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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着淑妃娘娘一起进了前厅坐下，我却一直站在一旁不敢落座。
淑妃娘娘满脸温柔的神色，道：“十一皇妃快坐下吧，不用这么拘谨。我今日是奉旨回娘家看看，路过廉王府便想着进来与十一皇妃闲话些家常，你若是如此我便不好打扰了。”
淑妃娘娘果真是温和的人，居然对我说话都不以本宫自称。我便也笑了笑，坐下了。
淑妃娘娘喝了口茶，问道：“十一皇妃的身孕也足有三月了吧？”
我道：“回淑妃娘娘，三月有余了。”
“恩。”她笑着点了点头，道：“真好。我跟珍妃妹妹在宫中是最好的姐妹了。珍妃就是廉王已故的母妃，你是知道的吧？”
我点点头，道：“臣媳知道的。”
淑妃娘娘说着眼睛竟是红了，“珍妃妹妹若是泉下有知，也该是很安慰的，得了你这么好的媳妇，又快有孙子了，若她还活着……”她说到这里哽咽不止。
我忙起身，递上了帕子。
淑妃接过帕子拭了拭眼角，道：“如今看着你与廉王如此恩爱，我也为珍妃妹妹高兴。”
我听淑妃娘娘的话心里也是一阵酸涩，若是珍妃娘娘还在，她会不会喜欢我这个时常有点犯二的儿媳妇呢？若是她还在，也许我们便能一家其乐融融地说话聊天。若是她还在，我是不是仍旧可以碰见廉皓尘呢？
淑妃娘娘又很热络地拉着我的手说了好半天的话，和我初次随着皇后娘娘的宫女到她宫里请安的时候她的淡然模样很不同，今天的她更像是一位慈祥的长辈一样。时近黄昏的时候，淑妃娘娘才起驾回了宫，临走的时候还送了我一大堆安神的补品，我自是千恩万谢地接下了。
又是深夜，廉皓尘才一身酒气地回到家，仍旧是混合着浓重地胭脂味道。见他微皱着眉头进了屋，我便倒了一杯凉茶递给他，道：“来，去去火气。”
他接过杯子，露出了笑容，眉间却难掩疲惫的神色，道：“娘子知道我不高兴？”
我在他身旁的圆凳坐下，道：“那是啊，我是你娘子不是吗？怎会不知你开心与否？你怎么了？有什么烦恼事说来与我听听，我虽帮不上你，但帮你分担一二也是好的。”
廉皓尘点点头，道：“今天我收到消息，安插在皇后羲和宫里的那个小太监内应犯了错，被羲和宫的人打死了。”
我听着心里一惊，问道：“那你会不会受到牵连？”
廉皓尘摇了摇头，道：“皇后的确是察觉到他不对劲了，可就算是怀疑我也没有证据，不然她就不会随便安了个手脚不干净的罪名将他打死了，定是会将此事闹到我父皇那里的。”
一条好好的人命就那么没了，我心里也觉得很不是滋味，虽然不知道廉皓尘口中的那位小太监是谁，但他总是帮我相公的人，我心里也觉得很愧疚。
“不止如此。”廉皓尘说道：“本来我好容易找到了当年在我母妃宫中幸存的一位宫女，她就住在京里，她也许是最后一位知道我母妃离世真相的人了，可偏偏今天去找她的时候，她却已经被毒死了。”
我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如此看来，廉皓尘这段时间的伪装并不如我们想象中的那么成功，我们的一举一动，仍旧在那个躲在暗处的敌人的监视之中。
第八章，府中美娇娘
“相公，你可知我们的敌人大约有哪些？”我问道。
“皇后定然是在其中的，也就是说，皇后所生的二皇子，五皇子定然也是我的敌人。另外，我还知道有一次暗杀我的人是六皇子的人。”
“是那次玉珠湖刺杀你的人么？”一想起那一次我还觉得心有余悸。
廉皓尘浅浅一笑，道：“不是，是之前的。玉珠湖那次到底是谁的人我仍旧没有查出来。”
