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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瞧,我也有一个,”她举了自己脖子上的项链坠给我看,“我这个是冰晶珠。”
我看过去,见是和雪魄珠材质差不多的一颗珠子,都是晶莹剔透凝了一汪水似的。不过细看形状略有不同,我的这个是泪滴状,她的那个更浑圆些。
“你那个也是你师傅给地吧?”记得小弥说过,这是他们师门的镇派之宝。本以为极稀有呢,居然人手一个……
她嘻嘻笑着,“你有所不知,我师傅最是小器不过,我们出师离开蝴蝶谷时都不知还有这东西。这还是上次……你可还记得。那年我去京城找师哥。我乔装改扮了混进你府里,哎呀你可真笨,都没识破呢……”
“……说重点……”
“我找到师哥。而后一同回来捉奸,嘻嘻,你猜怎的,回来正撞见那位聂前辈在谷里!小素小玄两个笨东西甚么也不懂,还只道是师傅的故友来访!嘁!小孩子就是好骗!我和师哥才不信呢,每日去缠着师傅问八百遭,直缠得师傅烦扰不堪,这才将出这两个物件,打发我们出谷
笑,小荼+小弥双倍的鸡飞狗跳啊!我真有点同情那老妖精了。
“其实这劳什子我和师哥还真不稀罕要呢,以我们使毒的功夫,要这个有甚用处嘛,显不出我们的本事,反倒叫人小瞧了去,不过师傅道,纵是于我们无大用处,兴许日后有我们要紧的人用得到此物,到时不妨转赠了,听他如此一讲,我们才勉勉强强地收了。”
哦!原来如此!我就说嘛,最初在京城见到小弥时,他好象是没这个东西的。
“看来我师哥还真是喜欢你呢,竟把这雪魄珠都给了你!”
呃,你说地喜欢和我理解的是一个意思吧,“那个,其实,是因为有一次我要去个危险的地方,他才借我用用……”
“嘻嘻,你无须解释,我知道目光在我脸上身上转转,“你长的这般好看,师哥喜欢你倒也不足为奇,若是不喜欢那才有古怪呢!……其实,你也并非极讨厌,若是/奇/你长地难看些我就也喜/书/欢你了……”失笑,典型的小荼式表达,却听她接着道:“好在你虽是长的好,但总算脑袋瓜不好使,要不我才不答理你呢!”
笑出声来,小荼要是不用这种方式讲话,也就不是小荼了。
这蝴蝶谷,因为得天独厚的气候,四时之花不谢,八节之草长青,所以身处其中,总有时光停滞的错觉,可毕竟是流光容易把人抛,每当落日黄昏,那些诸如“涧户寂无人,纷纷开且落”之类地句子,也不免涌上心头,而我用来记日子地“正”字,在不经意间,已占据了好大一片竹墙。
片片蝶衣轻,点点猩红小。
我站在谷口桃林前,发呆。
小玄好心跑过来,拉拉我地衣袖,“师姐师姐,你切莫想不开啊!”
苦笑,我知道他的意思,我被告知这林子里是有机关的,若是一步走错,后果不堪设想。原本以为找不到正确地道路顶多是在里面打转呢,想不到竟是这么……险恶。
以狼外婆的眼神打量小玄,不如挟持他,逼他带我出去?……唉,我也就是想想,这念头过去也曾冒出过,但和他们相处了这么久,我又如何下得去手,甚至,连游说他们的话我都不好意思出口,如果他们一时心软给我领了路,回头还不定被老妖精和老女人怎么责罚呢!
何必连累别人。
微笑,摸摸他的头,“放心吧,我只随便转转,你自己去玩吧。”
从桃林前走开。
说到老女人,嘿嘿,已经好几天没见着了,似乎是出谷有什么事要办,很好很好,难怪这几日我看这谷中景色都越发迷人了呢
吃了虎髓熊胆丸的第二天,她见我没死,也不知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嗯”了一声,丢给我一本剑谱,没有任何讲解,就对我放任自流了。我随意翻了翻,欣赏了一下剑谱上小人的比例动态,感慨了一下作者拙劣的画技,而后束之高阁。反正她也没逼着我学,自己胡乱练习,岂不是很容易走火入魔?
