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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绝色丽人粉面凝霜,全神攻敌,下面的话,她根本没有听见,小琼小玲远远掠到另一
个城垛上,伸出手腕,只见那玉也似的肌肤上,此刻已多了一道青紫的伤痕,心中不禁暗自
一骇,自己才不过被衣袖沾着一点,就已如此,若是完全让那双衣袖扫着,此刻怕不早已腕
骨尽折。
她们互望一眼,各个俱都花容失色,但那绝色丽人丝毫没有退意,出手反倒更见激厉,
她心中虽已有情意,但也不得不一挺纤腰,再扬玉掌,又自和卓长卿动起手来。
城下群豪,指指点点,虽在暗中夸奖着卓长卿,却也不禁为这三个红裳少女的武功所
谅,暗中各自奇怪,武林之中怎地会突然出来如许年轻高手。
大家仰首而观,只见城上的人影,身法变化得越来越快,小琼、小玲忍着手腕之痛,和
那绝色少女展开有如狂风凉飘般的掌法,虽然好像已将卓长卿笼罩在她们的掌风威力之下。
但卓长卿屹立如山,双掌一挥,就是攻敌之所必救,那红掌少女的掌法虽是奇诡惊人,
但却都被他轻描淡写地一一化开。
多臂神剑久闯江湖,武功虽然并非登峰造极,但他数十年来,身经百战,阅历之丰,却
是丰富到极点,此刻看到他们的动手的情形,知道卓长卿已占上风,他有心让这初出江湖的
少年在人前扬咸露脸,是以哈哈又自笑道:“中程,你看看,这三个女孩子的武功怎样?”
云中程微微一怔,还未来得及答话,却见云谦又朗笑道:“你知不知道她们就是昔年红
衣娘娘的弟子,你看她这一招拂云手,使得又有多高,嘿,这亏了是长卿在上面,若是别人
的话他语声一顿,云中程暗中一笑,已知道他爹爹故意说出这三个少女的来历、武功只是为
了显出卓长卿的武功之高来,遂接口笑道:“这要是换了孩儿我上去的话,不用十个照面,
就得被她们打下来。”
他此言一出,群豪不禁又相顾色变,须知芜湖云门在武林中的地位极高,仁义剑客云中
程更是江南武林中屈指可数的人物,此刻他们如此一说,群豪对卓长卿的看法,果自又是不
同。
多臂神剑声如洪钟,他说的话,字字句句都传人卓长卿的耳中,他耳中听得这三个少女
果然就是自己仇人的弟子,心里不觉热血沸腾,心神不禁又微微一疏。
那绝色丽人一声娇叱,小琼小玲红袖一拂,“唰”的攻出四招,她却身形一转,转到卓
长卿的左侧。
卓长卿身随念转,避开小琼小玲的四招,哪知却恰好转到那绝色丽人的身前。
那绝色丽人左掌当胸一推,右手五指,却微微分开,“唰”的点向卓长卿胸前的四处大
穴,旭日光下,只见她这十只纤纤玉指上的花斗,致致生光,但卓长卿自己心里有数,知道
只要让她这十只犹如春葱般的玉指沾上一点,便立时就会不得了。
须知他忖量情形,早就看出小琼小玲不过仅是这绝色丽人的丫环而已、是以出手时,便
对这两个垂髯少女留了几分情。
但此刻他却因她们之牵制,而屡遇险招,剑眉一轩,蓦地暴喝一声,左掌呼的反挥了出
去,一般激烈的掌凤将又自他身后袭来的小琼小玲挥开五尺,右掌一沉一曲,五指如钩,去
刁那绝色少女的右手脉门。
