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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英眼神一黯,微微转过头,仰望着天边黄沙满天的间隙中的一点蓝天,良久,才悠悠地说:“你懂爱吗?”
“不懂。”瞎子歌抱拳摇了摇头。
唐英便娓娓道来:“真爱可以让一个忧郁的人变成开朗,让一颗封闭的心敞开心扉,她那包办的婚事,就像一颗没有开/苞的花蕾,永远无法感受爱的阳光,而躲在阴暗角落里,随着年月凋零散落,随着孤独寂寞消失,我不是在棒打他们,我是在拯救她,想让她享受真爱令人快乐、令人不老的神奇魅力。”
说完,扭头瞥向瞎子歌,瞎子歌却肃穆默然,没有回话。
两人正笑说之间,营外的沙尘忽然滚滚的扬起,鸡飞狗走地涌进了一队人马,前面高头大马扬着马鞭的小将,正是杨宝那家伙。
“杨将军有令:城中某些兵种不够人数摆成阵列,请唐将军配合,速速选来几百个训练有素的精兵来合并过营排练阵法。”他把快马勒停在唐英的面前,傲慢地喝道。
唐英的瞳孔微微缩小,仿佛要把眼底里杨宝的影像挤成肉酱似的,他轻笑着一摊手:“我这营里根本没有什么精兵,你又不是不知道?”
“没有精兵,就是几百个壮丁也要征调!”杨宝逼视着他,大声地吼叫着,引来了一些守营的士兵过来围观。
唐英见他一副拿着鸡毛当令箭的走狗嘴脸,便谑笑一声,“你随便好了。”
杨宝环顾了一眼那些围观的士兵,就说:“就他们好了。”
顿时,他后面的士兵冲上去,把那些围观的士兵全部赶到一边,列成队列,听候着杨宝再发令,就可以把他们带入城中,加入新营去。
众士兵见唐英也是一面的无奈,知道他官不及杨真的大,也只好认命地站在一边。
杨宝把目光忽然转到他身后的瞎子歌身上,嘿嘿一笑,“还有,我看这瞎子的飞枪挺不错。”
两人一听,心里都不同程度地“咯噔”了一下。唐英暗忖,你这哪里是在挑选精兵,简直是在卸去我的膀臂,削弱我的实力。
“一个瞎子,怎么会是精兵呢?”他继续轻笑着,装作轻松地说,“我把他留在身边,是不想他到处瞎摸乱窜而已。”
杨宝自然不相信这个解释。就是这个怕他会瞎摸乱窜的人,上次要不是被他瞎摸碰到,他早就得手了。“你别在诳我了,你唐英相中的人,会不是精兵?”
他当下不理会唐英的解释,硬是招呼后面的士兵,要把瞎子歌带走。“我相中的,自然也有我的道理。”
他的道理就是,只要把这个曾经让他吃尽苦头的瞎子带回营去,到时候就有道理让他瞎子再变瘸子。
这时,唐营那些搬运铠甲粮草的士兵陆续回营,得知杨宝又来闹事,便围了过来,吕曼儿从伙头营出来,看见这边围满了人,又隐约看见杨宝踞傲不恭的人影,也挤进了人群,忿忿不平地盯着他们,一如昨晚那种双方剑拔弩张的气氛。
杨宝的士兵被这一气势顿时吓呆了,都踌躇不前,只好望向杨宝的脸上求助。
“看吧,来看吧。但凡围观者,都当作是精兵,给我拉进城里并合去!”杨宝有恃无恐地阴阴一笑,像是平地卷起了一阵阴冷的风,吹寒了大家的心。“但凡反抗者,杖责了五十军杖后再拉。”
“不行!”忽然,唐英和吕曼儿异口同声地走出来,张开双手拦在瞎子歌的面前,阻止了正要上前拉人的士兵。
第21章 征调曼儿
