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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
“为何?”
“他夫人莫伊杀我弟子,我则重伤莫伊。有此血仇,除了拼个你死我活,还有其他的法子么?”
“就因为这个理由,总觉得太过牵强。那位周姑娘并非没有救,莫伊师妹也暂无大碍。白天的事,好在没有铸成大错,并不是无可挽回啊。”明鸳说完,意味深长的看着顾青影。她站在原地,沉默了一会儿。
明鸳站起身,走到她身边,语重心长的问道:
“影子,你告诉我,你和霍师弟之间,到底有什么仇怨?”
“他欠下我一条人命。”
“什么?”
“……曾经有一个人,可以说是因为我而死。那个人死的时候,我答应他,要杀了那个害他一生一世的人,替他报仇。”
明鸳哑然,一个模糊的人影在他脑海中快速闪现……
禅心殿。
偏殿里,琴声绵绵不绝,飘荡在八月初的空气里,有着微凉的悲秋气息。
琴声虽美,却令人黯然伤神。
明鸳坐在蒲团上,眉宇间有着些微担忧。他几次看向对面的弹琴的人,却几次都欲言又止。他微垂着头,看着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蓝衣女子。
房间里点着香,淡淡的味道,是属于这里主人的独有的气味。炉子里的檀香烟雾缭绕,在空中形成氤氲的圈。
停停顿顿的琴声中,一个声音轻微的不易察觉的传来,仿佛是幻觉一样。
“她怎么样了?”
明鸳抬起头,看着他对面的人,回道:“她仍旧是要跟霍师弟决一死战,并且态度坚决,不可逆转。”
“霍冰呢?”
“看霍师弟的样子,倒不是非杀她不可,毕竟莫伊师妹并无大碍。但影子态度坚决,霍师弟也只好答应。”
琴音戛然止住。秋华玉皱着眉,问道:
“她为了什么?”
明鸳道:“因为一条人命。”
“霍冰杀了谁?”
“那人原本是霍师弟的弟子,后来入了魔道。十年前我们围攻魔界时,霍师弟顺手杀了他。”
秋华玉微微抬头,挑眉道:“惊若梦?”
明鸳点点头,道:“也就是曾经执法宫里的浮生。听影子说,在魔界里,她曾有两次险些丧命。而这两次都是浮生救了她。浮生死的时候,她发过誓,要杀了霍师弟为浮生报仇。”
“不是说当时惊若梦是被魔界紫后重伤,最后葬生火海了么?怎么是霍师弟?”
“影子说,她当时和浮生往仙界众人的方向逃跑,不料一道寒冰却从他们对面砍过来。她敢肯定,浮生最终是丧命在那道寒冰上。”
“就算如此,惊若梦是魔界中人,杀了他也未必是错。阿青不是这般不通情理之人。”
“我是这般跟她说的。但她却说,这里面还有许多别的事情,是霍师弟与浮生之间的纠葛,但她不好说出口。只说,浮生之所以成魔,都是因霍师弟而起。还说,是霍师弟害了浮生一辈子。”
思考了一会儿,秋华玉道:“你回去吧,让我想想。”
看了看地上的蓝衣女子,明鸳道:“师兄,这个凡间女子……”
“先放这里吧。既然是她的弟子,又是被我们西城的人伤的,我自然会救她。”
明鸳点点头,心里一刹那想到要为冰若再说点什么,但随即只是起身默默告退了。
师兄做的决定,再说什么也无用。更何况,的确是冰若做的太过分。将她送回天上也好,师兄那般疼着影子,这般处置冰若也算是万分留情了。
…
玉鼎宫后院。
顾青影坐在石桌旁,感受此时日落西山的淡黄光晕。温度暖暖的,柔柔的,像是他的温度……
紫英从回廊走过来,手上端着个托盘,里面放着个紫砂壶,两个棕色茶杯,还有两碟糕点。
将托盘放在石桌上,从里面一一拿出这些物品摆好,然后又将两个茶杯斟好茶,这才笑着在对面的石座上坐下。
顾青影一言不发的看着她做完这些,苍白的下颚与脸上的白布融为一体。
“这是用紫荆花泡的茶,快尝尝。”
紫英端起一杯茶,双手奉上。
顾青影怔了一下,双手接过,放到唇边,微抿了一口。
紫英笑问道:“可还合你的口味?”
顾青影点点头,轻声道:“紫英师姐的手艺,还是如八年前一样好。专门伺候神仙的手艺,给我泡茶真是糟蹋了。”
“说什么呢你!”紫英微嗔,轻推了顾青影一把。
顾青影身子被推的往外歪,弯了弯唇角,重新坐好又举起杯里的茶饮。
紫英看着她笑,道:“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再笑了呢。”
“呵……怎么可能呢。我这辈子多长啊。”
紫英想再说什么,想问她是怎么活下来的,想问她这八年来是怎么过的,受了什么苦。想要张口时,发现要问出这些话,却是千难万难。
她只好也端起茶杯,默默的喝。
顾青影转过脸,微微一笑,道:“师姐这八年来,可有什么新鲜好玩的事情,给我说说吧。”
过了今夜,或是一切都没有机会了……
“有什么新鲜的事呢……不过于我,有件大事,还真要跟你说说。”
“哦?快说说。”
“我要成亲了。”
顾青影惊喜道:“是吗?很好啊。是谁?可是西城的人?”
紫英摇摇头,道:“不是。不过这人你却认识,还很熟呢。”
“嗯?是谁?”
