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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少女也得意的看了熊倜一眼。
孤峰一剑脸上倏地飞红,他到底是江湖上知名人物,自己说出的话,岂有咽回腹中之
理,他愕了许久,话也没说一句,掉头走到马边,想扳鞍上马,但是那马已然不再像一匹能
骑的马了。
那少女看了,嘴角一撇,像是想笑的样子,但是并没笑出来,走到那马旁,伸掌极快地
拍了三掌,那马仰首一声长嘶,竟能活动了。
边浩脸上一红,要知道,红脸是心中有些羞愧的意思,而素性狂傲的孤峰一剑,能心中
觉得羞愧,简直有些近于不可能了,他强自做出尊严之色,说道:“这位姑娘,真是位高
人,我边某人今日总算认栽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边某人日后能碰到二位,必有补报
之处,今日就此别过了。”
他狠狠地看了熊倜一眼,跨上马背,反手一鞭,急驰而去,熊倜见那少女三言两语,就
把边浩蹩了回去,不禁又想一笑,那少女也转过头来,对熊倜微微一笑,说道:“喂!你这
人还站在这儿干啥,快走呀。”
熊倜一抱拳,想说句什么,却不知道怎么说法,那少女已袅袅婷婷走了过来,悄说道:
“喂,你叫什么名字呀?”
熊倜连忙说道:“小生熊倜,”说完又觉小生这两个字用得甚是不妥,脸红着低下头
去。
那少女咯咯笑了起来,道:“哟,你倒真文绉绉的,喂,我说,你怎么还不走呀?”
熊倜抬起头来,和她的目光又一相对,嗫嚅着说:“不敢请教姑娘芳名。”
那少女笑得如同百合初放,说道:“瞧你这人,在大街上就问起人家的名字来了,我偏
不告诉你。”
熊倜愕了一愕,他本不善言词,此刻面对着这少女,如百转黄莺,说起话来,又俏又
脆,更是无言可答,红着脸说:“那么……在下告辞了。”
那少女说道:“别忙走,我告诉你,我呀,叫夏芸,喂,你说这名字好不好?”
熊倜连声说道:“好,好!”
夏芸呆呆地看了熊倜许久,突然说道:“我说熊倜呀,你要到哪儿去呀?”
熊倜本想随处飘泊,也没有什么固定去处,被她一问,竟答不出话来了。
夏芸嘴一鼓,俏嗔道:“好,我知道你不告诉我。”
熊倜慌说道:“不是我不肯告诉姑娘你,只是我现在还不知道该到什么地方去,不过随
处去走走就是了。”
那夏芸自幼被极溺爱地长大,他家里又是家才万贯,“落日马场”在塞外可称是首屈一
指,长大后更是养尊处优,一呼百诺,心里想做什么,马上就去做,从来不曾有人拂过她的
意,这次她从塞外出来,也是素仰江南风物,到各处玩玩的,此刻听熊倜这样说,大喜道:
“那好极了,我也是到各地去走走,我一个女孩子家,好不方便呀,你肯陪着我一块儿
吗。”
熊倜一惊,他万万想不到她会这样说法,为难道:“这样……恐怕不太方便吧。”
熊倜话还没有说完,她就抢着说:“什么方便不方便,你到底肯不肯?”
熊倜心里未尝不愿意,只是他幼遭孤露,生性拘谨得很,心里想做的事,常常自己压制
自己而不去做,此刻夏芸这样问他,“是”或是“否”,这是他从未答复过的问题,他想了
许久,还没有回答。
夏芸一跺脚,气恼他说:“好,你不肯就算了,我才不稀罕呢。”眼圈一红,很快就跑
到客栈里去了。
站在街头,熊倜愕了许久,心中升起一种奇异的滋味。
然后他回转身,漫步走回茶馆,想取回他放在桌上的包袱和剑,茶馆被他们这一闹,里
面早已空空的没有客人,他游目一看,自己放在桌上的包袱,竟不知去向了,急得马上泛起
一身冷汗。
茶馆里的堂倌一见他又走进来,如同见了凶神恶煞,连忙跑了过去,带着一脸勉强的笑
容,说道:“大爷还有什么吩咐?”
