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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苦性烈,愤慨之下起身道:“陛下!此事非我等杜撰,有多位长老作证!”
大殿两旁长老们默然片刻,沉林袂施礼道:“陛下,属下昨日在场,确是清河公主!”
作者有话要说:
☆、这般隐情
无论金宇三人平时有多恶,终不是死罪。神王想要包庇女儿是他的事,他们却万万做不到视若无睹。
为义而行,为理而言,为仁而动,为礼而率。九天幻境的长老,从来就只是神王治理幻境的辅佐,而不是神王个人的附庸。这也就表示,当他们发觉神王有不公之举时,有权利和义务制止。
初代神王“圣武慈恩青明神王”留下的三条遗旨中,第二条明确说明:五十名长老联名,可抗拒神王所下不合理的旨令;九十九名长老全体同意之下可废黜神王。
地元长老也施礼道:“属下亲眼所见,确是清河公主!”
明见长老施礼:“属下亲眼所见,是清河公主!”
又一名长老上前。。。。。。最后共有三十四名长老作证亲眼见到清河射出三箭,杀了那三人。
昨天前去贺寿的长老共有八十九名,其他人没作证不是偏向神王,仅仅是因为离得远没有亲眼看到。不偏不倚才是合格的长老。
恒无涯还是不相信,呆了片刻道:“会不会是别人变做清河的模样?真的清河绝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地元长老摇头道:“属下绝不会认错!”
明见长老道:“如是幻形,绝不可能瞒过我们这么多人,也不可能让金城长老毫无防备。”
恒无涯咬牙道:“三百二十一天之前,清河在此殿中想要找一位师父,诸位都测过她的体质,无一人肯收下此徒!皆言她天生灵力微弱,无法修炼高深法术!而此时,你们又告诉我她能三箭齐出射死三名资质不差法术不弱的男子!还有比这更无稽的事么?!”
众长老沉默。许久,沉林袂方道:“我等也不解为何清河公主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精进至此,但此事的确是亲眼所见!”
金城老泪纵横,道:“我儿无端遭此横祸,幸得各位长老仗义执言,还望陛下请出清河公主,还我儿一个公道!否则,法理不生,公道不长,仁善不存啊!”
平莫桑也泣道:“求陛下还我儿公道!”
独若苦横眉怒立道:“属下想当面问那蓝清河一句,我儿究竟何事触犯了她,竟然为此丢了性命!”
剑青咳嗽一声,施礼道:“陛下,属下绝不是怀疑几位长老的证词,只是此事太过异常,属下以为定有隐情,若是如此便定了清河公主的罪,未免不公!”
若苦对他怒目而视。
圆觉长老也施礼道:“属下也以为另有隐情!以公主之能,甚至无法战胜属下的孙女,又怎能瞬间射死三个人?公主若在宫中,还请神王传唤公主前来说明是何缘由罢!”
无论圆觉长老是站在哪一边,他的这个提议却得到所有长老的支持,一致要神王让清河出来。找了一夜,就算是缕残魂也该找到了,如果找不到,那就说明是被人藏起来了,神王和金城都有可能,而依金城等人适才的表现,找到的可能性比较小。那就只能是神王了。
恒无涯的眉头越皱越紧,与长老们想的有相似之处,恒无涯也一直以为清河是被金城他们抓了起来,好让她无法对质,此时看着又着实不像。暗惊道:“你们果真没有囚禁清河?”
三人异口同声道:“没有!”
他们的回答不是“不敢”,而是“没有”。这就表示,如果找到清河,他们真的会囚禁甚至杀害她。
恒无涯双手握成拳,肃声道:“各位长老,即刻前去寻找清河!只有找到她才能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又道:“传告神都,无论何人,找到清河者重重有赏!”
众长老齐声道:“谨遵神王旨意!”
恒无涯重重地加了一句:“记住,朕要看到活着的清河!”
剑青动了动唇,没忍心说清河如果不是在宫中,那多半早已死了。
于是又开始了寻找。这次不只是万幻神宫在找,而是神都所有人都出动了,上到一族之长,下到杂役侍从,人人都急奔狂走,只恨少生了双眼睛。他们有的是贪图神王的赏,有的纯粹是出于好奇,也有的是出于关心爱慕。金城府上四周都是人,路面都被人施法挖空了,他也没去管,要是清河恰恰躲在土里呢?
还有些人则往她素日常去的地方找。比如金鼎门外的草原上,绿草茵茵,却没有那个纵马驰骋的倩影;水净门外的莲田旁,莲叶枯萎,水波不清,也没有那个素手摘叶的丽人。
私底下渐渐兴起一种传言:清河公主当时就被金、若、平三人打得魂飞魄散,粉身碎骨,化为了尘埃,消逝得干干净净!所以才无论如何都找不到,就连神王施出搜灵术都不行,没了灵怎么搜得到?这种传言自是无人敢说给神王听。
金城、若苦、平莫桑则斥之为谣言,他们法力虽强,还没到那种地步。
找了三天两夜,还是没找到。神后纯心海昏迷了好几次,年叶容等人也不敢再去烦她。
远在风南山的盘古不知神都发生的一切,传讯神王女娲晕了,请示要不要带回宫?而这时当然不是回宫的好时机,恒无涯嘱他好好照顾女娲,暂不回来,又用承水镜和汲尤密谈一时,大略告知了清河的事,请他看在蓝云子的份上,用心救治女娲。
汲尤叹了半天的气,把盘古等人看到奇怪不已,只因此人除了骂人外甚少有其它的表情。好在他叹完气后使出百般法术治疗女娲,便也不去理会他的反常到底是为了什么。
人没找到,神王和金城若苦相互之间的猜忌却愈盛。神王越发觉得清河定是已被他们害了,没算上平莫桑,因为他没那样的胆子;金城若苦则认定了神王包庇清河,神幻殿上便也没了多少恭敬。其他长老分成了三派,以圆觉长老为首的认为是金城若苦藏了清河,以沉林袂为首的认为是神王,以剑青长老为首的则认为清河公主当时就死了,尸体还没找到而已。
“陛下,若不治蓝清河之罪,容此大凶大恶之人逍遥法外,您何以统领九天幻境?”金城步步紧逼,把这事提高到了神王是否有资格统领九天的层面。
话音一落,已有四、五名长老斥道:“不得放肆!”
