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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上亲督骑士突其阵,敌遂溃。师还,留延寿徇贝、冀、深三州。
八年,再伐晋,晋主遣延寿族人赵行实以书来招。时晋人坚壁不出,延寿绐曰:「我陷虏久,宁忘父母之邦。若以军逆,我即归。」晋人以为然,遣杜重威率兵迎之。延寿至滹沱河,据中渡挢,与晋军力战,手杀其将王清,两军相拒。太宗潜由他渡济,留延寿与耶律朔古据挢,敌不能夺,屡败之,杜重威扫厥众降。上喜,赐延寿龙凤赭袍,且曰:「汉兵皆尔所有,尔宜亲往抚慰。」延寿至营,杜重威、李守贞迎谒马首。
後太宗克汴,延寿因李崧求为皇太子,上曰:「吾於魏王虽割肌肉亦不惜,但皇太子须天子之子得为,魏王岂得为也?」盖上尝许灭晋後,以中原帝延寿,以故摧坚破敌,延寿常以身先。至是以崧达意,上命迁延寿秩。翰林学士承旨张砺进拟中京留守、大丞相、录尚书事、都督中外诸军事;上涂「录尚书事、都督中外诸军事」。
世宗即位,以翊戴功,授枢密使。天禄二年薨。
高模翰,一名松,渤海人。有膂力,善骑射,好谈兵。初,太祖平渤海,模翰避地高丽,王妻以女。因罪亡归。坐使酒杀人下狱,太祖知其才,贳之。
天显十一年七月,唐遣张敬达、杨光远帅师五十万攻太原,势锐甚。石敬瑭遣人求救,太宗许之。九月,徵兵出雁门,模翰与敬达军接战,败之,太原围解。敬瑭夜出谒帝,约为父子。帝召模翰等赐以酒馔,亲飨士卒,士气益振。翌日,复战,又败之。敬达鼠窜晋安寨,模翰献俘于帝。会敬瑭自立为晋帝,光远斩敬达以降,诸州悉下。上谕模翰曰:「朕自起兵,百馀战,卿功第一,虽古名将无以加。」乃授上将军。会同元年,册礼告成,宴百官及诸国使于二仪殿。帝指模翰曰:「此国之勇将,朕统一天下,斯人之力也。」群臣皆称万岁。
及晋叛盟,出师南伐。模翰为统军副使,与僧遏前驱,拨赤城,破德、贝诸寨。是冬,兼总左右铁鹞子军,下关南城邑数十。三月,敕虎官杨覃赴乾宁军,为沧州节度使田武名所围,模翰与赵延寿聚议往救。俄有光自模翰目中出,萦绕旗矛,焰焰如流星久之。模翰喜曰:「此天赞之祥!」遂进兵,杀获甚众。以功加侍中。略地盐山,破饶安,晋人震怖,不敢接战。加太傅。
晋以魏府节度使杜重威领兵三十万来拒,模翰谓左右曰:「军法在正不在多。以多陵少,不义必败。其晋之谓乎!」诘旦,以麾下三百人逆战,杀其先锋梁汉璋,馀兵败走。手诏褒美,比汉之李陵。顷之,杜重威等复至滹沱河,帝召模翰问计。上善其言曰:「诸将莫及此。」乃令模翰守中渡挢。及战,复败之,上曰:「朕凭高观两军之势,顾卿英锐无敌,如鹰逐雉兔。当图形麟阁,爵 後裔。」已而杜重威等降。车驾入汴,加特进检校太师,封 郡开国公,赐玺书、剑器。为汴州巡检使,平汜水诸山土贼,迁镇中京。
