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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待。
桌上的鼎炉香烟袅袅,檀香味充溢在空间里。
床上,锦衾内躺著一个像是早已断气的少年,只露出头部,由两名供姊按住他的叟尸。
其亡*已用不著按了,少年似乎早已停止了挣扎。
“怎样了?”山主抢入急问。这时,他的神色完全变了,不再是忠玟堂上雍容和茁的一
山之主*而是一个心中痛楚替爱儿焦虑的父亲。
没有人回答。花甲老人长吁一口气,低下头说:“我等已无能为力,倘望山主见恕。”
山主挽过中海,说:“龙老弟,我替你引见本山主的三位名医…;”和尚叫宏法大师;
老道称药道人;花甲老人姓晏名铎,皆是山寨以重金礼聘长期驻寨的名医。
中海分别向三人行礼,说:“小可姓龙名中海,请多指教。小可乃是路经贵地的人,不
慎冒犯了山弟兄的虎驾,多蒙山主恩赦并邀小可前来探问少山主的病情。小可预先声明,自
问对病理所知有限,医道肤浅,尚请诸位前辈见恕后学鲁莽,可否让后学先察看少山主的病
情?”
他说得相当客气,三位名医对他大有好感。老道神色黯然,苦笑道:“施主请便,如有
疑问,但请赐示,贫道当将三天来的病情见告。”
中海告罪毕,急趋榻前命两仆妇放手。先把脉,脉息弱得几乎难以发觉。验眼,眼已有
散光。拉开嘴,嘴部全是□渍,喉都双蛾看似已闭合,白色的泡□仍在泛滥。
他不再验看,一把抢过仆妇的抹巾,一叠声吩咐:“准备通气芦管,快!”
“净水,洁巾,快!”
“请道长执笔开方。”
老道眉头一紧,说:“贫道与宏法道友与晏老共同诊治的结果,断定须用……”
中海一面替少山主宽衣,一面说:“诸位定然是用山豆根、黄莲、半夏、柴胡、廿草、
梗桔、天花粉,是么?”
三位名医大惊,宏法大师急问:“龙施主,我们错了么?”
中海开始替少山主推□胸腔,抢过仆妇送来的芦管,捏开牙关,用口运气吹。
少山主浑身一震,芦管已插入喉中,接著猛烈地抽气,手开始动了。
中海一面推□,一面说:“诸位用药并没错,但却不对症,此症其实有虚火实火之分,
诸位以治实火之方下药,因而错了。”
“老弟,有救么?”山主急急接口。
“小可早来一个时辰,实是天幸,山主请放心。”
老头子已在桌前落坐,大盘说:“哥儿,快说出药名。”
“热地一两,元参一两,白芥子三钱,山茱萸四钱……”
中海报出一串药名,老头儿晏士铎运笔如飞。门外,伺候的人来去川流如水,忙得不可
开交。
中海也满头大汗,用推□术替少山主帮助呼吸。两名仆妇也上前相助,抓住少山主的双
手,一面揩拭口中冒出的泡□。
山主见爱子居然可以活动了,中海的话更像是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喜得在床前床后乱
转。
内间的哭声停了,奔出一个丫环,向山主禀道:“禀老爷,夫人请示,可否出来……”
“不可!”中海抢著叫,又道,“体弱与幼龄的人不许入室,恐防传染。”
山主亲自赶人,将两名侍女也赶至房外。
不久,少山主安静下来了,中海松了手,下床叫:“用净巾揉雪,替少山主抹胸额,不
时更换。”
晏士铎与一僧一道皆走近,惑然地问:“老弟台,你用雪巾,不是以冰浇火么?”
“这是不得已,用药太迟了。如果早十二个时辰用芦管助气息,不至如此严重。诸位如
果早用八味地黄汤,也该早有起色了。”
宏法大师大概不服气,问;“老衲请教,施主怎知是虚火而非实火?”
