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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陲距离安州颇有段距离,加上沿路流匪横行破坏不少驿路,温墨情正月自北陲启程,经历重重奔波至安州时已是二月,获得的消息却令他失望。
数日前,赫连茗湮和萨琅已经离开安州返回霍斯都帝国。
边陲不稳,留言离忧在戍边军大营并不安全,何况还有令人耿耿于怀的温墨疏在;可是现在不去找赫连茗湮,谁知道会不会就在这几天里两国战火燃起?温墨情稍有犹豫,在茶馆坐了小半个时辰后果断作出决定。
先去了趟穆兰荷那边探望顺便送些财物,又到王员外处找了几人帮忙送信,之后温墨情一人一马一剑离开安州,直奔霍斯都帝国出发。
之所以选择直接前往霍斯都帝国,除了担心时间不够耽搁要事外,温墨情尚有另一番考量——有些事情他不希望言离忧直接面对,那是与赫连茗湮有关,与霍斯都和渊国有关,亦与青莲王有关的谜团,也是他非要再见赫连茗湮的原因之一。
为什么赫连茗湮对青莲王如此执着?她所谓歉意,真的仅仅与利用青莲王接近先帝有关吗?
为什么作为使者来到帝都后,赫连茗湮执意要去青莲宫?
妖山归来后言离忧说青莲王也曾经去过,如果情况属实,青莲王为谁而去,结果又如何?
还有,地宫之下的那些线索指向青莲王另有相貌酷似的姐妹,那么她们二人是否与言离忧有关呢?
原本想要放弃追踪的谜团再度被温墨情放在心里,他迫切想要知道真相,不为别的,只为让言离忧不再背负不属于她的罪责,让她能不带着委屈开心生活——他感受得到言离忧的浮躁与担忧,哪怕他不曾说出口气,却一直挂在心头。
唯有真相,能够教言离忧彻底放心。
为了尽快赶路,温墨情选择了低调行事,路上遇到有流匪乱民偷盗抢掠的也只是交给当地官府处理,并不亲自处理到底,饶是如此,当他穿越铎国到达霍斯都帝国边境时,季节已然指向冬末春初。
在霍斯都帝国境内想要寻找赫连茗湮易如反掌,只消提起慕格塔女公爵大名,霍斯都的百姓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随便问个小孩子都对才色双绝的慕格塔家继承者崇拜不已。让温墨情稍感意外的是,在他出现于赫连茗湮眼前那一刹,赫连茗湮眼中没有丝毫惊诧,似是早已料到般静静看着他,一颦一笑,仍是那般雍容中带着高雅风华。
“我知道你一定会来,为了大渊,也为了离忧。若是有和平相处的可能,我绝对不会选择与大渊还有你为敌,但我不得不这么做,这是我的使命。对不起,墨情。”
地处中州之外的异域国度充满未知,这里是否有江湖,是否有弹指间可教人命湮毁的高手,温墨情一无所知,他唯一能做的是面无表情拔剑,面对早已埋伏好的一群敌人竖起冷剑锋芒,开始一场结局难料的搏杀。
不管对手是谁,他必须胜利、必须活着回去,践诺,和言离忧成亲。
第247章 豪杰齐聚
忙碌时时间总是过得飞快,思念一个人时,时间却如蜗牛般缓慢爬行,千百次相思刺骨,睁眼不过弹指一瞬将过。
言离忧就在白天忙碌夜晚寂寥的状态下熬了两个多月,这期间发生很多事,有好的,有怀的,影响最大的一件莫过于霍斯都帝国及其联盟国对渊国开战。
千般不愿,烽火狼烟终是升腾而起了。
霍斯都帝国大军经盟国南庆疆域进犯大渊南部,铎国提供辎重补给,并召集国内最强壮士兵组建了一支以游击为主的队伍屡屡偷袭大渊戍边军。在缺乏得力将领指挥的情况下,南陲戍边军损失惨重连连败退,不足半月便退到妖山一带;漠南百姓死的死、逃的逃,一时间漠南地区荒凉如鬼域,处处腐尸枯骨。