天禄二年,加开府仪同三司,赐对衣、鞍勒、名马。应历初,召为中台省右相。至东京,父老欢迎曰:「公起戎行,致身富贵,为乡里荣,相如、买臣辈不足过也。」九年正月,迁左相,卒。
赵思温,字文美,卢龙人。少果锐,膂力兼人,隶燕帅刘仁恭幕。李存 问罪于燕,思温统偏师拒之。流矢中目,裂裳渍血,战犹不已。为存 将周德威所擒,存 壮而释其缚。久之,日见信用。与梁战於莘县,以骁勇闻,授平州刺史,兼平、营、蓟三州都指挥使。
神册二年,太祖遣大将经略燕地,思温来降。及伐渤海,以思温为汉军都团练使,力战拨扶馀城。身被数创,太祖亲为调药。
太宗即位,以功擢检校太保、保静军节度使。天显十一年,唐兵攻太原,石敬瑭遣使求救,上命思温自岚、宪间出兵援之。既罢兵,改南京留守、卢龙军节度使、管内观察处置等使、开府仪同三司,兼侍中,赐协谋静乱翊圣功臣,寻改临海军节度使。
会同初,从耶律牒樎使晋行册礼,还,加检校太师。二年,有星陨于庭,卒。上遣使赙祭,赠太师、魏国公。子延照、延靖,官至使相。
耶律沤里思,六院夷离 蒲古只之後。负勇略,每战被重铠,挥铁槊,所向披靡。
会同间,伐晋,上至河而猎,适海东青鹘搏雉,晋人隔水以鸽引去。上顾左右曰:「谁为我得此人?」沤里思请内厩马,济河擒之,并杀救者数人还。上大悦,优加赏赉。
既而晋将杜重威逆于望都,据水勒战。沤里思介马突阵,馀军继之。被围,众言阵薄处可出,沤里思曰:「恐彼有他备。」竟引兵冲坚而出;回视众所指,皆大堑也。其料敌多此类。
是年,总领敌烈皮室军,坐私免部曲,夺官,卒。
张砺,磁州人,初仕唐为掌书记,迁翰林学士。会石敬瑭起兵,唐主以砺为招讨判官,从赵德钧援张敬达于河东。及敬达败,砺入契丹。
後太宗见砺刚直,有文彩,擢翰林学士。砺临事必尽言,无所避,上益重之。未几,谋亡归,为追骑所获。上责曰:「汝何故亡?」砺对曰:「臣不习北方土俗、饮食、居处,意常郁郁,以是亡耳。」上顾通事高彦英曰:「朕尝戒汝善遇此人,何乃使失所而亡?砺去,可再得耶?」遂杖彦英而谢砺。
会同初,升翰林承旨,兼吏部尚书,从太宗伐晋。入汴,诸将萧翰、耶律郎五、麻答辈肆杀掠,砺奏曰:「今大辽始得中国,宜以中国人治之,不可专用国人及左右近习。苟政令乖失,则人心不服,虽得之亦将失之。」上不听。改右仆射,兼门下侍郎、平章事。
顷之,车驾北还,至栾城崩。时砺在 州,萧翰与麻答以兵围其第。砺方卧病,出见之。翰数之曰:「汝何故於先帝言国人不可为节度使?我以国舅之亲,有征伐功,先帝留我守汴,以为宣武军节度使,汝独以为不可。又谮我与解里好掠人财物子女。今必杀汝!」趣令锁之。砺抗声曰:「此国家大体,安危所系,吾实言之。欲杀即杀,奚以锁为?」麻答以砺大臣,不可专杀,乃救止之。是夕,砺恚愤卒。
论曰:初,晋因辽之兵而得天下,故兼臣礼而父事之,割地以为寿,输帛以为贡。未久也,而会同之师次滹沱矣。岂群帅贪功黩武而致然欤?抑所谓信不由衷也哉?模翰以功名自终,可谓良将。若延寿之勋虽着,至於觊觎储位,谬矣。利令智昏,固无足议。若乃成末衅以亏俊功,如解里者,何讥焉!
