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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毒虫、毒物,或是从两壁突出刀枪剑朝,还有铁网、绊索、千斤闸。总之,你若是不小
心,踏在某种花纹上,触动消息,就会遇上不同的埋伏,步步都是杀机。”
白少辉道:“在下做事,从不半途而废。”
九毒娘子娇嗔道:“谁叫你半途而废?这种地方,老姐姐替你带路,准没有错。”
白少辉道:“你也想进去瞧瞧?”
九毒娘子格的笑道:“自然咯,秘密越大的地方,越吸引人,凶险也越大,也许里面有
着什么宝藏,见者有份,老姐姐也可以分一份呀!”
白少辉冷冷道:“在下不是求宝来的。”
九毒娘子道:“但我可是求宝来的。”
说到这里,双肩一晃,抢到白少辉前面,柔声道:“小兄弟,跟我走吧,莫要距离太近
了,你瞧我的脚踩在那里,你也跟我踩在那里,千万错不得。”
说罢,一手擎着火筒,朝前行去。
白少辉看她忽左忽右,走的甚是轻快,心中暗暗生疑,一面留神她的脚步,一面说道:
“这里你好像很熟?”
九毒娘子回过头来笑道:“小兄弟,你可是怕了?”
白少辉冷哼道:“在下还没有怕的地方。”
九毒娘子道:“你不怕就好,咱们原是探险来的哈。”
她没待白少辉开口,接着柔声道:“老姐姐阅人多了,平日里纵然心狠手辣,对你可说
并没有半点恶意,但你好像处处都在防范着我。”
白少辉笑道:“不错,行走江湖,防人之心不可无,你说对么?”
九毒娘子轻轻叹息一声,道:“你可是怀疑我引你入伏?其实老姐姐在江湖上闯荡多
年,各种机关埋伏见的多了,说真的,这地方我和你一样,还是第一次来。”
白少辉道:“好,在下相信你。”
九毒娘子嗤的笑道:“你早该相信我了。”
这一路上果然不再遇上机关埋伏。
两人边说边走,不知不觉间已走完通道,但见眼前豁然开朗,约有数丈方广的一片平坦
的石窟。尽头处有两扇高大石门,紧紧闭着。
白少辉心中暗道:“单看这条地道,就不知花了多少人力物力,这里主人肯花这么大的
工程,在地底建造房屋,不知又是怎么样的一个魔头?”
九毒娘子走在前面,忽然套起鹿皮手套,走近前去,双手按着门上石刻兽环,左右转
动,一会工夫,只见她轻轻一推,两扇高大石门,竟然毫不费力一推就开。
里面也是数丈方广的一片平地,宛如大天井一般,仰首可以看到满天繁星,闪闪有光!
不,那并不是真的星星,是石窟顶上嵌了无数大小明珠,珠光灿烂,看去和满天星辰一
般!
九毒娘子忍不住叹子口气道:“这地方当真布置的煞费苦心,不知是什么人有这么大手
笔!”
说话之时,已当先走了进去。
越过数丈方广一片人造天井,迎面三级石阶上,石柱长廊,一排六扇青石楼花长门,只
有中间两扇敞开着。
里面是一座宽敝的大厅,石椅石案,布置和富贵人家的大厅没有什么两样,只是厅上依
然沉寂如死,不见有人。
九毒娘子走到阶前,脚下也不禁略现踌躇,右手脱下鹿皮手套,探怀摸出一个玉盒,打
开盒盖,里面放着一团黄色棉花。
她撕了两小团,塞到鼻孔之中,然后又撕下了两小团,递了过来,说道;“这是老姐姐
用解毒药物浸制棉花,塞在鼻孔,就不怕任何迷香毒粉了,你快些塞好咱们要进去了。”
白少辉虽然看她已经塞在鼻孔里了,心中仍然有些犹豫。
九毒娘子娇媚一笑,柔声道:“小兄弟,看来你还是不肯相信老姐姐呢,我若要对你下
毒,这一路上你都跟在我后面,就是一百个你,也都被我做了手脚,快别小孩子气啦!”