熊倜急道:“我刚才放在桌上的两个包袱,你可见到?”
店伙慌忙摇手道:“没有,没有。”他又手指着墙上的一张字条说:“我们店里的规
矩,一向是银钱物品,贵客自理,遗失了我们也不能负责,这个还请大爷莫怪。”
他知道这种事亦无法向店中追问,空自着急了一会,茫然走出店去,此刻他除了一身衣
服之外,真是身无长物,他百感交集,愁怀涌生,只是在想到夏芸时,心头不禁掠过一阵温
馨。
他漫无目的地向前走着,过着荒祠废庙,便胡乱地歇下,有时花个几文钱,买些果饼充
饥。
一日,他走到一个渡头,看到一艘渡船,正缓缓驶近,渡船上的人虽不多,但箱笼却有
多件,渡头上的闲汉一涌而上,不管人家愿不愿意,就提起人家的行李,扛下船来,伸手就
要钱,这原是脚夫恶习,尤其长江一带,这种恶习最是猖獗,旅客也无法制止。
船的末梢,是两个模样甚是老实的中年客商,守着两只大箱子,那些脚夫自是也走到那
两人面前,要替他们搬那两只箱子,但那两人却死也不让脚夫们搬,只是牢牢守着箱子。
其中一个满脸麻子的稍长大汉,像是脚夫里的头子,见那两个客商如此,张口骂了一句
极难听的粗话,跑到脚夫堆中,叽叽咕咕说了两句,就叉着两手站在渡船的头上。
那两个老实的客商,等船上的人将近都走完了,第一人搬起一口箱子,走下船来,不料
刚走到船口的时候,那满脸麻子的稍长大汉,突然一个踉跄倒在他两人身上。
那两人搬着却似十份沉重的箱子,已是摆摆晃晃的,哪里禁得起这大汉一撞,一声惊
呼,连人带箱子,朝船外跌去。
熊倜正蹲在江岸,极有兴趣的望着,突看见此事,猛一长身,便已窜到船头,左手横掠
那只箱子,右手挡住那客商已跌倒的身躯,他无意中竟使出“苍穹十三式”中的一记妙着,
“日月双分”了。
哪知他这一出手,却出了一宗奇事,他左右双手,本是一齐出手,而且所用的力量也完
全相同,因为他认为一个快要跌倒的相当实的躯体,和一个箱子,所需的力道必是极为相琳
的。
哪知他横掠箱子的左手,所抓的箱子,竟是意外地沉重,若不是他内功已到极深的火
候,潜在的内力,随着突然而来的惊奇,猛地加强,那箱子便要落入水中,兀是这样,那箱
子的重量仍是他生平未遇的。
而他的右手,竟觉得仿佛是横挡在一团飘荡的棉絮上,是那么地轻飘和柔软,他心中极
快的一转,便知道这看来老实的中年客商,实是有着非常武功的商人,而且从他和这箱子中
的种种迹象,可看出此人非但武功高强,而且实是诡秘得很。
熊倜这突一出手,非但惊震了那许多围住着的脚夫,也惊震了那俩行动诡异,看似迂
呆,而实是大有来头的中年客商。
他们所料想不到的是,在这荒僻渡头,竟会有这样的内家高手,“行家一伸手,便知有
没有”,须知那些脚夫惊异的,不过仅是熊倜的身手之速而已,而那两个中年客商,不仅如
此,而且还知道熊倜此出手,是用了武林中一种罕见的招式,而且内力深湛,因为他们深知
自己箱子的重量,若非内力惊人,怎能人悬空中,便能抄住这口箱子。
但是他们并不露出锋芒,仍然装做出老实而迟缓的样子,极为小心地站直了将要跌倒的
身躯,眯着眼,掩饰着眼中一种内家高手所特具的神光,讷讷说道:“真谢谢这位老哥了,
若不是这位老哥,今天我们非跌死不可。”
熊倜眼珠一转,他知道这类武林高手,这样地掩饰行藏,必是有着不可告人的事,若是
以前,他必要将这些事探个清楚,但在他独自漂泊的许多日子来,他已养成一种与人无争的
陶然性格,哈哈一笑,说道:“不用客气,这算不了什么。”
那客商露出感激的笑容,像是感激熊倜的出手相助,又像是感激熊倜的不揭破他们的行
藏,其中一人伸手入怀,想掏些什么,忽又止住了,谨慎地抱起那两口箱子,缓慢地走下船
去。
那些脚夫,都是些眼里不揉沙子的光棍,看见熊倜的身手,他们星不甚清楚其中的奥
妙,但也知道那是一种高深的武功,遂都在旁眼睁睁地看着,没有一个人出来向熊倜寻事。
熊倜看着那两个人沉重的脚步走了一段,他们装作得非常好,完全不像是一个身怀绝技
的人,熊倜笑了笑,他笑自己这回倒真是“多管闲事”了,其实此两人,又何须自己出手
呢?
