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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贵妇面前三步时,胤佑便跪下给额娘行礼,希颜虽一肚子不情愿,满脑子念着‘女儿膝下有黄金’可也不得不顺景的乖乖跪在了胤佑身后。
成妃已有好几日没见着儿子了,今天见着自然是非常高兴的。可纳闷的却是儿子身后竟然跟着一个十分古怪的丫头。看这身不伦不类的打扮,还有这女孩的年纪似乎很小,身量只有十岁左右的样子,还很是单薄。最让人奇怪的就是她脸上居然还戴着一块面帘。这是个什么意思?
抬手让胤佑起来后,就是用眼神问她怎么回事?
胤佑笑笑,摆手让希颜起来后,才解释:“额娘,这就是我前几日和您说过的那个若辉的表妹。她身子不太好,有哮疾,不能见风絮,所以脸上才戴上那个东西保命。”
原来是这个样子。
这下子成妃终于弄懂是怎么回事了。招手唤希颜过来,拉起她的小手来仔细看。细皮嫩肉的确实是个好人家的女儿,只是指腹上的茧厚了些。笑着扭头和胤佑说道:“这个若辉,自己爱习字也就罢了,怎么把个好端端的女儿家也弄了一手茧子。”笑完扭回头来看希颜:“孩子,到屋里就别怕了,摘下面帘来让本宫瞧瞧。”
希颜也不扭捏,伸手从右边鬓角上挂下了挂在雉嘴上的金勾。面帘垂下时,轻轻抬起脸来,给成妃露了一个乖巧温雅的笑脸后,就又是垂下头去了。
很是标致的姑娘呢!只是面色有些不好,想来和身子不好有关系。而且一脸的稚气,一点都没长开!不由温言笑问道:“叫什么?今年多大了?”
“回娘娘,民女姓池,小字兮颜,今年十三岁了。”装乖、一定要装乖。
十三岁了啊?
可这身形未免也太小了些,竟似十岁的样子。看来这孩子果真身子不算好!也是“若辉一个男孩子家,上无高堂,内无家室,也难为他怎么一人带个女孩了。看这孩子单薄的!真是怪可怜见的。”
成妃入宫以来,恩宠从不重,只育得胤佑一个孩子。为此,自然是把他看得比什么也重。胤佑自五岁起就和张若辉形影不离,相依相伴。张若辉大胤佑半年,算是半个兄长,一直以来也都把这个小主子照顾得极好。六年前随胤佑出征葛尔丹时,更是…………唉!若辉这孩子自小父母双亡,家门单薄,如今好不易多了个表妹,居然也是个双亲不在的。若再大些,两个人成婚了,日子倒也算是好。只是眼下瞧着,这孩子实在是太单薄了,最让人受不了的就是这身打扮了。瞧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啊?
不觉得眉头有些紧皱,回头和胤佑说道:“若辉的表妹,还不就是你的表妹,你也不管管,好歹也让馨兰给整衣齐楚些的衣服。你瞧瞧这身打扮,真是…………”本想说儿子几句的,可又想这想儿子一个男人怎么好替女孩子家做这些。馨兰那个孩子又大着个肚子,还得管府里的事。
算了算了!
左右自己是个无事闲人,不如:“你回去跟若辉说了,就说额娘我把兮颜留在宫里了。这孩子身子骨太单薄,他素日里也事多,我就替他管了。”说罢,扭过头来继续摸着希颜的小手,笑问:“好丫头,愿不愿意跟本宫作个伴啊。”
狗血,无比的狗血。
希颜强力控制着自己的面皮,不让它表现出自己心底的任何情况,可这实在是辛苦。希颜还记得自己今儿早上在得知七阿哥把带自己进宫时,想的那清穿三大要素。却没成想,事件居然狗血直下到这种地步。虽不是进宫当宫女,可算下来还不是华丽丽的坐牢?
