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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一凡怔得一怔,紧张的道:“白兄可是发现了什么?”
白少辉神色凝沉,一双斜飞入鬓的剑眉,微微一蹙,说道:“好像有人朝山上搜索而来
人数当在十人以上。”
王立文道:“九毒娘子在咱们身上下了剧毒,自然要回去通报的了。”
钱春霖道:“据兄弟看来,九毒娘子不像是百花谷的人。”
赵君亮道:“你没听白兄方才说过,百花谷三个坛主和湘云贱婢,分四路搜山,附近百
里,都在他们的势力范围之内,九毒娘子还会不是他们的人?”
金一凡紧握拳头向空一晃,道:“咱们跟他们拼了。”
钱春霖道:“咱们功力全散,跟人家如何拼法?”
白少辉只是凝目注着山坡间一片浓密的树林,一眨不眨,此时果见一行十余个青衣劲装
汉子,穿林而出,矫捷的朝山上奔行而来。
金一凡也看到了山脚下的人影,只是相距尚远,又有林木遮挡视线,看不真切,不觉问
道:“白兄看清了没有,来的是什么人?”
白少辉目不转睛的瞧着山下,微微摇头道:“好像不是百花谷的人。”
赵君亮道:“那九毒妖妇有没有跟来?”
白少辉道:“百花谷外三堂手下,都是一身黑衣,但来人穿的却是一式青色劲装……”
卓维和突然睁大眼睛道:“一式青衣,白兄你没有看错?”
白少辉回头道:“大概不会错了。”
王立文目注金一凡,问道:“难道会是咱们的人?”
金一凡道:“咱们的人,怎会到这里来的呢?”
正说之间,那一行人全已翻上山坡。”
为首的大汉也迅速发现了坡上有人,口中打一个唿哨,振腕往后一挥,大声喝道:“山
上是那一路的朋友?”
他这一挥手身后十几名汉子,立时矫捷异常的分作两头,朝山坡上窜来!
但听一阵啷啷钢叉之声,左右两侧,同时出现了六七名身穿青色劲装,肤如古铜,肤色
突出如栗的彪形粗扩大汉!
每人手上各自执着雪亮的滚叉,阳光之下闪射出锋利的光芒!
金一凡这回看清楚了,突然仰天一声狂笑,大叫道:“高冲,果然是你们。”
原来那领头的汉子,正是舞猩队领队矮脚虎高冲!
他聚然听到有人开口就喝出自己名字,不由任的一怔,蓦地弃去手上钢叉,大喜过望的
道:“是总教练……”
金一凡豁然笑道:“你再看看,还有是谁??
矮脚虎上前定睛一瞧,不由失声道:“少庄主……啊…三位公子也全在这里,属下这厢
有礼。
在极度惊喜之下,他兴奋得连话也说不清楚,慌慌忙忙躬身施礼。
两边十余名青衣壮汉,也纷纷躬下身去,同声说道:“属下参见少庄主,三位公子。”
王立文摆摆手道:“大家快不用多礼,高领队,这位是白公子。”
高冲朝白少辉抱抱拳道:“白大侠请了。”
白少辉连忙拱手还礼。
王立文问道:“高领队,你们怎会找到这里来的?”
高冲道:“此事说来话长,自从少庄主打开地室铁门,放走浣花宫的人,夫人就要倪副
教练率同属下等人,分头追踪。那知这些人,一出咱们崇宁分庄,竟似凭空生了翅膀,再也
找不到他们的下落,夫人一气之下,正要调集各处分庄人手,挨次搜山。恰好接到罗江方面
的报告,说有一批不明来历的江湖人物,曾在罗江城中出现,夫人据报之后,就亲自赶
来……”
王立文听的精神一振,喜道:“姑母现在就在罗江么?”
高冲点头道:“夫人现下坐镇罗江,由倪副教练,万领队,卜领队和属下分四路搜山,
不想却在这里和少庄主遇上了。”
白少辉心中暗道:“敢情好,他们双方的人,都在搜山,这下有热闹瞧了!”
