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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虏们这才布署好防御,忽然山上又跑来了一个手持盾牌大刀的壮汉,不理三七二十一,“呼”地冲到他们的面前,倏地猫下身,狠狠一刀斜砍在马腿上,不等马失前蹄,又腾起回身一刀劈在失足落马的强虏颈项上……,一招是这样,又一招是这样,在强虏们那一愣一惊之间,已经目睹着他瞬间杀了三人三马。
不由得又气又急,刚才那个抢马横枪的小将,还没有让他们回过神来,现在又不知从哪里跑来一头愤怒的猛虎,这一群到底是什么人呀?是这山野中的野鬼亡魂吗?
罗龙此时心头同样的又气又恼,哪里顾得上他们的感受?刚才被瞎子歌一骂,他心里就不舒服,却又气恼自己不应该让吕曼儿暗中跟来,害她也中了埋伏,生死未卜。
想到这里,他惊鸿一瞥前路,仍然是望不到尽头的涌涌强虏,便虎牙一咬:“曼儿,你等我!我就是赔上这条命,也一定会把你救出来!”
他心里一急,手下的刀法也就越使越快,挡在面前的强虏都来不及招架,纷纷应刀落马,再让他割颅超渡。
强虏们再次出动骑兵射手,却被刚刚飞马赶到的瞎子歌,大铁枪在他们的眼前抡了一大圈,顿时,天空中翻腾着七八个强虏的断手,引来一连串的哀痛的惨叫声,惊人心魄。
“杀向西边!”瞎子歌边迅速拍马赶上罗龙,与他一前一左地杀开一条通向西边的血路。
西边,就是他们刚才偷袭的入口处,也应该是吕曼儿最后的停留地……
果然不出他们所料,吕曼儿此时就被困在此地。
刚才,就在强虏蓦地出现在四周的时候,吕曼儿便已经跟入了营中,她也大吃一惊,正想找个地方躲避起来,不料,此时四周的灯笼又一下子熄灭了,全营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她一愕之际,也想蹑手蹑脚地绕开敌军,溜出包围。可才走不了数步,强虏们又已经点亮了火把,发现了她。
强虏们见她身穿碧影铠甲的,以为她是一个小将,顿时惊呼着向她纵马扑过来。她情急之下,瞥见他们座下的马儿,决定冒险试一试她的绝技。便从腰间摸出那支黑玉箫,放到嘴边,“嘶”地吹奏出一个破空的音节,刚窜到她周围的马儿顿时惊慌地勒住了身形,忽然双蹄扬天,强颈惊嘶起来,把马上的强虏也掀翻在地。
这是什么呀,发生了什么事?跌落在地上的强虏们懵然不知,都错愕非常。但见眼前那个人又准备朝外面跑去,便挣扎起来,奋起直追。
不一会儿,他们又迅速地堵住了吕曼儿的去路。
吕曼儿左右一瞥,见此时不仅是马上的,刚才跌落地上的强虏也开始围了上来,她却一点也没有发现瞎子歌他们,心里不由“咯噔”了一下,心想,这下子完了吗?
这就是战场,这就是她灵魂的安息之所吗?她就要在这里和罗龙,瞎子歌他们永别了吗?