紫英握着茶杯,低垂着眼,唇角微抿着笑,柔声道:
“便是西昆仑的傅少主啊。”
顾青影被惊的懵住,懵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惊声问道:
“西昆仑可有好几个姓傅的少主啊!你说的是哪一个?不会是傅梓珂?!”
紫英俏丽的瞪了她一眼,轻声道:“不然你还识得哪个傅少主。”
这回顾青影彻底懵然,张大了嘴,很久很久,最后化为一个掩也掩不住的笑容。
“快跟我说说你们俩是怎么对上眼儿的!”
“怎么说话呢。什么叫对上眼儿啊?”
“计较这些做什么,快说啦。”
“我以前怎么从没发现你还有这么八卦的一面啊!”
“废什么话,耽误我时间,赶紧说啦……”
“好啦好啦……要说还得从那一次我和你到人界游玩的那一次……”
顾青影嘴角含着抹淡淡的弧度,静静的听着紫英说着和傅梓珂的爱情故事。如何一起经历,如何相互扶持,如何相爱。
其实她并不是真的对紫英和傅梓珂到底是怎么在一起的感兴趣,她只是,孤独的太久了。
她所经历的,都是灰色的,沉闷的。这一路的颠沛,大死小伤无数次,若不是白儿早就告诉她这不过是一场历劫,恐怕她早就走不下去了。
许多仇,许多恨,许多怨,是时候该一一的了结。
了结了一切,她才能归魂。
虽然,她并不是那么想做回玄武华阴。记忆中,这个名字她很陌生。但她是玄武华阴,这一切都是一场历劫。痛也好,甜也好,用不了多久,都会成为一场梦。
只能说:
十年南柯荒唐梦,一夜水声却唤回。梦里黄粱醉不醒,醒时犹似未醒中。
要彻底从这场梦里醒过来,今夜与霍冰的决战就是一个前奏。
111
111、苍老的父亲 。。。
周瑸月迷迷糊糊的有了意识,耳边是一阵阵琴声,让她恍然以为回到了自己还在如音琴馆,听着岚鸷真人弹情的岁月里。
她睁开眼,入目的是古老檀香木搭建的房梁房顶,天花板上吊着一盏翠青色的灯盏。一摇一晃的,在她眼前来来回回的走。
耳边的琴声时而悠扬时而低沉,就想吹如殿中的风一样,带着点点悲凉。
周瑸月坐起身,眼睛一一扫视过殿中的每一样物品,每一寸角落。这里的一切都充满着古老又神圣的感觉,耳边又是琴音飘渺,让她一时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
她转过身去,看到坐在软蒲团上弹琴那个人。
长长的头发铺满了他身旁的地板,周瑸月不禁感叹,似乎这些神仙与凡人最大的区别就是他们的头发都很长。比如她现在那个满头银发的师父,比如那个褐发飞扬的红衣少年,再比如她眼前的这个人。
只是不知为何他眼上蒙着白布。
那一瞬间,周瑸月的脑子里闪过一个画面:她被人打了一掌,身子被抛到空中的时候,有人接住了她的身体。那人一头银发,是她师父顾青影,那个时候师父眼上也蒙着白布……
周瑸月奇怪的看着眼前那个一直在弹琴的人,细细一看,会发现他墨黑的发下已有了些花白。他一身白袍,就那么静静的坐在那里,没有言语,没有神情,然而周瑸月心里却有一种强烈的想要跪下去膜拜的感觉。
那人微微抬了下头,周瑸月下意识的跪好,微微垂着头,不敢再看。
琴音停了,周瑸月仿佛从那段琴音里听了一个故事。故事里有两个人,一个爱的痛苦,一个默默的隐忍付出,却不知是谁和谁。
“你是她的徒儿?”
那人在问她话,周瑸月哑然,抬头看过去。“啊?”
“顾青影。”她对面的人道。
周瑸月反应过来,忙不迭点头道:“啊,我我我师父是叫顾青影。”
那人又说道:“我是她师父。”
周瑸月心下一惊,赶紧埋下头在地上磕,口里直呼道:
“原来是师祖!弟子无礼,求师祖恕罪。”
她心里害怕的不得了,从白日里执法宫那妇人口中多少得知了些事。那眼前的人岂不是就是仙界之神?她一个凡人,陡然一见大名鼎鼎的仙神真身,果真是受不住这强大的气场,浑身竟瑟瑟的发起抖来。
头顶却传来那人温润清寒的嗓音,轻声道:
“你不要怕我。我不过是个花架子而已,又不管什么事。打架还未必打得过你师父呢。我看你这个样子,倒是与你师父有些相似。怪不得她会收你为徒。”
周瑸月颤声道:“师、师、师祖、说笑了。我、我、我师父收我完、完全是为了救、救我出、出苦海。我、我、我……”
秋华玉点点头,从软白的蒲团上站了起来。
“你可知道今天白天,你师父为了给你报仇,一怒之下差点杀了那个伤你的妇人。”
“什么?”周瑸月猛然惊呆,瞪大双眼的盯着眼前那人晃动的白袍低端。
秋华玉温润低沉的声音继续说道:“那位妇人,是我们西城执法宫霍宫主的妻子。你师父重伤了她,霍宫主与你师父便势同水火。他们要约在今夜子时决一死战。”
“……什、什么?……”周瑸月惊恐道,她听见头顶那个人在叹气,慌慌张张的抬起头来问道:“我我我师父她她打得过那个霍宫主么?”
秋华玉摇摇头。
“且不说她若好时,都未必是霍宫主的对手。况且她昨夜受了重伤,眼睛也被人给毁了,如今她只能用神识视物……这个样子,想要跟霍宫主决一死战,死的那个人……一定不会是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