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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祯早就等不及挑衅了,头一歪,神情极其欠扁,“穷鬼哥快出去,莫要纠缠小弟。”我就知道,这个死小子把对我的满腔怒火都发泄在了汪老大身上。不由有些担心。
汪老大居然也气定神闲,浅浅抿了一口茶,眼皮都没抬,淡淡道,“财神爷请进来,何妨照看晚生。”太帅了。我真的小看汪老大了,这厮看似冲动急躁,关键时刻却也能做到沉着应对。
洛九用扇子敲了敲桌子,提醒我第二轮开始了。我心想一把破扇子,你一会开一会合的,累不累啊。他还是带着那副找打的笑容,轻轻一闭眼,“绿水本无忧,因风皱面。”
这个太熟了,写长白山和天池的。我想都没想,立刻接道,“青山原不老,为雪白头。”看着他笑容更甚,我终于反应过来,又被调戏了。。。。。。这更应该是一对恋人之间的情话,太暧昧了。我开始严重怀疑他指名要和我比试的本意,他根本不是在考我,而我正被他牵着鼻子走。
正懊恼中,万裪的第二个上联已出,“新月如弓,残月如弓,上弦弓下弦弓。”
金老二一眯眼,“朝霞似锦,晚霞似锦,东川锦西川锦。”这二位太有技术含量,我还是歇了吧。
又到了可爱的殷十,他不负“众望”,开口道,“鞭打黄牛背。”我连忙低头喝茶,不敢看高老三的表情。
我家三哥语气异常平静,“棍戳黑狗牙。”就像在和兄弟话家常一般,无波无澜。唉,真是委屈你了,我会非常非常感激的。
臭小子殷祯紧接着大声说道,“咦,哪里放炮?”岂有此理,这分明是骂人。如果不是打不过,我真想修理他。
汪老大斜了他一眼,面不改色,“哦,他们过年。”语气正常的就像回答路人问路。我心中暗叹,大哥,你真的太厉害了。冷静的我都不认识了。
又轮到洛九了,这次我聚精会神、万分戒备,绝不可以再被调戏。他看我的架势,索性俯身上前,直直盯着我,嘴角上翘,一字一顿的说,“太极两仪生四象。”
因为太过突然,没来得及躲闪,他的呼吸刚好吹在我脸上。我脸一红,下一秒有种想杀人的冲动,因为不用想谁都知道下一句是,“春宵一刻值千金。”我用足以熄灭火山的语气,森然答道。他是故意的,他从头到尾都是故意的,他根本就没想赢我,他一开始就打定主意要耍我。
我们这边已经剑拔弩张,万裪那一边却越对越忘俗,两个人索性一起站在窗前,冷眼看世间,“为名忙,为利忙,忙里偷闲,喝杯茶去。”
金老二会心一笑,“劳心苦,劳力苦,苦中作乐,拿壶酒来。”
殷十皱了皱眉,大概对他弟弟的态度不大满意,自己又想不出什么惊艳之语,就没多说话,磨蹭了一会儿,“碧野田间牛得草。”。。。。。。您除了牛就不认识其它动物吗?
高老三还是没什么特别表情,“白杨林里马识途。”我忽然有点失望,真想看看我家三哥无可奈何的神情。
殷祯前两轮都没占到什么便宜,心里更气,只见他刷的一下站了起来,挑着眉毛对着我家汪老大,“一、二、三、四、五、六、七,(忘八——王八)”这是红果果的在骂人了。
汪老大终于抬起了头,正视他,微微一笑,“孝、弟、忠、信、礼、义、廉,(无耻)”他——还击了。我是很高兴,但这是不是也说明,他的耐心快耗尽了?
这样下去没完没了啊,我求助的看向兰凝露。她马上会意的开口,“奴家今儿算是见识了,什么叫青年才俊,人中翘楚。列位公子的才华难分伯仲,这一时半会想要分出胜负恐是不易。俗话说的好,英雄惜英雄。各位今天就看在凝露的面子上,握手言欢,一笑泯恩仇可好?”
