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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祯,你一定要赢。等到那一天,我再来接小七回家。”
我相信她的灵魂,一定不愿意留在这个满载痛苦的异乡,叶落归根,我要带她回去那个她为之献上了一生的故国,回去那个她为之牺牲所有的家。钮钴禄家的墓地,永远有她的位置。
“。。。。。。你要走了?”
“。。。。。。”
“因为他病了?”
“。。。。。。”
“我也病了,你为什么不为我留下?”
“策零会不计一切代价将你截杀在准葛尔,千万小心。。。。。。”
“我,不足以成为你留下的理由吗?”
“知道你勇猛无敌,可战场上刀箭无眼,答应我,保护好自己,别再受伤了。。。。。。。”
“因为,他是你的丈夫,对吗?”
“练兵非一朝一夕之功,战争也不会三两年内结束,你脾气急躁,以后遇事稳着点儿,别还没开战,就先气坏了自个儿身子,得不偿失。”
他转过身来,直直望进我的眼睛。那样一种伤,仿佛将我的心也绞碎了。
“他比我重要,是吗?”
迎着他的目光,我咬牙;表情木然,不躲不闪。
“你会将你的名字刻进历史的光辉里,任后人仰望,你一定会的。。。。。。”
胤祯双目圆睁,怒气上涌,一下抓住我的双肩拉向自己,力气大的仿佛要将我捏碎,额头上似乎有一根青筋暴起。
“够了!别再说了,我问你他比我重要吗?回答我!”
盯着他爆发边缘的脸,我只是平静的说下去。
“可能有些多余,不过我还是想说,冷静,也是战争制胜的关键之一。。。。。。”
“呵——,冷静?你让我冷静?听着把你赐给别人的圣旨,我冷静;看着把你抬进别人府里的花轿,我冷静;听着别人叫你福晋,我冷静;如今看着你的心离我越走越远,我还冷静。我还真他妈的冷静!该死的冷静,去他的冷静!”
他几乎以撞击的方式直接将我按在了床上,强硬、坚定、不容拒绝,而我只是安静的躺着,紧闭双眼任由他摆布,感受他剧烈起伏的呼吸,以及叫嚣着四处寻找宣泄口的激烈情绪。
就算失控,就算心如刀绞,就算理智迷失,我知道,他不会伤害我。
而事实上,他也几乎再没什么动作,僵持良久,耳边的拳头似乎松了又紧,他终究一个翻身,躺在了我旁边。
晚风推开虚掩的窗,送来一袭月光,洒在地上,像碎落一地的水晶残片,美丽而哀伤。非雪,亦非霜,点点都是真心。层层幔帐之后,是明明有千言万语却只能沉默以对的两个人。好似刚才的片刻暴发不曾存在过。
“策零不会轻易放你走,杨逍一个人。。。。。。”
“杨逍留下。你的伤没好,有他在,我能安心一点。至于我,乔治和亚历山大早就安排好了,你不必担心。”
“。。。。。。”
“胤祯,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行,我不同意。我希望你明白,这场战争对朝廷有多重要,对我有多重要,这次你一定不要再任性,早点回去西宁,算我求你。”
你的安全,此时此刻,才是最优先的。
“。。。。。。恩。”
“。。。。。。”
“幽梦——,那个孩子。。。。。。”
“胤祯!。。。。。。你没有跟我解释的必要,我也没有听的立场。她是你的福晋,这天经地义。”
其实我一直很想知道为什么,你为什么会这么做,可是真的到了这一天,我却莫名的害怕,害怕那是我不愿听到的,害怕是我无法承受的。
其实我为你找了很多理由,一个孩子的到来有很多种可能,比如酒后乱性,比如药物误食。
“对不起。。。。。。”
天堂与地狱之间的距离,有时竟如此之近,只隔着区区一句道歉。心仿佛挂上了万斤铅球,在失重的状态下疾速下沉。
“为什么要道歉?”
