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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照面之后,伊诺克出剑的频率明显降低,然而每一招却显得更具针对性,银发男人一个凌空后翻躲过莱恩维特前进一步之后的斩击,伊诺克右脚在墙壁与地板间的结合处轻轻一点,整个人就好像完全没有重量一般再次腾空,这一剑正好对准对手的胸腔。原本以莱恩维特的反应速度,这样一剑势必可以被挡开,可是伊诺克却强行扭转了剑锋切入的角度,细剑从自己武器的侧面划过,莱恩维特此刻胸前空门大开,眼看就要中招。我不自觉将剑柄攥得紧了几分,左手的手腕微微旋转,一道银白从黑色的剑鞘中露出狰狞面目。
莱恩维特有些狼狈地侧身躲闪,右手别扭地反向别过对手的剑格,伊诺克的长剑从他右侧肋下擦过,制服连带着里面的衬衫顿时破碎,只是一时还看不出伤势轻重。我伸手将站在我身旁的萨莎往身后一带,对方因极度紧张而绷紧的身体和如同被扼制住咽喉般停顿的呼吸,我自然不可能无法理解。
伊诺克的剑路被莱恩维特勉强移开,前者自信于这一击定能分出胜负,所以用足了十分力道,只待在对手心口留下标志胜利的伤口,却不想还是差了那么一点。银发的剑士皱眉想要收手,但是却在剑路偏移后显得有些力不从心,而此刻暴露在对方攻击范围中的正是萨莎和我。
一直按在剑柄上的左手向上熟练的一提,拉克西斯呼啸着迎上伊诺克的细剑。因为对方有意收手的缘故,我并没有花费太多力气便将危机解除。不过若不是我出剑的速度比一般人要迅速,只怕在掩护了萨莎之后,也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伊诺克此刻正与我面对着面,在我们之间是竖起的拉克西斯,以及剑锋水平钉向我的细剑,“叮”的一声轻响之后,两个人、两柄剑同时凝固。银发兰眸的男人垂眸对上我的视线,“你是谁?”
“……我记得我们六年多前见过面,而且还是在同一个地方,只不过当时你差点把我给捅了个透心凉。”亏我记了你那么多年!结果你这薄情的男人居然完完全全把我给忘了!
伊诺克眉头皱得更紧了,“不可能,如果我们交过手我就应该记得住。”
……拜托你别说了,这是完全没把六年前的我当对手看的节奏啊混蛋!我左手半抽出长剑,右手握着剑鞘,倒也腾不出第三只手来打招呼。于是,就着这个别扭的姿势,我说:“那就当做是第一次见面吧,我叫艾斯蒂尔·布莱恩特。”
伊诺克歪头眯眼地瞅了我半晌,又很认真地把我的名字含在嘴里念了几遍。等到差不多不会忘了,他才将长剑放下并且有礼貌地冲我点了下头。“锵”的一声,我左手一松,将半截银剑灌入剑鞘。
“你又迷路了?”
“是是是、是的……很抱歉,伊诺克大人。”
“你们跟我来。”
伊诺克好似完全不在意肩头的伤口,只是默默地回身引路,一头银色的长发随着这个动作荡漾地晃了两晃。细长的剑刃暴露在空气中,剑锋下压却带着犀利的气势。萨莎还和以前一样,在伊诺克面前保留着十成的少女情怀,低着头咬着唇跟了上去。我落后两步,和莱恩维特并肩而行。
“伤口没关系吧?”
“皮肉伤,别担心。”
“全力出手的话,团长会赢吗?”
“……不会输。”
莱恩维特的目光落在前方的对手身上片刻,然后又很快移开,他额头的深蓝色碎发因此波动了一下。我侧仰起脸,可以看到对方眼瞳中闪烁的好胜的光芒,在评估完后便随着眨眼的动作被深深埋藏。这么走了两步,莱恩维特突然抬手将侧面的衣服面料扯了扯,右手自然垂放的时候,那道破口就能被右侧衣袖和腰带挡住不少。我赶忙装作欣赏墙面上悬挂的油画,权当自己什么都没有看见。
“我也可能会有赢不了的人,你……失望了?”