四狂众人不说话,殷十明显已经厌烦,只是不想这么轻易饶了我,殷帧就更不想放我了,刚要说话,洛九先开口了,
“我早就说过,告诉我你是谁,我就放过你。怎么,不记得了吗?”
这样看来他查我果然没查出什么。眼前的形势,不说也不行了,已经不是我一个人的问题。我不想哥哥们因为我惹上什么麻烦。如果只是一个答案,能够彻底解决这个问题,倒也值得。
我叹了口气,“去年我被白公子从江中救起,醒来后就什么也不记得了,甚至不记得自己是谁。白公子怜我,让我在香满楼做账房,而我也好像对此非常熟悉,蒙白公子赏识,现在是香满楼南方地区的主事账房。我有感于离奇的经历,过往种种竟似幻梦一场,醒来便再也忆它不起,自名幽梦。在香满楼的时候,为工作方便着男装,以孟优为名。几位兄台,这个答案,可还满意?”
也许没想到我有这么难言的经历和身份,几个人的脸色都缓和了一些。殷帧看着我的眼神带了莫名的情绪,“爷说话算话,你们走吧。”
走出汀兰居,心情依然十分惆怅。冷不防被人敲了一下头,我回头一看,竟然是向来沉稳的高老三,以为他会说一番“无论你是谁都是我妹妹”之类的话安慰我,没想到开口却是,“以后不许随便闯祸。”
金老二也凑上前来,敲了我的头一下,“就算闯也要闯得不留痕迹。”
啊?
汪老大则是狠狠的连敲三下,“就算留了痕迹也要及时通知哥哥们,别一个人抗,知道了吗?”
“不许再敲我的头,都敲傻了。”我气呼呼的吼回去,心里却暖暖的。
几天之后,万金二人第一轮的对联就被挂在了汀兰居的门前,倒也十分应景。我和兰凝露开玩笑说这是有版权的,要付钱。她没跟我纠缠什么是版权,只笑我是掉进钱眼里的小丫头。扬州好吃好玩的地方几乎被我逛了个遍,品诗会去了几次,都是只听不说,往死里低调。不知为什么,就是觉得没有汀兰居那一日那么激动人心,那么精彩。
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忽然撞进我怀里,打断了我的思绪,看穿着不是乞丐,也不像是小偷,眼睛乌黑乌黑的,满满的泪水,我心中一动,俯身问道,“小弟弟和父母走丢了吗?告诉姐姐叫什么名字?姐姐送你回去。”
他眼泪汪汪的看着我,却只是问,“姐姐是梅花仙吗?身上有梅花的味道。”
我更惊讶,记得妈妈曾经说过,我们家的女孩身上都有一股特别的味道,那是只有有缘人才闻得到的花香,连我们自己都闻不出。我一直以为那只是哄小孩子的话,与何嘉瑞在一起七年,也没听他提过一言半语。我几乎都忘了。可是,该不会是这个小孩子吧,我没有恋童癖啊!
“姐姐!姐姐?。。。。。。”他一边摇一边叫,我拉回了思绪,却不知该怎样回答。
“额,那你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好不好?不可以对花仙说谎哦。”
小男孩低头想了想,又抬起头认真的答道,“我叫郑板桥。。。。。。”
其它的话我基本没听见,脑海里只剩下“郑板桥”三个字。他就像一条红线,将这段时间来的珍珠一颗颗穿了起来。郑板桥、汪士慎、金农、高翔——扬州八怪!我何其有幸,竟然与其中三个人结为兄妹。再一次在心中感谢上天。如此,这个弟弟我也不客气了。
我把郑板桥带回香满楼,摆了满桌子的点心给他吃,然后吩咐伙计送他回家,并告诉他以后有空随时可以来找姐姐玩。
第8章 偷天换日
“扬州八怪”极具盛名,可关于他们的事我知道的并不多,只有一点我很清楚,那就是他们最终都靠卖画为生,基本都晚景凄凉。有我在,就不能让这一切发生。也许是时候为将来打算打算了。
这一日无暇来看我,我顺便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绣坊有自己的绣娘,首饰铺子有自己的工匠师傅,连青楼都有自己的姑娘,白家的画坊也应该有自己专属的画师。”
我观察他听得绕有兴致,便继续,“白家画坊的管事向来有眼光,不如就让他在扬州最有潜力的画师中选几个出来,趁他们尚未成名签订协议,承诺白家画坊给他们以资助,但他们以后的画作只能从白家画坊出售,如想卖给其他画坊需经过白家的同意,白家从中抽成等等,诸如此类。物以稀为贵,几位画师中只要有一位成名,白家画坊独一份的商品,必定能卖上天价。”
无暇右手轻轻敲着桌面,我知道他这是他认真思考时的习惯。他是商人,这个主意的利益与风险,不需我多言。半响,他看了看我,“你有推荐吗?”