“对不起,我违背了对你的誓言。”
“不,是我先违背的,要道歉也是我来道歉。。。。。。”
“我只是想告诉你,那天我的确喝醉了,但我知道她不是你,从一开始就知道。你的身体,你的发肤,你的呼吸,你的声音,你的一切早就刻在我的脑海里,我是不可能认错的。。。。。。”
“。。。。。。”
“可是我顺从了,她是我的嫡妻,一个孩子,是她应得的,那是我的责任。。。。。。”
其实,我们两个人,何其相像啊。
“这些我都明白,你真的不用道歉的。”
马车在崎岖的路上颠簸,远处,层层峰峦终于揭开云雾的面纱,在视野里清晰起来。翻过那座山,就出准葛尔了。
乔治和亚历山大对我要走的事一无所知,事实上,我都没和亚历山大正式告别。
会那么说,只是为了让胤祯放心,集中精力考虑回西宁的事。如果不是这样,别说留下杨逍,恐怕胤祯自己就不管不顾的跟来护送了。想起他的任性,不由的一阵头痛,外加几分担心。
“夫人,你又在出神了。”
“哦?是吗?看来真的是累了,最近躲追兵躲的劳形伤神,还好有你在。”
“呵呵,能够跟在您身边是奴婢的福气,可不是谁都有这个福分的。”
我知道她在影射之前拒绝用她的事。
“古伊娜,这一路真的辛苦你了。你想跟我回京,还是继续留在这里?”
“人人都向往京城,可是,古伊娜从未离开过草原。”
“原来女间谍也会有害怕的时候啊。”
“什么?”
“呵呵,没什么。如果你想做回一个普通的女孩,我可以替你和四爷说说。”
“普通?夫人,奴婢四岁练武,五岁习字,十岁出师。第一次握在手里的不是风车,是匕首;每天必做的不是化妆,是涂伤药;擅长的不是刺绣,是暗杀;出口成章的不是唐诗宋词,是剑谱药典。长到十几岁,天天都在杀人与被杀、算计与被算计之间跳舞。。。。。。您告诉我,怎样是普通?”
“。。。。。。难道你没有爱的人?”
每个女孩都会有吧,只是多深多久的问题。
“我不过是个杀人兵器,兵器,不需要感情,只需要忠诚。”
“很有道理,你在逃避我的问题。”
跟我玩太极?小看我了吧。
“动情,是兵家大忌。一个动了情的奸细,离死不远了。”
服了你了,我投降,再这么沉重下去,我要出问题的。
“累死了,换个话题。”
“呵呵,那夫人您交过几个男朋友啊?”
呃?这个问题挺大逆不道吧,这个时代,女人不是要对丈夫从精神到身体的忠贞吗?
我白了她一眼,“呃——三个吧,第一个是垃圾,第二个是火山,第三个——像大海。”
“我知道,第三个是十七爷。咦,这样看来,根本没四爷什么事嘛。”
“呃?本来也没他什么事啊。”
正聊着,忽然之间,几支强箭“嗖嗖嗖”的贯穿了马车直指我们的身体,在离我几厘米的地方戛然而止。可以想象,射箭者方向、力道都拿捏的极好。
这种箭羽。。。。。。好生熟悉。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不想死的赶快出来束手就擒!”
我郁闷的偷瞄了几眼古伊娜,难道又遇到马贼了?
第86章 漫漫归途(二)
古伊娜盯着箭羽良久,“这是准葛尔军中的兵器,无论锋利性、坚硬度都非一般民间制品所能比拟,是策零的人!”
“那至少不会有性命之忧。”
“那意味着逃脱不易。等下我制造混乱,你看准时机骑我们自己的马逃走,记住,是我们自己的马!”
我看了看拉了我们十几天的那匹瘦马,还和马车拴在一起,又看了看表情严肃的古伊娜,一点也不像开玩笑的样子,你真的没搞错?
