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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意点头。
季悠然闭上眼,眼角不觉滚下两滴泪珠。
“爱妃!”凤煜铭一见,马上也眼睛里湿漉漉的,比她哭得还带劲。
只是,此情此景之下,他的眼泪安抚不了她的心。季悠然只觉得心里乱糟糟的,如今的一切都跟做梦一般,叫她什么都不敢相信了。便又闭上眼:“我累了,我想再休息一会。”
“可是,爱妃你才刚醒啊!你都睡了七八个时辰了!”凤煜铭连忙高呼。
是吗?季悠然苦笑。
身边似乎似乎平公公过来了,小声劝了他几句,凤煜铭终于没有再说什么,但还是守在床前,一手握紧了她的手。
感受到他传递过来的温度,季悠然心里的痛苦稍稍缓解一点。但是,只要一想起方才梦里的一切,以及昨天看到的那一幕,她的心里就止不住的疼,脑海里甚至还浮现一张许久不曾见过的美丽容颜,一时更难受得不行。
两个人就这样一躺一坐,静静的不发一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绿意从外面走了进来。“王妃。”
季悠然睁开眼,发现她一脸怪异,手里还拿着一个画着菊花的信封,心里顿时有底了:“父亲大人递过来的信?”
绿意点头。“王妃要看吗?”
“不看。”想也知道那个人会在心里说什么。季悠然嘴角轻撇,那个老男人还真是越老胆量越小了,当初还能亲自上门斥责她,后来就只能接着别人的地盘对她说几句话。到了现在,他居然连她的门都不敢上,只叫人递过来一封不轻不重的信。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她对他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呢!
“是!”似乎早料到她会这么说,绿意长出口气,连忙将信揣回去,“奴婢这就去打发了那个人!”
只是,绿意走了,季悠然好容易平静下来的心思又活络起来:如今,就连她的父亲大人都警觉了起来,他昨晚应该也见到那个人了吧?不知道他当时是什么反应?吓坏了吗?他有没有后悔?又有没有想到他现在的儿子?
凡此种种,想得越多,她就越平静不下来了。
“王妃。”
绿意才去不久,采萍又来了。
季悠然心烦得很:“他要非要闹,就叫人把人打出去!”
“只怕不行。”冷淡的声音仿佛冰水一般让她的脑筋清醒了不少。季悠然眼睛一横,“为什么?”
“因为,现在是风历国太子求见。”
什么?!
季悠然当即神色一凛。“他来干什么的?”昨天是个公主,今天又是太子,她何时惹到风历国的人了?还是,因为那个人的缘故?
“他来拜见王妃您,并领着萩岚长公主上门认错。”
“是吗?”季悠然轻笑。可能吗?昨日据她观察,那萩岚长公主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物。
“正是。”采萍一本正经的应道,“还请王爷王妃赶紧更衣去前厅见客吧!太子和公主已经到了。”
“不去!”季悠然还没发话,凤煜铭已经气呼呼的大叫起来,“昨天就是他们风历国的人欺负了爱妃,今天还敢上门来?爱妃不要见他们,叫他们走!”
采萍不动,只静静看着季悠然。季悠然无奈叹口气:“算了,王爷,咱们去吧!”
无论如何,别人是一国太子公主。本来这次就是过来议和的,他们肯定要把他们当大爷一样供着。昨天闹的那一出估计就已经够让皇帝丢脸的了,如果今天他们再让那两个人吃一回闭门羹,那就不是太后庇佑能解决的事了。
“本王不去!”但脸还肿着呢,凤煜铭一扭头,很有气势的拒绝。
季悠然抿唇。“王爷,如果你不去,那就只有我一个人去了。”
凤煜铭回头看她,发现她态度坚决得很,便撅起嘴,很不高兴的嘟囔一句:“算了,去就去。如果他们再敢欺负你,本王一定不饶他们!”
