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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呢?真准备和海善定下来了?”
风萨听得无力无奈,早知道就是这样。如果不是为了逼问自己这个,这位舅爷也不会一大早就派人去接自己。对别人吗?有可能当场应承,可是对这位风萨的舅爷,希颜没有说话。拿着银勺拨弄着瓷碗里的粥点,蛮好的冰糖银耳羹,可惜自己没了胃口。
雅布看情形眉头就是一皱,坐到桌边,看风萨漠然的脸色心底就是一阵犯柔,摸摸她的发顶劝道:“不喜欢就不要急,反正你还不算大,还有时间可以慢慢挑。皇上太后都没有逼你,你何必自己逼自己?”
雅布说得很轻巧,希颜很想回给他一句你不明白。可是面对眼前这位在皇室混了四十几年的亲王,自己有什么立场说人家不懂这码子事?是的,老康没有正面逼自己,可是他的儿子们在逼自己,后妃在逼自己。那些天在宫里时,白天在良嫔娘娘那里,晚上回寿安宫的路上总会碰到德妃的大丫头状似无意的给自己请安。什么意思?都不用猜的。宫里的传言自己也是听到的,宜妃看上自己,德妃怎么肯相让,而老九和十四自那天后也好些日子没说话了,直到前天夜里,却又是那么一个结局。海善真是把好手,自己不过让他设计十四,他却老九一并绕在里面了。高手啊!昨天夜里,好端端突然那样热情,原来竟是因为听到十四去而复返的脚步。这样的对手是不是有点太强?希颜有些犹豫。
从简修亲王府出来后,风萨已然是一身男装打扮。带着打扮成小厮的何顺上街,再不那样诈眼了。只不过,自己脸上的轻罗纱却是十足的标致性建筑。但凡是有点眼力劲的一眼就认得出来。
“哟,这不是风萨妹妹吗?怎么今个这么有闲情来逛街了。”略显轻浮的声音外带横挡在面前的好几只身影,让风萨不得不抬眼看这位。有点眼熟!饶余郡王家的喜荣贝勒。二十五六岁的年纪正是好年华,却眼窝轻陷脸色发青,再加上前些日子从十四那里听来的传闻。看来这人果真是纵欲过度了!
见风萨不答他的腔,喜荣有些下不来台,伸手欲拉她,却没成想,手还没碰到风萨,就觉得手背一痛,转头一看,一枚石子硬弹在自己手背上。左右瞧人却没有半分痕迹,看向风萨时,她已经一脸轻笑:“喜荣贝勒也来逛街,真是好巧。风萨想去的是胭脂铺,贝勒爷可有兴趣一同前往?”
很光辉的借口!
只可惜某人十分不长脸色,说跟就跟,胭脂铺怎样?照进不误。
不只是胭脂铺子,一路风萨逛下来的茶叶铺、纸砚馆、琴笛楼,他一家不误不说,还跟着风萨极紧,似有似无的还想拉拉她的袖子。嘴里调情疯话无数,言辞暧昧眼神更是浑身上下扫风萨,其中意淫的味道连何顺都看得出来。小家伙气得脸色发白,拳头握得紧紧可却不敢说话。
逛了大半天,晌午时,风萨转回了海上繁花。喜荣本想进来趁饭的,可是海善却早已经从里面迎了出来。拉了风萨的手顺势揽进了怀里,笑着邀请喜荣进来一起用饭,可那家伙却象是很怕海善似的,推托几句就是走人了。
回到楼里,饭菜早已经备下,看菜色的样子大概是海善从外头带来的。闻得蛮香,样子也诱人,可是风萨却只想喝酒。一杯一杯,虽是梅子酒却也仍然是酒。海善从头到尾都没有劝过一声,反而是自己喝多少他就倒多少,直到喝得眼前漆黑一片。
再醒来时,天色已经大暗,屋内灯影重重。海善拿着一本书正坐在床榻边看,见自己醒来,也不说什么,只是浅笑着把何顺煎好的醒酒汤递了过来。喝下之后,宿醉的滋味果然好了些。可是风萨不想起身,懒懒的躺在床上动也不想动。
她不动,海善却想动,脱了靴子后转身半躺进了床榻上,没有抱风萨,只是轻轻的抚摸着她背对着自己的长长发辫。即使是男儿妆扮,一样艳惑动人,怪不得老九那样舍不得。只不过:“今天动这手脚的不是老九。”如果不是有人在后面撑腰,喜荣借他九个胆子也不敢和风萨放肆。而风萨之所以一路隐忍不发,多半也是猜到了其中的关键。手段倒是快,昨天自己动了手,今天就回过来了。亏得风萨身边总跟着阿尔哈图,否则真要吃了亏,海善眼神一眯,自己可不管那人是谁?敢动自己的人就要付出代价。
