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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众人的戒备之中,清歌站在那里,没有任何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喜怒,说出她的要求。
她要见御天乾。
这一种坚定不移的目光射在每一个将士的心头,将他们心头那种笃定都动摇了起来,这个人真是背叛了大雍的那个女子吗?为何在她的身上,看不到那种奸细才有的两面派的气质,那种动摇不定,猥琐的,见不得阳光的气质,在她身上没有半点。
就在士兵们犹豫的时候,有声音从后方传来,如同一道低醇的天籁之音,从半空之中迎面而来,让他们心神笃定了起来。
“本宫自然会来见你。”
将士中间自然而来的让开一条路,给后方骑马前来的紫衣男子让开一条宽敞的路。
听到这个声音,清歌心中狠狠的一跳,抬眸看去,就见马上男子一袭紫底黑面披风,迎风猎猎拂扬,骑在一匹墨色的骏马之上,眼眸狭长,眸色在幽幽的夜色之下,幽蓝的更为深邃,刀雕斧琢的面孔犹如天神最好的作品,蜜色的肌肤散发着男人特有的动人色泽。
她紧紧的盯着他,双眸一动不动,似乎要将他看个对穿,看个明白,那半眯的漆黑瞳仁折射出灼人的光芒。
“为什么?”
一缕风将她轻声问出的话,送到了所有人的耳中。
为什么?为什么要围困她?
紫衣男子坐在马上,嘴角轻轻一勾,冷冷道:“因为你背叛了大雍,背叛了本宫。”
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还有必要问为什么吗?
不需要,因为奸细是没有哪个国家喜欢的,也没有谁会喜欢奸细给自己下套子。
很简单的道理不是吗?还需要问为什么?
沐长风站在一旁,看着紫衣男子,眼眸微微眯起,神色渐渐的凝重了起来。
“是吗?”清歌嘲讽的一笑,如玉的容颜上绽开一朵笑容。
“当然,第一列队,放箭!”
飞快的将话音接了过去,紫衣男子右手一举,对着前方一挥。
第一列队的一万弓箭手,全部送开握箭的手。
霎那之间,只听索索的破空声如夹杂在细细的雨丝之中,朝着两人站立的地方而来。
沐长风长枪一动,连忙抢前一步,站在了清歌的面前,长枪舞的密不透风,铿锵碰撞之声不断在耳边,那些飞来的箭只不断的被打飞,又不断的射了过来。
清歌就站在那里,忽然冷冷的一笑,双眼中射出的光亮,比起箭尖上所凝视的一点都还要亮。
“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扮成御天乾的样子?”
仿若上古的梵音就这样透入了僵持的战场,给所有人的心神都来了致命一击,首当其冲的便是沐长风。
听到这句话,他的动作忽然一停,站立在了原处。
和他一样停下手来的,还有那些士兵。
扮成御天乾?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们的目光陡地全部集中在了高头大马上的紫衣男子身上,他的面目冷峻,眉目深沉,英俊俊朗的无可挑剔,那种长期浸淫战场才有的杀气,也从全身透露散发出来。
紫衣男子心头一颤,握着缰绳的手不自主的拉紧,这么久,朝中无一人,就算是皇后都没有看出来,为什么她一眼就看出来了。
不是太过了解一个人,是不能仅凭一面就发现的。
这个女人,是在是太厉害了。
难怪,难怪太子会被她骗了,骗到如今这种境地。
不能,不能再让她活下去,既然皇后都没有看出来,那么其他人更看不出来了!苦心积虑的将她引到了这里,必然不能前功尽弃!
他忍住不知从外部还是内心透出来的森冷之气,双眸蕴含着怒火,镇定的大吼道:“继续射箭!不要被奸细的话所骗,前面第一列的往前冲!今日不死,这个妖女还会对我们大雍产生危害的!她最擅长的就是欺骗!”
震怒的吼声感染了所有人,是啊,当初就是这个女人,才让太子受伤的,若不是汶神医在,太子已经死在了乌线峰!
想起她染血而出的那一幕,那不是人,是魔鬼,只有魔鬼才能做到这一切!
所有的人不再犹豫,拿起武器往前冲去。
五万人,对战,两人!
二万多倍的悬殊力量,开始在悬崖展开了殊死的决斗!
清歌没有半分的犹豫,她将匕首扣在了手中,迎着冲上来的人杀去!
没有多余的动作,没有愤怒的嘶吼,有的只是可以吞噬人心的杀气,她的眼,她的心彻底和夜色陷在了一体,那是纯粹的黑,那是再也不留情的黑。
这种时候,也容不得留情了。
一刀又一刀,双手毫不停歇,就像是斩草机在收割稻草,所过之处,尸骨横陈。
沐长风站在她的背后,两人背靠着背,做对方的最可靠最可信任的伙伴。
一柄钢刀砍在了沐长风的肩膀,他的身子歪了歪,依旧挺直了厮杀。
“放箭!”
又一拨的箭头射了过来,如同蝗虫一般,在夜空中对着他们扑射了过来。
“我来挡!”沐长风一手拎起长枪,化为一道圆形的铁壁,将那些箭雨狠狠的挡在了外面。
清歌捡起地下的长矛,奋力的将另外一边的铁箭拨开。
一拨又一拨,一拨比一拨急。
人的力气终究有限,在不眠不休的九日连续赶来,就算是铁打的清歌,精力了三番厮杀之后,身体也渐渐的支持不住了。
沐长风比起她来稍许好一些,可是手臂上巨大的刀伤血流不止,连续的失血让他手臂开始失力。
见他体力开始不支,清歌连忙自己站起,舞动长矛,一面用脚勾他进入自己的安全区。
嘭呛铿咚的金属撞击声连绵不断,她紧紧咬着牙关,对着那方的紫衣男子大声吼道:
“御天乾,告诉我御天乾在哪?”
