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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力反震,挟着劲急风声,直向两个人影反射过去。
只听先前那个苍老声音口中咦了一声,道:“好小子,华山穿云指,居然这般凌厉?”
另一个苍老声音呵呵大笑道:“连老儿,可能你看走眼了,这小子不像是华山门下。”
先前那人怒声道:“他使的明明是华山穿云指!”
另一个苍老声音道:“不信你叫他过来问问。”
先前那人果然尖着声音叫道:“喂!你们两个小子,过来。”
范殊听两人都是男人的声音,觉得奇怪,忍不住低声问道:“自兄,葬花夫人也是男的
么?”
白少辉摇摇头道:“这两人不是葬花夫人和南北帮主了。”
范殊越听越奇,又道:“那是什么人?”
白少辉道:“不知道,咱们过去瞧瞧。”
随着话声,举步朝前走去。
两人走到近前,只见那两人年纪都已极大,东首一个紫脸秃顶,额下留着几根疏朗朗的
银髯,西首一个白发披肩,脸如婴孩。
两人中间,二方巨石画着一付棋枰,上面已经摆满了许多石子,原来他们是在山顶上下
棋。
奇怪的是棋枰上那些石子有大有小,而且没有黑白之分,好像只是随手从地上拿起,就
当作了棋子,但棋子没有黑白,又如何下法呢?
孩儿脸老者眯着一双细目,朝白少辉一阵打量,细声问道:“喂,小子,方才使穿云指
的就是你么?”
白少辉在江湖上久了,自然也增长了不少见闻,看看这个老人,生相奇古,决非寻常之
辈,这就拱拱手道:“正是在下。”
紫脸老着抢着问道:“你是不是华山门下?”
白少辉道:“在下并非华山门下。”
紫脸老者呵呵大笑道:“连老儿,你看如何?”
孩儿脸老者脸色一沉,迅哼道;“你使的明明是华山穿云指,还说不是华山门下。”
白少辉道:“在下方才使的确是华山穿云指,但在下却非华山门下。”
孩儿脸老者道:“姬老头,你听到没有,他虽非华山门下,使的却是华山指法,老夫也
并未错说。”
白少辉不知他们在争执什么?心中暗暗思索着两人来历。
紫脸老者道:“你看他是什么人门下?”
孩儿脸老者怒道:“你看得出来?”
紫脸老者回头朝白少辉问道:“小子,你是什么人门下。”
孩儿脸老者道:“你这有什么稀奇?”
紫脸老者大笑道:“我想到问他,你为什么想不到?”
白少辉心中暗暗哦了一声,他们敢情是在拿自己打赌。一面躬身答道:“家师已有多年
不在江湖走动,他老人家不愿人知,在下无可奉告。”
孩儿脸老者拍手笑道:“答得好,答得好!
范殊皱皱眉道:“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孩儿脸老者尖笑道:“你猜猜看。”
范殊道:“谁知道你们捣什么鬼?”
白少辉已看出这两个老头决非常人,怕范殊在言语上开罪了他们,惹出事来,急忙笑
道:“这两位老丈大概看到我们登上峰来,一时高兴,打赌猜我们的来历。”
紫脸老者呵呵一笑道:“你小子还算聪明,但只说对了一半。”
孩儿脸老者抢着道:“咱们在峰上一连下了三夜棋,我才赢了他一子……”
紫脸老者怫然道:“胡说,你叫他们来看,这是盘棋,老夫几时输了?”
孩儿脸老者道:“就是他不认输……”
紫脸老者迅速在棋枰上下了一颗石子,把另外一颗石子提起,说道:“这样老夫不是赢
了一子么?”
白少辉只觉他们在棋枰上,放满了石子,因为没有黑白之分,根本看不出双方棋势。
孩儿脸老者怒道:“你赢什么,我照样把你吃回来。”
手起子落,又把紫脸老者下的那颗石子提了起来。
紫脸老者那肯罢休,随手在大石上抓了一把,抓下一块石片,五指轻轻一捏,变成一大
把碎石,取了一颗,往棋秤上下去,又把孩儿脸老者下的石子提起。
孩儿脸老者也不甘示弱,同样在大石上抓了一把,提成碎石,拈了一颗,往棋抨上下
去,再把紫脸老者下的石子取起。
白少辉眼看他们随手一抓就在大石上毫不费力的抓下大把石块,心中也暗暗吃惊,忖
道:“这两人一身功力,看来已入化境,自己怎会从没听师傅说过,由此看来,山林之间,
尽多异人,只是他们从没在江湖走动,不为世人所知罢了!”
心中想着,只见两人你下我提,争来争去,就是那一颗子,但两人却越下越快,两条手
臂一来一往,因为实在太快了,朦胧星月之下,幻起了七八条手影,使人看得眼花缭乱。
范殊技披嘴道:“你们这般下法,就是再下上一百年,也下不出名堂来。”
孩儿脸老者抬头道:“就是了,咱们在棋上分不出胜负,只好另想办法。”
范殊道:“你们为什么一定要分胜负呢?”
孩儿脸老者道:“咱们为了要重出江湖,去找一个人,但咱们两人的意见不同,他说先
往东行,我说先往西行,只好先行分出胜负来,然后负的的人听从胜的人。”
范殊觉得好笑,说道:“你们既然要去找人,不会分道去找,一个往东,一个往西,只
要约定一个适中的地点见面就是了。”
紫脸老者摇头道:“不成,咱们同行同止,分不开的。”
孩儿脸老者道:“是嘛,咱们两个老头,已有一甲子寸步不离了。”
白少辉听的暗暗称奇,这两个老头,当真古怪的很!
紫脸老者道:“不过现在已经有人替咱们去找了。”
范殊问道:“谁替你们去找呢?”