莱恩维特突然开口,吓得我差点原地跳起来。更何况这个问题的回答难度,简直令政/治老师都会皱眉沉思。我本人到不至于为了莱恩维特不是世界最强而失望,毕竟这种要求对于一个人来说太过苛刻。然而会询问这种问题……团长大人你的自尊心到底是有多敏感啦!
“要对团长大人感到失望所需要的勇气,我还没有计算过,不过很可能要比对自己失望还要难吧。”我对莱恩维特的信任,远远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不过,还是等到团长自己认输之后再来考虑这种问题吧。”
“只要您还是相信自己的,我就不会轻易怀疑。”再说出这句话的那一刻,我似乎看见莱恩维特的表情一下子松动了下来。他微微低下头来,嘴角弯起柔和的弧度。
“放心。”
虽然说话时的声音很轻,不过那种郑重其事的语气,却好像承诺一样。这是对我的……承诺吗?
——似乎是的。
正文 112第一零二章·二周目时发现原先副本完成度只有5%是有多悲伤
澄澈的棕红色茶水在白瓷杯口晃动了两下;形状优美的杯把被白色手套包裹在内的修长食指轻轻一勾,茶杯便平稳地离开了红木桌面。莱恩维特左手捧着茶船;右手将杯沿送到唇边;因为站在对方侧后方的缘故,再后面的细节就被深蓝色的头发挡住;怎么也瞥不见了。
我拼命将自己的视线拉扯回来,这种远远超过“观赏”意味的注视实在太过失礼了。我不禁有些懊恼地咬住下唇;一开始就不应该把视线放在对方身上的。因为……因为;已经快要掌控不住那种心情了——
那种遇见了不愿错过的人的心情,在这个寒冬肆虐在心口。
它是一小簇随时间荏苒而自行生长的火焰,如果不用双手去捧;就很难感受到。但是每当我转身离开一个又一个记忆的定点,火焰就会高涨上几分,将我一个人的身影笼罩在和缓的温暖中。即使有一天,它终究会将我这一身银蓝色的制服燃尽,我也还是能够回忆起走在你身边的日子——那是我最值得骄傲,同时又最为张扬的年华。
我不觉得有什么值得期待的未来,还能跨越时空次元留存在我们之间。不过,至少我们可以共同面临最终的战斗,至少现在彼此身着制服的身影正映照在自己的眼瞳中,至少未曾得到过也就不会怨怼。
如果那一小团蜗居在胸口的温暖情绪,可以被命名为“爱”。那么,即使只是我虚构出的过往,也还是会令人低下头去默默微笑。从我肩头落下的发丝飘落在领口,那一缕荡漾的银色,因此拨动了整个时空。“为了你而抛弃世界”的宣言,我可能永远也做不出来,但是我却可以“为了你而守护世界”。尽管你不知道,我却还是能够这般承诺。
剑锋指向同样方向的那一刻,就是我们最为贴近的时间;在我所有被漂成灰白的记忆剪影中,只有你色彩分明。
我爱你,但是不需要为此解下武装、收敛光芒。
——是啊,我爱你。
茶杯落在桌面上,发出一声闷响。
“……你们愿意来帮忙真是太好了。凯普林那边的形势也很严峻,即使是这样还特意前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们才好。”塞西莉亚坐在莱恩维特对面的沙发上,她的金色波浪长发一直披散到大腿,碧色的眼睛在长长的眼睫下显得水润清澈。女王陛下双手十指交叉紧贴着小腹,这不是属于一国之主的姿态,而是一个在普通不过的女性,在为自己身患病痛的孩子无助地祈祷。
“艾斯先……艾斯蒂尔也是,辛苦你特地去找药剂送来,现在我的能力已经恢复,至少可以争取在议会上的话语权。”
“……啊?哦,那个……其实我并没有做什么。”塞西莉亚猛地将话题移到我身上,我为了掩饰方才的走神而干咳了几声。虽然冠以我的名义,然而实际上无论是寻找药剂或是转交给对方的工作,都是凯一手操办的,对方的感谢我实在受之有愧。
塞西莉亚摇了摇头,示意我不用再继续谦虚下去,我于是将剩下的解释咽回肚子里。随着话题再一次回到“国际形势”当中去,各种缠绕在一起的线索和信息将整个房间填到快要胀裂开来。我不得不悲伤地承认自己永远也成为不了“脑力派”,除了对于关乎自己生死的问题稍微敏感一些,政治军事上的阴谋阳谋就实在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好在房间里坐着莱恩维特、罗伊德和拜伦三根定海神针,这种麻烦事只要交给他们就没问题了……吧?
