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阻再三,紫小姐不死心,说着说着故意就把手腕翻过来,让蜈蚣似的自残伤疤亮在
凌其伍眼前。凌其伍连忙喊停,答应紫小姐想办法。
报纸上常常讨论做女人容易还是做男人容易,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实吗,凌其伍
气不打一处来,他也不明白这辈子招谁惹谁了,怎么那么不顺利,想松松筋骨,后
遗症就那么多!凌其伍只有找苗依文,这么郁闷下去要上心理诊所花钱倾诉了。可
苗依文说没空。没空?我来了啊!凌其伍吓唬她。
凌其伍真的踩着自行车来到苗依文妈妈家,他吃准了每每中午放学在那里吃完
饭离开了,苗依文要小睡一会儿。“嘭嘭嘭”他敲门,依文妈妈把门拉开,屋子里
竟然一桌麻将战事正酣,几个老妈妈老头儿张着昏花的眼,像慢镜头似的盯住去看
不速之客,凌其伍不由进退两难。还是依文妈妈机灵,说:“哦,刘老师来家访了,
依文啊,倒茶!”
凌其伍听到自己身份一愣,手里拎着一挂香蕉不知道藏哪里才好,眼火尖的老
太太不由感叹:“依文这小姑娘倒蛮会搞关系的,老师家访反过来送东西的。”凌
其伍赶快掰下一根巴拿马香蕉,塞给老太太:“你吃!你吃!”
苗依文应声从里屋出来,愕然看见凌其伍在请客吃香蕉,脸孔通红。依文妈妈
推了“老师”一下说:“老师不要客气,进去谈吧。”
关上房门,苗依文把手捂在心口,责怪地看着凌其伍说不出一句话来。凌其伍
笑了,他蹑手蹑脚去门那边把保险舌弹上,回身一把抱住了苗依文,嘴巴闷在她脖
颈处“咕咕”乱笑:“你妈妈真行,临危不惧。”苗依文用拳头打他:“你吓人,
你吓人!”
“我不是想你想急了吗?你不接待我,我怎么办呢?只好采取行动了。”凌其
伍撒娇道。苗依文好像怕门缝中有人偷窥,挣脱他的怀抱,红着脸走到屋角的床边
去摊开的被子。她的身上穿着家常的棉布袍子,在床上揉得有些发皱,让人想
入非非,凌其伍身上的血液沸腾起来,跟过去再次强行抱她在怀中,急急地不顾一
切地吻她,抚摸她。苗依文仅有的一点抗拒能力顿时烟消云散,脑子一片空白,两
个人倒在床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同时清醒过来,屏住呼吸听外屋的声响。奇怪的是,
外面的麻将声好像消失了,一点动静也没有。苗依文脸色煞白,她头发,
衣服,像一个犯了错误的孩子。
凌其伍轻声说:“你说话呀,我在做家访呢,不说话怎么行。”苗依文要哭出
来了,以前和他发生了那么多次关系,还从来没有和那么多双耳朵一墙之隔地惊险
过。老妈那么精明,今天无论如何是蒙混不过去,要和她做交待的了。
凌其伍看出苗依文的想法,说:“怕什么,告诉她好了,她是你妈妈,有哪个
妈妈不疼女儿,不偏心女儿的。”苗依文没有搭话,看了看钟。凌其伍便放大了声
音说:“你要上班去了对吗,那我走了。”
领着凌其伍急急穿过妈妈房间,麻将果然已散。苗依文回身关上门,依文妈妈
从厨房隐出来,叫住她:“你对我讲清楚了。”苗依文不做声,“你像什么样子,
四十多岁的人了,怎么安排你的生活?!你以为和他的关系就这样拖,这样混,能
够混过去?”
