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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长卿又是一愕,心想此人怎么如此奇怪,方才出言讥嘲自己,此刻又捧起自己来,但
语气之中,老气横秋,却又没有半点捧人的意思。
却见这黄衫少年放下双手,负在身后,两眼望在天上缓缓踱起方步来,一面又道:“只
是阁下若想凭着这点身手,就想独占魁首,哼,那还差得远呢。”
卓长卿再忍不住心中的怨气,厉声道:“在下与兄台素不相识,兄台屡屡以言相欺,却
是什么意思?”
那黄衫少年望也不望卓长卿一眼,冷冷接道:“在下的意思就是请阁下少惹麻烦,阁下
从何处来,就快些回何处去,不然——哼哼,真得——哼哼。”
他一连“哼”了四声,虽未说出下文来,但言下之意,卓长卿又不是呆子,哪有不明之
理,剑眉一轩,亦自冷笑说道:::这可怪了,在下从何处来,往何处去,又与阁下何干,
至于在下会不会惹上麻烦,那更是在下自己之事了。“那黄衫少年双目一张,目光便有如两
道利箭,射在卓长卿身上,冷冷道:“阁下两日之内若不离开这临安城,哼——只怕再想走
就嫌晚了。”
长袖一拂,回头就走,哪知眼前一花,那卓长卿竟突然挡在他身后,身形之疾,有如苍
鹰。
这一来却令得那黄衫少年岑粲为之一怔,只见卓长卿面带寒霜,眼如利箭,厉声道:
“你方才说什么?”
那黄衫少年岑粲虽觉对方神势赫赫,正气凛然,但他自恃身手,且又是极端倨做自大之
人,双目微翻,冷哼一声,又自说道:“两日之内若不离开这临安城,哼——”哪知他语犹
未了,卓长卿突然厉叱一声,右手一伸,快如问电般抓住他的衣襟,厉声道:“两日之前,
在那快刀会与红巾会房中留下字柬的,是不是你?”
黄衫少年岑粲再也想不到他会突然出手,此刻被他抓住衣襟,竟怔了一怔,随即剑眉怒
轩,右手手腕一翻,去扣卓长卿的脉门,左手并指如剑,疾点向他腋下三寸,乳后一寸,着
肋直腋、撅肋间的天池大穴,一面口中喝道:“是我又怎样,不是我又怎样?”
卓长卿右臂一缩,生像是一尾游鱼般从他两掌问缩了出去。只听啪的一声,黄衫少年岑
粲,蹬、蹬、蹬连退三步,卓长卿身形也不禁为之晃了晃,原来他右臂一缩,便即向那黄衫
少年的左手手背上拍去,那黄衫少年来不及变招,只得手腕一翻,立掌一扬,双掌相交,竟
各自对了一掌。
黄衫少年岑粲内力就稍逊一筹,用的又是左掌,连连退出三步,方自立稳桩,面色一
变,方待开口,那卓长卿又厉声喝道:“那么快刀会和红中会的数百个兄弟的惨死,也是你
一手于的事了?”
岑粲面色又是一变,似乎怔了一怔,随即大喝一声,和身扑上,双臂一伸一缩之间,已
自向卓长卿前胸、双臂拍了三掌,一面喝道:“是我杀的又怎样。不是我杀的又怎样?”