那绝色少女知道卓长卿的功力,不敢和他对掌,纤指一扬,将右手缩了回去,左掌仍原
式击出。
哪知卓长卿右时突又一曲,一个时拳撞向她的左掌,那绝色丽人一惊,收招,却见卓长
卿一双铁掌突又伸出五指箕张,竟以内家小天星的掌力,击向自己前胸。
卓长卿这只右手一抓、一撞、一击,拆招,浑如一体,招式之妙,可说妙到毫巅,出招
之快,更是快如闪电,正是那天仙司空老人昔年名扬天下的神龙八式中的一招天龙行空。
卓长卿掌到中途,目光动处,忽然睹见那绝色丽人的酥胸微微隆起在那轻纱红罗衫里,
起伏之间,眩目动心,而自己这一招天龙行空竟是往人家的酥胸上击去。
他此刻虽已力透掌指,但一睹之下,此掌便再也无法击出,口中闷哼一声,硬生生将手
掌一顿。
那绝色丽人微一冷笑,玉掌便又如电击出,小玲小琼身形一退,此刻又已如行云流水般
掠了过来,倏然拍出四掌。
卓长卿大喝一声,身躯猛拧,但右时曲池穴间,已被那绝色丽入的掌缘扫中。
右臂顿时发麻,但人家怎肯再给喘息的机会,“唰”的又是数掌,卓长卿大转身,连退
四步,哪知脚下突地一脚踏空,右肩又中了小琼一掌,便再也稳不住身形,竟从城头掉了下
来,众人不禁齐的发出一声惊呼,多臂神剑面容骤变,一撩长衫,跺脚纵了过去,哪知卓长
卿犹如流星下坠的身形,方到了中途,突然一缓,头上脚下,飘然落了下来。
多臂神剑一捋长须,急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卓长卿剑眉微皱,伸出左掌,在自己右肩、肋下,极快地拍了两下,一面道:“不妨事
的。”
抬头一望,只见城头之上,红衫飘飘,在他立处却因为站在墙角,是以她们此刻究竟在
做什么,他却一点也看不到。
多臂神剑沉声道:“这三个少女是红衣娘娘的门下,你要小心些方是,如果无甚怨仇,
也不必和他们苦斗,免得多惹仇家。”
他根本不知道此事的真相,是以才说出这种功慰的话来。
卓长卿剑眉一轩,突又轻叹一声,双臂微张,嗖地又一窜而上,他方才一招失着,被人
家逼下城来,虽是因为自己烙于札数,不忍下手,但在这么多双眼睛下遭受此辱,心中自是
不服,此刻便生像是在身法上卖弄一下,这纵身一跃,竟然高达三丈。
他根基本佳,再加上所习内功,又是玄门正宗,是以此刻他虽经激战,但是内劲却无显
著的损耗,身形凌空一起,耳中却又听到城下群豪齐声所发出的轰然的喝彩声,那多臂神剑
先自大声喝道:“长卿,小心了。”
他不禁又暗叹一声,一双宽大的衣袖猛然往外一拂,身形一折,双掌又在墙边一按,借
势再次拔起。
哪知城头之上,突然传下一阵朗笑之声,笑声清越,穿云裂石——笑声方自人卓长卿之
耳,他的身形使也窜到城头,目光四扫,只见那绝色少女凌风而立,正在挽着那双已经被扯
断小半的衣袖,小琼小玲依依的站在她的身侧,三人的六道秋波,却都凝注在一个不知何时
掠上城头的黄衫少年的身上。
这黄衫少年笑声未绝,却是背向卓长卿而立,卓长卿只见他长衫飘飘,身材颀长,却未
看到他的面貌。
这黄衫少年笑声突然一顿,回过头来,冷冷向卓长卿瞥了一眼,两人目光相对,卓长卿
不禁在心里暗赞一声:“好个漂亮人物!”
