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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子,额娘那边也要大伯家的哈宜呼一起学,这……”
阿鲁特氏皱起眉,若是婉瑜还好,毕竟这是舅家,但是哈宜呼这种算哪门子事儿啊。
“若是去佟府,可能请不到那么好的先生,毕竟我得用公府的名头去说和。”
淑贞盘算着这回事,虽然爷这两年升官快,但佟府比起开国功臣的武勋王府还是差了一大截,特别好的先生是不会去佟府的。想到这她心里的天平立刻倾斜了,瑜儿能被最好的先生教导才是最重要的。
“哈宜呼来这里学也可以,就怕你们府里那位不同意。”
阿鲁特氏向来不喜欢觉罗氏,看她做的都是什么事儿。想到这她就气不打一处来,若不是这个傻妹妹护着,佟图赖这些年就老老实实的当个大头兵吧。
淑贞只是为了这一家,毕竟爷对她很好,再说儿子们也需要前途,所以她受点委屈没什么。
她向来最重视孩子,所以她绝对不会让婉瑜因为哈宜呼而失去了这机会。
“恩,就依着嫂子的,回去我就这么跟额娘说。”
阿鲁特氏恨铁不成钢的看了小姑子一眼,“拿出点咱们舒穆禄府姑奶奶的气势来,虽然你哥哥不在家,但是还有嫂子给你撑腰。”
“嫂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爷对我没话说,再说还有孩子们呢。”
这边齐布琛则是高兴的抓着婉瑜的手,“以后我们可以一起玩了。”
婉瑜也很开心,每日来那克出家念书,等她再大点,下学之后就可以出去玩儿了。
“瑜儿就是脾气好,齐布琛这孩子很少喜欢别人的。”
“那是齐布琛脾气好,瑜儿这孩子被我们惯得有些娇气了。”
婉瑜和齐布琛对视一眼,找到同盟了,看来两人都是对看不顺眼的人不屑一顾。
回到府中,淑贞趁请安的时候向老太太说了这事儿。
觉罗氏心里自然是恼火的,可无奈涉及到女儿,淑贞态度非常的坚决。淑贞这硬起来,觉罗氏自然拿她没办法。
想着超等公府能请到的师傅,觉罗氏最终还是答应了,哈宜呼不能比婉瑜差。
这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结果,让淑贞重新认识了老太太对哈宜呼的重视程度,她决定回去后多疼女儿点。可怜的女儿,玛姆疼你姐姐不疼你,额娘疼你。
娘俩走后,哈宜呼爬到炕上给觉罗氏捶着背。
“哈宜呼,超等公府能找到的师傅,定是数一数二的好。哎,都是玛姆老了没用了,让你学点东西还得跑大老远。”
哈宜呼站在觉罗氏身后,眼中的嫉妒都快要蹦出来了。
她倒不在乎出府学东西,本来她现在就在额其克家,只是凭什么非得是婉瑜的外家。
为什么婉瑜的阿玛官职大、郭罗玛法家还那么能干,明明她阿玛才是长子,玛姆真偏心,若是当时按照满人的习惯,额其克继承祖业从商、阿玛跟着玛法从军,那现在她就是都统府的格格了。
不行,她不能这么想,玛姆对她这么好,平日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给了她。
“玛姆,你已经对哈宜呼很好了,哈宜呼学好了回来孝顺您。”
