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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讨厌我,祖母讨厌我,外公外婆讨厌我,唯独长姐,她护着我。”
陶允行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苍凉,像是一个久经风霜的老者,白宁心里疼了一下,伸手捏住了他的手指。
陶允行弯唇,“姚爷爷是宫里的太医,被请来给我母亲保胎,照顾不周,被父王责罚,欲要斩首示众,姚爷爷拼死逃了出来,带出了证据,原来,当年母亲的难产,是侧妃一手策划,而如今侧妃也变成了淮安王王妃,当年的证据,也不足以说明什么。”
白宁安静的听着,问道:“那你……”
陶允行顿了顿,又道:“父亲宠爱侧妃,我便跟着师父出了家门,师父是母亲的同门师兄,我不回家,父亲也不找我,侧妃做了王妃之后,又生了一个儿子,现在我回不回去,都是多余的。”
陶允行接着说,“长姐也不相信姚爷爷,父亲派人追杀,姚爷爷隐居山林,还是被人查到,姚爷爷当时的妻子被杀死,姚爷爷发誓终身不娶,我渐渐长大,找到了姚爷爷,所以一直跟在他身边做他的孙子。”
白宁神色黯淡,直起身子抱着陶允行的头,“阿允,别说了,别说了……”
她作为一个局外人,听得心里都一抽一抽的疼,她实在难以想象,陶允行当年是如何度过这一段时间的。
陶允行摇摇头,“当时,若非姚爷爷拼死相救,我只怕也已经随了母亲去了。”
白宁安静的听着,一言不发,两人都是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陶允行才道:“若非长姐如今是皇后,又颇得皇上的宠爱,我怎么会这么轻松的活着。”
陶允行说到这,苦笑了一声,原本俊美的容颜上浮上了一层淡淡的愁容,白宁伸手,轻轻的抚平他眉间的褶皱,樱唇轻轻的凑了上去,“阿允,你还有我……”
唇齿轻触,白宁带了温柔的情绪,陶允行伸手抱住她的身子,轻轻的舔舐她的唇瓣。
这句话,也正是陶允行想要说的,真好,他还有白宁,不管这天下如何,白宁都还陪着他。
夜里的冷风一阵阵的刮,白家一家子人缩在茅房里冻得浑身发抖,此刻也顾不上茅房里到处臭气熏天,都依偎在一起取暖。
白宁派来的两人坐在一起看着,也不放松,白大强看着王氏冻得发紫的嘴唇,心里心疼的不行,好不容易熬过了两个时辰,白大强急忙先去把王氏给拉了出来,扶到了炕上。
其余的人早已经冻得麻木,白大强拿了衣服出来给他们披上,一个一个的搬回了屋子里。
屋子里到处被打砸的破烂不堪,白大强烧了热水,给几人端来,众人拿着热水擦了擦身子,这才慢慢缓了过来。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王氏,手臂能活动了,王氏拿起一旁的棍子就往白大强的头上打,白大强被打懵了,踉踉跄跄的站不稳身子,好不容易扶了一旁的墙站稳了身子,白大强伸手摸了自己头顶一下,黏黏滑滑的液体流了出来,白大强愣住,“娘……你打俺干啥?”
王氏丝毫不心疼,“我呸!你就是个窝囊废,还叫什么娘!看见白宁那骚蹄子进来打人你一点都不知道帮忙,看着我们一家子在外面挨冷你都不吭声,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一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你滚,给我滚出去……”
白大强心里委屈,‘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娘,您说您想念秀儿了,我才去把秀儿带来,可您……怎么能这样!”
王氏被说中了短处,更加羞恼,举了棍子就往白大强的身上打,白大强也不躲,一下一下的挨了打,到最后,是王氏打累了,这才一下子扔了棍子,一口浓痰吐到了白大强的头上。
“你这个不孝的白眼狼,马上给我滚出去!”
