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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屋里的榻,顿时歇心。可是一晚上却也不敢入睡,深怕出了万一。郡主太美了,九爷一个大男人万一控制不住出了事,自己可怎么交待?虽然有护卫在,可是那种时候,阿尔哈图怎么可能对一个阿哥出手?
一晚上战战兢兢没睡,好不易等到天色模糊东方晓白,看着郡主窗下的灯熄了,屋里无声后,才敢眯了眯眼。可还没有睡熟,就听见屋子外面噼哩啷当一阵乱响,何顺急七八扯的声音听得真响:“十四爷、十四爷、主子刚睡,您别进去,噢……”一阵痛呼,打开窗户一看,何顺已经让胤祯一只窝心脚蹿到一边去了。
胤祯已经快气疯了,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胤禟居然敢这么对自己!
别人不明白,他应该知道自己是怎么对风萨的,他怎么敢?气得一脚就是蹿开了二楼的房门,可是迎上眼的却是睡在外榻上拧眉看自己的胤禟,当下痴呆。
他、他怎么睡的是外榻?
胤禟觉得自己有被风萨陷害的嫌疑,不过这个时候怎么安抚十四才是正事。也不起身,指指后面:“风萨刚睡,有事去里屋找她。”自己也是刚睡下没多久,这个风萨果然一晚上都没睡,从书室里传出来的灯光告诉胤禟,她一直在写字。然后天色微亮时,终于闻到了炭盘烧纸的味道,后来一阵稀稀疏疏的布帛声后,一切归于安静。
风萨应该上床睡了。
虽未亲见,但是一个屋子内外室,她换衣抖被的声音胤禟听得一清二楚,当时就觉得身上一阵火烫难耐。不管怎么压心思,脑海里总会浮现那一晚自己把风萨按倒在香榻上的场景,她如雕似玉般的肌肤,那么香那么滑……自己昨天真是自找罪受,以后再也不来这里借宿了,纯粹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十四来得正是时候,他再不来自己这股子火可真是难过。现在好了,随他们怎么闹吧,自己睡自己的。
胤祯不是头一次来海上繁花,可却是头一次进二楼的最内侧,风萨的寝室。
挑开珠帘,轻轻的几乎可以算是蹑手蹑脚的走到了风萨的床前。她睡的床是紫檀的,如意牡丹卷云架子床,雕工一流材料也很不错。帐帘是浅碧色的,平素无花只有静静的丝光在上面流溢。胤祯不知道自己到底想了多长时间又想了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花了多长时间费了多大的力气才挑开了风萨的床帐。
帐帘一起,淡淡的馨香顿时扑进了胤祯的鼻孔。不是任何香料脂粉的味道,是淡淡的体香,风萨身上独有的味道,轻柔淡腻却动人心魄。缓缓坐到床侧,放下帐帘。帐内顿时一片静黑,胤祯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跳出来了,动也不敢动,只是直直的盯着床帐内侧上挂着一对如意荷包。
那是十姐的大作,有十姐的印记。十姐和她的衣服上都有清莲的绣标,送给自己的却没有。十姐对她最好,她对十姐也最好。七年前的年初,六年前、五年前……胤祯使劲回想有关于风萨和纯悫的一切,拼命想让自己忘了自己现在坐在哪里,可是自己的脑子却根本不受控制,逐渐习惯了黑暗的眼睛更是直直的盯着锦被内的风萨。
顿时一口冷气倒吸!
她、她、她睡觉居然没有穿里衣,一只右臂、润白纤细如新藕美玉般的右臂搭在锦被外,由于风萨是侧睡的,面朝帐里,所以胤祯看得很清楚,看得太清楚了,那一头散落在床榻上的乌云散发下,锦被与软枕的夹角里,新白似月的小半片后颈以及一点点的背脊……她、好瘦,没想到风萨居然那么瘦,可是真的好美,净美如天雕玉塑的后背上空无一物,只有朱红色的缎带系在颈后。那是兜衣的带子!风萨今天穿的是朱红色的兜衣,上面绣了什么?牡丹富贵还是鸳鸯戏水?
自己疯了!