接收到我怀疑的目光,古伊娜不满的瞟了我一眼,一言不出,一副懒得和你解释的样子。
我认命的低下了头,好吧,关键时刻,要听专家的。
我们一前一后慢慢走下马车,我还习惯性的举起双手放在了脑后,被古伊娜一把拉了下来。
“你干嘛?还嫌不够丢人?”
呃,一时紧张,忘了这不是在现代,人家又没要求你举手投降。
唉,我真是悲剧啊,才混了区区半个多月就尊严尽失,看看我哪还有一点主人的样子?不得不佩服这位奸细MM对人性格的敏感度,这要是换了冰四,估计下一秒就把她咔嚓了。因为是我,本来就没什么尊卑概念的我,她才可以这么放肆,她才敢这么张扬。
“这位大人,小女子只是送嫂子回娘家,您看您这兴师动众的,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古伊娜,你不用装了。怎么着?勾引大王子不成,就改为劫持他的女人?”
为首的一位显然是将领的话,在我心里荡开了一圈涟漪。
“呵呵,既然知道我是谁,你应该也记得,大王子说过不许任何人为难我!”
“说是说过,但与你旁边那位有关的事例外。”
“这样啊,那么。。。。。。”
话没说完,古伊娜不知往地上扔了什么东西,一时间烟雾四起。极端刺鼻的气味直冲喉舌,眼泪鼻涕咳嗽一齐袭来。四周一片迷蒙,除了杂乱的人声,还不断地有马的嘶鸣传来。
我知道,这就是她所指的混乱。我迅速跳上那匹瘦马,猛的一甩马鞭,箭一样向着远处的山峦冲过去。与马车的连接处,不知什么时候被人齐刷刷的斩断了。
没多一会儿,身后嗖的一下多了一个人的重量,小丫头跑的还挺快的嘛。
“我说。。。。。。咳咳。。。。。。你扔的那是什。。。。。。咳咳。。。。。什么呀?呛死我了。。。。。。咳咳。。。。。。”
原来电影里面,蒙面人随便扔个什么东西,一片烟雾之后,人就消失了,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不过不是消失了,是趁敌人视线不清的时侯逃跑了。咦,电影是什么?”
糟糕,不知不觉说出口了。
“咳咳。。。。。。没什么。。。。。。咳咳。。。。。。你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这匹马呢?”
“现在还没看出来?”
“。。。。。。没有。”
“我的药丸不只让人涕泗流,呼吸困难,还含有通过嗅觉强烈刺激马的神经的东西,很容易引起惊马,没看那边一片混乱吗?”
“这么说来,的确是啊,我们的瘦马一点反应也没有。”
“它当然不会有反应。”
“哦?”
“因为它早就没有嗅觉了。”
“。。。。。。”
身后的人双臂圈住我抓紧缰绳,彪悍的策马飞奔。我忍不住要命的好奇心,还是偷偷的转头向后看,这一看不要紧,我的心脏差点从喉咙里跳出来。
我看到策零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远处的高地上,他没有去理一边的混乱,显然他的马也多少受到了波及。此时,他目光炯炯的盯着我们,向着我们的方向,缓缓举起了弓!
“古伊娜,策零来了!”
我明显感到了身后的身体一僵。
“我知道了,你坐好,我们这是逃命,不是郊游!”
我不再言语,只在心里祈祷,马儿,你快一点,再快一点吧。请一定将我带出准葛尔。
我们一刻也不敢停留,骑着马上山、下山,我已经感觉不到什么了,只剩满心的焦急。
跑到半山腰,眼看就要出准葛尔了,我们的瘦马终于还是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不支倒地。我和古伊娜都被摔了下来。
我捶了捶失去知觉的双腿,歉意的看向古伊娜,我恐怕暂时还走不了路啊。
突然发现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前襟,已经被鲜血浸透。
我赶忙爬过去拉起她,满手鲜红,触目惊心,她的背后,一箭穿心!
“呵呵——狠辣如策零,也。。。。。。手下留情了啊!”
她扯出一丝冷笑。
我却觉得自己的血液都要凝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