中海一面净手,一面说:“实火病势晨重夜轻,口燥舌裂。虚火乃肾水不藏于命门,浮
游于咽喉之间。因此,内症相同,外徵相反。少山主此症是虚火,以实火治之,不啻落井下
石。”。
老道也心中存疑,问:“施主所用之药,中有玉桂,玉桂主热,有说乎?”
“以元参消在上之浮火,白芥子消壅塞之痰,上焦既宽,下焦得玉桂之热,则龙雷之
火,岂有不归根于命门之理?晚辈愚见,大师以为然否?”
老道深探稽首,诚恳地说:“高明。贫道白行了廿年医,有暇当专诚就教。”
中海略一沉吟,又近:“诸位皆是前辈,请谅后辈直言。此症如果垂危,而诸位又对推
□术陌生便设毅然走险。用芦管助气息相当冒险,咽喉闭塞,插不进小事一件,卡死在内反
而误事,可在颈间割开喉部插入芦管……”
“我的天!”晏士铎拍著脑袋惊叫,又道:“这一来,人命官司打定了。”
中海笑道:“就因为诸位太过小心谨慎,因此反而误事。”说完,向山主道:“小可亟
需为那位老伯下药,先行告辞。”
“小犬……”山主搓手焦急地说。
“山主请放心,只须小心芦管,有动静再唤小可前来,汤药好了再知会小可一声,小可
将亲自灌药。一剂之后,保证痰消蛾隐,痛苦顿除,二剂痊愈;小可有信心。”
中海与老人同被安置在西院,这一夜,山主亲率二位拜弟携酒前来道劳,宾主之间十分
投契。席间,山主将大峪山的情形概略地说了。
这座大峪山,在本地反而名头不够响亮,因为山中的好汉极少在方圆五百里之内做案。
山主九天大鹏雍仁杰,在中原却大大的有名,轻功提纵术傲视江湖,一枝剑威镇八方。二弟
擎天手郑青,双臂可力掣奔牛。老三千手哪叱云峤,可在片刻间进发数十把连珠飞刀,五丈
内无人敢近,是倚众围殴的人最害怕的克星。
九天大鹏本人,算不得武林顶尖儿莴手,他的泰山丈人四绝秀土路天虹,卅年前威锁群
豪,几乎打尽天下无敌手,拳、剑、轻功、暗器,号称四绝。九天大鹏是老人□的弟子,最
后成了爱婿。
四绝秀土来头太大,因此武林朋友对大峪山的好汉,相戒不敢招惹,宁可不走这条路,
免得自找麻烦。
卅年前,四绝秀士便退出江湖,与当时的字内三大高手的缥缈仙子戚霓和长春子道长,
几乎同在一年中隐世。目下三大莴手的下落,依然是武林中不可解的谜团。据说,连九天大
鹏本人,也不知其师的下落。
大峪山的好汉们,恪守绿林道的戒律,但他们不与中原的绿林朋友往来,却派了不少高
手在中原秘密活动,对江湖大势一一了然,消息极为灵通。因此,中原的江湖朋友,对九天
大鹏深怀戒心,轻易不敢招惹大峪山的人。
四人在房中把盏促膝畅谈,中海总算对江湖道有了些少认诚,但他不加理会,因为他毫
无在江湖上闯荡流浪的打算。
谈起近些年来有关缥缈剑诀的事,九天大鹏另有一番见解。他认为缥纱仙子本人,目下
年纪决不会超过古稀之年,一个修为有素的女人,寿高百龄算不了一回事,如不遭逢意外,
目下定然尚健在人间,岂有留下剑诀让人寻找之理?
