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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姑姑一边拍着被子一边笑问道:“出去溜了一圈啊?”
“溜什么溜啊,老姐姐,”窦氏满面愁苦地说道,“是跟我家巧英去问宝梳赔钱的事儿了!唉,老姐姐,你说我们家是不是流年不利啊?怎么竟招那种糟心窝子的事儿啊?”
“事儿都出了,赔了钱就是了,宝梳心眼好,不会跟你们多算的。”洪姑姑笑着劝解道。
“我知道她心眼好,都没跟我们算高了,就算了个成本价。可老姐姐你知道吗?单单是成本价,我们每家都得赔五十两呢!赔就赔呗,谁让我被那家养yin妇的拉下水了呢?宝梳怎么算,我们怎么赔就是了。可是不知道哪个混账玩意儿跑宝梳跟前去告状,说我们巧英只顾在您这儿帮忙了,绣班的事儿都不管了,您说过分不过分?大家都是一个村的,平日里互相帮衬帮衬,有什么大不了的,居然还有人告这种小状,您说过分不过分?”
“宝梳是个明白人儿,不会因为一两闲话就给巧英脸色的,你就别担心了,窦妹子,”洪姑姑拍着被子道,“我知道巧英这段日子没少帮衬我们家,回头我再跟宝梳说说,不会让巧英受委屈的。”
“哎哟,那就太谢谢你了,老姐姐,”窦氏忙拱了拱手道,“我家巧英啊,八成是撞了什么邪了,最近竟遇麻烦事儿呢!好在你心疼她,肯帮她在宝梳跟前去说一句,要是遇着那起狠点的,落井下石还差不多呢!”
“谁没个三病五灾的时候?回头去土地菩萨庙里烧几柱高香,化解化解就行了。至于那银子,挣起来也快,叫巧英好好在绣班里干着,不出两个月就能把帐还了,放心吧!”
这时,一旁的焦燕儿笑问洪姑姑道:“大姑,做什么绣活儿能两月就赚五十两银子呀?”
洪姑姑笑道:“哦,就是我们那社长,宝梳啊,我跟你提过的。她在村口开了一家绣班,专门做绣活儿的。她那些东西都是卖到城里大户人家手里,价自然就高了。要是肯做,怕不止五十两呢!”
“这么好呀?”焦燕儿一脸羡慕地问道。
“怎么了?”洪姑姑转过头来笑问道,“你也想去呢?要不你也去试试?我听说宝梳还在招人呢!”
“我那手艺能行吗?自家在家捣鼓捣鼓还行,还从来没拿到城里去发脱过呢!”焦燕儿笑起来特别有燕子的娴静和柔和。
“去试试又不丢人,”洪姑姑笑道,“宝梳初真我都熟着呢,不会叫你拉不下脸面的。等晒完被子,我陪你一块儿去!”
“绾绾谁带啊?”窦氏忽然冒了这么一句,言下之意是在提醒洪姑姑,焦燕儿若去了绣班,她还是能来照顾绾绾的。
洪姑姑先是一愣,继而笑了笑对她说道:“绾绾不还有我媳妇儿吗?那么丁点大的孩子,我和我媳妇儿两个人就够了。燕儿好容易来这边一趟,叫她挣点钱回去孝敬孝敬她爹娘也好。”
“你家雀儿还有工夫带绾绾?她不上陶家茶园子帮忙了?”
“不去了,”洪姑姑笑米米地说道,“眼下我手头上也能挣着些钱了,就不想再让她去茶园子帮忙了,累得慌,好好待在家里给我多生几个娃儿才是正经儿呢!”
“这么一说,你帮宝梳弄那什么蒸饭,还大有赚头?”窦氏一脸好奇地问道。
“也挣不了多少,还没你家巧英在绣班挣得多呢!”洪姑姑笑着谦虚了一句。正说着,荷青提着一篮子东西朝这儿走来了。洪姑姑忙招手叫她过去问道:“上哪儿去了?”
“这不来找您老人家吗?”荷青跟窦氏招呼了一声后,把手里的篮子递给洪姑姑笑道,“上午那阵子去林子里找着两棵大枣树,嘿嘿……我摘了不少,给您送点来。”
“太客气了呀!走,进屋坐会儿!”