白少辉被她说的脸上一红,只好伸手接过棉花,塞到鼻孔之中,但觉闻到一般淡淡的药
味,果然并无头脑昏胀之感,心知她说的不假。
九毒娘子俏眼嚼着他柔笑道:“这才是好兄弟,你依然跟在我身后,不可乱走。”
话声一落,扭着纤腰,小心翼翼的朝厅上走去。
两人行入大厅,依然不见有人出面阻拦,但在深处地底的广大厅堂上,像这般始终不见
有人,就显得鬼气森森,使人不寒而栗!
九毒娘子名列四大恶人,江湖上的事儿,见的多啦,但身历此境,也忍不住心头打鼓,
暗暗忖道:“此间主人,不可能会不知道自己两人已深入腹地,此人竟然这般沉得住气,自
非寻常之辈了。”想到这里,不觉回过头去,朝白少辉低声说道:“这情形有些不对。”
白少辉道:“那里不对了?”
九毒娘子道:“照这里的规模而言,此间主人应该有不少仆从也应该有很森严的戒备才
是,咱们已经登堂入室,怎会一个人也不见?除非咱们已经入伏,成了他们瓮中之鳖,决不
可能这般任由咱们深入。”
白少辉道:“也许这里根本就没有人。”
九毒娘子螓首微摇,道:“不会的,我一路细心察看,那条通道,分明经常有人行
走。”
她一边说话,一边缓缓朝一座楼花石屏风后面走去。穿过一道石门,那是另一进院落,
天井上空,洞顶依然嵌了无数明珠,闪烁着满天星星。
曲栏迥廊,正面一排五间,都是镂花门窗,看去当真如进入了富贵人家的内宅一般!
左厢,隐隐透出火光,也隐隐传出人声!
九毒娘子何等机警,一脚堪堪跨出石门,此刻听到人声,立时身向后退,手中火筒,也
倏然熄去。
白少辉随在她身后,还未看到前面景物,几乎和九毒娘子撞个满怀,慌忙止步,低声问
道:“姑娘瞧到了什么?”
九毒娘子悄声道;“左厢有人??
白少辉道:“咱们过去瞧瞧。”
九毒娘子道:“过去瞧瞧可以,只是不宜再点火筒,行动务要小心!”
白少辉道:“在下还看得清楚。”话说出口,心中不觉后悔起来,暗想:“自己不该自
告奋勇,应让九毒娘子走在前面才是。”
但话已说出口来,无法收回,只好一侧身,当先朝后院行去。
只听一个冷酷的女子声音道:“你考虑好了吗?”
另一个清郎声音道:“在下用不着考虑。”
白少辉听得一怔,这清朗声音听来极熟,似是熟人?心念一动,人已悄悄掩近左厢阶
前!
听那冷酷的女子声音哼道:“你是想死!”
白少辉急忙凑到镂花石窟之下,堪堪藉着暗影,隐好身子。
那清朗声音冷冷说道:“在下既是落到你们手里,早已不把生死之事,放在心上了,杀
剐悉随尊便。”
白少辉暗道:“此人不知是谁,像是被他们擒来的。”凑着眼睛,朝楼花石孔中望去!
那是一间布置的相当华丽的起居室,中间一张圆形紫檀桌上,放一盏纯银灯台,点燃着
一支红烛,烛光柔和,结着一个如意灯花。
上首木椅上坐着一个身窗青罗衣裙的中年妇人,那妇人皮肤白净,徐娘半老,风韵犹
存,只是眉间一片冷酷。
她身边着一个绿衫少女,面貌和罗衣妇人十分相似,敢情是母女两人,此刻低垂粉颈,
娇靥上隐有忧惧之色!
罗衣妇人对面,坐着一个面貌清秀的蓝衫少年,似是被人点了穴道!
白少辉一眼瞧到蓝衫少年,心头不禁“咚”的一跳,暗道:“难怪听来口音极熟,他,
不就是范殊么?”