战局明显不利之时,朝廷并没有及时派遣阅历丰富的将领补充到南陲,甚至不曾供给一钱一粮。不出一月,南陲戍边军半数死伤,剩下半数溃散奔逃,渊国南门大开,霍斯都帝国大军长驱直入,又是一场生灵涂炭。
温墨疏听到这些消息后痛心不已,一方面加强北陲边防布控,一方面继续与帝都联系,然而这时的凤落城如同死气沉沉的空城,任由多少去信都石沉大海,一连两个月竟无半点回音。
“南边有铎国、南庆国,东边有狐丘,北边则是青岳国。狐丘国荣王即位为新帝,突然中止与霍斯都等国的结盟,目前安居南角不动,暂时不会构成威胁;铎国是游牧民族,挑选出来的精兵个个身强体健、擅长骑射,那支游击军队只有寥寥数百人,却比霍斯都五千精锐之师更具杀伤力,必须尽快消灭;青岳国我正在联系,如果可以,我打算向青岳国借兵,若能借得良兵助守北陲,戍边军这里便可拨出一半兵马去支援南陲,尽可能解燃眉之急。”
一口气将想法说出,温墨疏长舒口气,探寻目光望向营帐内众人。
“怎么样,都有什么意见,不妨说出来一起商量。”
温墨疏,夜皓川,楚辞,以及两位戍边军副将,这便是参与讨论的全部阵容,至于一旁坐着的言离忧和夜凌郗,前者是死赖着不肯出去的临时军医,后者则自称“主将亲眷”,同样不肯离开。
夜皓川抱着头盔苦思冥想,紧皱的眉头写满担忧:“铎国的突袭军倒是好解决,那些蛮人勇武有余头脑不足,只需几次圈套设计就能一网打尽。让人犯愁的还是兵马及将领问题,就算我们能求来青岳国援兵,调去南陲的兵马由谁指挥?朝中本就缺少良将,这次南陲戍边军一口气折损了两员老将,想要再派人去带领大军实在太难了。”
“群龙无首自然一盘散沙,不战而败也是常情。这个问题我也考虑过,实在不行的话,我打算请玄武营云将军出马,论阅历经验,云将军在武官中算是佼佼者了。”
温墨疏的回答十分谨慎,丝毫没有透露出于云九重的关系,楚辞若有所思看了片刻,收回目光落在沙盘上:“我考虑的与夜将军和殿下不同。暂时抛开主将问题不想,一直没有动静的南庆国未免反常,按理说他们才是怨气最大的一方才对,为什么始终按兵不动?另外至今为止霍斯都大军补给都由铎国提供,而铎国不如南庆国富庶,为什么南庆不提供补给也不派军队却没有招来霍斯都及铎国的不满呢?还有,谁能保证青岳国没有野心,不会在借兵到大渊后变成侵略的一方?人心叵测,兵法诡鬼,最难对付的是那些阴谋诡计。”
“青岳国是连嵩和芸贵妃老家,他们两个一个奸妃一个佞臣,大渊落到现在这般困境都是他们两个作出来的,哪里有半点可信?让青岳国派兵帮我们驻守边陲,我看还是免了吧,小心引狼入室!”旁侧夜凌郗听得入迷,忍不住插口道。
夜凌郗的观点不无道理,只是这样一来,局面没有丝毫改变,身在北陲的这些人再着急也只有瞪眼瞧着的份。
如今的大渊缺兵马缺良将,更缺一个能够站出来运筹帷幄的领导者。指望皇帝温敬元是不可能了,年轻气盛、血气方刚的温墨峥或许还能顶些用,可是谁也说不准现在温墨峥处于何种境地,是立掌控着朝政大权,又或者他仅仅是连嵩扶植的一个傀儡储君?
营帐被一片沉默笼罩,许久后,传令兵一声响亮通报打破安静。
“将军!有自称君老板的人在营外求见!”
消息来的突然,营帐中几人谁也没动,面面相觑看了半天,确定自己没听错后才有两声惊呼低低响起。
“君老板怎么来了?”
“谁?君无念来了吗?!”