没有看到哈宜呼表情的觉罗氏,自然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这个孙女就是孝顺,比婉瑜好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九点就睡了,没来得及码字,今早六点爬起来码的,现在要赶着上班了,字数少了点,大家表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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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淑女教程(一)
阿鲁特氏的动作很快,不消几日淑贞就收到消息,先生找好了。
其实能这么快找好,还得归功于明朝的科举制度,整个官僚体系几乎全是文化人。而其中原奴儿干都指挥使司的官员们,自然都是学富五车且精通满蒙语言的国之栋梁。
明朝的文人虽然有风骨,但是这些长期跟满蒙罗刹人打交道的“外交官”们,对满人还是没有那么抵触的,阿鲁特氏找的这位池夫子原先就是一位指挥佥事。
北京城破之后,他赋闲在家。他不是不想南迁,可上有老下有小、家底又被奸党搜刮走了,无奈他只能继续窝在北京城了。
收到武勋王府的邀请,他接受了这份薪水优渥的工作,说服了病重的家中老母,赶来上任了。
池夫子是琴棋书画精通的全面复合型人才,因此婉瑜的师傅只有他一个。
武勋王府这边,除了哈宜呼之外,还有另外三个小格格。阿鲁特氏特意选了前院书房左侧的一个小院子,院子不大就正房和西偏房两间房子,是前明官员陈列古籍字画的地方。
繁复的镂花木雕门打开,小院正房内壁上挂满了名家字画,靠墙的博古架上零星陈列着奇石和青花瓷瓶,房内最西面摆着一张大桌子,下面则分三排摆着稍微小一号的六张黄花梨木桌子。
哈宜呼第一次来武勋王府,早就被这富贵晃花了眼。本以为额其克家就够好了的,可看现在单她们走过的这一丁点地方,就比都统府大好多。
她羡慕的看向齐布琛,同时对婉瑜同情起来,婉瑜每次来那克出家,看到这么大的院子时,想必就跟她第一次到额其克家的感受一样吧。
婉瑜被齐布琛拉着,没看到哈宜呼的眼神。齐布琛倒是看到了,不过对不喜欢的人,她向来是不假辞色,因此她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继续跟婉瑜聊天。
“婉瑜,我要跟你坐一排。”
“好啊。”
婉瑜和齐布琛年纪相差不大,第一次见面混熟了之后,这次就直呼对方姓名了。阿鲁特氏看自己最喜爱的两个小辈玩得来,心里高兴着呢。
个子小的婉瑜自然坐在第一排,齐布琛在她右边坐下。哈宜呼本想坐在婉瑜后面,刚走过去,就被武勋王府的另外一个格格占了位置。那格格拉着自己的嫡亲妹妹坐在了一起,第二排也满了。
哈宜呼左顾右盼一圈,发现没人能为她做主,认命的坐在剩下的最后一个位置上。
池夫子是个人精,看六人分座位,也知道哪些才是正经主子了。
由于都是小孩子上课,所以课程安排的很轻松,每周四次,每次一上午,分别教授琴棋书画。
婉瑜早已适应了天朝的朝五晚九的上课制度,现在这种对她来说简直是小儿科。不过剩下的五个格格却不习惯啊,池夫子从论语开始讲起,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她们就坐不住了。
婉瑜拉住了旁边快要坐不住的齐布琛,哈宜呼也知道只是在外面,所以忍耐住。可其它三个格格却没那么好的耐性。
“这些我们听不懂,师傅我们来点有意思的吧。”
池夫子刚讲到兴致上,被人打断了有些不悦。想到这些小格格的身份,他还是端起笑容问道:
“格格们想学些什么?”