缥缈仙子不但是早年的一代女剑豪,能与她分庭抗礼的人少之又少,而且又是侠义英
雄,她的终身伴侣更是逃世的儒士。因此,决不会故弄玄虚留一本剑诀愚弄天下武林朋友。
至于因何接二连三出现了十一本伪剑诀之多,九天大鹏认为其中必有诡谋,有人在江湖
故布疑阵分散武林道英雄好汉的注意力,吸引这些人天南地北奔波、劳累、残杀、互相猜
忌,趁机进行都署可怕的阴谋,用意何在,难以猜料,令人费解。
一住十日,少山主雍玉早已痊愈;老人的病也大有起色,已经可以饮食如常,脸色也快
恢复原状了。
这十天中,中海相当忙碌,三位名医居然也肯虚心就教,山寨中的病患更是川流不息地
前来讨药方。山寨中来了一位神医,而且又是一个义薄云天的好汉,大小寨主们惺惺相惜,
谁不想前来攀交一瞻丰采?可把中海忙得团团转,几乎将返乡的事忘掉了。
十天中,狂乞和施姑娘并未前来。
九天大鹏自不必说,他将中海视同子侄。他的妻子路荑,更亲率仆妇照顾中海的饮食起
居。少山主雍玉是个豪爽英俊的少年,他叫中海大哥,两人相见恨晚,几乎寸步不离。十分
投低。总之,全家男女对中海简直奉若神明。
已经是二月初,今年闰正月,算起来已经是暮春季节,距解冻期已是不远。这几天经常
丽日高照但比往昔更为寒冷,罡风砭骨,奇寒无比。
他该上路了,老人已等得不耐烦啦!
这天晚上,他打发走雍玉,直趋老人的房间。
“笃笃笃!”他轻叩门环。
房门拉开了,老人含笑举手虚引,说:“老弟台,请进,老朽正欲前往促驾哩!”
中海跨入房中,顺手掩上门,笑问:“老伯今晚气色极佳,再服三剂药,保证痊愈,老
伯找小可有事么?”
“坐下来谈谈。老弟台打算何时启程?”
“三天后,老伯即可痊愈,小可即启程东下。”
老人摇摇头,低声道:“老朽可将药带走,沿途煎服。”
“哦!也好。老伯的意思,是想和小可同行么?”
“正是此意。”
中海心中为难,说:“小可脚程快,老伯……”
“老朽相信不弱于你。”老人微笑答。
中海淡淡一笑,泰然地说:“小可早知老伯是身怀绝艺的高手,但病未痊愈,不可妄耗
精力。”
老人也淡淡一笑,说:“你为人心地善良,天生异禀,聪明机警。”
“老伯过奖了!”
“但你很粗心。”
“粗心?”
“是的,时至今日,你并未问过老朽的姓名,也未过问老朽受伤的缘故。”
中海呵呵一笑,说:“如果过问,老伯岂不怀疑小可有意市恩么?”
老人也呵呵一笑,说:“哦!原来你还工于心计哩!我问你,你曾听说过江湖中有一个
亦正亦邪心狠手辣的报应神费浩么?”
“早些天曾听山主谈及,那是一个神出鬼没,天不怕地不怕的江湖奇人,心黑手辣,也
行侠仗义的……”
“正是老朽。你再往下骂,我脸上可要挂不住了!”老人笑道。
中海吃了一惊,惑然地问…“据雍山主说,老伯年初还在南京大闹鸡呜寺哩。”
“小声些!所以说,我的脚程不比你慢。我的行踪,如果自己不说穿,任何人也休想摸
清我的底飘忽不定,出没无常,别人才要不了我的命。”。、“然则老伯何以在临洮府附近
受伤十余日之久?”
“在临洮府?你错了,我走的是迷踪路,像鹿欺骗猎犬一般令追踪的人难以捉摸。这次
我受伤是值得的,我已冒生命之险深入不毛之地,探出近些日子以来令天下群雄被蒙在鼓中
的秘密诡谋。我将急返中原找一个人,将消息告诉他以便早定对策。在最近期间,江湖将有
腥风血雨。这次天幸遇上了你这救命菩萨,不敢言谢,愿将我毕生心血所研的一种防身绝学
倾囊相赠聊报万一,你不反对吧?”
“这……这……”
“请不必推辞。我知道你不愿做江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