虽然吕曼儿不知道他们说的并合是怎么回事,但在她不明白的时候,她就是不能让其他人把瞎子歌带走,况且,她感觉这跟要拉他去砍头似的,她第一个就不同意;唐英知道这合并过营,基本上等于征兵入营,也是有进无出的,这瞎子歌一旦过了去,就是直到死也是在他那边了,瞎子歌的“十二生肖枪法”及十二支短枪,可是他一手训练打造出来的,他不能轻易拱手让人,特别是让给杨宝杨真这类狂妄自大的人。
“这是杨将军的命令,你们敢公然违抗军令吗?”杨宝掣出杨真的鸡毛当令箭,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
唐英心中一沉。他一边苦于杨真的官大关系,一边念及瞎子歌刚才的诚实幽默,不由得眉头一皱再皱,陷入了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两难困境,连忙冥思苦想良策。
“我可不管什么命令,这世上一定没有要一个瞎子去排阵练兵的。”吕曼儿没有唐英那地位的尴尬,她一边据理力争,一边死守着瞎子歌。
昨晚,罗龙提醒她,杨宝可能还会进营里抢人,想不到,这竟然是真的。还一抢就抢几百去,她还一直担心会是抢她,不料遭殃的反而是瞎子歌,这可是比抢她还要让她更加心疼。
杨宝见到又是她出来阻止,不由得头大如斗,“你管不着,总之,这趟精兵挑选,今天我是选定他了。”
为了报枪指之耻,他不能错过这个机会。本来这个调兵之计就是他献给杨真的,他要把在唐英营中,但凡得罪过他的人,除了奈何不了唐英外,都一一调到他的营里,然后一一泡制折磨。
“不可能!”吕曼儿依然倔强地挡在瞎子歌的前面,也不惧怕那长枪的枪尖指到了咽喉前。
大家又再次把目光聚在唐英的脸上,盼他再用枪指着杨宝,威胁有理。然而,唐英身为属下,身为皇朝小将,同样的为皇朝效力,却又不得不配合杨真,任他调配。
“算了,我去吧。”突然,瞎子歌说话了。
吕曼儿不由惊讶地回头望着他,但见一道忧伤爬上了他的额头,她的心不由一下子揪着揪着地痛。
瞎子歌刚才一直听着杨宝那咄咄咄逼人的口吻,知道他这次志在必得,他也感受到唐英的左右为难和吕曼儿的微弱抗议,便轻轻地拨开了唐英的手,作出了这个艰难的决定。这也是为了不让唐英难做以及怕他们伤害到吕曼儿最好的方法。
唐英反手握了他一下,向他表明自己的无能为力,他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暸唐英的苦衷。
转而,他又去收回吕曼儿惊愕的手,缓缓地向杨宝那边走去。
“不。”吕曼儿盯着他踽踽而行的背影,杏眼也开始微微发红。她隐隐感觉这一刻,有种一别之后就会老死不相见的预兆,不禁一把哀伤地捉住瞎子歌的手臂,轻摇着,舍不得他离开。
她答应进这兵营,随军喂马,也是想着延续镇上三人生死与共的感情;她刚刚和罗龙取得了默契,准备和瞎子歌三人一起,欢乐地上沙场,一起在战场上出生入死,死而无憾;如今,看着杨宝生生拆散了他们,戳破了她友爱的契约,总感觉以后再无法得知他的生死下落,心中就像悬起一根无名的刺一样,会不时地戳着她那柔韧的心。
瞎子歌心中一震,慢慢转过身来,轻吸了口气,然后凄然一笑,抚慰着她说:“大家都是为了对抗强虏,去哪个营还不是一样吗?”
吕曼儿摇了摇头,她不认为会一样。想想那杨宝杨真一副刻薄的嘴脸,进了他们的兵营,会给他们一个自由,公平的机会吗?
