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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阿哥胤祉本来亦因赶紧送母妃回宫的,可他实在是好奇那个小丫头到底写了什么,居然把皇阿玛气成那样?于是乎,借着往母妃对过走时,偷眼瞧了一下那张被皇阿玛扫落地阶上的纸笺。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我的那个天啊,那个蒙古小郡主是不是疯了,这词也敢写?
我没看见,我没看见。
别的阿哥见三哥作如此状,也是纷纷转过去想偷瞄个一两眼。可俱其内容也只有坐的位置相对靠前的太子三阿哥五阿哥瞧见了,其他人不等再瞧时,就已经让亲自跑回来捡信笺的李德全给震得各走各路了。不过即使如此,没有用了两天,关于那张纸上的诗笺内容就已经是混迹宫禁内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机关算尽太聪明,反算了卿卿性命。
生前心已碎,死后性空灵。
家富人宁,终有个家亡人散各奔腾。
枉费了,意悬悬半世心;好一似,荡悠悠三更梦。
忽喇喇似大厦倾;昏惨惨似灯将尽。
呀!一场欢喜忽悲辛;叹人世终难定!终难定! ”
华丽丽红果果的一首反诗啊!
当众嘲笑当今圣上机关算尽不说,居然还诅咒皇室家亡人散,呼喇喇大厦将倾。似此种反诗,皇上只下令把那小妮子终生幽禁,已经实在算是天恩浩荡了。
经此一词,与此案七扯八歪的沾亲带故们,无不是天天念佛颂经,祈盼天恩常隆,千万别诛杀九族。
而相对于那些人的明哲保身,另外一些人的想法反应就颇为有趣了。有人猜此词的真正含义是嘲笑那个祸害她一家人的原凶必将机关算尽,误了卿卿性命。又有人认为这词是影涉当今朝局中大阿哥与太子二人的对抗纷争,借此表明当明冤案是由于这二人政见不同而引起的。当然,更有人认为:
“风萨这阙不是反词,而是她自己给自己定的摧命词。”
张若辉看着手中酒杯内,倒映在底的被乌云遮住半面的一弯新月,那般的皎洁如钩,却一直蒙盖着万种的抑郁和低落。一如那个小女孩的眼神!其实自打她醒来的那天开始,张若辉就始终不认为她真的已经全盘失忆了。当然,她忘记了很大一部分事确是事实,可有些事似乎并不是药物便可以让它消失的。她不快活,一个只有九岁的女孩整天一点享乐皮玩的念头都没有,百无过聊的一日复一日的抄着那些自己以为或许有些趣味的杂书。人多时挤出那么一丝丝笑厣来,可人少时,却干脆一脸的漠然。不是冰冷,亦不是仇恨,是一种对人生未来全盘的茫然。一如,自己曾经有过的一样。
胤佑虽然与希颜相处的日子并不长,但直觉上也认为那样一个女孩并没有疯狂到那种地步。可那词的意思,如果真如张若辉所讲的话,那么:“她是不想活了吗?可在额娘的宫里时,我没瞧出她怎样不对啊?若说有那么一点点让人觉得反常的话,也是在宜妃生辰那天,她消失一段时间后的事。”那天,希颜再度回到戏楼后时,坐在对面楼上的胤佑就瞧她有些不对劲。刚才还颇见她吃得过瘾的杂点果碎,似乎 下子失了味道。再度捧回手中的茶盏里似乎也没了甘醇的香味,枯聊聊的盯着那杯上的青花发怔。
也许,在那个时候,她已然想到,这样的手段这样的结局了。
皇室!
胤佑的眉头皱得紧紧,垂眼思量半久后,抬眼看着眼前神色冷漠的张若辉,坚定道:“我明天一大早就进宫去见皇阿玛。说开这层意思!皇阿玛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他一定会饶了兮颜的。”
或许吧!
性命也许饶得了,可命运呢?
