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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这片树林,走到村子的入口处,清歌皱眉道:“这里是坪山村?”
御天乾望着面前这静得与林间几乎毫无区别的村庄,静悄悄,空落落,屋顶上的稻草被吹的七零八落,墙面上还生出几根顽强的野草,风吹起的时候卷起梁上的灰尘,绝不是有人住的光景。
他们的路线是对的,石碑也没有人动过,不可能会走错。
清歌进去在几间屋内扫了一遍,出来说道:“这些房屋内里面空空,没有剩下什么家具和物品,看样子是集体搬离了。”
闻言,御天乾眸光一闪,狭长的凤眸眯起,带着冷睿的光芒,“半年前,前方不远处的赵河截坝,他们这里属于下游,应该是官府命令集体撤离的。”
噢……清歌心道,原来这迁移工程自古就有的,不是现代建大坝迁移的专利。
“看看附近有没有其他村落,有没有人知道他们搬迁的去处。”
御天乾眸色一凛,蕴着淡淡的凉意,磁性的声音冷然的说道:“只有如此。”
忽而后方一阵梭梭的脚步声,两人眼神迅速的交汇,清歌将匕首一扣,欲待那人再接近一些,迅速出手。
“两位是来寻人的吗?”爽朗的男声从后方传来,清歌警惕的转身,只见一个中等身材,面色黑黝的男子站在路口处,对着两人笑着问。
清歌上下打量了他一下,深蓝色的短打,洗的有些发白,上面沾染着血迹,手里拿着一张半旧不新的弓,腰间挂着两只野兔和三只山鸡。
典型的猎户装扮,皮肤也是长期打猎晒出来的黑黝黝的颜色,脚步沉重,有些功夫却不会太过厉害,外表上看起来没有任何破绽。
她将全身的杀意收起,匕首滑入袖间,拉着一言不发,面沉如水的御天乾,笑道:“这位大哥,我们是来寻亲戚的,这里是不是坪山村啊?”
那猎户提着弓,站的有些远,御天乾虽然穿的也是普通人家公子穿的衣袍,但是这天生一种上位者的气场不由自主的从他身上散发出来,依旧让人看了心惊,此时见清歌满脸可亲的笑容,一双墨色瞳眸在阳光下带着光彩流离的色彩,如同夜空中的星辰一般熠熠生辉,看的猎户微微一怔,心里也放松了一些,憨厚的笑道:“姑娘,这里是坪山村,不过半年前朝廷要修大坝,怕水淹了这村子,就让村子里的人搬走,现在就没人住了。”
他所说的与御天乾开始所说的一样,清歌接着问道:“那大哥你知道这村子里的人都搬哪去了吗?”
那猎户大概是没见过这样美的女子,美得他都寻不出词语来形容,只觉得像仙女,脸色带着点红色道:“呵呵,姑娘要找人吗?”
可惜他肤色太黑,清歌半点也未瞧出来,“嗯。”
“那姑娘跟着我走就行了?”猎户将手中的弓插到背上的弓囊中,说道,“我就是坪山村的,现在我们村的人都搬到那边山头去了。”
“那你为何还要来这里打猎?”御天乾墨蓝色的眼眸中带着一抹犀利,冷然的问道。
猎户被他看的浑身有些发冷,这男子的气势好强,像一把古朴的刀,不出鞘也自有威刃,好在他天天独自在山上行走,胆子不算太小,拉了下腰间的绑猎物的带子,叹了口气道:“我是个猎户,靠猎为生,搬到山头那边,那边的动物没有这边的多,一天难得打到一只兔子,所以我早上起来,走到这边,打了猎物再翻山回去。”他显然很高兴,抓着几只兔子举起来给清歌他们看道:“你看,才两个时辰不到,就打了这么多,还是住这里好啊……”
“从这里去山那边要多久?”清歌无意看他开心,问道。
“不久,走路的话,大概也就一个半时辰。”他看了看清歌身后的马,黑黝黝的面上眼睛发亮道:“像两位这样有马的,大概也就小半个时辰,有些路不好走,马也跑不起来,只有牵着走。”
“那就烦请你帮我们带路了。”清歌客气的说道。
“没事没事。”这猎户走在前面就带起路来了,他没有马,清歌的赤焰,御天乾的墨焱是绝对不会让其他人骑上它们的,所以清歌和御天乾也只有跟着他走着,好在三人的脚力都不错,到夕阳染红了半边天之时,已经隐约可见前面村落炊烟袅袅了。
这带路的猎户也是个开朗的,一边走一边不闲着的问道:“姑娘要找的是谁啊?”