“我们去踢行头吧,六个人刚好分两组,师傅你做裁判。”
听到这婉瑜觉得有些过了,踢行头就是踢球,在地上画上线,两队分别守在自己线上踢球,球过了线就得分,算是足球的一种玩法吧。
哪有师傅混在一堆小丫头中间踢球的,况且陈夫子一看就是那种风雅的人,刚想说点什么救火,一旁的哈宜呼开口了。
“古人说:天地君亲师,我们要尊重夫子。”
池夫子起初并没有太注意哈宜呼,可看她明明有些烦躁,但还是忍住继续学习,现在又大胆的挺身而出,为他解围,不由对她另眼相看。
“说得好,好一个天地君亲师。”
屋外熟悉的声音响起,福临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博果尔和另外一个差不多大的人。
一屋子的人立马跪下了。
都起来吧,福临毫不在意的挥挥手,眼神发亮的看着一脸傲然的哈宜呼。
像这样有傲骨的女子实在不多,乌云珠是他见过的第一个,今天他竟然又遇到了一个。
阿鲁特氏听说皇上跟着孙子来了府里,急匆匆的赶过来了。福临客气的让她不必多礼,心中却有些不耐烦,怎么到哪都这么多人毕恭毕敬的。
“刚才听夫子讲论语,深入浅出,着实不错,朕也来听一段。”
说完自顾自的坐下来。
皇帝都要听了,其它人自然没脾气的旁听。福临占了第一排,其他人自然不能坐了,第二排和第三排挤满了人。
博果尔挨着婉瑜,那个眼生的小男孩也坐了过来,婉瑜这才知道,他就是一直未曾谋面的那克出的孙子多西珲,也是齐布琛一母同胞的哥哥。
陈夫子看到皇帝如此好学,老脸上笑出了褶子,满脸欣慰的打足了鸡血似得继续讲。
福临从小就学这些,而且陈夫子讲课也不像宫中的太傅那般对他毕恭毕敬,这样他更舒服,所以听得很认真。
只是这可苦了博果尔,他才五岁,正是坐不住的年纪,没过一会,他就小声的跟婉瑜说起话来。
“哎,听说京里这几天来了个耍杂耍的,可好看了。”
婉瑜还没开口,旁边的齐布琛已经耐不住性子了。
“是么是么?在哪,都有些什么?”
齐布琛的声音有些大,正讲的投入的陈夫子咳嗽一声,她立马噤声了。
听了半个时辰,婉瑜现在也感觉有些无趣,可是小皇帝在那,看来这课一时半会的完成不了。看到桌上的笔墨纸砚,她灵机一动,拿起来画了一组画。
博果尔一看,上面画着的是一圈人,然后旁边打这着个大问号,显然是在问他杂耍内容有什么。拿起毛笔刚想画出来,他突然发现一个问题:
不会画画怎么办?
但是看婉瑜妹妹画的那么好,他有点不好意思。他摸摸自己的光溜溜的脑门,不好意思的朝婉瑜笑了笑。
那圆溜溜的脸蛋上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路出呆呆憨憨的眼神,婉瑜怎么都觉得萌。
她把那张画拿过来,将前世电视上看到的几个杂技画上去。
婉瑜于绘画很有天赋,寥寥几笔几个杂耍项目跃然纸上,看的一旁的博果尔睁大了眼睛。
“你怎么会知道?”
博果尔这一出声,大家的眼光都往这边看。池夫子刚好讲累了,也走了过来。
拿起婉瑜的画,他一阵惊奇。
“这位格格以前可曾学过绘画?”
婉瑜摇摇头,前世今生,她还真没接受过系统的美术教育。
池夫子对这画啧啧称奇,“格格这画看上去简单,但胜在一目了然,而且很传神。若非格格是闺阁女子,以后定能成为一代大家。”
几个阿哥格格把脑袋伸过来,想看看画成什么样。博果尔在一旁骄傲的解释着:
“这是画的我们看的杂耍,那个人嘴里能冒火,可好玩儿了。”
婉瑜心里却是在飞速的合计着,今日小皇帝在这,若是把这事儿说给宫里听,那她可就出名了。虽然这种可能性很小,但她也要把它掐在摇篮里。
“当不得师傅夸奖,哈宜呼姐姐比我懂得多多了。”
婉瑜当机立断,把这受夸奖的机会给了哈宜呼。
哈宜呼微微一愣,她可从来没画过画啊。她本想拒绝,可又想着,这样能让大家对她有个好印象,夫子也会对她另眼相看,于是她冲着婉瑜微微一笑,默认了这事。
众人一脸崇拜的看着哈宜呼,原来她这么厉害。刚才对哈宜呼有些不服气的三个格格,如今却是围在她身边,一个劲儿的夸她。
“哈宜呼,你怎么懂那么多。”
“是啊你好厉害啊。”
哈宜呼有些飘飘然,觉得自己刚才没一时冲动之下说出实情,实在是太好了。
博果尔解释完画上的内容,看着围着哈宜呼的一圈人,有点搞不懂状况了。他抓起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