我看着廉皓尘的笑，心里涌上浓浓的酸涩，他究竟是怎样长大的？怎么可以在说到这些事的时候还带着无所谓的笑容？就好像这些刺杀是他生活中的家常便饭一般。本来，对于此次回京我心中是充满了不情愿的，可如今看来，就算不是为了淳于晏，我们也必须要回京整理这些麻烦，不然，无论我与廉皓尘躲在哪里，也总会有不肯放过我们的人。我就不明白了，对于一个母妃早已经过世了的、流落在外这么久的一位皇子他们究竟是为了什么一定要赶尽杀绝？难道是觉得廉皓尘是他们夺嫡道路上的大障碍？可我觉得如果不是他们招惹，廉皓尘根本就不会是什么障碍。
抬手将廉皓尘揽进怀里，我像哄孩子一般地哄着他说道：“相公，都会好起来的。即使断了线索，可事实终究是事实，总会有浮出水面的一天。我觉得上天还是很公平的，我相公这么好，老天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娘子，你真好。”廉皓尘想只小猫一样在我的胸口磨蹭着，接着，他声音坏坏地说道：“娘子，我已经忍耐了很久了，那个……今晚，可不可以……”
一看他那表情我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忙说道：“我的肚子……”
廉皓尘将我打横抱起，轻手轻脚地放在了床榻上，道：“娘子，我是看过医书的，书上说三月胎稳之后是可以的。”
我的脸腾地一红，道：“我怕，会伤到孩子……”
廉皓尘在我的耳垂一吻，声音魅惑地说道：“我会很小心，很小心的。”
不知道是不是怀了孕之后特别敏感，被他这么浅浅地一逗弄，我竟然也不可自抑地像是烧起来了一般，这才知道，女子也是有冲动的。
脸红气喘地窝在他的胸口，我这才想起今天淑妃娘娘来的事，便和廉皓尘说了起来。
廉皓尘点了点头，道：“恩，淑妃娘娘送来的东西你可有动过？”
我仰头看着廉皓尘纤瘦白皙的下巴，道：“并没有，怎么了？淑妃娘娘不是你母妃的好姐妹吗？”
廉皓尘将我又抱紧了些，说道：“没什么，只是觉得还是小心些好，明日我好好验一验淑妃娘娘送来的东西。淑妃娘娘在我母妃活着的时候的确是和我母妃交好的，可这宫中向来没有好姐妹一说，只有利益而已。那时候，我母妃正得宠，宫中的娘娘们要么就是将对我母妃的恨摆在脸上，要么就是巴结我母妃将恨意藏在心底的。我总觉得，若是将喜恶皆摆在脸上的人反倒好对付些。这淑妃娘娘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现在都未得知，你还是小心些为上策，以后遇人都用用读心术吧，上次在羲和宫罚跪的教训你要记得。”
我被廉皓尘的一番理论说得十分心寒，如今看来，那满面慈爱的淑妃娘娘也不一定可信了，亏我今天还和她掏心掏肺地说了大半天，不过还好说得都是些琐事。我说道：“可我发过誓了，以后不再使用读心术了。”
廉皓尘捏着我的鼻子说道：“糊涂，你怎么这会子倒循规蹈矩起来了？要是不在这人吃人的深宫中你自然不必使用读心术，可如今你既然有这没准能保命的东西为何不用？”
我点点头，也是啊，我又何苦为了那飘渺的誓言执着？再说了，那誓言是我暗暗在心中发的，并没有说出来，估计老天爷也没听见，那就作罢吧。
又是进宫请安的日子，我早早就起了床，免得再被阴了。这一次，我可是第一个到羲和宫的，看来老巫婆是没有借口整我了。
又等了一会儿，各个皇子妃们才陆续到来，她们看见我的时候都带着股鄙夷的神色，看来都是看得出皇后娘娘不待见我，索性也不需要对我恭敬了。我倒是不在乎她们怎么看，和这群是非的女人一起我也是没指望能做上什么朋友的。
羲和宫的门开了以后，我们按照顺序站好依次给皇后娘娘请了安，接着就是各个皇子妃像是总结大会一般汇报自己王府里这半个月的大小事务的时候。