自己真的是疯了!
自己现在到底在干什么?
自己怎么能容忍自己坐在这里?
自己怎么能这么羞辱风萨?她不是家妓舞女,她是科尔沁的郡主,她还不是自己的福晋,自己这到底是在干什么?
咣当哗啦一阵乱响后,屋子里恢复安静,然后不大的院落里也恢复了清静。
可是帐子里呢?
希颜无语的睁眼,看着站在自己帐外的胤禟。他的脸那样冰冷,冰得好象没了生气,看向自己的眼神里也空洞得一物全无。
“你真狠!”
☆、闲事
自那日起,胤禟就再也没有来过海上繁花。偶尔几次路上碰见,也都视而不见。他不理风萨,风萨也只当没看见他,情况之诡异看得胤禩和胤礻我两个如云雾罩。原本气老九气得不行的琪梦见到此般情景,也是一头雾水。不过在私底下瞧见胤禟太过冰冷的模样后,心里到底是心软了。不管怎么说,两个人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他伤不伤心难不难过,琪梦总是知道的。
想劝却无从劝起,好在的是皇室成员素来多,生日聚会也素来很多。二月十九是三阿哥胤祉的生辰,胤祉和风萨素来谈得来,没事干的时候胤祉也常叫风萨过来,谈天说地或者比练一下书法。容悦知道这两个在一起干什么,所以也很是放心。反正风萨每次来,都会送她外面买不到的新鲜东西,她乐得风萨多来几遍嗯。这样的日子,自是请了她。
琪梦因有事,所以来得极早。没过一会子,风萨果然也来了,礼物照样是一只净坛,里面装的是什么?容悦有些纳闷,今个是胤祉的生辰,又不是女人们,风萨送丸药来做什么?一脸的糊涂在听到风萨在耳边的秘语几句后,顿时霞生芙蓉,轻啐了几口后,打发她自己转去了。琪梦见她往书院里那头走,赶紧是快步跟上,想找个机会和她聊几句,可没成想,才转过一只影壁,就瞧有人已经捷足先登了。
海善?
他怎么竟然敢搂着风萨?而且还让风萨坐在他腿上?
琪梦顿时来气,找个角落侧耳倾听。
“躲我躲得够久了,看你今天往哪里跑?”
“海善!你又不是胤禟,干什么也耍这种招术?不无聊啊?”风萨没反抗是因为深知海善的臂力,自己哪里扛得过他。不过瞧他这副德行,实在是看不顺眼。
海善倒觉得蛮好,笑嘻嘻的说:“关老九什么事?男人都好色,你不知道吗?”说罢,还在风萨清嫩嫩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味道不错。
这帮男人真是无聊透顶了!
风萨一句话不说,只是往天翻白眼。见她不捧场,海善也不玩了,不过倒是犯不着放开她,仍旧让风萨坐在他腿上,只是不似方才搂得那样紧了。“一个月了,想得如何?”
希颜觉得头疼,揉揉鬓角,没有说话。
海善也不意外,这种事自然是要想清楚的。不过:“你最好快点。”
“干什么?”