“嗯,有你保护我,我放心。”季悠然也柔柔一笑,牵起他的手。
我是风历国太子表真情的分界线
由于昨天受到的惊吓过大,季悠然躺了足足七八个时辰也没有完全恢复过来。虽然绿意和采萍等人给她好一通收拾,却也依然没有将她收拾得容光焕发。
但好歹这幅模样能见人了,季悠然便和凤煜铭手牵着手来到前厅。两位贵客早久等了,上位的太子楚宿良一脸淡然,正襟危坐小口喝着茶,坐在他旁边的萩岚长公主则一脸不耐烦,手里的杯子拿起了又放下,反复许多次,磕出阵阵声响。
“萩岚,淡定。”楚宿良淡淡瞥她一眼,云淡风轻的道。
萩岚长公主撇撇唇:“他们到底在干什么?我们都等了好久了!再不来,臣妹就不奉陪了!”
“这边是你们上面认错的态度?”
话音刚落,便听一个低沉的女音传来,萩岚长公主立即转回目光,楚宿良也站起来,施施然对她行个礼:“在下风历国太子楚宿良,见过大良朝逸王妃。”
按理说,一个高高在上的太子,是犯不着对她一个小小的王妃行礼的。但是,如今这个男人行了,而且还如此恭谨的姿态,便让季悠然心口一紧,总觉得有些不对,便连忙回礼:“见过风历国太子殿下。”
两人见毕,楚宿良回头便道:“萩岚,你还不拜见逸王妃?”
萩岚长公主动也没动,只凉凉道:“要见也是她见过本宫,本宫为何要对她弯腰?”
“萩岚!”楚宿良冷下脸,“别忘了孤昨晚教训你的事!”
“臣妹……是。”萩岚长公主似乎想辩解,但在楚宿良的瞪视下还是乖乖低头,不情不愿的对季悠然福个身,“逸王妃,昨天本宫出口伤人,是本宫不对,还请你大人大量,不要和本宫计较。”
季悠然连忙还礼:“无妨,误会一场,过去了就算了。”
楚宿良见状,满意低笑:“既然是误会,那就好了。逸王妃,现在我们能坐了吧?”
季悠然瞧着他一脸讨好的笑,心里怪怪的感觉更甚:“风历国太子殿下,你似乎还没和我家王爷见过。”
“哎呀,孤差点忘了!”楚宿良连忙一拍脑袋,似乎真的是忘了,便赶紧也对凤煜铭弯腰行礼,“本太子见过大良朝逸王殿下。”
亏得凤煜铭粗枝大叶,从不将这些虚礼放在心上,所以也没和他计较这个人故意漏掉他而专门向季悠然献殷勤的事。甚至,见到自家爱妃被人如此恭敬,他心里还受用得很,而且想到采萍一开始说的他们是来上面道歉的,那就自然是要对季悠然道歉了,所以他率先对季悠然说话也能理解。更何况,第一眼见到这个人,凤煜铭就恨恨瞪着他。如今发现他面向自己了,他便又恨恨瞪了一眼,才悄悄拉一把季悠然:“爱妃,就是他!昨天拉着本王不许本王继续打那个混蛋!”
“哎呀,逸王爷,您话不能这么说啊!孤是劝架来着,毕竟大庭广众之下,叫人知道您堂堂一国王爷和我风历国的宰相打起来了,多伤两国的和气啊?这于孤和贵国陛下的面子上也不好看。”闻言,楚宿良连忙摆手,笑嘻嘻的解释。
此言一出,无异于一个晴天霹雳在头顶上炸响。季悠然瞪大眼:“宰相?”那个人?她的哥哥?
“可不是吗?云相可是我风历国几百年来最年轻的的宰相,虽然他年纪尚轻,但阅历丰富,腹中诗书更是数不胜数,才入朝一年便令百官臣服。这两年又因为积极为我军出谋划策,数次协助我风历国讲师打退大良朝部队而深得孤父皇赏识。如此良才,实属百年难得一见,我朝上下都宝贝得紧呢!”
季悠然的身体忽的一软。“你说真的?”