实在憋不住偷眼瞧了一下胤佑,却见他一脸正如所愿的轻笑。眉头不由一皱,当下了然了。原来他和表哥童鞋打的竟然是这个主意。他们想不出招来让自己现出原形,就把自己这个不伦不类的妖精直接扔进滚油锅里。皇宫内苑,深不可测。加上自己这个身子的奇怪身世,恐怕今后的日子不会再平静悠闲了。
好在的是,深宫之中各方势力盘根错结。就算真有什么危机暗伏,怕是那个要下手的人也不敢轻易活动吧?更何况,这个身子今年十三了。许多事情也是该起头,好好打算了。
思量了一会儿后,轻身万福道:“娘娘厚爱,兮颜怎敢不受。只怕兮颜形容粗陋,劳累了娘娘的玉体,那可就是兮颜罪过了。”
成妃一听这话,眼睛都笑得眯成一条线了。重新拉过希颜的手,笑抚道:“看你这孩子,话说得多好,哪里有半分粗陋?张相家里出来的小姐要是扯得上那两个字,我这屋里的丫头们还不都成了村姑悍妇。”一语既出,惹得屋子里的四个宫女们一阵轻笑。
事情既已说罢,成妃便使了身边的大丫头金桂去寿安宫,回皇太后的话。
仁宪皇太后也素来知道成妃看重七阿哥的伴读,况且张若辉家两朝重臣,他这个表妹的父母也是朝廷命官之后,当下便爽利的允了。
于是乎,自康熙三十九年春三月十七日起,池氏兮颜便被成妃养育宫中。
☆、风吹
起初,希颜有些担心皇宫里的日子不好过。
可是半个月下来后,才觉得其实在这里过也没什么不好。
成妃并不受宠,对了,她现在还是个称嫔位享妃位的主子。平素里一月两月才奉诏侍寝一回,加之他的儿子胤佑又身有残疾,不可能继位皇尊,所以在宫里的地位很是平和冲淡,可以说是外无强敌,内无隐忧。成妃的性子很是温和,平素里的爱好也多是侍弄花花草草呀,心情好眼神好的时候绣个花做个针线什么的。横竖不指着那个吃饭,耍着玩也就是了。因她的名份上只是嫔位,所以身边的上等宫女只有六个,粗使的四个,小太监四个。
也许是因为平素里的日子太无聊了,所以自打希颜来了以后,成妃就象是捡个洋娃娃似的。每天围着希颜团团转,玩得不亦乐乎。
首先第一桩就是给希颜做衣服。叫丫头打开库,亲自带着希颜去里面选料子。虽说希颜如今养育在宫里,可好歹是个汉人之后,按祖制是不能穿旗袍的。汉人的衣服是个怎么做法穿法,成妃已经好奇很久了,以前一直没有名目,现在光明正大了,自然是想玩个够本。她宫的六个宫女都是满旗的,不懂这个。可同住在宝华殿西院的宣妃却有两个汉军旗的宫女,本想借来用两天的。可那个同样闲得无聊的宣妃听说了这么个玩法,也是兴冲冲的带人杀了过来了。于是乎希颜便沦为了两位娘娘的芭比娃娃。每天让她们量来量去,摸来摸去的耍着玩。
衣服料子虽是那两个宫女裁的,可做起来却人人有份。也在这个时候,成妃和宣妃才知道池兮颜这个汉人家的小姐居然不会女红,虽说也拿得起针,可论起针角来实在是惨不忍睹,就更甭提刺绣了。问她最擅长什么,两个字:写字。
当众演练了一下后,成宣二妃果然不得不承认,张相家出来的小姐就是不一样。瞧这字写得多好!也于是乎,在没几日,宣妃奉诏侍寝的第二天,康熙皇帝驾临启云院。
因为事先宣妃就提前通知了,所以启云院上上下下早就做好了迎接圣驾的准备。希颜更是一大早就让成妃亲自挖出被窝,上下狠劲一个拾掇。浅碧色的长衫儒袄上细细点点的绣着若干枚空绣的桃花,深碧色的凤尾裙上只有料面上原织就的浅浪暗纹。清淡素雅的衣着自然也得配上相宜的发式,简简单单的坠马髻上除了那副面帘外,就只有一朵浅鹅黄色的芙蓉绢花,还有发鬓上用来绾发的一对赤金如意环了。因衣着是以碧色为主,所以那如意环上也缠了一缕浅碧色的绢带,长尾绾在发后轻轻系系的打了一只蝴蝶结。首饰上也以清秀为主,一对小巧精致的碧玉明珰,腕上一串碧玺珠链。整个人看上去简约里透着温婉。
很标准的成妃式爱好!
