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郗的判断深信不疑,沉吟少顷,深吸口气:“二十四个人,让钟钺一个人对付肯定是送死;如果我们三个也出去帮忙,平均下来一个人对付六个就可以——怎么样,凌郗,想不想多降服几个人叫你姑奶奶?”
“虽然不太稀罕这种趁夜偷袭的鼠辈,不过,多几个乖孙子也不是什么坏事。”见言离忧恢复精神,夜凌郗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放下,胸有成竹地眨眨眼,“这么长时间不见,正好我想试试你的功夫有没有退化,比比一如何?看谁收的乖孙子多!”
“比就比,老规矩,输的喝三杯苦茶!”
作为被保护者的两个女人一前一后冲出院外,楚扬没有加以阻拦,回头看看地上哼哼唧唧似要醒来的人,抬起脚照着后脑漫不经心一踢,拎着半臂长的熟铜刺不急不缓加入战局。
在宫中做什么都要束手束脚,远不如昔日在戍边军营自在,言离忧已经很久没这么痛快过。敌人不强不弱,不能一击溃败却也不至于厉害得可怕,每一次舞动煌承剑,每一次闪转躲开凶狠攻击,畅快与兴奋之感就会在言离忧心头多叠加一层。
她想要的并非杀戮,而是淋漓尽致地发泄喜怒,让积压已久的消极情绪彻底粉碎。
她还想要证明,证明她有能力保护自己,不需要谁来怜悯、呵护,就算这世上没有人对她温柔微笑,没有人将她用在温暖而真实的怀中,她一样可以活下去,不依靠任何人。
这样的话,就不会再怕失去谁了吧?
那是不够惨烈却十分狼狈的一战,对来袭者而言。不过四个人而已,竟将二十五个人的小队伍彻底击溃,除了打头的一个昏死在言离忧房间外,其他二十四人尽数负伤落荒而逃,而作为抵抗方的四人就只有言离忧受了些皮外伤。
即便如此,夜凌郗和钟钺的心还是沉如巨石。
“言姑娘,您别这样,要是心里有什么不痛快的事您就说出来,您这样让我们怎么……”钟钺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重重一声叹息,自责之色赫然。
“我?我怎么了?我不是好好的吗?从没感觉这么好过。”言离忧笑着抹去脸上溅落的几滴血珠,语气轻松淡然,“钟钺,这里不能再待了吧?接下来是要去定远郡跟碧箫汇合还是怎么办?我有些担心,去王府会不会连累王爷?”
言离忧刻意做出的语气极不自然,无论钟钺还是夜凌郗都看得分明。钟钺碍于身份有些话不方便说,夜凌郗却不管,眉头一沉,语气顿时凌厉起来:“担心什么?你还有心思担心别人?照镜子看看你自己,笑得比哭还不如。有什么话就不能坦率说出来,非要别人累死累活去猜吗?我告诉你,下次再让我看见你找死似的往人堆里冲,别怪我心狠手辣把你丢井里去!”
憋在心里的话有人帮忙说出来,钟钺倍感轻松,连连点头表示支持。
刚才联手退敌时言离忧的确有些不知死活,许多次明明看到危险仍旧不顾一切冲在最前面,要不是夜凌郗和钟钺灵活应变、及时化解,可能此时的言离忧身上会多出许多血洞。钟钺猜不透女人心思,不清楚言离忧到底在想什么,但她近乎疯狂的举动明显是混乱心绪导致,这让钟钺万分担忧。
“行了,现在没时间理你是疯了还是傻了,后面可能还有其他人,当务之急是离开这里找个更安全的地方。”见言离忧不置可否一副听之任之的态度,夜凌郗大为光火,狠狠一跺脚气得掉头就走,却不忘紧紧拖住言离忧。
钟钺和楚扬默契地对视一眼,前者满眼无奈,后者平静从容,有着与温墨情极其相似的淡漠表情。
作出离开的决定后,钟钺和楚扬迅速地收拾东西装进马车,由钟钺驾车,其他三人挤进不算宽敞的马车内,一路朝定远郡方向行去。马车离去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渊国皇宫内火光跃动,大批守卫匆匆集结又散开,于宫内四处搜索。
温敬元披着厚氅站在夜风料峭的寝殿外,微眯眼眸凝于夜空某处不动:“丞相是怎么算到温墨情会逃走的?”