“那还有错?云相不仅生得俊美无俦,内里更是才华横溢,孤父皇早生了要将萩岚长公主许配给他的意思,就为了将他长久的留在我风历国。只可惜啊!”楚宿良长叹口气,“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年他一直派人打探大良朝皇室里的事情,此次议和,他也坚持要陪同过来,孤也没有办法,就让他一起过来了。”
无数新消息朝她砸来,季悠然几乎头晕眼花。
她的哥哥,在离家八年后,如今已经当上了风历国史上最年轻的宰相,并协助风历国攻打大良朝,还被皇帝十分看重,想要许以公主?
脑子里慢慢梳理着这个消息,季悠然猛然心中一动,便对上了萩岚长公主那双高傲的眸子。
“哼!”萩岚长公主立即冷哼一声,傲然别开头去。
季悠然抿唇,心里又有些难受。时隔八年,她好不容易再次见到自己的哥哥,却还来不及和他相认叙旧,就听说他要娶妻的消息,而且,还是这么一个女人?如此公主,若是远观当然不错。但是,如果和她成了姑嫂……就凭萩岚长公主昨天对她说的那句话,以及她今天的表现,她就已经觉得不好相处了。
“呵呵,逸王妃请见谅。实在是萩岚早年就对云相一见倾心,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云相一直将她的情意视若无睹,萩岚为了他,生生等到现在还不肯出嫁。尤其现在又知道世间还有一个你存在,她自然十分嫉妒你这个占尽了云相所有注意力的女子。所以,如今见到你的真面目,她难免不给你好脸色看了。”那边,看见两个女人之间的互动,楚宿良笑得见牙不见眼,好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季悠然立即又发现一点不对。“她不知道我和……你们宰相的关系?”
“谁稀罕?反正你已经嫁人了!”萩岚长公主冷哼一声,言语中不悦的味道依然很重。
如此看来,哥哥也没有将她的身份告知她?一个疑问渐渐浮上心头,季悠然想不通了:短短八年时间,哥哥是怎么流落到风历国,而且还一路当上了风历国宰相的?而且,看样子,他是深得风历国皇帝太子信赖的,就连萩岚长公主也对他一片真心。可是,他们又知不知道哥哥的真实身份?
看看楚宿良,眼见这家伙笑得越来越放肆,那双眼睛在她身上毫不犹豫的扫来扫去,仿佛要将她看个通透一般,这眼神让她很不喜。季悠然沉下脸:“风历国太子殿下,我是逸王妃,不是你的后宫里的美人。”
“孤知道啊!孤就是想看看,你这个让云相心心念念了这么多年的女子到底长什么模样。今天终于见到真人了,自然忍不住要一看再看。”楚宿良乐呵呵的说着,那双眼还没从她身上移开半分。
季悠然顿时冷下脸。凤煜铭也连忙将她拉到身后:“不许盯着本王爱妃看!”
“哎呀,逸王爷您不要这么小气嘛!孤又不抢你的人。”楚宿良嘻嘻笑着,嬉皮笑脸的态度让季悠然和凤煜铭都十分反感。凤煜铭便拉起季悠然的手,“算了!爱妃,人已经见过了,父皇怪不到咱头上了,咱们回去吧!”
“嗯。”她也有这个想法。季悠然应着,便要跟着他回到后院去,岂料楚宿良带着一丝笑意的声音又在身后响起,“逸王妃,如果孤将云相这些年的经历原原本本的告诉你,以此换你一盏香茗,你觉得怎么样?”
季悠然猛然停下脚步。“你说什么?”
楚宿良刷的展开一柄扇子,在她跟前潇洒的扇了两下,才徐徐道:“不瞒你说,当初云相初到风历国便投靠在孤门下。是孤将他举荐给父皇,然后一路扶持他坐上宰相的位置。当然了,正也是因为孤的引荐,他才会和萩岚相识相知。”说着,冲她挤挤眼,“所以说,孤早和他解围莫逆之交,他的一切孤都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