为什么御天乾不来见她?
为什么要有人假扮御天乾?
紫衣男子骑在马上,看着舞得密不透风,却见了疲势的那一方空间,嘴角勾起阴邪的笑容,眼底却都是怒焰,用传音入密对清歌道:“你知道为什么陛下这么恨你?恨的要杀死你吗?他曾经那么疼爱你。”
为什么?为什么凌帝这么恨她?为什么因为一个毒药就要这样设计她?
她有不明白的地方,她一直都觉得不对劲的地方,现在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这样的仇恨,只有弑父杀子之仇,才能做到的。
“我为什么要假扮他,因为他死了,御天乾不能死,他一死,全天下就会将所有兵马集齐来攻打大雍!”
轰的一声惊雷炸在了清歌的耳边,她反复只听得到这一句话,他死了,他死了……
御天乾死了……
所以凌帝才会那么恨她,恨不得人用五万兵马来围攻她,只求她能一死!
所以才会要有人来扮御天乾,因为大雍,不能没有御天乾!
奋力支撑的身体仿若一下就失去了力气,本就极度透支的身躯一下软了下来。
她的思维有一瞬间的隔离,仿若看不到眼前的一切,只有那么一句话在脑中回响着。
天下的箭雨还在不断的下着,全部凌锐的对着她袭来。
紫衣男子的嘴角已经有得胜的光芒出现,眸子看着她一瞬间崩溃的模样,再次挥手。
箭头越来越近,以势不可挡的劲头,闪烁着寒光而来。
就在此时,一个身影扑了过来,紧紧的将她罩在了身下。
噗噗噗噗噗噗……
数不清是多少声,不知道是多少箭……
清歌懵然醒了过来,看着离她咫尺之远的地方,那个俊朗眉目的男子,嘴角流出了殷红的鲜血,一滴一滴的落在了她的手上,胸口,脸上,沁入了她的心底。
沐长风咬紧牙根,看着面前的绝美的面容,那双墨眸中已然浑黑的一片,没有任何生气,搅得他心如刀割,比起背上的伤来,要弱的多。
他不明白怎么回事,可是现在又突然明白了,太子受伤以后,他和汶无颜回到天越之后,汶无颜带着太子连忙赶进宫内,两天之后,汶无颜出来,说太子殿下已经康复了,而他,有事要去师门一趟。
而那时的他,也被凌帝软禁了起来。
是,就是这样不对,明明说了弑魂蛊汶无颜不会解的,为什么进宫一趟,就解开了,是对汶无颜医术太过信服了,不对,是对汶无颜太过信任。
所以,对他的话没有任何的怀疑。
“他……没……死……在……等……你……”
忍着最后一口气,沐长风一个字,一个字的从口中吐出,他也不知道,应该是没死,汶无颜应该是带着太子去南疆了。
可是,他也没有力气再说其他的话了。
但愿,清歌听到这句话,能想办法逃出去,只要逃出去了,这些人再要抓她,绝对不会再有机会了。
今日,是因为她爱的御天乾,明日,再无人能陷害到她了。
天地在这一刻静了下来,安静到了无我的境界。
飘下来的细雨渐渐的拉成了细丝,成为一道道的幕帘,箭雨依旧不停不休,射在她的耳边,她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不看到,只有血液里的温热,透入在了骨髓。
这是她唯一一个亲人了,除了御天乾以外的,唯一一个亲人。
可是,就这样没了……
她是冷清冷心,可不是无情无心,对她好的人,她从来都是珍惜的……
如今——
她的手不自觉的抠住了地上的泥土,紧紧的抠着,指甲因为过度用力,翻了起来,血从指尖沁入了泥土,她的目光空洞,里面有潮涌在拨动,一丝丝的乱涌,好似在忍耐什么,又在考虑什么。
有什么一直压抑在内心深处的东西在这一刻涌动了出来,好似核原子的碰撞,从心脏处破开一个细细的口子,然后从这一个口子,嘭的一声,炸开了碎片,彻底了裂了开来。
天色阴沉,墨云堆积。
轰隆的一声雷声,霹雳的一道闪电,拉开了整个沉黑的夜,照亮这黑夜里的每一个角落。
在所有的心头就敲上了剧烈的一击。
墨发女子缓缓的站了起来,就在同一刻,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不敢相信。
在她的面前,所有的箭只都停了下来,仿若时间在这一刻凝固了起来,将那些箭凝固在了空气之中,一动也不动,只有哗哗的雨丝从箭头落下,滴在上面,又坠得四分五裂。
女子的目光没有动,看着倒在地上,背上都插满了铁箭的男子,一动不动。
她不动,也无人敢动。
眼前的情形太过诡异,他们从来没有见过,也从没有想象过的情景,就这样出现在了面前。
忽然……
女子猛然抬头,在那种美到极致的脸上,绽放出了妖魅的光泽,她的肌肤白到透明,在雨夜里如同夜明珠,散发着光芒,所有的一切都避开了她,雨避开了她,风避开了她,她的裙角在飞舞,她的头发却是一动不动的服帖在背后。
最让人觉得惊恐的,是她的眼睛。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在这暗的看不清远处东西的夜里,她的眼睛好似一双星子,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因为,那是一双与众不同的,令人不敢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