“人之常情,何须掐算?定远王世子甘愿铤而走险助言离忧潜逃,足以证明他对言离忧情深意重;既然如此,他自然不会任其飘荡在外,早晚要摆脱桎梏追随而去。”
相对于浓重夜色而言,不含杂色的纯白有些刺目,连嵩却丝毫不觉,反倒卷着雪般发梢浅浅露笑,语气似是已看透一切般了然。
“皇上可知为什么言姑娘会同意偷偷离开皇宫?不是因为二皇子要联姻,也不是因为四皇子没有拒绝纳她为妾,而是因为她对二皇子感到不满,至于不满的原因,至少一半与定远王世子有关——拿这二人对待言离忧的态度做个比较,二皇子总是瞻前顾后、有所保留,而定远王世子为了她,真的会不顾一切。”
第174章 金兰再聚
被指婚给皇子却出逃会遭到何种“待遇”,渊国史书上从没有过先例注明,言离忧料想大概这不是什么罪无可恕的行为,不然一路逃向定远郡的途中,怎么连设卡检查的都不见半个?
许是行路太易,以至于顺利到达定远郡后言离忧没有一丝半点的解脱之感。为了不连累无辜的定远王,几人商量之后住进了定远郡主城一间小客栈内,钟钺出去逛了大半天,确定定远郡并没有潜藏追捕言离忧的人才松口气,放心地从定远王府请来碧箫。
姐妹三人已有半年多不见,尤其是碧箫和夜凌郗,好不容易又凑到一起,方一见面就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谁能想得到这三个一脸欣喜兴奋的年轻女子竟是守卫大渊边陲的巾帼英雄和名动天下的君子楼少主呢?从阳光正好时聊到日暮西山,三个人各自诉说了分别以来的遭遇,当言离忧说起目前景况时,碧箫不由陷入忧虑。
“钟钺来找我前王爷才收到帝都那边来信,信上说师兄犯了一些过错被皇上软禁,但具体原因没有解释,要不是亲口听你们说起,我真不敢相信师兄居然闯下这么大的祸。不过事情还不算太糟,如离忧所说,现在皇上没有证据说明就是师兄把离忧送出宫的,软禁一段时间大概也就不了了之了,怕只怕有人在后面捣鬼,继续让事态扩大。”
“连嵩和芸妃吗?”言离忧对碧箫的猜测并不感到意外,“那天来袭击我们的人只对他们三个下杀手,遇到我时都会尽量避开要害攻击,而全天下希望陷我于不利境地又不希望我这么轻易死掉的,想想也就只有芸妃了。”
夜凌郗听芸妃的名字被反复提起,忍不住插口道:“那女人怎么总是针对你?是嫉妒你比她漂亮还是嫉妒大家都喜欢你?脑子有病,不过一个妃子而已,跑出来干涉朝政不是自寻死路吗?一个青莲王就已经让文武百官深恶痛绝,她这是想重蹈覆辙当第二个青莲王?”
言离忧摇头:“芸妃有连嵩帮助,所有坏事做得滴水不漏。就拿形象来说吧,平日里她都以伪善面目示人,对于能拉拢的墙头草许以万般好处,对那些刚正不阿的朝臣则摆出绝不干预前朝政事的低调姿态;后宫那些不常与她接触的嫔妃都说她人极好,皇上有什么赏赐都主动推托或是转送其他嫔妃,许多原本嫉妒她得宠的嫔妃也慢慢被她的虚伪感化。总的来说,前朝后宫除去极少数知道她真面目的人外,其他人或是真心,或是迫于形势,对她感恩戴德、赞不绝口的人竟占了大半。”
“再谨慎的皇帝也防不住枕边风。我们军中那些汉子,平时一个个正八经的能打能杀,一旦遇到个姑娘就双腿打颤走不动路,说什么信什么,所以才说红颜祸水啊!”
