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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跃:第二盘是巴黎。
赵统军:啊?巴黎?什么味啊?
王跃:黎巴嫩。
赵统军:什么叫黎巴嫩呀?
王跃:我姨又给我拿了一盘当地的土特产。
赵统军:什么呀?
王跃:尼加拉瓜。
赵统军:哎,还真没吃过这种瓜。
王跃:太甜了,顺着我嘴角往外流密鲁。
赵统军:够馋的。
王跃:这时候我姨把我拉到餐厅让我吃饭。
赵统军:可真够享福的。
王跃:他们特地为我准备了几道菜。
赵统军:都什么菜呀?
王跃:一个香酥洛衫鸡,一个青蒸斯得哥尔蘑,一盘乌拉龟,一盘虾仁炒约旦。
赵统军:这几个菜呀。
王跃:我太爱吃呀,后来又吃饺子。
赵统军:吃多少?
王跃:十多个佛得饺,吃得我肚子蒙鼓蒙鼓的。
赵统军:蒙古跑那儿去了。
王跃:吃得我伸着脖子打了几个布拉格。
赵统军:谁让你吃那么多来着。
王跃:我吃多了睡不着觉了。
赵统军:活该呀你。
王跃:这时候外边儿刮起了珠穆朗玛风。
赵统军:这风可够大的。
王跃:我姨怕我冷叫保姆拿被来。
赵统军:保姆是谁啊?
王跃:达雷丝撒拉姆。当时就给我铺上了撒拉热窝。
赵统军:好大个被窝呀。
王跃:我进去后可真是里约热内炉呀,不一会儿我就出了一身阿富汗,还是睡不觉。
赵统军:怎么了?
王跃:我肚子疼呀。
赵统军:赶紧上厕所呀。
王跃:是啊,我跑去厕所一拉那澳门。
赵统军:啊?
王跃:里边儿有人。
赵统军:谁啊?
王跃:我伯父阿拉伯在里边儿呢。
赵统军:他说什么呀?
王跃:我出去,你再进来,咱俩伦蹲吧。
赵统军:啊啊?
这段相声配合得可真算是绝妙了,主任看得十分满意,其它班主任也看得出文艺评比冠军非俺班莫属了。俺们班任钟老师甚至都不知道俺们为了获得荣誉精心策划了这么多丰富多彩的文艺节目,套用作文语言讲,就叫做“心里边儿甭提多高兴了”。
忙完了各班级的文艺评比,紧接着就要迎来秋运会的开幕。这不算是俺们学生喜欢的节目,但是三天时间可以不用上课则是俺们乐意看到的。
当然,俺一直都会为经济问题头痛。比如说上次野营,俺只出了五块钱和几块鸡蛋饼,虽然弟兄们从没吃过鸡蛋饼,吃得挺高兴,俺心里却很过意不去。
秋运会开幕之前俺跟俺爷提过一些类似的话题,例如说学校里某重要活动要开始了,平均每个家庭赞助三到五十元不等,当然别人家是别人家,咱们家庭条件不同,适当就可以了。俺爷一边看报纸一边说:“开运动会了,零花钱还是得给你一点,反正中午也能让你们回家吃饭,到时候我给你五块钱零花钱。”
俺一听俺爷都放了这话,五块钱就些定住绝不会再有增长的可能性了,只好怏怏作罢。每次一有大型活动,俺就只能跟五块钱做消费斗争。俺并不是个爱花钱的人,很容易就能得到满足,但俺是个自尊心很强的孩子,最害怕的也并不是没有钱花,同学讥笑。相反地,同学们每当看到俺穷苦的时候,都会伸出援助之手,同情心油然而生,变向的激发了他们的善念,但这对俺是一种剌激。俺爷从来没考虑过俺的心情和感受,他不懂得俺面对同学和老师同情的时候,是感激还是难过,俺甚至觉得孤儿都是比较幸运的存在。
最终节 连载结束
最终节 连载结束
( 二十四 )
到了秋运会前一天晚上,俺奶一边掏出一些钱给俺一边说:“
你爷这几个月还没开支,退休金有时候几个月都不给发。现在家里没钱了,明天你还要开运动会。你爷每天给你一块二毛钱,明天能买瓶汽水,饿了就买个包米吃,中午回家来吃饭吧,别在学校里边儿,怪热的。”
俺心说俺爷可真会算帐,一天一块二,三天三块六,照他原来说的五块钱还省掉一块四毛钱。他可以大把大把的把钱洒出去打水漂,也不会多给他这个孙子一分钱,让他能像个正常的学生一样站在同学和老师面前学习和生活。
俺当时的一个想法是,把俺爷给俺的三块六毛钱攒起来,然后有一天走到他面前扔到他脸上说:“这钱我不要,留给你做棺材本吧!”