多好的借口啊
老妖精这两天也不在,是带小荼进山采药去了。奇怪,那两只居然这么放心,难道算准了我不会对小玄和小素下毒手?
信步而行,不觉又来到禁地的那座木屋前。
不知是什么木料所建,深重的色调,隐隐散出一种难以言传的味道,四壁光秃秃的,竟连个窗户都没有,在这青山翠谷之中,粉桃绿竹之间,触目惊心的突兀。
据说越是挂了“禁区”、“禁书”、“18禁”等招牌的所在,越是格外有勾人寻幽的魅力……
我信。
不知不觉就走到门前,沉暗的木门,深赭带赤。
只觉这扇门后,有一只柔荑小手,正在对我殷殷招邀……
心忽然怦怦乱跳起来。
恍惚间手就摸到了熟铜门环上,不知怎么随手一转,但听得“吱扭”一声闷响,那扇黝赤的木门,竟晃晃悠悠地,向里,打开了……
胭脂四 第12章 露叶翻风惊鹊坠
窄窄的一条缝,温淡的阳光乘隙泼进去,把幽暗斜斜划了一痕,可屋中全貌,仍是隐在门后难以看清。
熟铜门环微微颤动,发出细弱的摩擦声。
手僵在半空……
推开,豁然开朗;合上,回头是岸。
犹豫不决。
猛听耳后一声:“既是如此好奇,何不进去一观?”
大震!!
还没等回过身,就觉肩头被人推了一把,我踉跄两步冲开不受力的木门,勉强停住时已进到屋里,只听背后“砰”的一响,眼前骤然一黑,那扇木门已被狠狠关上!
伸手不见五指!
忙反身去摸,估计着门的方位,好容易摸索到门环,却是无论怎么推拉扭转,这门都象焊在墙上一般纹丝不动,难道,不能从里面打开?或是……被人从外面锁死了?!!手砸在门上,锵然有声,明明看着是木头材质,敲打之下居然有些金属的质感,拍门大喊:“让我出去!!”,泥牛入海,耳朵贴在门上听听,半点声息皆无。
眼前漆黑一片。
试探着走了两步,任何家具器物都没碰到,刚才冲进来的一瞬,影影绰绰看着好象有杂物坛罐之类堆在四壁,倒象是个仓库的样子。又小心张开手臂往四外摸了摸,啪的一声,手指磕上一物,赶紧顺着摸下去。似乎是张桌子。
扶着桌角站定,心底才稍安了些。
回想刚才那个冰冷地声音,是我过去从未听到过的,这谷中能悄无声息走到我身后而让我毫无察觉,又从没与我说过话的……就只有那人了……
等着眼睛适应周围黑暗。
如果真的只是个储藏室,那我可亏大了,真不值当我巴巴的惦记那么久,还鬼使神差地跑来看。以至于被老妖精发怒关了进来。
好吧,我承认不该私闯人家的禁地,无论这禁地是否值得一闯……不过,他也真够小气啊,刚才他那声音冰得我颈后寒毛都竖起来了,至于那么生气吗?看来,这些隐士高人们的脾气果然都异于常人,那老女人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嘛!但愿只是暂时关一下,希望他赶快消了气放我出去。
指尖抹过桌面。触手粗糙,而且有种不洁净地触感,抬手闻了一下,脑中刚一闪念“灰尘的味道”。已被呛的打了个喷嚏。
奇却听得旁边一阵轻响,悉悉簌簌……
书身子猛地绷紧!难道这屋里还有别人?!!我刚才怎么没有看到??!
轻声问:“有人吗??”微颤的尾音在屋里空悠缭绕。
那细微的悉簌声,在我的询问出口之后,突然停了!
诡谲的寂静。。。寂静无声,可第六感告诉我。这屋里。绝不止我一人!