卓长卿厉喝一声:“如此就好。”
眼看这黄衫少年的双掌,已堪堪拍到他身上,突然胸腹一吸,上身竟倏然退后半尺,双
脚却仍像石桩似的钉在地上,只听又是“啪”的一声,卓长卿双掌一扬,和那黄衫少年又自
对了一掌。
此刻他已认定这黄衫少年就是昨夜的凶手,心中不禁对那绝色少女有些歉疚,自己错怪
了人家,是以对这黄衫少年也就更为愤恨,出手之间,竟尽了全力,双掌相交之下,那黄衫
少年便又倒退一步,身形方臼一晃,卓长卿的双掌便又漫天向他拍了下未,掌风呼呼,凌厉
异常。
岑粲方才和他对了一掌,心知人家的掌力在自己之上,此刻掌法施展开来,便不敢走
劈、撞、封、打、砍、推等刚猛的路子,只是到处游走,避开卓长卿的正锋,专以闪展腾
椰、灵巧的招式取胜,他身法本是以轻灵见长,此刻身手一展开来,只见卓长卿身前身后,
身左身右,四面八方都是他的影子,但每一出手,便无一不是击向卓长卿身上的要穴,认穴
之稳、准、狠辣,端的惊人无比。
方才在城头上之卓长卿已和他动了次手,早就知道这少年武功不弱,但城头上面究竟大
小,两人的身手都未施展开,此刻他见这少年轻功竟如此之妙,心中也不禁为之暗惊,越发
认定那快刀会和红巾会中弟子之惨死,必是这少年干出的事,只是两人武功相差并不远,一
时之间,他也未能就将这黄衫少年伤在自己掌下。
两人方自过了数十招,哪知远处突然飘来一阵阵悠扬的乐声,他们动手正急,先前井未
在意,但那乐声却越来越近,而且声音极为奇特,既非弄萧,亦非吹笛,也不是啸笆管弦之
声,只听这乐声尖细高亢,却又极为美妙动听,两人心中大异,部不知这乐声是什么乐器奏
出的。
又当高手过招,心神一丝都松懈不得,两人心中虽然奇怪,却谁也不向乐声传来之处去
望一眼,哪知又拼了十数招,乐声竟突然一顿,一个娇柔的声音喝道:“是谁敢在这里动
手,还不快停住,你们有几个脑袋,胆敢惊动娘娘的凤驾。”
声音虽然娇柔,但却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卓长卿和岑粲听在耳里,心中都不禁一动,
暗暗忖道:“娘娘的凤驾,该不是皇帝娘娘前来出巡,这倒冲撞不得。”
两人同一心念,各自大喝一声,退开五步,转目望去,只见一行穿着轻红罗衫的少女,
袅娜行来,手里各自拿着一段青色的竹子,但竹子却有长有短,也没有音孔,两人方才虽是
动手拼命,但此刻却不禁对望一眼,暗忖道:“这又是什么东西,怎么吹奏得出来那么好听
的乐声?”
原来两人都是初入江湖,足迹又未离开过中州,却不知道这些少女手中所持的“乐器”
虽是一段普通的竹子,但彼此长短不一,吹奏起来官商自也各异,再加上她们久居苗疆,都
得请苗人的吹竹之技,又都久经训练,彼此配合得极为和谐,吹出乐声来,自然是极为奇特
而美妙的了。
两人面面相觑,那黄衫少年突然两眼一翻,嘴角朝下一撩,作了个轻蔑的神色,转过头
去,再也不望卓长卿一眼。
卓长卿微微一怔,心中不知是笑是怒,亦自转头去,却见这些手持青竹的红裳少女之
后,竟是一辆香车,宝盖流苏,搂凤雕龙,衬着车上的鲜血缎垫,更显得郁丽华贵,不可方
物。
车行极缓,车辕两侧,却有四个红裳少女,一手推着车子,另一手将手中所持的鹅毛羽
扇,向车上轻轻扇动。
这些红裳少女看到卓长卿和岑粲愕愕地站在旁边,一个个面上都露出笑意,但却没有一
人敢笑出声来,轻拈玉手,又将手中的青竹放到唇边,撮口而吹,眨眼之间乐声又复大作,
这些红裳少女方自缓缓前行,数十双媚目却有意无意间向卓长卿和那黄衫少年岑粲瞟上一
眼。
那岑粲飞扬架倨,平日自命倜悦风流,但此刻不知怎么,竟似为这种气派所慑,两只眼
睛却是眨也不眨地望在这些少女身上,但却不敢露出一些轻薄之意,那卓长卿生性坚毅方