清歌漆黑如墨的眼眸一闪,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你们村里有没有一个叫马春红的嬷嬷?”
“怎么?姑娘原来是马嬷嬷的亲戚啊?”猎户脸上显出惊喜的样子,看着清歌带着些崇敬道,“可惜……”
见猎户忽然间神色的变化,御天乾瞳眸中犀利之色顿时锐利了起来,清歌暗道难道这马嬷嬷出了什么意外?
那猎户自顾自的又接着道:“我倒是忘记了,明日是祭祖的日子,马嬷嬷怎么也会赶回来的?”
“赶回来?”
“对,马嬷嬷儿子在外做生意,早就接她出去享福了!她是见多识广啊,以前是将军夫人身边伺候的,现在又享了儿子的福。”猎户羡慕道。
御天乾和清歌这才明白猎户刚才所说的可惜是什么意思,只是这马嬷嬷要明日里才回来……
“你们今晚就在我家歇着吧。”猎户立即提议道,见御天乾没有意见,清歌也答应了下来,一天的奔波他们也可以趁着这里休息下。
进了村子中间一间很普通的小土房,里面摆放着一张木桌和三条长凳,墙上挂着簸箕和一些家用东西,极为简陋和普通,猎户给他们两人安排到自己的睡房,自己去了隔壁家挤挤。
夜幕垂落,小村落里一片宁静,清歌走出屋子,看着静谧的夜空里有着密布的星子,如同绒布上的宝石一闪一闪,她慢慢的朝前走去,一边观察着村中的一切,村里的人都睡的很早,在没有太多娱乐活动的古代,穷人的生活哪里会精彩,每日大概就是像猎户所说一般,睡觉,吃饭,打猎,枯燥无味,也可以说是简单宁静的幸福。
她观察了一周,没有瞧见什么异常的地方,朝着村子的周围走去。
“怎么一个人,也不等我?”低沉悦耳,带着慵懒水汽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清歌头也不回,不顿步的往前而行,“屋内湿闷便出来走走。”
夏日的夜里即使凉爽,也透着一股让人窒闷的湿气,平日在乾王府,工匠巧妙设计避免了去,这平民的草屋哪里会舒适,不如出来透透凉风。
一个高大的身影缓缓从黑色中走出,淡灰色的衣袍微微敞开,发间还有着些许的水汽,平素锐利的眉眼中也带上了润湿,显然方才沐浴了一番。
御天乾嘴角勾起一抹邪佞的笑容,行至清歌身旁与她同行道:“查看的怎样?”
“看不出什么异常。”清歌走到一颗树下,看着上面结着一个个青色的果子,一手摘了下来,看看又闻了闻,咬了一口,然后又顺手摘了一个,递给御天乾。
御天乾满是疑虑的看着少女莹白的手指握着一个青里带黑的,不足手掌大的果子,接过来咬了一口,虽然外表不怎么样,吃起来倒也爽口清甜,挑眉道:“这是什么?”