对峙。直至颈后肌肉一片僵硬,背上微微生出些薄汗来,终于忍不住向刚才发出声音的方位摸过去……
“咔嗒”。指尖触到一个冷硬的东西,以手上地感觉,应该是个什么器具,可能是摆放在桌上的东西,被我不小心打到,碰得它晃了一下,底部在桌面上一磕,“咯”的一声闷响。
便只这一响,却好似发令的枪声般,原本万籁俱寂地屋中骤然响起无数细碎的声音!悉悉簌簌,嘁嘁嚓嚓,象是有人不断在揉弄脆硬的纸张,又如好似许多指甲在不停抓挠粗糙的器物!
寒意猛蹿上头皮!!一动不敢动!
渐渐恢复的视觉里,周围景象慢慢浮现出来。
晦暗地房间,眼前是几张桌子,零散放着些坛坛罐罐,旁边靠墙立着一排架子,上面都是类似药铺里装药材地小抽屉,几只看不太清楚是水缸还是竹筐地东西堆在远处,一只柜子立在墙角,柜门紧闭。
我正站在一张桌子旁,刚才不小心碰到的是一只离我最近的坛子,黑黝黝地,看着象是个酒坛,上面盖着盖子。
小心伸出手指在坛子上一捅,迅速收回,里面的悉索声响的更急促了几分,那坛子摇晃起来,越摇越厉害,似乎随时都会翻倒。
这声音……猛地冒出一个念头!我只觉象被寒冰重重拍上后颈,激灵灵打个冷战!下意识退了一步,仓促中手臂不知带到什么,就觉得旁边一个东西向地下栽去,条件反射的一抓,到底还是听到“当”的一声清脆,有瓷器落在地上摔碎了。
低头看,手里只抓到一只盖子……忽然心生异样,忙翻过手………
一只荧光碧绿的硕大蜘蛛攀在盖子背面,几根毛茸茸的粗黑长腿正张了开,颤颤地向我的手腕爬过来!!!!“啊!!!!!!!!!!!!!!!!!!!!!”尖叫!!!飞快甩出去,碎裂声炸开在对面墙上,而后是一连串倾倒的声音,慌乱后退,后背猛撞在柜子上,一个黑影从头顶跌落,“啪嚓”一声在脚边摔个粉碎,碎片中,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正在蠕蠕而动!!!
只觉四面八方到处都是奇形怪状的虫子,他们蠕动着、扭动着、用各种各样的腿爬行着,团团把我围在当中,潮水般密密麻麻地向我涌过来!!!
嘶声尖叫!!!!
突然屋里一亮,门砰一声被打开,残阳勾勒出一个瘦高的剪影。
不顾一切地扑过去,死死抱住他的脖子,失声大哭!!
耳边传来他轻轻地笑:“可还要来看么?”
使劲摇头。。泣不成声。
“你这般与我亲近,我自是极乐意的,只是你若哭坏了身子,未免不美。”
一惊,泪眼朦胧中,是老妖精近在咫尺的刺眼笑容,而我,正挂在他的脖子上……
赶紧松了手。退开一步,脸上有些烫。
环顾四周,咦,是个从没来过的房间,这谷里,我没踩过的也只有老妖精的房间了,刚才哭的天昏地暗日月无光,都不知是什么时候被他弄进来地。
尴尬,低头擦泪。
他说一声“随意坐”。自己先在一张椅子上坐下。
“多谢老……前辈,我还是先回房间了。”
他似笑非笑道:“方才我让小素小玄去库房中清理洒扫了。”
呃,正在打扫吗?被我祸害的仓库就在他房间隔壁,我现在出去。肯定会被撞个正着,给别人无端增加工作本来就很惭愧了,偏这工作我还不能出手帮忙……想想身上都发冷……
姑且就“鸵鸟”一会吧。
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下。
竖着耳朵听了听,好象没听到什么声音,他说小素小玄在打扫?他们不怕虫子?看来自古怕虫子的都是女生……我还真是个正常女生啊……
恨。原来那里竟然真的只是仓库!还是放活虫子的仓库!想想刚才看到的那只蜘蛛的长相。搞不好还是毒虫呢!
后颈又寒了一下。
如此说来。我被告知不要进去,实际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