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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处了半天的你们或许不了解,他们都是非常亲切温柔的好人。他们都是找重要的人,我不希望你随便怀疑他们!」
「……对不起。」
青木生气地大骂,柾害怕地缩起身子。青木见状,赫然回神,一脸尴尬地摊着下巴。
「……抱歉。我没有大声叫骂的意思,只是忍不住激动起来……对不起,我没有恶意。」
柾摇了摇头。
「不会。……那我就借用妳的浴巾啰!」
「嗯,晚安。」
「晚安。」
柾准备离开房间,却忽然看见揉成一团、放在桌上的湿毛巾。他的视线盯住了某一点。
「……这……」
柾凝视着毛巾的一点,以沙哑的声音问了。
「……这个……是什幺?」
「什幺?洗澡时用的毛巾啊?我用了放在浴室里的毛巾。」
「这个房间的?」
「当然。」
柾摇摇头。
「这个……是牧野先生房间的毛巾。」
「……咦?」
「这个污渍……是我的血……。我在牧野先生房里,被滑雪板割到手指的时候沾到的……」
柾抬起头来。青木的脸瞬间变得面无表情。
心脏猛然跳了一下。
「是你搞错了。」
平静的声音里,带着不容分说的音色。
后颈一阵鸡皮疙瘩。神经的某处闪烁着危险的信号。
柾后退了几多。明知道不可以,视线却无法从青木脸上移开。
「可是……」
「是你搞错了。」
青木逼近过来。出口……在青木的背后。
「对吧?」
「──」
「是你搞错了吧?」
柾往前冲刺。就在他以为穿过对方腋下的瞬间,青木用全身撞了过来。
他的手抓住柾的喉咙。
柾用力反抓住对方的手。就算踢打对方的小腿,青木也彷佛痛觉麻痹了似地,动也不动。
柾拚命想扯掉绞住喉咙的大手,发出细微的悲鸣。
「你这个……凶手……!」
「我没杀他!我……我不打算杀他!我不是故意的,是他在扭打的时候自己掉下去的!」
「住——」
「住嘴!我没有杀他!我没有杀他!」
抓住喉咙的手更用力了。视野逐渐变得灰暗。太阳穴一带变得模糊,手也便不上力了。
好象从膝盖开始脱力了……就在那一瞬间,一道冲击撞飞了身体,手从喉咙离开,柾倒卧在地上。青木被撞开了。
「柾!振作一点!」
贵之的大手抱起了柾。几乎无法自由呼吸、按住喉咙的柾所看到的,是倒在房间一角、失去意识的青木身影。
ACT 7
「我劝你自首。」
贵之双臂环胸,俯视着对方,如此说道。
这里是青木的房间。
青木坐在床上,他的脸上有着被贵之撞飞时的瘀青。眼镜在那个时候掉到地上,已经坏了,青木露出眼镜底下的脸。
他凝视着地板,动也不动。就像哪里坏掉了似地。
柾靠在稍远处的墙上,抚着依然作痛的喉咙。看看镜子,那里已经形成了隐约的红痕。
全身颤抖不已。不是由于恐怖,而是因为愤怒。
青木垂着头,以干涸的声音呢喃:
「……请你去通报警方吧!」
「可以吗?……警车来的话,这件事也会被半岛先生知道的。」
青木默默地点头。他好象连自己站起来的力量都没了。
贵之原本就要拿起床头边的电话,却犹豫了一下。
「在那之前……请容我问个问题。当然,你不回答也没关系。——与牧野先生有恋爱关系的,不是生岛先生,而是青木先生……对吧?」
「咦!?」
柾忍不住发出惊叫,望向青木。
青木陷入哑然。苍白的嘴唇,好一阵子之后才挤出声音。
「为什幺……」
「根据侄子从牧野先生那里听来的话,他似乎有个照顾他学费等一切的资助者。半岛先生是在一年前才当上院长的。如果是从大学时代起就开始援助,那幺两人应该交往了五年以上才对。在与夫人结婚之前,只是一介乡下医生的他,不可能有支持爱人生活的经济能力。……你在六年前,由于双亲意外死亡,继承了大笔遗产。听说土地及股票等几乎部已经处理掉了,可是即使扣掉遗产税,也应该还留有相当资产才是。」
「……你知道得真清楚。」
青木的脸上如水渍般渗出苦笑。
「虽然失礼,不过我还是对你们做过一番调查。我不能让底细不明的人住进家里。」
原来如此。秘书传来的传真,原来是关于他们的调查啊!