那两声惊呼声齐语不齐,令得温墨疏等人忍俊不禁,一起看着惊诧的言离忧和夜凌郗发笑,言离忧更是满目深长意味看向夜凌郗——君无念大概是唯一一个能让夜凌郗稍有些女人味儿的人。
君无念并不是空手来的,装运粮草兵器的车队绵绵一里地长,看得夜皓川欣喜若狂,恨不得冲上车在粮草中打几个滚儿。
“本朝虽无禁刀令,但私运兵器属于重罪,君老板是明知故犯么?”楚辞眯着眼打量君无念,微末笑意让人摸不透话中意味究竟是玩笑还是认真。
君无念没有直接回答楚辞的问题,转头朝温墨疏躬身行礼,言辞恳切:“总共是五千把兵刃和四十车粮草,另有常备药草等三车,全部都是私募而来。如今奸妃佞臣当道,皇上昏聩无能,储君受制于左丞相连嵩形同棋子。草民自觉微薄才能无用武之地,决定遵从王妃指引另择明主,希望二皇子不计前嫌,予在下一席容身之地。”
温墨疏倒吸口气,半天犹豫不决。
君无念是温墨峥的谋士,才能智慧可与楚辞一较高下,且他又是富可敌国的商贾,就算渊国灭亡一样可以凭借雄厚身家在乱世中安然度过。现在君无念突然跑来还说“另择明主”,显然是决定放弃旧主温墨峥了,这该算是随波逐流、明哲保身,还是说他另有目的?再者楚辞尚在,倘若收下君无念又该如何安排他们二人孰高孰低?
沉吟半晌,温墨疏低道:“眼下战事吃紧,这些兵器粮草于戍边军而言万分重要,既然君老板慷慨解囊我就不客气了。至于君老板所说想谋一席之地的事……”
“君子楼十三少主性格各异,俱有所长,可是真正能让我佩服的只有两人。”楚辞突然开口打断温墨疏,笑吟吟表情藏在折扇之后,“除了那位脾气臭却精明能干的破军少主外,仅剩的便是多谋善断、思虑周全天机少主了。若是能与天机少主共事,楚某实在是三生有幸,想来殿下也会颇感自豪。”
天机少主。
从那日自逐出师门起,君无念便舍弃了这个象征着荣耀骄傲的称呼,而今听来感慨万千。
昔年他为辅佐志趣相投的四皇子温墨峥背弃师门,而现在他却要放弃温墨峥投入其他皇子麾下,这半生的坎坷奋斗,到头来究竟为的什么?难道真是他选择错了,早就注定此生一败涂地?然而他无从退缩,要救温墨峥性命,他只能通过温墨疏来解开深宫密网,致死阴谋。
君无念心里五味杂陈时,一旁的温墨疏也在不停思量。方才楚辞的话明着是赞扬君无念,实则是在暗示温墨疏自己并不介意与君无念共事一主,这样的话,温墨疏的担忧便可放下。
长出口气,温墨疏郑重拱手:“墨疏愚笨,内外之事全靠楚辞多年照应,若有君老板相助必定更上层楼。日后还请君老板多多指教了。”
“在下定当尽力。”
客套话听着有些虚,不过君无念加入温墨疏麾下的确是天大的喜事,至少这百余辆马车带来的粮草辎重可以让戍边军实力大大提升,也能让忍饥挨饿的将士们过上一段富足日子。
“君老板是从帝都来的?”
“确切些说,是从帝都一路逃过来的。”君无念笑容有些苦涩,“也不知什么时候我背上了自己都不知道的人命官司,现在帝都大街小巷到处都是悬赏通缉我的告示,要不是几位老朋友帮忙,可以说我是囚笼困兽,插翅难飞,根本走不到北陲。”
连嵩若是以温墨峥为傀儡把持朝政,最先要除掉的人自然是君无念,找人胡乱编个借口栽赃嫁祸再简单不过。只是一直在北陲戍边军营里的众人都没想到,帝都的形势居然已经严酷到这种地步,渊国内忧外患重重,真的是危如累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