正,更是连望也不望一眼,眼观鼻、鼻观心地站在路旁,但心里却自暗暗猜测,不知这些少
女究竟是何路道。
片刻之间,这行奇异的行列,便缓缓在他们身前行过……
卓长卿正自猜疑,心中忽然闪电般掠过一个念头,又自举目望去,只见那辆香车之上,
坐着的竟是一个全身红衣的老妇,她那枯瘦的身躯,深深埋在那堆柔软的缎垫之中,衣衫鲜
红,缎垫亦是鲜红,是以远远望去,竟分辨不出这老妇的身形来。
那四个缓推香车、轻摇羽扇的红裳少女,八道秋波,也望在这两个少年身上,但脚步未
停,径自将香车推过。
这四个少女仿佛比前面吹竹的少女都较为大些,望去更是花容玉貌,风姿绰约,那种成
熟少女的风韵,任何少年见了都会心动。
但卓长卿的目光,却越过这些少女娇美如花的面庞,停留在那枯瘦的红衫老妇身上。
这老妇不但通体红衫,头上竞也梳着当今闺中少女最为整行的坠马发,云鬓如雾,斜斜
挽起,仍然漆黑的头发上,缀着了珠佩金环,在日光之中,闪闪生光。
但在这美丽的头发下面,却是一张其丑无比的面容,正自闭着双目,有气无力地养着
神,那种衰老的样子,和她身上的衣衫,头上的发式,形成一种丑恶而可笑的对比。
卓长卿愕愕地思索半晌,这辆香车已缓缓由他身前推了过去,岑粲的目光,也还留恋的
望在那些红裳少女的背影上,阵阵清凤,吹得她们身上的衣衫微微飘动,和在地上的一片翠
绿,映影成一幅绝美的图画。
岑粲回过头来,冷笑一声,又缓缓向卓长卿行去,哪知卓长卿突然大喝一声:“站
住。”
声如霹雳,入耳骼然,岑粲不禁为之一惊,却见他喝声方住,身形已如苍鹰般地向那辆
香车掠了过去。
那些红裳少女一起惊讶地回过头,吹竹的停了吹竹,摇扇的停了摇扇,岑粲暗忖:“这
厮又在玩什么花样?”
双足一顿,亦自如飞跟了过去,却见卓长卿已拦在车前,双目凛然发着寒光,望着那车
上的红衫老妇。
他生性方正,目不邪视,见到这行少女一个个面目如花,秋波如水,而且都值妙龄,便
不敢去望人家,但心中却暗忖道:“这些少女怎么都穿着红衫?”
便举目望去,又见到车上的老妇那种诡异的装束,忽然想起十年之前在天目山下的奇丑
妇人来,心中不禁又一动:“难道她就是丑人温如玉?”
但眼前这红衫老妇却苍老得很,仿佛年已古稀,他不禁有些怀疑。
“十年时日虽长,但丑人温如玉内功深湛,不该苍老得如此模样呀?”
犹疑半晌,忽然想到方才那娇柔的声音喊“……娘娘的风驾……”,温如玉不是也叫红
衣娘娘吗?
他再无疑念,大喝一声,身形暴起,挡在这辆香车前面,便又喝道:“阁下可是姓
温?”
走在最前的两个红裳少女,此刻突然一起折了回来,纤腰微拧,便自一边一个,站在卓
长卿身旁,各自伸出一只纤掌来,拍向卓长卿的肩上,另一只手拿着的青竹,电光也似的点
向他双乳上一寸六分处的膺窗大穴,口中却娇声笑道:“娘娘睡着了,你乱叫什么?”
卓长卿口中闷哼一声,双臂一振,那两个少女便已抵受不住,向后连退三步,方才站
住,花容却已变了颜色。
但那车上的老妇,却仍动也不动,卓长卿冷哼一声,跨前半步,双臂斜斜划了半圈,突
然电也似他当胸推出,口中喝道:“姓温的,十年之前,始信峰下的事你忘了吗?”
掌风虎虎,余锋所及,立在车辕旁的红裳少女身上,竟都不觉泛出一阵寒意,身上的衣
衫也被震得飞扬了起来。
那红裳老妇双目仍未张,身形亦未动,但一双本已落在缎垫上的长袖,却“呼”的一
声,反卷了起来,像是长了眼睛似的卷向卓长卿的双掌。
卓长卿大喝一声,双掌一翻,不避反迎,五指箕张,电也似的抓向那两条长袖。
他双手这一翻,一抓,看似乎平淡无奇,其实却炔如奔电,劲透指端,正是淮南鹰爪门
中登峰造极的手法,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