张若辉不想和胤佑说:就算你皇阿玛真把风萨放出来,结局又能好到哪里去呢?大阿哥和太子必定会把她置于股掌生死之间,老八那几个也不是省油的灯。现下四阿哥还没有回京,如果回来,情势就变得更加复杂了。四方逼压之下,风萨她一个小小弱女,上无父母遮天,下无兄弟撑腰。孤零零漂如浮萍,还不如眼下的境遇来得好。
皇室的恩典,幽禁一生。
☆、重病
慈宁宫,是历代清穿小说当中,太后她老人家最常住貌似也必须住的宫殿。
可事实上呢,现下的慈宁宫里却是冷冷清清的没有一个人在住。宫中唯一剩下的孝惠皇太后,不愿意呆在冷冰冰的养老院里,便从宁寿宫内移居到西六宫的寿安宫中。这里与后妃们居的地方较近,平素里不太得宠的妃子们如成嫔定嫔宣嫔等,也多愿意到这里来和老太婆子作伴。
慈宁宫,虽说是太后的地盘,但是对于孝惠来讲,那是一生终不可及的梦想。少初时,那里就已经是孝庄皇太后的居所。对于自己的太姑姑,孝惠的崇敬敬仰之情是不需要任何言语的。可是,那样的山太高,高得让其它周围的小青峰变成了小草包。顺治皇上看不上自己,即使他与他的母后感情并不亲睦。后来的康熙皇上倒是对自己尊敬有加,可孝惠明白,自己与康熙不过是几年名义上的照拂罢了。在他困难危困的时候,站在他身后的皇太后是孝庄,而不是自己。
是故,即使孝庄太皇太后已然崩逝十三年了,可她仍然不敢轻易到慈宁宫去。
当然,这一次是例外。
因为,皇上下了旨,让自己亲手把那个,血缘上来讲是自己侄重孙女的小女孩幽禁在慈宁宫内。
关在哪里好呢?
孝惠想了半天后,决定把她关在西三所后面几处院落中那处最靠近东北角上的小院里。那院子在西三所里最小,可是离乾清宫却也最近。这,也许就是自己作为一个前辈,能对她作的最好的安排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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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名义上的幽禁终生,可好歹待遇上并没有差到哪里去。
只不过是院子里杂草多了些。
只不过是屋子里的蛛网灰尘多了些。
只不过是院子门口常年多了两尊会伸胳膊动腿的门神。
只不过身边不再有小丫头和宫女服侍。
不过,这样也蛮好。
自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省得象以前那样活不活死不死的成天装死样子。
打定如此想法后的希颜,在囫囵睡了一个晚上后,第二天就开始了她勤奋洒扫的工作。首先是屋子里的卫生。因为是小院,以前不知道作什么用的,反正地位应该高不了,所以院子里只有正位上的一间二间的正屋以及东南角上一间小得象值班房的小耳屋。
正屋因为只有两进,所以家具并不多,内室里一张水曲柳雕博浪纹的架子床,一只双开门的衣柜,一只还算是齐全的梳妆台,以及一张卷云纹的长条书案。外屋呢,则是中规中矩的台案、左右四椅两茶几,两花几。
院子里有一眼井,轱辘头虽然破了些,但却也还能用。滑桶下去不多时倒也真打上水来了。捧在掌心里尝了尝,味道倒还不算坏。先是拿苕帚扫灰,然后又拿清水擦洗家具,最后一遍又一遍的冲洗地板,直到地板上那厚厚的灰尘不见露出了青灰相间的大理石地面来,才算是罢手。窗户门柜并没有损坏,漆色虽掉了些,横竖不影响用也就是了。只是擦洗干净完了,上面挡风的纸是不能用了。希颜只好冲门神要来了贴窗户的毛边纸和浆糊,华丽丽的当了一回裱糊匠。