浣花夫派自己出谷,就是为了要查访他的下落,设法和他结交,探询他的身世来历,才
赐了自己一面百花符令,准许便宜行事,可见浣花夫人对他十分重视。
这且不说,就是恁他那一手奇奥绝伦的剑法,一身武功,大非等闲,那天连湘云和摘星
手曹敦仁,都伤在他手下,如何会被罗衣妇人擒来的呢?
他这阵打量,原是目光一瞥的工夫,只见那罗衣妇人冷冷一哼道:“小子,你当我吓唬
你么?
范殊道:“要在下投到你的门下,此事万万不能,你只管请出手。”
罗衣妇人目中杀机一闪,道:“进入此门,除了投到我门下,决不容你活着出去,要死
还不容易??
随着话声,缓缓抬起右掌。
白少辉瞧的心头一急,正待出声喝阻!
那绿衫少女突然惊骇的叫道:“娘……”
罗衣妇人冷厉目光,朝她女儿瞪了一眼,并不理会。
那绿衣少女忙又叫道:“娘!”
罗衣妇人突然回过头来,厉声问道:“香香,你做什么?想给这小子讨情?”
绿衣少女身一颤,低头道:“女儿不敢。”
罗衣妇人怒哼道:“我好意饶他一命,你没听他回的斩钉截铁?这人还能留?”
她右掌已然抬起,缓缓朝范殊头顶按去!
绿衫少女突然抱住了她娘的手臂,急道:“娘,咱们不是有天迷散么?还是让他……”
罗衣妇人一挥手,摔开女儿,厉声道:“不成,这小子非杀不可!”
绿衫少女被她母亲摔得后退了两步,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双秋波,满是恐惧之色,包着
泪水,几乎要哭出来了!
就在此时,忽然有人嗤的轻笑了一声!
罗衣妇人脸色大变,厉喝道:“什么人?”
只听一个娇脆的声音接着笑道:“亏你还是娘,连女儿的心事也会看不出来??
随着话声,厢房门口布帘一掀,九毒娘子笑吟吟的站在那里。
罗衣妇人霍然起立,伸手朝九毒娘子一指,喝道:“你是什么人?”
白少辉目力过人,敝见那罗衣妇人伸手一指之际,从她指甲中弹出一缕肉眼几乎看不见
的灰黄淡影,直向九毒娘子面前电射而来。心中一惊,不觉喝道:“姑娘当心,她指甲上弹
出的毒粉!”
九毒娘子回头嫣然媚笑道:“恁她这点门道,那想迷得倒老姐姐?”
她鼻孔中早已塞了解毒棉花,自然不怕对方暗施迷药,目光一转,注视着罗衣妇人,讶
异的道:“你是昔年闻香教的什么人?”
罗衣妇人脸色狞厉,喝道;“你认识他?”
话声出口,人已倏然起来,双手齐发,朝九毒娘子扑搜而来。
九毒娘子虽以用毒出名,一身武功,原也不弱,骤见对方一晃而至,不但身法奇快,手
上招数,更是奇奥!心下暗暗一惊,连忙出手封解,但因身在门口,施展不开手脚,双手封
出,脚下正待后退!
那知罗衣妇人手法变化,竟然奇奥绝伦,攫来双爪,并不后撤,只是顺势疾速攻到,逼
得九毒娘子不得不出手封架,无暇后退,立即变招,急攻数招之后,依然在罗衣妇人变化奇
幻,急如星火的攻袭之下,除了不住的挥掌封解来势,简直没有抢攻过一招。她身后虽然只
有一道布帘,但因被对方粘住了手脚,分不出手去掀帘子,自然也无法后跃。
身陷帘内,大有欲罢不能,连退走也不行。
那范殊穴道受制,坐在椅上,身不能动,口却能言,他眼看九毒娘子在对方掌指攻势之
中,连连封架,只要稍一失手,非死即伤。他落在罗衣妇人之手,自然极不愿意看到九毒娘
子伤在罗衣妇人掌下,双眉微皱,口中咳了一声,抬目道:“姑娘左手快使‘锦丝缠腕’,
右掌化指,‘北斗斜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