赵君亮笑道:“妙极,师傅她老人家赶来了,百花谷几个妖女,一个也逃不了!”
王立文问道:“你们可曾带得有干粮么?”
高冲忙道:“少庄主可是还没吃东西?属下手下还有十几名兄弟,留在山下小庙里,咱
们是做的大锅饭。”
王立文问道:“信鸽也带来了?”
高冲道:“带来了,咱们这次搜山,除了由夫人亲自主持之外,还有上宾庄的高手,沿
途接应,只要发出求援信号,一盏热茶工夫,后援高手,准可赶到。”
王立文沉吟了一下道:“这样就好,我只要禀报姑母一声,咱们全已脱险了,免得她老
人家操心。”
高冲伸手一指,道:“那所小庙,就在前面山下大石,属下替少庄主领路。”
金一凡道:“高领队且慢,咱们几人无法行动,得叫他们背下去才行。”
钱春霖道:“不错,咱们确要弟兄们背下山去了。”
高冲楞的一楞,吃惊道:“少庄主几位,可是都负了伤?”
金一凡道:“伤倒没有,是中了毒。”
高冲道:“后者也来了,就在罗江分庄。”
他口中的唐老,自然是指八面玲珑手唐守乾了。
金一凡道:“目前咱们先下去了再说。”
高冲一招手,命五名壮汉,背起了王立文等人,一路朝山下奔去。
不消片刻,便已越到了山下,远处已经有了村落,那是大石霸。山神庙还在山麓间,围
着浓密的树林,残败破落,香火久绝。
高冲引着大家,赶到山神庙,吩咐五名壮汉,把王立文等五人,放到拜台上坐定。然后
又从案上取过纸笔,由王立文简单的写了几句,装了竹筒,放起飞鸽。
弟兄们舀了水送上,大家早已渴得要命,接过水瓢,痛痛快快的喝着,高冲命人搬出一
大锅饭,和两大盘菜肴。
王立文、白少辉等人足足一晚半天,没吃东西,腹中早已饥饿,也就各自吃了起来,就
在此时,突听庙前响起一阵喝叱之声,远远传来!
金一凡猛地抬起头来,问道:“高领队,像是有点冲着咱们来了!”
高冲忙道:“总教练放心,兄弟在小庙四周,都放了岗……”
话声未落,那喝叱之声,很快的朝庙前移近!
只听一声悠长的唿哨响处,庙前同时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奔了过去!
矮脚虎高冲脸色微微一变,突见一名青衣壮汉飞快的奔了进来,朝高冲躬身一礼,说
道:“报告领队,前面来了一个黑衣怪人,兄弟们没法拦得住他……”
高冲听的心头一震,自己手下,三十六名弟兄,个个练有一身横练功夫,手底下不弱,
怎会拦不住人家?一面问道:“有几个人出去了?”
那壮汉道:“原在庙前打接应的弟兄,全赶去了。”
王立文问道:“来的是何等样人?”
那壮汉躬身道:“属下没有看到,听说是一个穿黑衣的怪人。”
叱喝之声渐渐接近,还夹杂着一片啷啷叉声,显然已经动上手了,但奇怪的那嘈杂声音
好像在一步一步的移动。愈来愈近。
矮脚虎高冲再也忍不住,随手抄起一柄钢叉,掂了一掂,回头道:“属下出去瞧瞧。”
白少辉接口道:“高领队不用去了,此人似是朝庙中来的,那就让他来吧。”
几句话的功夫,一簇人已从树林间出现!