此时,更有一排骑射手在她的前面出现,一起弯弓搭箭地指着她,警告她不要再跑。
望着那些越来越近的丑陋脸孔,她很不甘心,猛咽了一下口水,又把黑玉箫放到了嘴边。
“哔哔——”忽然数声急促尖锐的箫音响彻云霄,那些弓箭手座下的马匹顿时又发了疯似的乱冲乱撞起来,不仅把主人都甩落地上,还撞向了其他人群里,撞向营帐内,不论是人是物,疯狂地践踏着,奔跑着,就像四散寻找母亲的孩儿,在强虏们中间掀起了一个突如其来的混乱。
吕曼儿再次趁着混乱,追上了一匹马,焦急地安抚着它,然后才翻身上马,朝着营外奔去。
不料,才跑不了数步,营外早有一列步卒,一列弓箭手在地上冷然地等候着她。她顿时愕了,这个阵势,她那吹箫唤马的绝技,也用不上了,只好被一拥而上的强虏强拽下马。
“滚开,别碰我!你们该死的强虏……”吕曼儿不由又惊又气地挣扎着。
下马时,被甩丢了盔甲,涌出了满头乌黑亮泽的秀发,又吓了强虏们一愣。
他们转而谑笑着叽哩叽哩地对她指指点点了一番,有将领跃下马,走上前来,细看了她一番。忽然,一把恶狠狠地夺走她的黑玉箫,再叽哩叭啦地跟士卒说了句话,然后,他们没有立即杀了她,就把她给捆绑了起来。
“还给我,把那玉箫还给我!”吕曼儿怒视着那人,向他们恶狠狠地骂道。
就在这时,东边的强虏却有些惊恐地溃退了下来,举目远眺,一股人马已经即将杀近过来。
当他们的眸子中映出那个夺马横枪的小将,他们的脸上顿时惊骇得五颜六色,差点儿呆着不会动了。
不错,那股与他们对着干的人马,正是为了救吕曼儿从而后掩杀回来的“唐营敢死军”。此时,罗龙在前面一路身先士卒,一把重逾四十二斤的大刀在他手中,轻若无物,配合着那看似是简单的基本牌刀招式,也让他舞得虎虎生风,招招毒辣,强虏们无不闻风丧胆,且战且退到一旁去;不料,一旁还有一个横空出世的小将,只是轻轻“呼”地一声在半空抡了个大圈子,就不知有多少强虏的手和颅纷纷翻飞,血洒沙场。
一时间,敢死军的兄弟看到一前一左两位英雄人物,简直有如铜墙铁壁一样保护着他们,让他们毫发无伤,根本不用他们出手,也可以把冲上来的强虏一一砍杀下马,一一在半空中勾勒至死。
瞎子歌不仅是枪法神奇,更是目光如电,手疾眼快地把什么兵种的强虏也一一挑杀,让人十分怀疑他到底是不是一个踽踽而行的瞎子?
吕曼儿这时也看到远处一个马上小将,手中银蛇飞舞,左冲右突地杀将过来,心头不由一愣,脑海里再一次浮起一个手方天画戟的伟岸男人,他也是同样地在千军万马中为了守护着奶奶,而左冲右突,杀出重围……
“瞎子,我好像听到曼儿的声音了!”瞎子歌正杀得性起,罗龙忽然回头对他吆喝了一声。
他猛地点了一下头,“好,我来替你开路!”
说毕,铁枪一扫,荡开了身前身后的一群强虏,转瞬间,已经蓦地立在马背上,英气逼人的让人心寒;倏地人影一闪,他又由马背上凌空飞渡到另外一匹刚刚空了主人的马背上,由马背上冲进强虏们的中间,但见寒光乍起,点点银芒,他身边的强虏顿时都中枪翻身下马,一下子就给他腾出了一个偌大的圈子,那些马匹还来不及走散,他又从马背上跳跃过去,和罗龙配合着,在马背上杀出一条人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奇异血路,让罗龙更快更直接地朝吕曼儿的声音处突围。
果然,罗龙此时左边的压力顿时大减,他便收敛心神,猛地怒吼一声,举着盾牌像疯牛般朝前面的强虏直接冲压过去,直把他们顶在盾牌的上面,攒成一大堆,然后在盾牌上面刀光一闪,一番手起刀落,血喷如注,一下子解决了一大堆头颅。其他强虏看见这般强悍的杀着,不由吓的魂不附体,丢盔卸甲地仓皇逃去。
强虏不敌而退,血路开了。吕曼儿被人五花大绑的样子映入他们的眼中,他们的胸膛顿时像要炸开似的,呲牙裂目,血红着眼,呀呀地更加凶猛地杀将过去。
“他娘的,敢绑俺的媳妇?”罗龙快步冲上去,手起刀落,一刀一个,吓得那些捉拿吕曼儿的强虏脸色大变,不得不放弃吕曼儿,也随着那些逃兵,纷纷朝东边仓皇而去。
“咱们追!让他们永远都不再回来!”随后的百夫长见强虏大势已去,便挥臂一呼,和那些敢死军的兄弟顿时从背后掩杀下去,一直把他们赶出了营寨。
“曼儿!”罗龙胸腔沉闷地怒吼着走上前,三两下割断了捆绑吕曼儿的绳索,满脸歉疚地跪下来,泪如雨下地说:“对不起……俺来迟了,让你受惊受苦了!是俺的错,俺不该……”
吕曼儿差点儿就成了强虏们的刀下鬼,成了他们的阶下囚,看见他为她舍命地杀来,已经感动得泣不成声,哪里还来得及责怪他?