虽然不娇生惯养,到底是皇家子孙,民间都知道的小东西他们反而不知。
“野梨子,你也有不知道的东西啊!”清歌一双珍珠似的眼眸弯了弯,打趣道。
“除了这个,其他的都会。”御天乾薄唇一弯,墨蓝色的眼眸深邃到望不到底,反驳道,他吃的一般都是进贡的东西,就算是行军,他吃的也是常见的蔬果,这野梨子当然不认识了。
“那可不一定。”这梨子很小,核又大,两三口也就吃完了,清歌顺手把果核丢到一边,笑吟吟的说道,一面往湖边走去。
御天乾跟着她走了过去,湖面上平静无波,星子倒影,如同碎银点缀,偶有山风刮过,荡起一圈波澜,如宝石绒毯一般,旁边偶有飞鸟鸣飞,颇有一种雅致意蕴。
他半靠着树边,见清歌在旁边摸摸掂掂的,狭窄的凤眼里带着一点月色冷光,立体雕刻的五官在星光下朦胧中更添一份俊削,眸光沉冷中带着温柔的火焰,淡淡的跳跃,“在找什么?”
清歌又摸了几次,似是找到了要寻的东西,眼底带着淡淡的微笑,挑衅般的说道:“再找一个你不会的东西给你看看。”
“噢?还有什么我不会的。”御天乾嘴角的笑容大了些许,挑眉道。
“你注意看。”清歌说完,转身眯眼对着水面一飞,手中扣住的石头顿时顺着她扔出去的弧度,在水面上接连的跳了起来。
御天乾眯眼看着,那石块在水面接连跳了一下,两下,……,五下,才沉了下去,他不在意的笑道:“就这个,雕虫小技。”
清歌扬起白雪一般的下巴,月光下泛着珍珠一样的色泽,眼底带着傲气,“别说大话,你先试试!”她把手中的另外一块石头塞在御天乾手中,挑挑下巴,让他去扔。
“好,就扔给你看看。”御天乾丢了丢手中的石子,失笑道,这样的清歌真是有点让他心动,他对着水面一丢,很随意的打在水面上,扑通一声,那石子直直的就沉了下去,只剩下水面一阵一阵的波浪。
清歌马上摇头笑了起来,“嗯,果然是雕虫小技啊。”
御天乾面色微微发热,方才见清歌丢的很是随意,他怎么丢不起来,又在地上拾了一块,冷哼道:“再来一次。”
如同上一次一般,石子在水面跳了一次,又扑通的沉了下去。
清歌倚靠着树干大笑了起来,“别打了,王爷,这东西你小时候肯定没玩过……”
灰色的高大身影忽然站到了她的面前,瞧着扶着树枝,面容如同那月色一般清冷,却浮着从未有过的笑靥的少女,心头方才那一团恼羞成怒就这么烟消云散了,若是能让她这样大笑,他便是多让石子沉上几个又怎样。
面前淡淡的光亮被遮住,清歌只觉得有一只温暖的大手从她肩上拂过,将那摇落在她肩头的树叶掸掉,莫名的心内就有一丝丝的不自在起来,慢慢的站直身子,眸中犹如烟云笼罩。
月色淡淡的拢在两人身上,银色的光华如同一道天纱垂下,朦胧蕴华,寂静的夜里飘着些微的野花香味,沁凉馨香。
清歌的头往一边撇去,不敢抬头看面前高大俊伟的男子那双如同海一般深邃,仿若有着吸人魔力的瞳眸,她还未偏过去,一只有力的手掌已扣住了她的下巴,让她转过脸来,动作缓慢又温柔,但又分明不容拒绝。
御天乾盯着面前的少女,初见她时双目湛湛有神,如天山上最纯洁的一捧水在盈盈转动,又如那雪峰上最高点的一点冰白,带着丝丝缕缕的寒气,清淡如莲蕊之清,秀美若芙蓉之艳,此时这副如雪莲一般清冷的容颜上展现了桃花一般的色彩,显得更加光华潋滟,清气含芳,这是为他而盛放的色彩。
他眼神里透出一种温柔到近乎诡异的奇异色泽,薄唇勾起一抹陌生的弧度,覆上了清歌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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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去医院回来已经很迟了,拼命赶道11点也就写了这么多,明天多发点,不好意思,让亲们等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