劳劳累累的整整十天后,正屋总算是活出来了一个模样。也到这个时候,希颜才把皇太后差人送来的生活用具逐一摆放在了该办的地方。淡碧色的帏帐、厚厚的褥垫、紫绸的床单上还有一只装了决明子的碧衣枕。被褥有三床,厚的薄的加厚的。此外还有洗漱用的两个铜盘,一个简装的用来洗脚,另外一个加了珐琅彩的大约是用来洗脸的。脂膏水粉的也还算齐全,只不过希颜对于化妆一向兴致缺缺。大许是听人说了自己唯一的爱好是写字吧,所以笔墨纸砚倒是送来了很不少。附带的还有十几本诸如《女诫》《烈女传》《忠女录》之类精忠报国的书册子。目的大许是想改造自己脑袋里反叛的动乱思想。真是可笑!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希颜可整整想了一个下午才想出那样的好点子来的。自己的目的当然不是象外面人所想的那样,自己的目的很简单:再度幽禁。
虽然被关在一方小天地实在是憋屈了点,可是不这样又能如何呢?顺着那么老康师傅的意途周旋在他的儿子们中间当无间道兼牺牲品?抱歉,我爱看小说,不爱演小说。更何况小说中的那些女猪们之所以心甘情愿受老康的种种摆布兼折磨,无非是因为她爱上了一二三四五六七等数字军团中的一位或者好几位。情不自禁嘛!犯傻的女人被当成棋子是顺理成章的事。可自己没有那个爱好,那么高难度的工作实在是做不来。
不如此,便只能除宗氏名流落江湖!听起来挺潇洒风流的,可实际上日子过起来恐怕会很惨。这个身子虽然太小,但好歹是个美女胚子。流落在外不出三天,肯定让人卖到青楼里面去。一双玉臂万人枕,半点朱唇万客尝。那是什么样的日子?虽未经历过,但好歹在书里电视上看了也不少。相较之下,被关在这么小小一方天地,倒也不算是什么太难的事情。
反正,不过是寂寞而已。自己早已经寂寞得惯了!比起那些间不知住了多长日子的无菌室病房,这里有天有地有绿苗,已经算是很好很好了。
康熙原想着不过关她一月两月,这从小没吃过苦的小妮子肯定就软下一身的硬刺,好好听自己的话了。却没有想到,日日呈递上来的回报折子里却都是写着那个风萨在小院里日子过得多么充实。
亲自提水打扫卫生,铺设家具摆置,在院子里除草,没事干把除下的草晒成干草编成麻花辫后做成了一大两小的草垫子。天气好的时候,把垫子放在院子里一个人滚在上面扭来扭去的锻炼身体。那小院子里还有两株垂柳,盛夏来临的时候,听人说她居然把耳屋里那只小床板给拆了,乒乒乓乓的捣弄了好几天后,居然在树下面吊了一只秋千来玩。秋深了,天气一天天的冷了起来。自己故意不让人给她送炭盘去。她倒也不恼,更有甚者,她似乎早想到了这事,快入冬的时候就已经把编好的草席改成窗户那样的大小挂在了窗户上面。然而北京的冬天是很冷 ,尤其是康熙三十九年冬。才一立冬便厚厚的下了好几场大雪,那小院里的雪堆了近两尺深。
也许是天气太冷,所以自打下雪那天开始就没见她出屋过。前半个月里每天小太监送进去的饭菜还有人搬进屋里再送出食盒来,可是连着三四天回报的人说屋里的人都根本没有出门动过食盒!
这是怎么个意思?
冻病了?
还是那妮子又在转什么花花心思?
差人过去一探时,情况却是:“回皇上,风萨郡主不好了,浑身烫得跟火似的,一脑门子撞在墙上,已经是出气多入气少了!”
一句回话听在耳里,康熙手一紧差点没有捏碎手里的茶盏。
这个死妮子,骨头还真和他阿玛额娘一样,够犟啊!
不过朕这辈子还没有摆不平的丫头。不过是个十三四岁的半大孩子,以后有的是机会调理她。现下还是先看病要紧,赶紧是吩咐李德全亲自带了人把风萨移到寿安宫去,自己随后也赶紧跟了去。
到寿安宫时,李德全已然是指挥着宫人把风萨从慈宁宫抬来,安置在寿安宫的东配殿里了。三四个太医正在轮流看诊,个个脸色都不是很好看。而那小妮子的脸色呢?已然不再是烫得火红了,冰冷冷的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