苗依文委屈地说:“妈,我和华冰的感情你是了解的,我们只是形式上的夫妻,
实际上他一点也不爱我,不关心我,他钻在宝塔尖里面,也不需要我的关心。这么
多年来,只有凌其伍他爱我,虽然我和他年龄差距那么大,但是我们谈得来,我们
相爱,我们在精神上互相支持到今天。我是不想毁了这个家,但是,我是女人,我
也需要爱的,妈妈,我还年轻,我不要像你……”
“不要像我?”依文妈妈闻言显然地不乐意了:“我四十岁守寡,为了什么不
再嫁?我是没有机会吗?不是,你妈妈从年轻到年老,从来不缺追求者。我为了你,
为了你爸爸一家的名声。当然现在看起来这些也不是理由,但我的年代,确实就是
这样想的。可你的丈夫还在,你就……不行,依文,妈不允许你这样下去,你要自
己做个决定,我这张老脸还要在邻居面前……”说到这里,依文妈妈更加生气了,
其实她在第一次看见凌其伍的时候,就觉察出了女儿和他的关系,她没有声张,装
作不知道,平时还有意无意地为女儿挡过几次险情。没有和依文说穿,无非因为依
文是她的宝贝女儿。可是今天,凌其伍太不给她老脸了,已经帮他遮掩了,说是老
师家访,进了依文的房间一点说话声都没有,只听见可疑的声音不断从屋内发出。
依文妈简直太窘了,她拼命地把麻将牌撸得响了又响像炒糖炒栗子,可还是盖不住
心虚,草草地把3 个老头老太太打发走了。
“管他们什么事情!”苗依文恨恨地说。“你大小姐真不懂事,活了四十多岁。
我说凌其伍这小子凭什么喜欢你?外面好看小姑娘那么多,你等着给他甩掉吧。”
依文妈妈见依文不听话,刺激她。“才不会,他要和我结婚,我答应等每每大一点。”
苗依文说。依文妈妈撇撇嘴,有些不相信。“真的,妈妈,我也爱他,我不能放弃
和他的关系。妈……”苗依文拖长声音求妈妈。
也不知是不是被女儿气的,没过了多少天,依文妈妈突然胆囊绞痛被送进医院,
凌其伍闻讯赶去看望,好像是为了挽回形象,凌其伍不再随便提一串寒酸的香蕉,
他花钱买了人参、昂立口服液和睡宝胶囊,坐定在依文妈妈身边陪她谈天。凌其伍
嘴巴很甜,和真女婿华冰果然有天壤之别,伯母长伯母短,讲一些无伤大雅的段子
给她老人家听,逗得依文妈妈忘记了病痛,脸色和缓下来,不再逼女儿和他分手。
每每放暑假,她要回自己的家,苗依文便没有了在妈妈家赖着的理由,也就失
去了很多和凌其伍见面的自由。华冰对待苗依文像一座冰山,你回来也好,不回来
也照样好。他说自己是一个不需要女人的男人,不仅是生理上不需要,日常生活也
已经习惯照顾好自己。女儿毕竟是血缘相通,回家后和爸爸不太说话,两个人却处
得非常协调,爸爸自动拿出在澳洲学的绝活,做各式西餐给女儿吃,女儿欢天喜地,
苗依文呆在一旁舔着刀叉,反而成了多余的女人。
由于苗依文经常不在家,夫妻俩的大床上有一半堆了书,华冰抱歉了几次说要
把书理走,可是苗依文觉得这床上放书和放她没什么差别,对于华冰来说,还是书
比较实惠,便对他说不用麻烦了。苗依文像一个临时户口,转移到每每床上,睡在
她的脚后。
几天后的早上,苗依文和华冰相对在餐桌上喝咖啡,沉默了近二十分钟,苗依
文忍无可忍,对着竖遮在华冰脸前的报纸,脱口而出:“我们离婚吧。”华冰显然
是听到的,可他放下报纸转到卫生间,苗依文跟到那里,倚在门框上,她心里有说
不出的难受,算什么呢,你倒是说话呀!