他站了一会,知道那群脚夫已被自己震住,便施然走下船去。
那已渐行渐远的客商,忽地回过头来,走了几走,一齐伸手招呼熊倜过去。
熊倜知道必定有事,便大步走到那两人的身旁,拱手道:“两位有何吩咐?”
那两人其中一人面色赤红,略带微须的也拱手说道:“兄台仗义出手,我兄弟感激得
很,看兄台如此身手,必定是位高人,大家心照不宣之处,还望兄台能多包涵。”
他说着伸手掏出一个奇式甚古的制钱,用一根淡黄的丝带串住,伸手递给熊倜,说道:
“这是我弟兄一件小小的信物,兄台在皖、浙、湘、赣一带,若有些什么不能解决的,走到
门面较大的店家,随便一提,就说是叶家兄弟的好友,兄台无论要什么帮助,必定有个照
应,我弟兄虽知兄台身怀绝技,不屑求人,但这却是我兄弟的一番心意,兄台大名,我等虽
不知道,但萍水相交,只要投缘也就罢了,”熊倜一见此两人虽是行踪诡异,但皇上去倒也
不似坏人,便笑着称谢道:“两位既然如此,小弟便就此谢过了。、那两人便又一拱手,说
道:“日后有缘,若能再遇兄台,必当谋一快聚,今日就此别过了。”说完,便转身走了,
熊倜见事已了,随手将那古钱揣人怀中,也未曾在意,此渡头既经此事,他也不愿再留,滞
洒向前行去。
走着走着,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有一天,他独自坐在雪地里,忽然身后传来一阵蹄
声,蹄声在他身后停住,一人下马,落地之声甚是轻微。
一个轻俏的女子口音说道:“这么大冷的天,你一个人坐在这里干吗?大年初一,可别
想自杀呀,你要是有什么困难,可以说给我听,你别看我是个女子,可也帮得了你忙,你衣
服穿得这么少,小心冻死了。”
说着那女子已走到身旁,熊倜本是低着头,只看到这女子穿着一双白皮的靴子,一身紧
身的衣祆,外面罩雪白的兔皮风篷,他抬头一看,面色一变,原来这女子竟是夏芸。
那女子见他望着她,就道:“你别看着我,有什么事尽管说好了。”
熊倜站了起来,朝夏芸笑道:“你不认识我了,可是我却认识你呢。”
夏芸朝他上下看了半天,再望着他的眼睛,突地呀的一声,又叫了出来,喜道:“原来
是你呀,真想不到在这里碰到你。”
她又看着熊倜说:“怎么才两、三个月不见,你变成这个样子,差点我都不认识你了,
喂!我说你大年初一的清早就跑到这里来,一个人坐着,又不怕冷,是不是想自杀呀。”
熊倜笑道:“那么你大年初一的清早,不也跑到这里来了吗。”
夏芸脸一红,笑道:“我是嫌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