“不坐了,我听说宝梳回来了,得把姚溜子前两日给我的单子送到她那儿去。”
“什么单子?”
荷青笑米米地说道:“这半个月我们的蒸饭在姚溜子那儿卖了多少,单子上都写着呢!宝梳跟姚溜子说好了,半月报一回帐,一个月结一回帐。我叫我们家远志瞧过了,这半个月都能分到十多两呢!”
☆、第一百八十章 龙氏备嫁妆
“哟,那要是整月,怕也能挣个三十两吧?够了够了,每月有这么个数,我也知足了!你等等,我正说要带燕儿去绣班呢,叫燕儿去换身衣裳再去。”
“好,我等你们!”荷青爽快道。
洪姑姑和焦燕儿进了院子后,窦氏站在那儿还没走,眼珠子往荷青脸上瞟了瞟,挨近了两步问道:“荷青,听说没听说阮初心要嫁人了?”
荷青帮洪姑姑拍着被子道:“是吗?那可要恭喜她了,是嫁在城里吧?估摸着山沟沟里头的她也瞧不上的。”
“她倒是有瞧得上的,可惜你婆婆不答应……哎哟!”窦氏故意掩了掩嘴笑道,“瞧我这张破嘴,准是上午打架打蒙了,竟胡说呢!”
可荷青已经听出了些眉目,转身好奇地问道:“她瞧上陶家谁了?我婆婆怎么就不答应了?”
“你别听我胡说啊!我真是脑子蒙了!她要瞧上陶家那个年轻的,凭她那份能干,你婆婆还会不答应吗?算了,不说了,我先走了!”
“哎,窦大娘,您话不能说到一半儿就走了啊!阮初心瞧上陶家谁了?”
“我可没这么说过,走了走了!”窦氏小跑着往前走去,好像在故意躲着荷青似的。荷青连叫了她几声,她都没回头,心里不禁好生郁闷。
洪姑姑出来时,见荷青望着远处发神,便问道:“瞧谁呢?看见你们家远志了?”
荷青回过神来,若有所思地看了洪姑姑一眼,犹豫了片刻后问道:“洪姑姑,我们俩也算熟识了,对不对?”洪姑姑一边抬手压了压发髻上的新簪子一边笑道:“何止熟识啊!照宝梳的话来说,我们俩还算搭档呢!”荷青又道:“那我问您个事儿,您能不能跟我说句实话?”洪姑姑点头道:“问吧,但凡我知道,准跟你说实话。”
荷青往窦氏背影消失的方向望了一眼,有些犹豫地问道:“我们家远志在娶我之前,是不是跟阮初心攀过亲?”
“呃?”洪姑姑当即愣了一下,心里暗暗惊了惊,这丫头好端端的怎么问起这档子陈年往事儿了?她忙笑道:“谁在你跟前嚼舌根子的?没那回事儿!”
荷青拉着洪姑姑的手,央求道:“姑姑,您刚才还说会讲实话呢!我们俩还算不算好搭档了?”
“真没那事儿!你想想啊,要是远志跟初心早论过亲了,还有你什么事儿啊?初心那丫头算是村里除了宝梳之外最能干的了。她要肯跟远志,陶家岂有不答应的?你出去问问,谁家不想娶初心那样儿的?又能干又会挣钱,在城里庞府还有脸面,多好啊!你瞎想什么呢?”
“会不会是我婆婆不答应?”
“你婆婆……哦……不会的!”洪姑姑心里有点虚,但嘴上却说得很肯定,“你再想想,初心和远志是打小一个村长大的,要看对眼了早成了,远志又何必挑拣到这个岁数呢?他是个读书人,讲究的就是个两情相悦,还有那些什么风什么月的。咳!真不知道你打哪儿听来的闲话,无缘无故地怀疑你家远志什么?叫他知道,可不得寒心吗?”
荷青听了洪姑姑这番话,心里稍微安了一点,便把刚才窦氏那话告诉了她。她眉心一皱,直摇头道:“这窦大娘平日里也不这般胡说八道啊!今儿怕是真给打蒙了,脑子气坏了吧?真会瞎掰扯呢!荷青,你别听她的,我估摸着她是今儿受了绒绒娘的气,又连带赔了五十两银子,气糊涂了,这才说那些挑拨离间的话整你呢!就想你回去找远志闹,她好在旁边看戏,知道不?”