轮到我的时候我实在是不知道究竟有什么好汇报的，便只说了一句“廉王府中一切安好。”
很显然，老巫婆对于我的回答并不满意，又问道：“十一子皇妃，你如今孕有四个月了是吧？”
我点点头，道：“回皇后娘娘的话，是四个月了。”
老巫婆带着丝奇怪的笑容说道：“本宫听闻十一皇子夜夜都混迹于烟花场所中，想来也是因为你有了身子不便伺候他。怎么说他也是皇子，老是出入那种地方不仅仅有损皇家威严，对他自己的身体也不大好。”
我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忙低头说道：“皇后娘娘教训的是，臣媳回府后定会规劝王爷爱惜身体的。”
“光是规劝怕是没用。”皇后喝了口茶，接着说道：“本宫看着你这肚子也渐渐显了，打理起王府、照顾廉王都不甚方便，不若由我做个主，我娘家还有个表侄女，刚刚及笄，人品样貌皆是上佳的，她也不嫌弃侧妃的名头，配上廉王也算是郎才女貌一对璧人。十一皇子妃贤良淑德，定然也会为府里要添个能辅佐你的妹妹高兴吧？”
我心里一惊，皇后娘娘亲自指婚，我还能说什么？我若是拒绝那就是大逆不道不知好歹，可若是要我答应，我却也说不出口。
暗暗地用起了久违的读心术，果然发觉皇后娘娘此刻得意得很，她不过就是想要在廉王府安插一个自己信得过的眼线，顺带着可以恶心恶心我。哼！我磕头谢恩说道：“臣媳谢皇后娘娘恩典。可是臣媳向来做不了廉王的主，此事还是要廉王点头应允才好。”
老巫婆鄙夷地看了我一眼，道：“廉王妃掌管廉王府后院事宜看来也不甚称职，竟是连这种事也做不得主么？替廉王纳侧妃是好事，想来他也是欢喜的。”
我接着说道：“王爷向来是不喜欢我一个妇道人家帮他拿主意的，我想，还是由王爷亲自给娘娘回话的好。”
老巫婆瞪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好容易熬过了请安的时辰，我和一众皇子妃正要离开的时候，一个小宫女却急急地向皇后禀报了一件事。皇后脸色阴狠中又带着一丝得意地神色对我说道：“十一皇子妃刚刚说主不了廉王的事，本宫还当你是谦虚，没想到却是真的。这廉王也好生风流，居然这么快就将京城中最有名的花魁收进了府里。如今看来我那表侄女还是不要再进廉王府跟花魁争抢的好。哈哈。”
花魁？我当即就愣住了。皇后娘娘一见我如此更是心情大好，又接着挖苦道：“如今十一皇子妃是不会寂寞了，听闻那花魁能歌善舞又才思敏捷，定能好好的帮你照顾好廉王。”
我稳了稳心神，说道：“皇后娘娘说的是，我这便回府去准备准备，给府里的妹妹接风洗尘。”
妈的！廉皓尘！你有种！还骗我说去青楼是为了方便联络手下人？你光顾着和花魁联络感情了吧！你等着我！等着我！
气冲冲地回了府，这才发觉老巫婆所言不虚，府里果真忙碌碌地张灯结彩呢！
这阵势还真不小啊，我忿忿地想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迎娶正妃呢？不过就是收了个花魁进府，那出身在廉王府里顶多也就能做个小妾吧？这通铺张的忙活，是生怕京城里的人都不知道那花魁进了廉王府吗？
穿过后院，我便见到了廉皓尘正和一红衣女子携手说着话，廉皓尘满脸堆笑，那神情真是快活啊！那女子背对着我，看腰身倒是挺纤细的，看来也是久经“沙场”练出来的！
我当即一边走，一边吟诵着：“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妹妹果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