“我想睡了,你回吧。”这样的日子里,希颜没心情和任何人玩游戏。
海善知道她难受,拍拍她的肩膀,拉上被子后转身就走了。
可是,马路才走出一半,心里就觉得有些不对劲。赶紧拍马回海上繁花时,何顺已经挡着不让进了,踢开房门风萨果然不在,不只她,阿尔哈图也不在。不好!撒马就是赶往了喜荣平常最喜欢去的那处青馆。不敢走前门,于是马走后街。可是,却也来晚了。因为喜荣已经昏倒在暗巷的地面上,阿尔哈图一脸杀气的站在一边,风萨嗯?手里拿着银针正在擦试。
“你、你干了什么?”海善觉得状况有些不太好。
风萨冷冷一笑,踢了一脚昏倒在地的喜荣,漂漂亮亮的红唇里吐出冷冽的字眼:“我废了他。”让他再玩女人,从今天开始,他可就算是十十足足的废人一个了。
就知道她不是甘心吃亏的人!
可是,此地不宜久留,拉了她赶紧走,没有回海上繁花而是转到了自己的一处别院里。关上房门后,这个气骂:“你疯了是不是?你知不知道那是谁?不是街角的阿三阿四。你下这种黑手,喜荣会罢手?还是饶余郡王府会罢手?”以往有老九在后面罩着她,十四追着她,别的人就算有心眼馋也不敢动手。可现在明显这两位都罢了手,风萨以后的日子可不会再比从前了。
对于这一点,风萨当然晓得。
可是:“我不怕!我什么都不怕。不过是一死而已,我又不是没有死过。我自己下手都舍得,当然,我也断不会让别人有机会杀我。要死,我自己会动手。”决绝又冷霸,不加夹一点沙子不甘受一点点羞辱的性子,看得海善这个头痛。想劝她,可是她说得对,她是连死都不怕的人。在外蒙那次,虽然自己未曾跟随,可是却也听别人说了。这丫头当真狠心,说下手就下手,自己骑着马奔到了河岸边,自己把自己送上了黄泉路。
“何必呢?”本不算什么大事,不过是老八气不过,打算整整风萨罢了。胤禩是什么人?当然知道阿尔哈图日夜护着风萨。顶多是面上受辱,却不曾想。“你喜欢老九?”十四是肯定没戏的,风萨看他就象看小孩。可老九嗯?海善眯眼看风萨。
风萨怎么会不知道海善心里在想什么?冷哼一声:“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别说我和你没有任何名义上的约定。就算有,你也管不着我以前的事。当然,也没有任何事可讲。”
“既然无事可讲,那你伤哪门子心?”海善可不是十四,风萨想这么轻易挑他出火,没门。果然,他越是冷淡,希颜心底就越有火,瞪着他清眸怒焰重重。海善知道她想骂人,所以很方便的给了她一个借口:“你要知道他们是皇子,天生尊崇惯了,哪受得了你这种法子羞辱。”
“皇子?”风萨听得好笑,嘴角一片冰冷:“不过都是肉体凡胎罢了。数十载春秋过后,还不都是一撮黄土?就算陪葬品比别人多些,也只是便宜盗墓的。更有甚者,因此而残尸不全,反不如平民散户遗体久安。”
祖父极爱古董收藏,央视探索发现节目他是期期必看的。同住在一处大宅中,风萨当然偶尔也会瞟到。看到那些某某、某某、几百年上千年前声名显赫的一代权霸最终落得一个墓空尸散,不感叹是根本不可能的。无比诡异狗血的来到清朝这里,和那些皇子皇孙们混熟后,更是觉得眼前一切繁华竟是那样的浅淡。生命、不过一场玩笑罢了。眼前这些皇帝也好,太后也罢,妃嫔公主,皇子皇孙,眼下瞧来风光无限,权势涛天。可是转瞬间不过红颜枯骨、一场凋零。更有盛者,有几个可以唱到曲终人散?花落人亡两不知,一场虚情假义的盛世繁华后,留下的不过只是风烟无痕罢了。
功名也好,利禄也罢,哪怕是堆在眼前的金山银山又如何?最后能到手的究竟是什么?有人曾经说过,今生唯有的不过是自己的生命罢了。可谁又晓得,生命有时也并不是属于你自己的。车祸病患天灾人祸随时可以将你辛辛苦苦积累了若干时年的经营毁之一旦。
呵呵,果然啊果然!
