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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自己。
到了太医院,果真没见到林太医。趁熬药时装作无意的和药房里的小太监闲聊,才知道:张若辉大人这两天心症犯得厉害,林太医一早就去张相府上了。
“郡主,良药苦口,喝了吧!”
见风萨看着药蛊半天都不动,暖儿姑姑当她是惧苦,柔声笑着劝她。希颜笑笑,当下一饮而尽。然后紧接着漱口,含了蜜饯。见她这般听话,暖儿姑姑这个放心。服侍风萨躺好,盖好被子后,留下何顺和一个小宫女近前服侍,就出去照料太后了。
她前脚一出殿门,后脚风萨就把刚咽下的一口药吐了半口出来。小宫女自然是忙着收拾零乱,希颜则是趁机在何顺耳边叮咛了两句,就打发他出去了。
不多时,暖儿姑姑应太后之语回来瞧风萨时,就见屋子里只有一个小宫人,郡主睡得正香。
“何顺嗯?”那小子素来忠心,这时却跑到哪里去了?
小宫女连忙回话:“刚才姑姑才走,郡主就把药全吐出来了。然后奴婢好象听见郡主吩咐何公公回府取药了。”
何顺是回去取药了,只不过取的并不只是金莲清热丸,还包括郡主一直藏在丹房药阁里的那几瓶没名字的药。治药的过程,何顺是参加的,只是郡主却一直并没有说那药是治什么的。只是林太医每隔几月会过来取一次。现在推论,估计是用来给张大人治心症的吧?
取好药后,赶紧就是送到了张大人的府上。只是依郡主的意,并没有送进屋去。只是让枫书把林太医叫出来,问了几句后把药给了他,就赶紧急急的回宫去了。
林国康接了药瓶,看着何顺急急走掉的影子,心里很是怔忡了半晌。然后回步准备回屋,却瞧见张若辉居然只披了一件外衣就站在风口上,赶紧就是拉他进去。然后依何顺刚才所言,从四瓶药里取出六粒来,递到了张若辉的面前。
可是,他却并没有吃。只是直盯盯的瞧着林国康掌心里那六颗或赤或黑的药丸,怔怔发楞:“我一直以为这几年是您的良方奇效。”早在八年前,张若辉就知道活不长了。林国康当时断言,自己活不过六年。可是,一眨眼,八年都过去了,自己依然活着。原先只想着是林国康给自己看得紧,又用心调治,才可多延些寿命。却没成想:“几年了?”
林国康知道再瞒不住了,只是:“你先躺回去,我就说。”大腊月天的,屋子里虽说点了六七只炭盘,但到底不如寝屋里暖和。张若辉素来懂事,可是今天却坐着不动,手里紧紧攥着那六枚水丸,大有林国康不解释清楚,就绝不回床上躺着的意思。林国康无奈,只得老实交待:“四年前,就是风萨郡主从恭王府回宫后发生的事。老朽一直想知道阿胶的配法,就想法子缠郡主。起先郡主只是逗着臣下们玩,可后来有一日……”
“熬胶术我是不会教你的,不过我却可以教你个更实用的东西。”林国康记得,当时风萨郡主笑得那个调皮。教什么?除了熬胶术自己还稀罕什么?林国康当时是很不屑的,可是在看到郡主给自己写下的药方后,心头却是猛然一怔。抬眼看她,那时已然是傍晚时分,太医院正的诊室西侧的窗子半开着。浓霞若灿的颜色照着身量那样娇小的女孩,因寒症所以脸色一直过于静白的风萨郡主就那样笑嘻嘻的站在自己面前。笑得那样‘天真可爱’!可林国康却不是傻子。低头看看摆在桌上的药方,心底长长一叹,轻低劝她:“道不同不相为谋,天地星辰,各安其命才是正道。”
自己说得隐晦,可是郡主听懂了。当下,她脸上那样可爱的笑颜就是没有了。不过也只那样一瞬而已,很快那样可爱的笑容就又是回到了她寒症凝结的小脸上。只是,那样的笑意没有潜进她的眼睛里。看着那样美的夕阳,轻轻淡淡的告诉自己:“只要你不说,就不会有人知道。”
然后,她果真做到了!