“五十两?”荷青吐了吐舌头道,“也够她好赔的了!哎哟,太过分了吧?自己气不顺拿我开涮,真想扇她两巴掌!”
“罢了罢了,跟她个脑子发昏的计较什么?反倒显得你气量小了。你不理她,她还消停些!”
“也是。”
这时,焦燕儿换了一身衣裳走了出来,三人有说有笑地去绣班找宝梳了。焦氏一人在家带着绾绾,直到太阳落坡也还没见洪姑姑两人回来,便抱着绾绾站在院门口张望。没过多久,贾秀才从学堂里回来了,见着女儿,一身疲惫都散了,忙从焦氏手里接过了绾绾道:“真是辛苦嫂子了!”
“都是一家人,别老说这些话,”焦氏一边张望一边回话道,“现下我都不上茶园子里帮忙了,就在家帮你带带绾绾,帮娘弄弄那蒸饭,轻松多了!”
“嫂子望什么呢?”
“娘和燕儿啊!燕儿想去绣班里试试手艺,娘就领着她去了,老半天了还没回来。我带着绾绾又没法做饭,一会儿爹他们都要回来了,灶上还冷着呢!”
“我看着绾绾就行了,嫂子你去忙吧!”
焦氏正要应声儿时,老远看见洪姑姑回来了。等洪姑姑走拢后,焦氏忙迎上去问道:“娘,燕儿呢?”洪姑姑笑道:“在宝梳家呢!初真初凝那几个都在,今晚在宝梳家包角儿,不用煮她的饭了。”
“那宝梳收她没收?”焦氏又问。
“收了!”洪姑姑笑盈盈地说道,“在绣班里试了一炷香的功夫,宝梳还没开口,初真就说好了,当场就把燕儿收了。初真说,燕儿那手艺不比绒绒的差,去了刚好能补个空缺呢!”
“那就好啊!”焦氏放下心来道,“横竖她也是闲着,让她去挣点嫁妆也好。不过娘,您怎么就把她放在宝梳那儿了?不多好啊,燕儿是第一回上门吧?就那么空手去了,太没规矩了点。”
“别矫情那个,人了社那便是自家姐妹了,不讲究那么多的。我看燕儿跟初真初凝她们说得上话,就留了她在那儿好好处处,往后才能处到一堆儿去呢!嗳哟,先别站在门口说话了,还得做饭呢!一会儿长欢和你爹回来又要嚷饿了!”
贾秀才抱着绾绾回房去了,洪姑姑婆媳俩去了灶屋,一边动手做饭一边聊起了天儿。焦氏问起了绣娘的工钱,洪姑姑削着枕瓜皮儿道:“每月有个保底八两,每幅绣活儿能分三成,算算也很不错了。你就放心让她在那儿干吧,我啊不图她挣多少嫁妆往后带进我们家,只想她能暂时留在这儿,她和你弟弟的事儿才有指望不是吗?”
焦氏和着面道:“可我瞧着弟弟对燕儿没什么心思呢?”
“他跟远志最近打堆儿攻书,又要忙学堂里的事儿,自然没什么功夫跟燕儿说话了。等秋闱一过,那榜单一出,我再跟他说说,指定有眉目。听娘的,别急!”
“娘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对了,娘,我下午那阵听说阮初心要嫁了?”
洪姑姑抖肩笑了两声道:“这会儿村里怕没人不知道了吧?龙三娘巴了那么个富贵女婿,恨不得村里所有的鸡鸭鹅都替她嚷嚷两声儿呢!”
“听说还是庞府上的表侄儿?”
“她是这么说的,这回她可盼着了!她家初心也有十八了,照说都耽搁大了,不过这回耽搁可耽搁出了大动静,一来就是庞老爷的表侄儿了。听她说,单单城里一处宅子就值好几千两呢!”
“那不就是个少奶奶吗?”
“还没出庞府,算哪门子的少奶奶?出了庞府,那才算少奶奶呢!瞧着她那高兴的样儿,巴不得立马就进城给初心送嫁妆去,这会儿怕还在宝梳那儿说嫁妆的事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