瞎子歌的心中叹息一声。他当然最不希望离开吕曼儿了,可是,如果他不这样乖乖听令的话,他就会被判以违抗军令之罪,遭受昨晚罗龙那般的杖责之刑。那时候,痛苦的绝对不止他一人。
他强忍着分离的痛楚,轻轻地想拔开吕曼儿捉住他手臂的玉手,吕曼儿的手却又滑落到他的手腕,依然捉紧不肯放开。
瞎子歌看不见她眼中噙着的眼泪,却感受着她内心多大的不舍,自己的心海也一遍遍地潮涨潮退着心酸的海浪,久久无法平静。
这一别就有可能人鬼殊途,天人相隔,还可能生生世世不再重逢相见。这八年来,她几乎每一天都能看到瞎子歌,瞎子歌也能够天天可以见她,虽然后来加入了罗龙隔在他们中间,他们仍然可以隔街观看,隔墙思念;只是,她从来没有想过,瞎子歌会有真的离开她的一天,这将会是怎样的一个情形,她以后一个人将如何面对自己内心的独白?如今,她的手不听话地要把他一捉再捉,一挽再挽,她的心也紊乱得要死。
众人看了他们浓厚的友谊,也心酸不已。杨宝则在马背上戏谑地冷笑。
瞎子歌微叹一声,略一用力,就挣脱了她其实弱如柔线的轻握,毅然向杨宝踽踽走去。
瞎子歌这一走,吕曼儿的心顿时如退潮般随着他的离去被卷入无情黑暗的大海去,那些他们曾经嘻笑怒骂的青春回忆,一幕幕地浮现在脑海,让她心碎得内心滴血。
这两人曾经一起美好的回忆,将来就剩下她一个人独守,剩下她一个人去反复叨唠着了,吕曼儿强忍着,没有当场崩溃出来。
瞎子歌说的也许是对的,都已经是上了战场的人了,死亡还会离他们近吗?战场上,铺天盖地的敌军一涌而来,还可以分这个营先死那个营不死的道理吗?
“如果你舍不得的话,咱兵营还缺一个马郎中……”杨宝看着吕曼儿那碧丽铠甲的倩影,邪念丛生,眼珠急转了一下,恬不知耻地说,倒吓了吕曼儿一呆。
“不行!”两人一听,瞎子歌停下了脚步,唐英大踏步走到吕曼儿的面前,都不约而同的脱口大声喝止他,吼声震得大家的耳朵也嗡嗡作响。
“她是我们营里唯一的马郎中,说什么也不能把她调走!”唐英顿时气愤地逼视着杨宝,那气势比刚才维护瞎子歌更加坚定。刚才要调走瞎子歌,他已经纵有万般不舍了,如今这杨宝还想调走他所喜欢的人?那简直就是对他熟视无睹,当他透明了。
瞎子歌本是为了不想连累唐英和吕曼儿才痛苦过营,不料,杨宝还想把她也调离罗龙的身边,他是个男子,他知道一个弱质女子落在一个豺狼的手上是怎样的下场,所以,也愤怒地第一个不答应。
吕曼儿更想不到,杨宝竟然也要把自己调过去。他这算是什么?是真的缺人,还是别有用心了?脑海中泛起他那恶心粗浊的鼻息影子,黛眉不由一皱再皱;但见两人在第一时间为自己站出来,她刚才失落的心情还来不及收起,感激之意又暗暗涌现。
“奉命来调兵的是我,我说调谁就调谁!”杨宝被他们的吼声怔了怔,转而,他想到背后有杨真在撑腰,也有恃无恐地掣出了杨真的军令。
“他们都是我征来的兵,我说不许调就不许调!”唐英护在吕曼儿的面前,一反常态,也犟横地吼着,这一次,他坚决一步也不会退让,杨宝这过分的要求,已经踩着了他的最底线。
吕曼儿对于唐英突然护短的态度,她虽然有些惊讶,却也欣然接受。别说她是厌恶杨宝,就是不厌恶,她本就不想和罗龙、瞎子歌他们分开。
“你敢忤逆杨将军的命令?”
“敢!”
唐英他本来征兵的目的是为了支援那远在边疆的爹,但遇见吕曼儿后,他的动机开始变得不纯,变得混乱了。现在,他为了吕曼儿,简直可以断送整个唐营的命运,对抗来自皇朝上面的压力。
吕曼儿从他那个“敢”字当中,感受到他有如昨天傍晚那番爱慕的说话的坚贞,心中顿时升起惶恐、惊喜、感激等感受,五味纷杂的满满的不知是什么滋味。
“嘿嘿,我说,大家都听到了,这可是他说的。”杨宝取到唐英的口实后,便在马背上阴笑着发出了命令,“好,大家听令,唐将军违抗军令,按律可马上收监!”
“唐营的人,马上给我全部回来!”杨宝的兵想动手,唐英也连忙召集起全部的士兵,包括刚才被杨宝归为一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