明面上对张若辉又挑又拣的欺负,可暗地里却一次一次的和自己改药方。从先开始只服的一种药,最后发展成了两种三种。而张若辉的心症果然一直拖了下来。没有治好,却也并没有象自己当初预料的那样发展变重甚至死亡。她不方便出面,药方便由自己来配。后来去年她回了海上繁花后,便自己动手配各种药。自己问时,她会告诉自己配方和功效,不问时,便自己配。
开始时,自己跑海上繁花跑得很勤快。反正自己只是个半老头子,与郡主的闺名并不无碍,世人也尽知自己和李寿鹤都想得到郡主的熬胶术。可事实上呢?林国康早已经放弃了得到那东西的心思,跑得勤只是想潜心研究治张若辉心症的良方。可是在看到风萨郡主默默的在药房里一呆就是一天,静静配药的身影,却觉得再次府门时脚步那样的沉重。
“若辉,别让她知道你晓得了。你好好活着,就是待她最好的法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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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莲清热丸?倒是怪好闻的,不知道好吃不好吃?”
“十四弟,那是药,怎么能浑吃?”兰慧在看到胤祯作势要将一丸药扔进嘴里后,赶紧夺下放了回匣子里去。不过:“这药果真是蛮好的。妹妹现在看起来好多了!”出了一身汗,又睡了一上午,风萨的烧已然褪了。
午膳过后,只有皇上有正事。阿哥们都被留在寿安宫里陪太后彩衣娱亲。暖儿姑姑忙前忙后,无暇□。孝惠就让兰慧去后屋里照看风萨,几次下来孝惠瞧得清楚,兰慧待风萨很好,而风萨对她也不象待别人那样排斥。昨天出了那样的事,风萨一晚上都没睡好,今早起身时,瞧见她枕头湿了一片。兰慧素来懂事,有她开解开解也是好的。
兰慧一直都很喜欢这位郡主,只是风萨的性子冷僻怪诞,她若不主动亲近你,谁也靠不近她。男人们尚且如此,更何况女眷?听太后要自己陪她,自是愿意。可才进屋没说了两句话,十四就窜进来了。这可是太后的寝宫,他也太……算了,反正屋子里还有自己,更何况这个十四在风萨跟前从来很是爱搞笑。
“嫂子要不嫌弃,改天我再制些让何顺给您送过去。这药颜色好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吃起来药味淡。只要不是风寒风热的重症,其它引起的低烧都可一吃。也没有别的忌讳,就是吃了它千万别再吃参就好了。”风萨说得轻巧,兰慧自然却之不恭。
胤祯在一边听着却很是不乐意:“为什么只有四嫂的?我也要。”
“你个大男人还怕吃药,说出去不嫌丢人。小心你的小阿哥小格格有样学样,羞死你这个阿玛。”希颜比划羞脸的动作糗他。
胤祯本想逗趣的,可是听她提起了自己的子女,心头就是一阵烦乱。昨天那消息来得太突然了,自己回屋后一夜都没有睡着。隔壁屋子里半夜传来了宝媛哄孩子的声音,浅浅低低的吟唱下两个孩子乖乖的又睡去了。可是,她嗯?风萨这辈子都不能有孩子了。她要是能生的话,孩子一定会很漂亮。如果生个格格,那么肯定会是爱新觉罗家最美的小格格。可是:“四嫂,我出去了。”厌厌说了一声,就出殿去了。关门前,看了一眼凤床上的风萨,她正半歪着身子和四嫂在闲聊。虽然只穿了中衣,又散着头发,半点妆都没上,可是真的很美,很配得上那样满室的繁华。甚至可以说,她坐在凤床上的模样竟那样的端正自然,仿佛她本该就享有那样的东西似的。
是啊!如果额克里没有死,那么也许有一天,她真的可以名正言顺的享有这一切。可是,额克里死了,皇阿玛太狠心了。