“海善,你还有机会反悔。我是个麻烦精,身前身后有数不清的麻烦事。可我不怕,因为我了无牵挂。你不同,你有阿玛额娘,有兄弟姐妹,有妻子儿女。你得为他们想!”
“那你嗯?你怎么办?”海善看着风萨,一字一句的问她。风萨此时已然推开了窗檐,满室月华轰然洒进,将一室的晦暗照至极亮。她侧身对着海善,所以只瞧得见风萨半面的容颜。此时的风萨已经没了适才的愤恨不甘。她很平静,甚至在平静中生出几许恬淡的笑意来。仿佛在嘲笑世间一切的繁华,而所有的过往在她看来竟然尽似一切春梦。她看得淡,更放得下。
“我无所谓!能逍遥几日便是几日,不得逍遥时大不了一剑封喉。”说着,从头上旗头的扁方里抽出来了一只精薄短小的利刃。薄如蝉翼的刀面静波似水,照出她温柔又冷酷的笑容:“这一次,我不会再给自己和别人反悔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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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这么晚还不睡?”恭亲王常宁也听到白天的风声了,派人到海善屋子里转了几回,得到他回来的消息后,赶紧过来看动静。却不料,海善坐在书桌前,潜心用笔正写着风萨当初的那首反诗。
“机关算尽太聪明,反算了卿卿性命。
生前心已碎,死后性空灵。
家富人宁,终有个家亡人散各奔腾。
枉费了,意悬悬半世心;好一似,荡悠悠三更梦。
忽喇喇似大厦倾;昏惨惨似灯将尽。
呀!一场欢喜忽悲辛;叹人世终难定!终难定! ”
“海善!”恭亲王看着这纸这诗,有些皱眉的看自家的儿子。
可海善还给他的却是一个灿烂的微笑:“阿玛,风萨真的很好,我一定要娶她。”
初识她时,不过是满身别扭劲的蒙古小丫头。别着性子和皇上拗着劲,耍着小聪明表露着那么一点点微薄的善良。
自己本对那样的婚姻无意,自然渐放渐远。耳风中不过远远近近的听着一些关于她的传闻:
说她和纯悫如何如何的好,如何如何的整治策凌给纯悫找面子。那样小孩气的手段,听得真让人捧腹喷饭。
可是,她突如其来的决绝死讯,却惊呆了所有的人。她不在乎生死,说死就死,绝不苟且一句,也没有给任何人任何的暗示,留下的不过是营帐外灿烂之极一抹微笑罢了。
再然后,她留下来的四只锦囊除了张若辉的他人不知外,其它的消息渐渐流露出来。太后就且不说了,可她对十三的豪言仗义、对十四的温柔劝谏,以及对纯悫苦心费力的安排,却让人即使听之也无法不动容。
可惜的是,从外蒙回来后,再也无缘见她一面。她消失了,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两年后,三位王爷病重,皇上急召她回京。
昔日病体缠弱的小丫头摇身一变,成了美丽动人的少女。她翘着腿坐在乾清宫外栏杆上的闲散自得,犹如停在花芯之中的一只彩蝶。悄悄的来了,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