“阿玛可我没的好性子,你是要在太后万寿之前还不表示,他就先下手为强了。”
一想起那位恭王爷,风萨嘴角就是抽抽,回头斜眼睨海善:“你真是你阿玛的亲儿子?”性格差太多了。海善这性子倒是和老康有点象的,做事圆滑,年纪不大却老谋深算。
海善闻言,笑得很是阴险:“你给我生个儿子,比照一下不就知道了。”本是玩笑话,可是才说出口就觉得不对,身上一紧,悄眼看风萨。见她并没有在意,这才舒了一口气。
院子里人渐多了,左右走动的声音也杂了。海善和风萨想法一样,目前不想让这事公开,所以赶紧道别。不过临分前,海善倒是把风萨又搂到怀里,亲了一下,鼻尖抵着她的耳畔轻声说道:“小心十四,这小子这几天很不对劲。”
希颜听之,心下大叹,回手搂住海善的腰,仰脸撒娇:“海善,你可真好。”
海善大乐,拍了一下她的俏臀,笑骂:“快滚吧。”
皇室的生日宴其实算是很无聊的,午膳前男人们扎堆玩诗词歌赋或者干脆七扯八拐说些女人们不爱听的话,女人们也懒得往男人堆里扎,自成一群聊着她们喜欢的话题。
平素里,风萨到胤祉这里来都是混男人一堆的,可是今天不行,才走到书院里,就瞧见一袭明黄色的衣束,回脚就转回女人堆里去了。太子妃石氏虽然也来了,但是那个女人风萨对她倒是没什么恶感。不过因为大家心里都清楚疙瘩在哪里,所以也从来不曾亲近过。兰慧灿落算是和风萨走得最近的两个福晋了,一进屋子,兰慧就招呼风萨过她那桌子抹牌。三缺一,象是专等她似的。
同桌凑份子的还有老八家的琪梦。风萨和老八素来谁看谁也不顺眼,和琪梦更是少打交道。以往这位八福晋看自己也不是很来劲,不过今天倒是奇了,时不时的眼珠子总往自己身上转。先开始风萨有点纳闷,不过后来见她一副总是欲语还休的样子,突然大悟。不过这种事,没必要和她说!她既开不得口,最好自己也就让她别开口。所以一整天里,风萨都和兰慧灿落腻在一处,根本没给琪梦任何一个开口的机会。
防守如此之严,气得琪梦一回府里就是踢翻了挡她脚的花盆。
后脚跟进来的老八三个瞧着这个纳闷,今天没听见女人堆里有什么新鲜事啊?“你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胤禩问得关切。琪梦本就一肚子委屈,见胤禩这样疼她,自然当场就是发作了,指着胤禟鼻子开骂:“还不都是为了你,天天给我甩个死脸子。我只好去找风萨问个清楚,没想到……”琪梦本来是个急性子,藏不住话的。可是说到一半就觉得好象不该往下说了。
胤禟是知道这个表妹外带八嫂的性子的,这么吞吐?“你看见什么了?”
说得太准了,气得琪梦更是火大:“你怎么不问我,我和她说了什么?”干什么一句就是看见什么?
胤禟白了她一眼,拿起茶盏来润口:“就你那嘴皮子,刺激刺激三嫂五嫂她们还行。和风萨斗,八个加一块也不是她的个。”平日里风萨是不愿和女人们一般见识,真惹火她的话,就是保绶媳妇的下场。不摘你的地位,照样让你生不如死。保绶可是自那以后再也没到汲兰屋里过夜了。谁劝也没用!男人们和风萨对话,都得多长个心眼,不敢小觑了她。琪梦这炮筒性子,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
这么小瞧琪梦,自然是气得她当场喷出火药:“你就装你的帅吧。再装下去,不过几个月你就得改口叫她嫂子了。”
“你什么意思?”嫂子?哪门的嫂子?胤禟有些对不上号。比自己大的兄弟们可没一个对她有心思的。就算十四最近准备发飚,事后也最多叫弟妹,怎么能弄出个嫂子来?
见老九一副不明白的样子,琪梦心里这个大爽,挑眉笑他:“猜不出来了吧?我也让结结实实的吓了一跳。风萨竟然和海善弄一块了,看她们两个那亲腻样子,肯定不是一天半天了。你啊!傻子一个。”才笑了没两声,就觉得袖子一紧,身子一退就是让胤禩抱在了怀里。
胤禩刚才听老九挑琪梦的火时,就知道自己这位娇妻又让九弟耍了不自知。不过现在……瞧老九在那边阴沉着个脸,手里的茶盏都快让他捏碎了。可是却楞没动地方,既没有冲出去找风萨,也没有跳脚大骂。只是闭着眼睛在那边缓气……
厅里一片寂静,连素来乍乍乎乎的老十都不敢多动一下了。
不知过了多久,胤禟终于睁眼,把茶盏里的水往外一扔,桃花眼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小丫头:“还不过来给爷上茶?”
老九越是这样冷静,琪梦心里就越是难过。胤禟是什么性子,居然受得下这种气来?在屋子里忍了几天,实在忍不下去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