“你要什么呢?”华冰问苗依文,“你什么都有了。”“我……”华冰只说了
两句话,苗依文就明白,她觉得华冰太聪明了,把她早看得透亮,凌其伍扮演的角
色,华冰怎么会不明白?他不聋也不瞎。“你自己想清楚。”华冰简短地说完。
苗依文闷掉,把对话转述给妈妈听,依文妈妈叹了很长的气:“他说得对,你
自己想清楚,不要到头来……唉,他是一个好人哪。”
凌其伍着手帮紫小姐办去日本的手续,他终究摆脱不了那背水一战的女孩纠缠,
替她找了家日本公司“考察”,只是需要将紫小姐包装成高级职员才能获得商务签
证,难度很大。凌其伍和她接触一多,难免控制不住自己要和她肌肤相亲。事后他
总是后悔,就怕苗依文知道会伤心。好在办手续一路顺利,凌其伍想好了,随便领
事馆签几天证,把紫小姐送上飞机出去后,绝对和她拗断,决不互通有无。让她在
日本逃走好了,管我屁事,这种女人像野草一样,总会有办法生存的。
苗依文的妈妈老了,胆囊常常突然绞痛,半夜三更地打电话给女儿叫救命。每
每考进了寄宿制高中,苗依文索性搬到妈妈那儿,和华冰基本分居了。凌其伍再也
不忌讳“老师”的身份频频家访,和苗依文同进同出,邻居基本上也明白了他们的
关系,国家改革开放,人的思想也都改革开放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就在这个时候,凌其伍得知苏敏已经托人把儿子送回上海了,他急得像热锅上
的蚂蚁团团转。亲生骨肉近在咫尺了,可他的丈母娘奉着女儿的命令死活不同意他
去看。凌其伍深知苏敏一家的厉害,苏敏的嫂子不就是在他们舌头的刀子底下“丧
命”的吗,如果凌其伍这个“丧尽天良”的女婿胆敢上门抢儿子,保不准真刀真枪
都会拿出来。
不能近观,于是,凌其伍只能远眺。苏敏家的弄堂口有一个鞋摊,太阳开出来
的日子,凌其伍装出修皮鞋的样子,背对着弄堂坐在补鞋摊上,时不时地用眼角看
他的大以将绕在外婆身边转。那天,大以将眼看着就要走到弄堂口的补鞋摊上,凌
其伍的心都快跳出来了,他真想一把将孩子抱起来,抢了就走。可是,警惕性极高
的苏敏爸爸从外面买菜回来,突然发现了凌其伍,将他当胸一把抓住大叫“来人哪”,
吓得凌其伍挣扎开他的大手,慌不择路地逃走了。
苏敏的父母放出话来,只要他们活着,凌其伍别想动孩子一个手指头。要和女
儿离婚可以,一是5 年来的抚养费,二是孩子的抚养权全部交出来,否则拖也拖死
你这个坏男人。
哼哼,凌其伍冷笑道,谁怕谁啊,是我的儿子总归是我的,你们养着好了,等
他18岁成年,我送他一辆轿车,看他不回到我老子的身边。这样一想他的心态就好
了。
凌其伍的公司经营得不好,引进日本游戏机的项目谈了多次也吹了,他似乎是
走了霉运,就像手气不好的股票投资者,要么不买,一买就套;要么不抛,一抛就
涨。这使他的每一项小小的投资都要火烛小心,人变得缩手缩脚,腰板也直不起来。
一天苗依文来见面,凌其伍挖空心思也说不出什么玩笑话,苗依文带来几个猪
脚爪,放了黄豆煮汤,两个人静等着汤在沙锅内由清变稠,慢慢地粘起来,对面对
喝了,洗洗脚就爬到床上去,看着乏味的电视连续剧,关灯、睡觉了。
冬天,凌其伍开始怕冷了。他刚刚从日本回来的时候,从来不穿羊毛衫的,西
装里面穿羊毛衫是乡下人的穿法,他也不穿棉毛裤,笑死人了,上海有的男人还穿
绒线裤!人家都说凌其伍是在日本吃生鱼片吃的,身上都是“杀西米”,不怕冷。
现在不对了,“杀西米”全部跑光了,凌其伍买了羊毛衫,又买了鸭绒衫,变得和
上海小男人一模一样了。
有时候,凌其伍想想自己到国外一圈,那么辛苦,真比不上人家国有企业的干
部,呆在上海做老大,妻不离,子不散,房子分了一套又一套。单位里明明是国有
的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