“不……”她轻摇了摇头,把他的头轻扶进怀里,两人一起忘情地抱头痛哭起来。
霎时间,他们把刚才所有的恐惧,惊吓,无助,徬徨的情绪一下子渲泄出来,无惧那哭声震彻夜空,振憾四野,惊扰万物苍生,有感之人也无不为他们的死里逃生的相逢热泪盈眶。
哭了半晌,吕曼儿隐约感到有个长长的影子,一直在遮挡着他们,便抬头看去,借着火光,她才惊愕地发现马背上瞎子歌,此刻他的脸上也闪烁着熠熠的泪光。
瞎子歌一直在马背上冷眼看着他们依偎着互诉衷肠,心中也稍稍安定了下来。虽然他无法拥抱吕曼儿,但是,他的心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和她在一起的。
“他就是刚才看到的那个小将吗?”吕曼儿一见之下,又惊又喜,惊的是她也目睹了瞎子歌前所未来的神勇;喜的当然是他也奇迹般生还,没有在这里和她永别,他们以后还可以在一起。
蓦然,吕曼儿忽而想起了什么,挣脱罗龙,指着强虏逃去的方向,朝瞎子歌惊呼起来:“黑玉箫!黑玉箫被,被抢走了!”
第44章 夺玉箫谎言分道
瞎子歌一听,心中大骇,如临大敌般马上调转马头,以铁枪狂/抽着马屁股,幽灵一般朝强虏逃去的方向绝尘而去。
那旋风般的劲头,把吕曼儿再次看得一呆再呆。
罗龙知道,黑玉箫就是瞎子歌送给吕曼儿的,但是,他不知道它里面藏着的深层意义,无论是对吕曼儿,还是瞎子歌,都有不一样的意思。
来到了敌营的东边,敢死军的兄弟正好把强虏一一撵出营地,欢呼雀跃地庆祝起来。
他们陡然见瞎子歌阴着脸,拍马而至,不由都停下来,愕然地看着他。
“谁看见过吕姑娘的黑玉箫?”瞎子歌血红着眼,有如凶神恶煞一般地厉声暴喝。他们顿时也被吓了一跳,都摇头声称没有见过。
“那些强虏呢?”瞎子歌又问。
“都逃了。”他们伸手一指后面。
“替我在刚才那群人当中,找一找吕姑娘那根黑玉箫,我去追上敌军问问看。”说完,也不等他们答应,便望着前方,顿时人马合一,倏地从他们的身边飞过,卷起一股夜风,吹得他们毛发怵然。
这个瞎子歌又怎么了?咋突然又变成另外一个人似的?
他们不由面面相觑了一会儿,便摇了摇头。
今夜发生了太多他们不理解的事情了,先是中了埋伏,却有人暗中打熄灯笼,助他们一把;接下来,懂夜行的瞎子歌没有把他们带出去,而只是让他们重新走到强虏的跟前,包围起强虏,让他们在亮光一起之际,反客为主,先发制人;在快要腹背受敌,眼看众人即将被剁成肉碎之际,一向文静迟缓的瞎子歌突然大展神威,夺马杀敌,力阻千军,令他们又惊又喜;再出现一个猛虎罗龙,才保以他们能够全身保命,甚至反败为胜。
如今,瞎子歌那表情不像是神将天威,倒像是恶魔降世。是谁,不小心招惹他了?
幸亏,他是友非敌,总算没有出手对付他们,不然,他们恐怕也难以他的敌手。于是摇头叹了口气,也开始低着头,在刚才那些死去的强虏身上开始搜搜,看有没有吕曼儿的黑玉箫。
此时,四更天末,东方微白,一路往东,瞎子歌已经可以依稀看到一些失魂落魄的人影,正跌跌撞撞地在前面摸黑逃去。
瞎子歌倏地纵马越过前头,回马一把截住他们,力叱一声,用他们能够听得懂的话,叽哩哩喳地说了几句。
那些强虏这个晚上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