“相惜之心,油然而生、哪知那黄衫少年冷冷打量了卓长卿几眼,眼皮一翻,却又回过
头去,朗声道:“两位姑娘匆匆而别,在下正自悬念得紧‘不想今日却又在此相遇,哈,这
真让在下高兴得很,高兴得很。”他一连说了两个高兴,朗笑之声,又复大作,卓长卿剑眉
微皱,暗忖:“这少年好生倨傲。”
微举一步,亦自掠到他卓立的城垛上,冷冷道:“兄台且慢叙旧,在下与这三位姑娘还
有事未了,请兄台暂退一步。”
那黄衫少年眼皮一翻,望也不望卓长卿一眼,朗声道:“方才在下从城外行来,远远就
看到城头之上红衣飘动,在下心里就想,这必定是姑娘们了,赶来一看,果然不出所料。”
他哈哈一声,目光在中间那绝色丽人身上转了几转,便再也舍不得离开,缓缓道:“这位姑
娘怎么如此面熟——”突然伸出右掌,在自己前额猛的一拍,哈哈笑道:“原来姑娘就是那
位画中之人,在下自从见了姑娘的画中倩影之后,就终日神魂牵系,可不禁有些疑惑,世间
焉有如此美人,只怕是那画工的一支丹青妙笔,故意渲染出来的,今日见了姑娘之面,才知
道那画工之笔,实是庸手,那幅画又何曾将姑娘之美画出万一,下次我若见了他——哼。”
这黄衫少年指手划脚,旁若无人,滔滔不绝地放肆而言,卓长卿的一双剑眉皱到一处。
他方才见这黄衫少年身材挺秀,本自有些好意,但此刻却不禁厌恶万分,暗暗忖道:
“这真是人不能貌相了,这少年看来虽是个好男儿,哪知竟如此俗恶,却又如此猖狂。”
想到他方才对自己的态度,剑眉一轩,才方欲发作,哪知黄衫少年话声方顿,那绝色丽
人却柳眉一展,梨窝浅现,伸出玉掌,一掠鬓脚,突然娇声笑道:“你若见了他怎么样?”
那黄衫少年微微一怔,便又仰天大笑道:“日后我若见了那蠢才,我先要将他双手剁
下,让他永远——”那绝色丽人突又咯咯一阵娇笑,截断了他的话,却将一双玉手笔直的伸
了出来,秋波四转,娇笑又道:“那你就赶快来剁吧,画那幅画的,可不是别人,就是我
呀!”
小琼小玲一直掩口相视,此刻再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卓长卿虽是满腹怒
火,但此刻却也不禁暗中一笑,心想这少女倒是个可人,故对她的恶感竟也消去几分。
其实这少女是他仇人门下,方才又乘隙击了他一掌,那黄衫少年却和他素不相识,他对
这少女的恶感,本应远在那黄衫少年之上,但人们的情感,却是那么奇怪,卓长卿只觉这少
女和自己的仇恨又是另外一回事,至少她本身,并无可厌可恨之处,而那黄衫少年在他眼中
看来,此刻却是面目可憎,这少女用言词伤刺于他,卓长卿就觉得非常痛快。
人们的喜恶,本是出于本性的直觉,而并非出于理智的判断,而喜恶之与恩仇,性质也
是截然而异的,因为恩仇的判别却全然是出于理智,这其中的关系,虽然微妙,却能解释。
卓长卿心中暗笑,侧目一望,只见那黄衫少年站在那里,面上笑容方敛,眼睛瞪着那绝
色丽人的一双玉手上,一时之间,再也说不出话来。
那绝色丽人秋波一笑,明眸如电,在卓长卿身上一转,笑道:“你急什么,他要是能把
我的手剁下来,你的气不是也出了吗?”
多臂神剑站在城下,看到那狂傲的少年岑粲,突然在城头上出现,竟然和那红裳少女们
谈笑起来,他虽然能够很清楚地听到岑粲的笑声,却听不清他们的谈话的内容。须知岑粲等
人立在高处,话声又不甚高,自易被强烈的晨风吹散,是以两人若立在地势高低悬殊的地方
通话,远较立在平地的相同距离困难。
多臂神剑心急如焚,暗忖:“这岑粲若和那些女子联手,长卿便恐不是放手——”念头
尚未转完,只见岑粲和卓长卿果然动起手来了。
原来那黄衫少年岑粲自以为非常俯洒风趣他说出这番话来,结果却讨得个没趣。
他乃十分自满自傲之人,此刻心中自是羞恼交集,却又将那少女无可奈何,目光一转,
看到旁边一个少年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不禁将满腔怒火都发作出未,厉声道:“你笑什
么?”卓长卿剑眉一竖,冷冷道:“阁下言语放庄重些,自然便就无人笑你。”
岑粲大喝一声,陡然向卓长卿冲了过去,扬手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