如果上面那件事情发生了,所有人首先会认为俺是个大逆不道的家伙,不懂得尊重老年人,不可救药了。幸好俺没那样做,因为俺得为俺的父母考虑,他们不在俺身边,俺不能给他们制造这么大的麻烦,后果毕竟可以先设想得出来。
俺收好一块两毛钱,然后到外面去走一圈。逛着逛着就逛到游戏厅了,不过俺只有一块二毛钱,买币玩都舍不得。幸好罗德鑫跟俺一样屡教不改,还敢来这地方混,也不怕他爹爹的炮拳铁脚再临幸身上,冒死前来打游戏,其勇气可嘉的程度直逼皇帝手下的忠臣冒死直谏。
有罗德鑫在,俺就不愁没得玩。果然,罗德鑫看见俺,给了俺一小摞币说:“今天痛快玩,反正这几天没什么作业,我爸也不管我了。”
俺接受老罗的意见,抛下所有思想包袱,痛快淋漓地打游戏。
待到运动会开始时,俺坐在位置上没事喊“加油”来发泄一下郁闷的心情。时不时的有家长请假过来给俺身边的同学送钱,怕他们不够花,该同学往往是钱花不掉了,不想要那么多,一直让家长们回去,拒不收钱。俺简直没法看那一幕场景。
王跃就坐在俺旁边,闲没事儿问俺:“你家给你多少钱?”
俺说:“三块六,多吧?”
王跃睁大眼睛看俺说:“一天三块六?不会吧?”
俺“呸呸呸”道:“你想乐死我呀?一天三块六不把我高兴坏了?”
王跃一指俺说:“你小子蒙我是不是?咋也不可能三天就给你三块六吧?”
俺说:“是啊,买的东西都替我安排好了。一天一瓶汽水,一根包米。”
“我靠,包米一块钱一根,汽水五毛钱一瓶,还差三毛钱咋办?”
“凉办呗,反正天还热。”
“拉倒吧你,想吃啥跟哥们说,哥们最近手头宽裕,请你吃大餐都不成问题。”
俺最怕听到这种话,一股莫名的凄凉从俺心底涌出来。
这时候突然听见俺姑叫俺的名字,俺忙回头看,俺姑就在座位后面跟俺招手,俺忙挤过去。
“小宝,你开运动会咋不跟我说呢?刚才上班忙也没空给你买东西了,这两瓶饮料你先拿着,姑再给你二十块钱,没事儿买点啥的。不够了再跟姑说。”
俺推托说:“不用了姑,有喝的就够了,中午反正是回家吃饭。”
俺姑把钱硬塞到俺手里说:“客气啥呀?给你你就拿着呗,你爷也没什么钱给你,以后有事就找老姑。”
俺一直念念不忘老姑当时对俺的态度,那是一个亲人正常对待非亲生子女的态度,问题不在于她给俺的钱有多少,最主要的是她让俺当时能在其他同学面前像一个正常学生那样抬起头做人。
有了俺姑的助力,俺总算可以在大伙儿面前继续活跃,可以跟兄弟们神侃一通。俺们这些可怜的学生一个个在烈日下装烤地瓜。像彭伟这样可能几年也不愿意洗一次澡的同志就更厉害了,汗臭脚臭指数一路狂飙,熏歪俺班和邻班一帮战友,彭大侠身边儿的女同学有的把五包放在腿上,鼻子放在五包上,看上去像是“思考者”,有的拿着手帕放在鼻子上“犹似琵琶半遮面”,后来觉得治标不治本,干脆离开原座位,站到后面去。
不到半个时辰,彭伟周围一丈方圆空无一人了。后来,钟老师见情况严重,过去跟彭伟说:“彭伟啊,你喜欢看运动会不?”