现在大家已可看到,十来名青衣壮汉手抢雪亮的钢叉,团团围着一个长发披肩,身穿宽
大黑衣的老人,不住的叱喝扑攻。但那黑衣怪人却视若无睹,一步一步的朝山神庙走来。
他任人扑攻,也不还手,但奇怪的是这十来个壮汉手上挥动的钢叉,竟然谁也刺不到他
的身上。
黑衣怪人徐步行来,大家就不得不往后退让。
白少辉暗暗忖道:“此人似是练成了护身罡气,是以钢叉刺到他身前,就被震弹出
去。”
心中想着,只听金一凡低咦一声,吃惊的道:“会是黑风怪申头陀,此人听说已有多年
不在江湖走动,原来也投到百花谷手下去了。”
白少辉经金一凡一提,忽然想起自己曾听师傅说过,黑风怪申头陀一身武学,属于奇门
邪功,但他很少和人动手,如若和人动手,必取对方性命。因此江湖上只知黑风怪出手狠
毒,谁也不愿意招惹于他。
想到这里,连忙说道:“高领队,快叫贵属弟兄退下来,还是由兄弟会会会他。”
金一凡道:“白兄小心,此人练有奇特工夫,和他动手的人,从无一人能……。”
他心直口快,要说“从无一人能活着退下来的。”但话到口边,忽然想到这话不对,连
忙住口。
白少辉笑了笑道:“兄弟自会留意。”
话声出口,正待朝店外走去。
突然庙前一棵大树上,微风飒然,枝叶摇动,嗖嗖两声,两条人影,轻如落叶,飘落在
缓步行来的黑风怪申头陀身前。
这两人前面是一个身穿团花蓝缎长袍的老人,此人生得身材高大,脸如重棘,额下留着
一把花白胡子,手托铁胆,望去神态威猛。
后面一人,身穿黑袍,背负长剑的,正是葬花门的副教练赛洞宾倪长林。
高冲喜道:“倪副教练陪同上宾庄的人赶来了”
白少辉不知他口中的“上宾庄”,又是何许人物?想来那蓝袍老人定是大有来历的人!
只听王立文吁了口气道:“白兄且请留步。”
这原是一瞬间的事,赛洞宾倪长林飞落地面,目光一抢,沉声喝道:“你们还不退
下?”
十来名青衣壮汉一眼瞧到副教练赶到,立即钢叉一收,迅速的向两旁退下。
那缓步行来的黑衣怪人,长发披脸,只见他一双奇大的眼睛,闪着森森的蓝光,望了挡
在前面的两人,冷漠说道:“老夫正感不耐,两位倒是来的正好。”
蓝袍老人点点头道:“尊驾大概就是黑风怪申老哥了吧?”
黑衣怪人呵呵大笑,道:“正是老夫……”
笑声顿住,语气又转冷漠,徐徐说道:“朋友眼力不错,但老夫从未见过朋友,眼生得
很。”
蓝袍老人仰首微哂道:“那是申老哥没见过老朽,这又何足为奇?”
黑风怪冷漠一笑,道:“但老夫从不和不知名的动手,朋友快快退开,莫坏了老夫规
矩。”
蓝袍老人站在路上,纹风不动,冷笑道:“申老哥要老朽让路么?”
黑风怪道:“老夫不喜多言。”
蓝袍老人一手托着铁胆,说道:“老朽很想让开,只是申老哥的名头虽大,老朽同来的
伙计,不见真章,不肯知难而退。”
黑风怪巨目望了蓝袍老人身后的倪长林一眼,冷哂道:“凭他么,一个三四流的角
色!”
倪长林听他说自己三四流角色,老脸一红,正待发作!
蓝袍老人右手迅速朝前一推,含笑道:“老朽的伙计在这里。”
黑风怪微微一怔,道:“很好,江湖上使铁胆的人不多,朋友报个名来。”
蓝袍老人道:“老朽从不和人通姓报名。”
黑风怪沉冷的道:“朋友倒是自负的很!”
蓝袍老人缓缓说道:“申老哥没听人说过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么?”
黑风怪仰天狂笑一声,点点头道:“很好,老夫就交你这个朋友了。”
蓝袍老人含笑道:“申老哥如肯赐教,老朽深感荣幸。”
白少辉心中暗道:“这两个都是极端自负之人,这一动手,不知鹿死谁手?”
黑风怪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