夜凌郗感慨语气令得碧箫噗地笑出声:“你个嘴上没门的丫头,什么话都敢乱说。”
从小随兄长在军中生活的夜凌郗有着男子般爽朗性格,许多繁琐礼节、文人规矩在她看来都不值一提,所以交谈起来总是率直随性又语出惊人,随便聊上几句话都能让人忍俊不禁。
只是,言离忧像是忘了笑容要如何摆出一般,即便努力牵动唇角,露出的也仅仅是艰涩表情。
碧箫悄悄观察言离忧许久,桌下轻踢夜凌郗一脚,面上仍是笑容温柔:“凌郗,今晚你去隔壁房间睡吧,我与离忧也很久没见了,有许多话想说说。”
夜凌郗一个询问眼神递过去,见碧箫不动声色回以目光,这才点了点头:“那我先去休息,坐了一天车着实乏得很。离忧,明早记得早起,说好要陪我去街上逛逛呢!”
“知道了,醒来我就去找你。”
送走夜凌郗关好门,碧箫坐到言离忧对面直直望去:“这次回来,你一直对二皇子和师兄闭口不谈。”
“没什么好说的,何必谈他们?”
言离忧别开头,又被碧箫一把扭回:“以前一提到二皇子你就满肚子话,怎么现在无话可说?先前钟钺他们都在我不方便问,现在你可以老老实实交代了,在帝都时你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
碧箫心思细腻最擅长察言观色,言离忧知道瞒不过她,低下头沉默片刻,逐一将入宫之后的事情道来,自然也包括五国遣使及联姻等事。
“陈娘问我愿不愿意做侧室,起初我以为是陈娘心疼殿下才私下问的,后来君老板告诉我,在那之前皇上就已经找殿下谈过联姻的事,我这才明白,原来他心里竟有过那样想法,不过是难以启齿才让陈娘代为开口罢了。”说了半天,言离忧有些口渴,却想不起来手边就放着一壶香茗,眼神迟滞黯淡,“我明白他的难处,也知道皇上多少有些故意刁难的意思,可是我无法接受他的处理方式——为什么要让别人来问我,亲口对我说个清楚不行吗?温墨情问我会怎么做时,我还坚定地说会和殿下一起想办法,真没想到,原来愿意想办法的人只有我自己。就算殿下事后许诺一生一人,那些话在知道真相后也变得没什么意义了。”
“贵为皇子,纵是享有荣华富贵、锦衣玉食,许多事还是做不了主的,真正能选择喜欢的人相伴一生谈何容易?我能理解二皇子的矛盾,也能理解你的失望,说到底,这件事终难以两全其美。”碧箫叹口气,神色似是有些犹豫,“离忧,你有你的性格,与其他女子不同,你喜欢自由,主张平等,每一个想法举动都特立独行。我不清楚在你的家乡或者你的观念中感情应该是什么样,但是在天子之家,一生一世一双人只是个梦,尤其是想要登上帝位的人,如果没有诸多强有力的皇亲国戚支持,这样的皇帝根本寸步难行。”
言离忧痴痴苦笑:“所以,我要坚持自己的原则,就只能放弃这段感情,对吗?”
“不,我的意思是,也许你可以选择更适合自己的人陪在身边。”碧箫似笑非笑看着言离忧,忽而伏低身子凑到她耳边轻道,“凌郗都告诉我了,你对师兄,已经不仅仅是普通的朋友感情了吧?既然如此……”
“抱歉,我现在不想谈这些。早些休息,明天可能还有许多事情呢。”言离忧潦草结束交谈,起身铺好相邻两张床铺被褥,倦倦地伸了个懒腰。
毕竟是别人的私事,碧箫不愿太过强求,听外面走廊似有响动便提起茶壶出门:“我去看看凌郗睡了没有,顺便再要壶热茶,你先休息。”
碧箫离开房间后并没有去找夜凌郗,而是径直走到楼梯边,敲了敲扶手,而后静静等待。
“她睡了?”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