康熙在瞧仔细希颜的装扮后,扭头冲成妃微微一笑,颇有几分赞许。成妃瞧见心里也很是喜欢!宣妃见状赶忙是笑着提醒:“兮颜,皇上可是听了我夸你的字好才过来的。还不赶快写一幅字给皇上瞧瞧。”
希颜听罢赶忙又深深作了一个万福后,细声轻问:“民女才疏,表哥只教了柳体。敢问皇上,要写些什么才好。”总得有个内容吧?
康熙眯起眼瞧了瞧榻下不远处这个身形小小的女孩,略一沉吟:“昨个儿白晋那个西洋教士给朕进了几瓶葡萄酒。那你便写王翰的凉州词吧。”
“遵旨。”
写字自是不能当着皇上的面摆案写字了。更何况不过是首小诗而已,也犯不着那么大的动静。是故领了旨的希颜便是挑帘进了右边的书房。那边成妃的丫头香樨已然铺好了字,研好了墨。可希颜走到案后却依然是习惯性的先执起了墨笔研了数下。
倒不是说忘了那首诗的内容,怎么说那诗也是中学生必备科目嘛,只是因为词里的句子太过引人暇想,不得不让希颜想些别的。研了三十六圈,定下心来后,希颜便执起了笔,细细的在平萱上书下了内容很是不普通的四句诗词: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嗯!不错!若辉的字已经算得上张家最好了,你跟他四年可以练到这个程度亦算是不错了。只是笔力微弱,且行书之时杂念太多,导致行书不畅,几处停滞。柳体讲究以瘦劲著称,所写楷书,体势劲媚,骨力道健。你的字,劲媚之气倒还有三分,可是力健却连一分也无。”康熙一边拿着希颜写下的书楷看一边评论。虽说话里贬义颇多,可瞧那眼神里的喜欢,也猜得出他的真实心意了。
宣妃听了赶紧笑着接话:“皇上每日里瞧的好字太多了,也不想想兮颜今年才多大,又是一个女孩家,写成这样已属不易了。”
“更何况,这孩子身子骨不好。哮疾里带着敏症,打从半个月前起了杨絮,就在屋里也不敢摘面帘了。皇上说她笔力不劲,可不正是嘛。”成妃的话说得就是较宣妃婉转,虽说同样是护着兮颜,可听在耳里就是顺舒。
康熙放下纸笺,抬头看看这个小丫头,果然还戴着面帘。略略想想后,冲李德全说道:“太子的哮症一直是林国康看的,这几年也有些起色。明儿让他进来给这丫头瞧瞧。有了好身子才能有好腕力!成妃,你也多喂着点她,看这孩子瘦的。”说罢,成妃赶紧拉了兮颜谢恩。之后她们夫妻三人又闲聊了几句后,康熙便转道去尚书局去视察皇子们的课业了。
他前脚才走,后脚宣妃就以身上乏为由也走了。临走时瞧她那气色很是有些不顺,成妃也不在意,只是拉了兮颜一个劲的说笑,中午进膳时更是夹了许多荤菜在兮颜的碗里,且饭后不许进茶,就让丫头领她去午睡养膘了。
希颜在这里不算奴才,加上成妃这里皇上也少来,便安排她住在了侧屋了。房子不算小,里面东西安置得也很是齐整。香樨服侍兮颜睡好后,便拉了门出去了。
听脚步声走远了,兮颜才微微睁开眼。瞧着云帐上的流苏花纹,心里一阵好笑兼冷笑。
好笑的是自己居然有幸一睹千年大帝的真容,也好笑康老头身边的大太监居然真叫李德全,最最好笑的是自己居然也在大部分清穿小说里的女猪一样在老康面前露了一回脸,小示了一下身手。
十足狗血的戏码,俗套却不怎样无趣。
以前希颜就一直在想:到底是什么人指挥张若辉软禁了自己。那时不知道张若辉的官阶,后来知道了以后,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