恒无涯不怒反笑,道:“你等因私谋害公主,可配站在这神幻殿上成为长老?”
若苦怒道:“蓝清河行凶时众人亲见,我等谋害公主却无实据!”
金城暗恼,此人有勇无谋!果然听神王道:“如此说来,清河果真已被你等害了?”说到后来声音已有颤抖。
平莫桑忙道:“断无此事!”
正在此时,郁云进殿施礼道:“陛下,狐氏族长狐山映求见,说有关于清河公主的事情禀告!”
这几天,他用尽各种手段,卖了无数的交情,换来了殿外站岗的机会,一直听着殿里的争议声,想着事情终究会到哪一步。
众人动容,恒无涯连声道:“快请!快请!”
狐山映上殿,面无表情的施礼。恒无涯迫不及待地道:“免礼!你可是知道清河的下落?”
狐山映垂眸道:“不知。”
若苦走近他,喝道:“那你知道什么?”
狐山映平静地道:“我知道金宇、若无迹、平通阳早就该死!”
此言一出,殿上一片哗然之声,平莫桑蓦地呆住,第一个念头是他知道了!若苦按捺不住挥拳便打,剑青和圆觉一左一右制住。
地元长老厉声道:“若苦!是非自有公论!神幻殿上,神王座前,容不得你胡作妄为!”
金城大愤,却是出声不得,只怕他一说话就要被视为和若苦一样的胡作妄为。打定主意无论他说的是什么都要反驳。
恒无涯压住心中惊异,道:“把你知道的全都说出来!”
狐山映平淡的嗓音在殿中响起:“数月前,清河殿下第一次走出万幻神宫,巧遇金宇三人,金宇意图调戏,未轨,被殿下斩断袖袍。此事有多人可以做证!”
金城脸色大变,儿子的习性他再清楚不过。
狐山映接着道:“金宇贼心不死,自此只要殿下独自出宫,他必带若无迹及平通阳前去骚扰,然殿下机敏过人,从未让他们如愿。屡次三番占不到便宜,且常被殿下戏弄,金宇恼羞成怒,于木远门外设下埋伏,欲致殿下于死地!”
作者有话要说:
☆、宝戬归来
他停了停又道:“金宇向金城要来缚天网,平通阳请平莫桑在其上布下阵法,此事是有的罢,两位?”
平莫桑茫然点头,金城冷道:“不过缚天网而已,说明不了什么!”
恒无涯面色铁青,震怒得无以复加。他本以为,在他的庇护下清河女娲能过得好一些,却没想到眼皮下竟有这等胆大包天之徒!神王之尊,竟不能让一女子得以周全!
狐山映又道:“金宇等人于木远门外用缚天网缚住殿下,令殿下无法脱身,然后引来辟土兽。。。。。。殿下险些命丧兽腹!若是诸位遭人如此对待,又会如何?”
看一眼金城若苦道:“接下来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幸得家妹狐山魅曾授以殿下风雷诀,危难之时使出方才侥幸逃过一劫!”
想不到这三人这么恶毒!原来当日施放风雷诀的竟是她!这两件事让众人震惊,大殿上哑雀无声!
就听狐山映又道:“凭他们所作所为,就算立时杀了也是应当!然殿下宅心仁厚,并未乘机取他们的性命!而且殿下担心此事会造成陛下和长老的困扰,并没有说出去,原是希望他们能改过自新!”
金城满头冷汗,叫道:“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狐山映道:“你等冤枉于我,殿下不忍,以实情告知!还道若是我不愿担那名,便会出面澄清。清河殿下实乃我生平所见之第一坦率诚恳、仁心善良之人!木远门外她都能放过他们,又怎会突然射杀?”
若苦怒道:“众目睽睽,抵赖不得!”
狐山映缓缓道:“除非,他们又做了让她难以忍受的事!”
难以忍受的事!
那会是什么?
恒无涯冷冷道:“金城长老!若苦长老!平氏族长!你们还想要为儿子讨公道么?”
若苦忽然灵光一闪,喝道:“狐山映!你全是在胡说八道!以蓝清河之能,我儿无迹一个人就能对付,怎会三人齐上还会吃亏?这说不通,说不通!分明就是你强词夺理,意图替蓝清河洗清罪名!”
金城皱眉,若苦此言,听来实在会给人无礼的感觉。
“咯”的一声,恒无涯掰断了宝座扶手,正待发怒。
就见一抹蓝光以极快的速度自殿外飞来。
蓝光消失,一人现出本相立于大殿中。衣袍本是纯白,却又隐现浅蓝,身上霞光灿烂,夺目耀眼!天目微睁,看尽一切虚妄。手持三尖两刃神锋,威容赫赫,失人心智。
他先向神王施礼问安,后转向若苦道:“清河身上有我送的防御法器,这就是他们吃亏的原因!若苦长老,不知这个解释你可满意?”
长老们露出恍然的神色,原来如此。
来者自然是宝戬。
他本去碎雪原寻找子恒丹,丹药没找到,却无意中落入几道极霸道的禁制中,无法与外界传讯,险些被困死在里面。不,这不是“无意”,这是有人故意引他进去的,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