白大强心慌,抬头看了王氏一眼,见一旁的白大金白巧英宋元修都是漠然的看着自己,白大强心里一阵阵的疼,“娘,你本来就是骗我的对吧,骗我说你想念秀儿,然后把秀儿带来,把我支出去,你们好吃东西,娘……儿子就这么让您讨厌吗?”
白大强说着,心里愈发的难受,“既然这么讨厌,那我不如就一头撞死!”
说着,作势就要往旁边的墙上撞,白巧英却道:“大哥,你这是干嘛?咱家都已经破成这样子了,你还死在这,死了可没人给你收尸!”
白大强愣住,抬头看向说话的白巧英,白巧英被白大强的目光看的有些害怕,结巴道:“干……干嘛?干嘛这么看着我!”
白大强苦笑,“巧英,我自问对你不错,可你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白大强说着,站起身子道:“好,白家多我一个,我这就走!”
说着,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王氏气得浑身哆嗦,“丧尽天良的小畜生,走了就永远别回来……”
宋元修和宋晓宋顺不能在这过夜,几人找了几件大衣服披上了,连夜回了家。
白巧英没办法,只好换了身还可以看的衣服,去了沈国富家,准备跟沈玉琳凑合一晚上。
聂氏和白大金也不管王氏和白光福,搂着自己的儿子去了炕上唯一一块完整的地方躺着。
王氏欲哭无泪,想着自己不该这么急的赶走大儿子,至少大儿子在还可以帮自己整理整理东西躺下。
这边白大强出了门,却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他从一出生就一直生活在陵水村里,根本没去过别的地方,可是这寒冬腊月的,该去哪儿睡觉呢?
白大强搓了搓手,漫无目的的走着,走到白家大宅门口,白大强抬头看了一眼,气势恢宏的白家大宅大门紧闭,门口还挂着两个大灯笼,这里本是一间废弃的茅草屋,如今已经变成了十里八乡最大最豪华的宅子,白大强看着面前的大宅子,心里可谓是百味杂陈。
‘吱呀’一声,大门缓缓的打开,白大强吓了一跳,急忙往旁边躲了躲。
走出门来的正是姚广正,为给白秀补身子,他得去山上的茅屋拿些药材,刚一出门,就看见了躲在旁边的白大强。
“大强?”姚广正喊了一声,举了举手里的灯笼,照在白大强的脚前。
白大强应了一声,慢慢的走了出来,“姚大夫。”
姚广正咂舌,“你这是干嘛,这么冷的天儿,怎么还出来了?”
白大强心里苦,便跟姚广正一一说了,他知道姚广正为人正直,不会出去跟别人碎嘴,这才放心的说了。
姚广正听着,叹了一口气,道:“那你准备去哪儿?”
白大强摇摇头,苦着脸,“俺哪知道呢?最不济,出去要饭,睡在破庙里,也死不了。”
姚广正皱着眉,半晌才道:“说的什么话?大男人一个,有手有脚的,还能饿死自己不成?非得去要饭,伸手跟别人讨钱?”
说着,姚广正举了举灯笼,“跟我来吧,山上的茅屋空着,也没人住,你没地方去,暂时就住我那里吧。”
白大强一听,急忙高兴的点了点头,跟着姚广正上了山。
两人上了山,去了茅屋,姚广正拿了药材,对着白大强道:“你先在这里住下,我屋后有个地窖,里面的菜米都有,你自己个儿做着吃,先熬过这个冬天吧。”
白大强心里感激,不住的跟姚广正道谢,姚广正叹口气,“别人给你一点恩惠你就感恩戴德,可许娘子在你家帮你生了娃干了活,孝敬公婆和睦妯娌,你都不看在眼里,宁丫头是个能干的,这事儿放谁身上都受不了,我是打心眼儿里佩服宁丫头,自己个儿就壮大起来,大强啊,但凡是有点心,你就睁开眼睛好好看清楚,谁对你好谁对你孬,别等到黄花菜都凉了再后悔,可就晚喽!”