屋门关上了,十四终于走了。
兰慧长吁出一口气,回头瞧风萨,果然,她脸上适才装出的笑意也散走了。这样冰雪聪明的女孩,真是看着让人就喜欢!“妹妹有空就到我那里转转,别一个人总闷在家里。你四哥太闷,我一个人也无聊,可一大家子又落不得清闲。妹妹来串门,就当给我解解闷。”兰慧是知道的,风萨在京里没什么亲近的。她愿意亲近的不过纯悫一人罢了,自打纯悫坐胎后,她成天就只是呆在府里治药。闷得太厉害了,怪不得要扯十三开店做生意。不过这样也蛮好,自家爷也掺了一股,最重要的是,兰慧终于有机会亲近亲近她了。
“多谢四嫂的好意,只是你家四爷不喜欢我和十三走得太近。”胤祥可是四阿哥府上的常客。自己去那里勤了,免不得那个冰块四又发什么奇谈怪论。
兰慧没想到风萨会这么说,当即一怔后,便是笑开了:“风萨妹子不是一向胆大?连九弟都治不住你,还怕他做什么?更何况,他那人啊,面冷心热,嘴上厉害罢了。”
“看来四爷府的月亮很大吗?”竟映着冰块四和暖风机这般协调?风萨捉狭的眼神逗得兰慧是又羞又气,笑着过去就是闹她。两个人滚闹间,不提防一只鲜红如朱的锦袋就是从风萨的衣襟里掉了出来,滚到了地上。
兰慧顺手拾了起来,掂掂里面东西竟是空的?不解的看风萨。
风萨笑得很是鬼贼:“其实我瞧上了太后的一串珠链,打算今天晚上让太后用它把这个装满。”兰慧随即大笑,希颜跟着笑得很开心。可是,她知道,今天晚上这个袋子不会再有东西爬进去了!八年的年岁礼物,终于要开始空了。
☆、求婚
皇室的日子其实有时候真的很无聊,永无休止的争夺以及永无何止的演戏,真真假假,没人能肯定别人看似真诚的笑脸下到底藏了怎样的心思。就算那是真的微笑,肯相信的又有几个嗯?
一白天窝在寝宫里没出来,可是晚上的国宴却是逃也逃不掉的。只能梳妆打扮好了,扮自己的好孩子。可是,自己似乎再也不是好孩子了,起码在大多数人的眼里,风萨变成了坏女人。破坏人家夫妻感情的坏女人!
希颜不是没当过坏女人!
和齐磊在一起时,给他挡了多少风流孽债,希颜自己都数不清了。小说电视里但凡有过的招术自己都玩过。不过这回自己真的很冤,昨天的事就算了,你来我往算是打成个平手。可今天嗯?保绶那位福晋瞅向自己的眼神里装满了刀子,恨不得把自己剁成肉酱喂了狗。其它府邸的大小福晋们看向自己的眼神也很是鄙夷。为什么?希颜大概猜得到。太后素来心疼自己,今个病了不管原因是为什么,孝惠肯定会把火气发给那位。再加上保绶时不时递过来的‘关爱’眼神,希颜想吐血。
怪不得海善那个时候和自己说:“保绶性子虽好,但奈何家事复杂了些,而他又是素来不爱管这些的。”果然不愧是二十年的兄弟啊,说的话就是精辟!自己果然让这个保绶害死了。
不过好在的是过了今夜,他们就回裕王府了。往后只要自己躲着点,估计也没什么机会再见。
想得太乐观了!
所以在初三头上,收到恭亲王府送来的请帖后,希颜顿时觉得这个北京城还是太小了。
请宴的名目是‘洗三’,主角当然是满都护家媳妇刚诞下的那个小阿哥,虽然已经是第四个儿子了,但因为是大福晋生的,所以洗三宴办得还是很热闹的。各府的福晋们都有来贺礼,保绶的媳妇自然也少不得。和三天前一样,这位看到自己时脸色依然不佳,而且看模样似乎还有愈演愈烈之势。那个保绶,估计没起什么好作用!惹不起,还躲不起?草草献上自己的贺礼,又和产妇瞎串了两句后,希颜就闪出屋去了。可那位,好象叫汲兰的福晋却并不肯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