我调出久违了的任务栏君,看到上面第三个“完成”红戳印在【太阳之影与月之光】的标题旁边,一切的一切都有按照计划发展。今天是我们在兰蒂斯“耽搁”的第三天,十七天后就是回归最终战的时间,我在游戏中的生命正是开始了倒计时。
游戏中的艾斯蒂尔会在战后死亡,那么,剩下的“我”还能够回到最初的地方吗?
“……至于我们的要求,就再简单不过了。只要女王陛下承诺把守东方的通道,我们的辛苦也就不算白费了。”紫发的青年在两位同僚同时拒绝开口的情况下,被迫充当临时的“外交官”。比起坐在女王对面正襟危坐的莱恩维特,以及在侧面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装大爷的罗伊德,拜伦前辈也许是此刻唯一没有走错片场,并且还能为骑士团挽回声誉的男人了。
“是,这是当然的。只要情势允许我就一定会这么做……”
“女王陛下请给出承诺。”
“可是……”
塞西莉亚是从民间择选出的王,无论是第一考量标准还是神殿的教育方向,都集中在魔法天赋与使用上。因为不过是棉布傀儡,所以身为“王上”的气量反而还不如从小在走南闯北的伊莎爱拉。不熟悉的人或许觉得这样模糊的回复更像是拖延敷衍,可是双手十指紧紧绞在一起的塞西莉亚确实真的不敢做出承诺。
身为一国之主却无法在决策性的问题上做出承诺,虽然很值得同情,但是对于现在的情势来说却显得有些荒谬和讽刺了。更何况塞西莉亚的视线还一直往侧后方飘移,这无疑是属于一个孱弱少女的寻求庇护的姿态,结果就是连莱恩维特都不禁皱眉开口。
“凯普林很需要这个承诺,如果您无法决定,请直接告知决策者的名字。”
莱恩维特的问题很现实也很尖锐,这是他少有的态度,由此可以推断凯普林的形势已然超出掌控。但是这句话却直接令塞西莉亚苍白了脸色,房间内的气氛猛然凝固住了,尴尬的寂静持续了几秒钟的时间。
面对莱恩维特寸步不让的坚持,塞西莉亚女王陛下却不发一言地低下头去。结果直接回复团长并打破局面的,果然还是一直默默站在女王身后墙角的忠诚侍卫:“自恃身份也要看地方,凯普林的反叛军团长不要太放肆了!”
伊诺克冰蓝色的眼眸中满溢出愤怒,他一向对自家王上百般维护,忠诚值介乎于侍卫和爱人之间。这样的自我定位使**和职责很难同时得到满足,最终只能被冠以“恶犬”之名的剑士,龇出锋利的獠牙,却也只能做到这种程度。
大概是没有想到身为“侍卫”的伊诺克会有这么强烈的反应,原本还想要上前打圆场的拜伦将唇齿间含着的半句话又咽了回去——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