姚广正说完,拍了拍白大强的肩膀,推门走了出去。
白大强神色尴尬,一屁股坐在板凳上,拢着袖子看着门外飘落的雪花,半晌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白巧英去了沈国富家,何美芳心里不乐意,沈国富瞪了她一眼,还是乖乖的去收拾了床铺。
两人躺在床上,白巧英浑身都痛得厉害,沈玉琳惊讶的不得了,悄声道:“巧英,你这是咋了?大半夜的出来。”
白巧英低声的哭着,将事情跟沈玉琳说了,沈玉琳掩着嘴不让自己惊呼出声,半天才道:“啥?白宁那丫头真的这么凶?她不怕你们去告她啊?”
白巧英心虚了一下,事情是他们先做的不对,怎么还能去告,白巧英打了个马虎眼绕了过去,不准备跟沈玉琳说。
沈玉琳看出了,也不继续问,躺平了身子笑着,“我也不喜欢白宁,当初她喜欢哥哥,死乞白赖的跟着,可现在自己有钱了,就瞧不上我哥哥了,上次她家宅子新建成请我们去吃饭,可还把哥哥好一顿埋汰。”
沈玉琳说着,低声道:“我告诉你啊,我哥哥可厉害着呢,去年中了秀才,巡抚大老爷都见过我哥哥呢,我娘说,许是明年开春,就得去上任做官老爷了。”
白巧英眼眸一闪,急忙侧了身子看着沈玉琳道:“真的?别不是你娘瞎说的吧?”
沈玉琳撇撇嘴,“我哥哥是实打实的秀才,我娘还给他打点了许多银子,这官老爷,我哥哥是做定了。”
白巧英眯了眯眼睛,想起沈明志的模样,脸颊红了红。
沈玉琳气愤道:“白宁瞧不起我哥哥,我哥哥还不稀得娶她呢,等我哥哥成了官老爷,非后悔死白宁不可。”
白巧英眯着眼睛笑,没做声,沈玉琳又道:“白宁仗着自己找了一个上门女婿就洋洋得意,不还是个穷小子!”
白巧英对这件事也有所耳闻,见沈玉琳的模样有些异样,白巧英转了转眼珠子,故意套沈玉琳的话,“你见过了?是不是不怎么样?”
沈玉琳的神色一下子激动起来,“谁说不怎么样,我……我只看过几眼,那位公子生的丰神俊朗,器宇轩昂,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瞧见这么好看的公子,美的就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沈玉琳越说越激动,直接从被窝里坐了起来,两只眼睛像是发了光一样盯着窗子外,“我从来没见过这样温柔的公子,他笑起来像是太阳一样耀眼……”
白巧英心里存了些心思,故意道:“会吗?这样的人,怎么会看上白宁那种下贱的丫头!”
白巧英的话一下子说进了沈玉琳的心里,沈玉琳点着头,“可不是,白宁大字不识一个,最多算是有两个臭钱,怎么能配得上那么温文尔雅的公子呢。”
白巧英看了一眼兀自沉浸的沈玉琳,微微的撇了撇嘴没在做声。
第二日一早,白巧英回了家,王氏已经拖着受伤的身子将家里收拾了一下,白巧英回去的时候,聂氏和白大金也在帮忙。
聂氏本来就心不甘情不愿的,见了白巧英回来,更是一张脸拉的老长,“巧英妹子回来了,正好,过来搭把手吧,咱家你也得在这住是不?”
白巧英看了聂氏一眼,径自去了屋子里,不理聂氏。
聂氏怒了,“哎……你个没眼力神的小娘们儿……”
“闭嘴!”
王氏猛地出声打断了聂氏的话,“爱干就干,不干滚出去!”
白大金拉了拉聂氏的衣袖,对着她使了个眼色,聂氏不甘心的跺跺脚,不做声了。
白巧英回了屋子,见原本干净的屋子已经被打得不成样子,白巧英心里难受,又想到沈玉琳念叨的话,白巧英心里起了心思。
午饭的时候,王氏破天荒的拿了米出来做了白粥,又切了盘咸菜,弄了几个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