手道,“请大人允许在下请出一位证人,这位证人可以证明,靳氏是有心想谋害施家这两位仆人的。”
“传!”
片刻后,公堂外走进了一位年轻的和尚,约摸十七岁左右。向殷大人行礼后,施晏走过去问他道:“你仔细看看,你上午在园圃内所看见的那位妇人如今在不在堂上?”
那和尚四顾后,指着宝梳肯定道:“就是这位夫人!”
宝梳转头盯了那和尚两眼,并不认得,难不成今上午躲在某个暗处?若真是这样,那这和尚说不定真看见自己怎么捉弄那两个仆妇的,坏了,得想个法子让这和尚的证供不可信才行!
这时,施晏又道:“那你如实地把你之前在灵隐寺后院园圃里看见的事情告诉大人!”
那和尚道:“是,小僧是负责灵隐寺后院园圃的,每日必做功课就是打理园圃。就在不久前,小僧给瓜藤浇了水,路过小池塘时听见了有人在大叫,小僧便好奇地凑过去看了一眼。小僧看见,堂上这位夫人将另外两位大嫂推进了一个大竹笼里,那竹笼里养着几条蛇,那两位大嫂一进笼便吓得晕死了过去。后来,这位夫人叫来一个丫头看着,自己分两次把那两位大嫂背走了。”
“你说的那两位大嫂可就是堂下跪着的这两位?”施晏问道。
“是,”那和尚点点头道,“就是堂下跪着这两位大嫂。”
“大人,”施晏又对殷大人说道,“您刚才应该听得很明白了,施家这两位仆妇被靳氏关进了蛇笼里,吓得已经晕了过去,试问她们俩怎么可能再去和法闵空没二人厮混?这分明是有人故意设局陷害她们俩和法闵空没的!事情很简单,靳氏因为不服气之前法闵没让她在灵隐寺外办布施大会而心生怨恨,伺机想报复,所以就在今日利用园圃中的蛇吓晕了施家两位仆妇,再将她们背至西苑一内堂中藏起来。然后再把法闵空没引到那房间里打晕过去,伪造了四人厮混的场景!”
“此乃你的推测,”施良接过话反驳道,“试问阮夫人要分两次背人去西苑内堂,就不怕有人看见吗?”
“这一点靳氏早就查探过了,因为从后院园圃东边角落有一处小门,穿过小门,沿着一条僻静的小道就能到达那间院子的侧门,那条小道平日里少有人往来,所以根本没有人会察觉到!”
“单凭这小和尚一面之词就说阮夫人蓄谋陷害法闵等人,是不是太不足以为信了?”施良问道。
施晏轻蔑地笑了笑,走到法闵身边道:“你们没来之前,法闵就说得很清楚了。当时是靳氏哄骗他去内堂的,到了内堂,靳氏扬言要给他难堪,叫他后悔终生,然后就打晕了他。而空没则是听见师傅的惨叫声,这才匆忙赶进去想救自己的师傅,结果也被靳氏打晕过去。这才让靳氏有机会伪造那起无聊的厮混!”
施良正要反驳时,宝梳朝他递了个眼色。他退了下去后,宝梳对殷大人问道:“大人,可否让民妇与法闵对质?”
“可以。”殷大人道。
宝梳走到了法闵跟前,低头问道:“法闵大师,照你之前所说,是我把你哄骗进了内堂的,那么当时内堂里除了我,还有谁吗?”
法闵摇头道:“没了!当时内堂只有你我!”
宝梳笑了笑又问道:“你确实记清楚了?当时我是在内堂里而不是在内堂外,当时我是在内堂里跟你说话,而不是在内堂外偷听你说话?”
法闵微微一怔,摇头道:“不是!我去的时候,你人已经在内堂里了!”
“哦……”宝梳点点头笑道,“也就是说当时我并不是在内堂外偷听你跟别人说话,还把你们的话偷听地一清二楚一字不拉,而是在内堂跟你说话,然后打晕你,设计陷害你对不对?”
忽然,法闵的瞳孔微微张大了一些,流露出了惊愕之色。宝梳这么反复提醒,他忽然想起了一些事情,或者一些话!
“法闵大师?你怎么不回答?”宝梳见到他这神色,知道鱼儿已经上钩了!
“这……”法闵面呈难色,犹豫不决。
“法闵!”殷大人正色道,“怎么不回答?”
“这……”法闵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若是继续回答是,那这阮夫人绝对会把她偷听到的事情说出去,又特别是那句“你连老爷的女人都敢碰,还客气什么呢?”。要是这话传到施老爷耳朵里,就算他能躲过今日这场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