彭伟想想说:“还行吧。”
“那你家事儿多不?忙不忙?”
“还行吧,不算忙。”
“你家情况也不算太好,快农忙了。要不这几天运动会我放你假回去帮家里干活吧。”
“那行吗老师?”
“行,这晒着这么热,对身体也不好。回家吧,没事儿。”
“那老师我走啦?”
“嗯,去吧,跟你爸说我放你的假。”
“那,老师再见。”
看着彭伟远走,全班同学“耶”的叫起来,钟老师也松了口气。
俺们几个男生约好了借上厕所的机会从狗洞逃走去打游戏,本来商量好是三四个人一组轮流出去,每组出去一个半小时,但是男生们最后都出去了。包括卜枫和王麟这样平时不去打游戏的也都跟着慢慢出逃。
俺班男生除了李大鹏和有赛项的同学之外集体大逃亡,这件事情多多少少会造成一点不良影响,比如说先是被俺们班主任发现俺班“祖国山河一片红”,紧接又是年级主任觉得俺班男女搭配不对,过去和现在都不应该是以“娘子军”为主。最后还是校长问了年级主任一句:“哎,三年六班的‘护花使者’都哪儿去了?”
陈鹏长跑完一千五百米之后钟老师又给他一个任务,不是“寻找周杰伦”,也不是“拯救大兵瑞恩”,而是间接地进行班级人口普查,看看是不是真的有“人员失踪”这类情况发生。等待俺们的是“黎明前的黑暗”,迎接俺们的绝不是“黎明前的曙光”。
陈鹏一路神奔,累得像狗一样吐着舌头摊倒在罗德鑫怀里说:“
老师……老师叫你们回……,回去。”
罗德鑫使劲儿摇晃着陈鹏问:“咱的啦陈鹏?老师咋说的?老师发现啥啦?谁出卖咱们的?老陈鹏你没死吧?你说句话啊?”
陈鹏最后不耐烦地说:“你他妈让我喘口气!赶紧想怎么跟老师说吧。”
俺们这帮男生一个个小脸煞黄,都在想一个万全之策。
最后,卜枫想出一招说:“要不咱们有个人装病吧,老师问咱们哪儿去了,咱们就说谁谁谁中暑了,怕老师担心,这些男的就偷着给谁谁谁送医院去了,然后咱们出钱给谁谁谁买了香蕉水果啥的,老师还得表扬咱们做好人好事不留姓名。”
卢贵宾笑着说:“还真别说,变着法儿地往自已脸上贴金,这招咱可想不到。”
卜枫说:“怕啥,班里学习好的也都出来了,要光你们学习不好的出来说这话谁也不带信的,有我们在就没事了,老师咋也给咱们一点面子,肯定信。要不你说咋办?”
卢贵宾说:“我没觉着不好,现在就找个人装病吧,谁报名?”
“我!我!非我莫属……。”
搞到最后连陈鹏都想生病了,可惜这种情况只有他不能病。最后争病争得差点打起来。后来大家一致同意“钉钢锤”决定谁病。经过一轮激烈热闹的角逐,最后幸运者是严亮。
严亮高兴得大叫:“耶!!!是我病!”
记得有个笑话是那么说的:
某幸运抽奖活动,刮奖卡里面画着动物和家用电器。刮中家用电器者为“谢谢参与”。刮中动物驴的为中一等奖,刮中动物猪为中二等奖,刮中动物狗为中三等奖。由于中奖率颇高,时不时的能听见全场激动的叫喊:“我是驴!我是驴!”
“我是猪!猪呀!”
“我是狗!我是狗!”
“太好了!我也是畜牲呀!”
俺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