青木深深点头。
「正如你说的。我和牧野让……曾经交往过。深深地交往过。」
「那你为什幺杀了他?」
柾忍不住大叫。青木的肩膀一震。
「为什幺?为什幺!」
「柾。」
「为什幺要杀他!因为牧野先生也和生岛先生交往吗!?所以你才杀他!」
「柾。别再说了。这样很失礼。」
「可是!」
「没关系。……没关系的。不管被说什幺,都是我咎由自取。」
青木祈祷似地,把双手交握在面前。
「……五年前……」
这次贵之就要拿起电话,可是青木的视线却固定在贵之身上,低低开口了。
「在长野,举办了一场母校滑雪社毕业校友的联谊会。那时候,一年级生只有一个人参加……那就是他……让。他的滑雪技术也是一流的……非常引人注目。」
一旦开口,告白就如同怒涛般不可遏止。
「许多女孩子都向他搭讪,他却连看都不看一眼。我立刻就了解,让和我是同一类的人。……花不了多少时间,我们的交情就变深了。当时我刚用父亲的遗产开了一家律师事务所……正想和那些在特殊场所认识的朋友厘清关系,寻找可以规律地交往……并且能够保守秘密的对象。而他是我理想的对象。」
青木深深吸了一口气,想继续说下去。贵之却摇摇头,打断了他。
「青木先生,我既非刑警也非侦探,你没有必要勉强说出来。」
「我想听他说。」
柾以强硬的语气说道,贵之皱起眉头,正要开口责备,但青木打断他的声音,开口说了。
「让从高中时代,就打算成为一名职业滑雪选手。可是受到双亲反对,只好死了心,进入东京的大学。」
青木继绩说下去。
「滑雪是个金钱的无底洞。滑雪装、滑雪板,每个季节都会更新,当然滑雪也不是免费的。前往滑雪场的旅费、滞留费,许多东西都得花钱。这不用说明也知道,如果不是相当有钱的人家,双亲是绝对不会支持儿女玩这种运动的。拥有金钱援助者的,只有一部分的顶尖选手,赚的钱也不一定够花。让的双亲会反对是理所当然的。……可是我告诉他。没有必要放弃,我会尽可能支持你。」
空洞的眼神,穿过贵之背后的墙壁,彷佛凝视着不存在那里的什幺东西。
「因此,他好象向双亲宣言说他要成为职业选手。结果因此与家人断绝关系,双亲再也不寄钱来了。所以,我便开始照顾他的学费和生活费。可是,让的才能却迟迟不萌芽。……我因为工作上的关系,和资产阶级的家庭交往颇多,由于私人教练的薪水还算不错,所以把让介绍给他们。将他介绍给生岛家的,也是我。」
「……你知道生岛先生和他的关系吗?」
「我知道。可是让只和他睡过一两次,几乎都是生岛先生一厢情愿的。让只是打算玩玩,生岛先生却认真起来,让来找我商量,说他很伤脑筋。我虽然嫉妒……可是让是属于自己的这种心情更为强烈。……而且,当时我已经和悦子小姐订婚了。瞒着未婚妻,若无其事地和情人约会……这对彼此而言,都是可以防止厌倦的刺激。」
「防止厌倦……!那悦子小姐呢?难道悦子小姐就随便怎样都无所谓吗!…」
青木意外激昂地倒吼回来。
「怎幺可能!我喜欢悦子小姐,可是……我对让的感情更深。这件事是无可奈何的。」
青木在膝上用力握紧拳头。
「可是——可是让却……」
十点。从悦子的房间出来后,青木顺便拜访牧野的房间,在他房间洗了澡。
「你也去洗吧!」
一边用毛巾擦着潮湿的头发,青木对牧野说道。牧野坐在窗边,茫然地望着黑暗的窗外。他的杯子里装着啤酒。
样子好象和平常不一样哪。青木心想。平常的话,每次两个人一独处,牧野总像深怕时间流逝似地,立刻拥抱上来。
(可能是累了吧?)
青木并未多加留意。
「都是蜡的味道。把窗子打开吧!」
青木越过牧野的身体,打开玻璃窗。刺骨的寒风跟着雪花一同吹进房间。即使才刚洗完澡,也觉得相当寒冷。
「吶……我……我想辞掉生岛家的工作。」
「怎幺突然说这种话?你在意悦子小姐的事吗?」
「……」
「为了吃律师这行饭,我需要社会上的信任。为了取得信任,结婚是最好的方法。你不是也赞成我这幺做吗?」
「我……那个时候……是赞成啦……可是那不是我的真心话。」
「别说这种娘娘腔的话啦!」
「我知道。就算你有老婆…也没关系的。我知道那是没办法的事。…我想说的不是这个。」
「那是什幺?」
「我已经不想再受你照顾了。」
青本用力捏扁手里的啤酒罐。
「你要拋弃我吗?」
「不要这样。你自己还不是说这种娘娘腔的话……」
「我不会分手的,不管你说什幺都一样!你知道我为什幺会决定和那种女人结婚?还不都是为了你?你不明白吗?我爱的只有你一个人!为了你,不管什幺事我都……!」
「我就是讨厌这样!」
牧野甩开青木的手,大叫:
「每次一有什幺,你就直嚷着我是为了你、我是为了你!我就是讨厌这样!我不是你养的狗,自己吃的饭,我自己会赚!」
「你一个人能做什幺!」
青木抓住牧野的衣襟,牧野用力咬住下唇,低下头去。
「……你说的没错。我自己知道。我一个人什幺都办不成。要是没有你……我根本就是个废物。」
牧野的脸扭曲了。
「我太不象话了。我讨厌这样的自己。我已经不想再受你照顾了。所以……所以……结束这种关系吧!」
「我不会分手!」
青木掀起牧野的衬衫衣襟。牧野抵抗。两个人扭打在一起。窗户是开着的这件事,已经完全在他们的意识之外了。
「危……!」
牧野的身体往外倾倒。下一瞬间,他的身体从敞开的窗口倒着摔落下去。
「我到阳台上去察看。让趴倒在地上…脖子往奇怪的方向扭曲……睁着眼晴盯着上面……动也不动了。」
青木难过地抓住毛衣的胸口处。
「我想其它人应该也听见让的惨叫了,抬头仰望窗子,却没有任何人探出头来查看。我突然想起在房间里,连风的声音都听不见……所以我想,搞不好这栋建筑物有隔音设备。我急忙回让的房间。如果把窗户上的指纹擦掉的话,反而会让人起疑,所以我只把浴缸洗过,让别人看不出我曾经使用过的痕迹,然后将浴室里的水渍也擦干……用过的毛巾,就拿我房间的交换。」
青木茫然地望向桌上的毛巾。
「其它的东西,我没有碰。即使地毯上有我的头发,或是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