紫脸老者道:“在你们前面,有两个人赶来峰下……”
范殊道:“那是南北帮主和葬花夫人了?”
紫脸老者道:“你也知道?”
范殊眼珠一溜,瞟着白少辉道:“我是听白兄说的。”
白少辉听说南北帮主和葬花夫人来了,忍不住问道:“他们约在山顶比武,不知结果如
何?”
孩儿脸老者接口道:“他们到山上来比武,正对了咱们心思,我和姬老儿相约,就以他
们两人比武的结果,作为咱们的胜负,那知看了他们五招,叫人失望的很。
范殊道:“他们武功很平常么?”
孩儿脸老者道:“这两人一身修为,倒也不差,就是五百招,只怕也分不出胜负来。”
范殊道:“后来呢?”
孩儿脸老者道:“姬老儿把他们叫住了。”
紫脸老者急忙抢着说道:“老夫看他们纵然再比下去。也难以分得胜负,只有叫住他
们,由老头两人试试他们了。”
范殊道:“你们要和他们动手么?”
紫脸老者道:“老夫两人,从不和后生晚辈动手。”
范殊道:“那么你们如何试法呢?”
紫脸老者道:“咱们用口比武,也是一样。”
白少辉心中暗道:“这倒是从未听闻过的事情,不知他们如何比法?”心念方动,正待
询问!
范殊已好奇的道:“用口比武,倒是新鲜的很!”
孩儿脸老者尖笑道:“这也没有什么,咱们用口说出攻击的招式部位,他们用口回答破
解或反击就成了,大家约定掣掌为号,掌声一响,一方如果还答不出口,就算落败。”
白少辉暗想:“双方动手相搏,练武之人讲究眼到,心到,手到,就是眼睛看到对方出
手,心中就想到破解之法,手上自然也就发招应敌。而且应变之道,也并不限于一法,每个
人的内功修为,又有深浅之别,这等用口对答,那是比动手相搏,势必更加困难的多。”
紫脸老者接口道:“咱们约定以五十招为限,落败一方就要替胜方代办一事。”
范殊道:“那是你们胜了?”
孩儿老者尖笑道:“咱们联手合击,武林中还没有人能走出五十招的。”
范殊心里暗暗哼了一声:“好大的口气。”一面问道:“他们走出了几招?”
紫脸老者道:“这两人武功造诣,倒是不可轻估,直到四十九招上,咱们才算略占上
风……”
范珠道:“略占上风,那是说他们也并未落败了?”
紫脸老者道:“如以当时情形来说,他们足可支持到五十招,因为最后只有一招了,如
被他们接下,落败的就该是咱们。但就是因为只剩下了最后一招,他们两人求胜心切,不思
破解,竟然出掌硬接……”
范殊奇道:“出掌硬接,也未必就会落败。”
紫脸老者微微一笑道:“口头比武,不同于真正动手,只能以手法破解对手招式,出掌
硬拚,那就表示他们无法破解咱们两人的攻势了。”
范殊想了想,点头道:“这话果然不错。”
白少辉道:“他们答应替两位去找人么?”
孩儿脸老者道:“他们输了,自然要履行诺言。”
范殊道:“不知你们要找的是谁?”
紫脸老者伸出两个指头,说道:“咱们要找的有两个人,他们正好一人分得一个,葬花
夫人一口答应在三月之内,替咱们找到黑煞游龙桑九,南北帮主也答应在三月之内,替咱们
查出小徒范春华的下落。”
白少辉心头一动,忖道:“不知他们寻找师傅,究是为什么?”这就抬目问道:“两位
老丈要找黑煞游龙,不知有什么事吗?”
紫脸老者目光逼视着白少辉,问道:“小娃儿,你认识黑煞游龙?”
白少辉心中暗暗叫了声:“糟糕,自己这句话,已引起了他的怀疑!”
差幸他脸上经过九疑先生易容,使人瞧不出他的神情,当下淡淡一笑道:“在下只是听
人说过,黑煞游龙精于易容之术,江湖上从没有人见过他本来面目,葬花夫人答应在三月之
内,把他找到,只怕不是一件容易之事。”
紫脸老者道:“她既答应了,老夫到时候就向她要人。”
范殊道:“那范春华就是你们两人门下么?”
紫脸老者道:“不错,他是老夫两人合传的衣钵弟子,只是已有二十年不曾见到他了,
据说他在江湖上,结拜了一个义兄,叫做黑煞游龙桑九。”
白少辉暗道:“原来他们找师傅的目的:就是为了打听范春华的消息。”
范殊心中也在暗暗忖道:“黑煞游龙桑九,原来还是范春华的义兄咱己也在到处找他
啊!”
孩儿脸老者一双炯炯目光,盯着范殊,不住的打量,一面问道:“小娃儿,你好像认识
小徒?”
范殊微微一惊,抬目答道:“在下不认识他,只是今晚刚刚听人说起令徒之事。”
紫脸老者和孩儿脸老者同时双目乍睁,急急问道:“你快说,他在那里?”
范殊道:“在下听到的,也是二十年以前的事了。”
紫脸老者道:“不要紧,你快说出来听听。”
范殊迥国道:“白兄,还是你来说吧!”
孩儿脸老者精芒闪动,道:“你们都知道?”
白少辉不知范殊何以要自己来说?当下就把罗衣妇人说的有关范春华的一段,大致说了
一遍。
孩儿脸老者忽然_掌朝巨石上拍下,口中怒道:“好个葬花夫人,早知就是这贱婢,我
不把她立毙掌下才怪!”
他这一掌,拍得石屑粉飞,一方巨石,被他震得四分五裂!
白少辉听他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