※校勘记
一∶ 擒刺史师居等 师居 ,纪会同七年五月及旧五代史八二、通鉴并作尹居 。此是陈大任避金章宗父允恭嫌名改。
二∶ 六年冬晋人背盟 六年二字原脱,据纪会同六年十二月补。
三∶ 高行周至析城 按旧五代史八二、新五代史九、弘简录二○三及通鉴并称战高行周於戚城。
四∶ 手杀其将王清 清,原作「靖」。据纪会同九年十一月、旧五代史九五、新五代史三三本传、国志三及通鉴改。
第七十七卷 列传第七
耶律屋质耶律吼何鲁不耶律安抟耶律洼耶律颓昱耶律挞烈
耶律屋质,字敌辇,系出孟父房。姿简静,有器识,重然诺。遇事造次,处之从容,人莫能测。博学,知天文。
会同间,为惕隐。太宗崩,诸大臣立世宗,太后闻之,怒甚,遣皇子李胡以兵逆击,遇安端、刘哥等于泰德泉,败归。李胡尽执世宗臣僚家属,谓守者曰:「我战不克,先殪此曹!」人皆 相谓曰:「若果战,则是父子兄弟相夷矣!」军次潢河横渡,隔岸相拒。
时屋质从太后,世宗以屋质善筹,欲行间,乃设事奉书,以试太后。太后得书,以示屋质。屋质读竟,言曰:「太后佐太祖定天下,故臣愿竭死力。若太后见疑,臣虽欲尽忠,得乎?为今之计,莫若以言和解,事必有成;否即宜速战,以决胜负。然人心一摇,国祸不浅,惟太后裁察。」太后曰:「我若疑卿,安肯以书示汝?」屋质对曰:「李胡、永康王皆太祖子孙,神器非移他族,何不可之有?太后宜思长策,与永康王和议。」太后曰:「谁可遣者?」对曰:「太后不疑臣,臣请往。万一永康王见听,庙社之福。」太后乃遣屋质授书於帝。
帝遣宣徽使耶律海思复书,辞多不逊。屋质谏曰:「书意如此,国家之忧未艾也。能释怨以安社稷,则臣以为莫若和好。」帝曰「彼众乌合,安能敌我?」屋质曰:「即不敌,奈骨肉何?况未知孰胜?借曰幸胜,诸臣之族执於李胡者无仱类矣。以此计之,惟和为善。」左右闻者失色。帝良久,问曰:「若何而和?」屋质对曰:「与太后相见,各纾忿恚,和之不难;不然,决战非晚。」帝然之,遂遣海思诣太后约和。往返数日,议乃定。
始相见,怨言交让,殊无和意。太后谓屋质曰:「汝当为我画之。」屋质进曰:「太后与大大若能释怨、臣乃敢进说。」太后曰「汝第言之。」屋质借谒者筹执之,谓太后曰:「昔人皇王在,何故立嗣圣?」太后曰:「立嗣圣者,太祖遗旨。」又曰:「大王何故擅立,不禀尊亲?」帝曰:「人皇王当立而不立,所以去之。」屋质正色曰:「人皇王舍父母之国而奔唐,子道当如是耶?大王见太后,不少逊谢,惟怨是寻。太后牵于偏爱,托先帝遗命,妄授神器。如此何敢望和,当速交战!」掷筹而退。太后泣曰:「向太祖遭诸弟乱,天下荼毒,疮痍未复,庸可再乎!」乃索筹一。帝曰:「父不为而子为,又谁咎也。」亦取筹而执。左右感激,大恸。
太后复谓屋质曰:「议既定,神器竟谁归?」屋质曰:「太后若授永康王,顺天合人,复何疑?」李胡厉声曰:「我在,兀欲安得立!」屋质曰:「礼有世嫡,不传诸弟。昔嗣圣之立,尚以为非,况公暴戾残忍,人多怨 。万口一辞,愿立永康王,不可夺也。」太后顾李胡曰:「汝亦闻此言乎?汝实自为之!」乃许立永康。
帝谓屋质曰:「汝与朕属尤近,何反助太后?」屋质对曰:「臣以社稷至重,不可轻付,故如是耳。」上喜其忠。
天禄二年,耶律天德、萧翰谋反下狱,惕隐刘哥及其弟盆都结天德等为乱。耶律石剌潜告屋质,屋质遽引入见,白其事。刘哥等不服,事遂寝。未几,刘哥邀驾观樗蒲,捧觞上寿,袖刃而进。帝觉,命执之,亲诘其事。刘哥自誓,帝复不问。屋质奏曰:「当使刘哥与石剌对状,不可辄恕。」帝曰:「卿为朕鞫之。」屋质率剑士往讯之,天德等伏罪,诛天德,杖翰,迁刘哥,以盆都使辖夓斯国。
三年,表列泰宁王察割阴谋事,上不听。五年,为右皮室详稳。秋,上祭让国皇帝于行宫,与群臣皆醉,察割弑帝。屋质闻有言「衣紫者不可失」,乃易衣而出,亟遣人召诸王,及喻禁卫长皮室等同力讨贼。时寿安王归帐,屋质遣弟冲迎之。王至,尚犹豫。屋质曰「大王嗣圣子,贼若得之,必不容。群臣将谁事,社稷将谁赖?万一落贼手,悔将何及?」王始悟。诸将闻屋质出,相继而至。迟明整兵,出贼不意,围之,遂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