等的就是这一句,“我的三位哥哥,还有那个郑板桥。其他的找谁,我没意见。这几个人,无暇你一定要听我的。”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无暇大约以为我有点假公济私,只不过白家养几个闲人还不是什么大问题,何况这个主意本身还是很有利可图的,轻轻点头,“是个不错的点子。”
当然不错了,这放在现代就是独家代理权,您卖的又是艺术品,暴利啊。
我想了想,这件事的利益毕竟比较远,不是短时间内可以实现的,“我还有一个想法,这些日子,我看扬州上下,几乎全民尚书画,然真正有机会看到大家之作的又有几人,如果能把白家收藏的名家手笔置于一室,供人参观品评,只向来者收取少许银两作为参观费,出门则不得复返,否则需另外付费,也是一笔可观收入。甚至可以把参观费定的极低,以白家回馈社会做善事的名义,让寒门学子也有机会来看一眼,名利双收。而开放时间也不要是每天,比如可以每月一次,效果会更好。”
这个点子几乎没有成本,纯收入,唯一值得的担心的就是安全问题,防盗。这一点,我相信无暇搞得定。
无暇此时看我的眼光带了深思,只是依旧有着暖暖的温和,“白家从不亏待自己人,小丫头想要什么,直说吧。”
被他这么直接点破,真有点不好意思,“我想要两成。”言罢紧张的看着他,他如果不同意我可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各给你四成。那个参观费的主意很新鲜,不如你就给供参观的屋子取个名字吧。”
一时间我觉得鲜花朵朵开啊,收敛心神,想起金老二那句“震雷惊雨之字”,“不如就叫惊雨阁吧。”
“好。我回头就吩咐下去做准备。对了,我今天来是告诉你,香满楼的大老板从京城来了,要见你。现在就在楼上左边第一间包厢里等你。”
什么?不早说!我没听完就冲上楼去,那可是董事长啊,您顶多就一个执行总裁,竟然让他等那么久。我的天空乌云滚滚。来到门前才发现,无暇根本没跟上来,敢情拔虎须的是你,背黑锅的却是我。深呼吸,开门——洛九!
不是不惊讶的,但是我的确没有很大反应,这是不是就是“习以为常”。每次见他都是在烟花地,第一次在正常场所见面还真有点不习惯。他脸上还是挂着迷死人不偿命的微笑,手里的玩具换成了玉扳指,见我进来,只说了一句,“坐。”
我也不客气,直接坐到他对面,“洛大老板叫孟优来,不知所为何事?”
他不理我,仿佛自言自语般,“香满楼密码,其实也不难懂,,妙就妙在,易懂,用起来又极其方便。我要走了,你愿意跟我回京吗?”
“不愿意!”想都别想,说完觉得拒绝的太直接,现在他毕竟是我的大老板,不想被炒还是温顺点,“孟优的亲人朋友都在江南,没道理孤身北上。”
他也不恼,只是沉默了一会,“罢了,你还小,再等两年也不迟。”
转眼冬末,到了康熙三十九年,我来到这里也两年多了啊。回想那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