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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呵呵呵,上次不是和你说了不许这么扑我吗,我那不盈一握的小腰哪受得了你这么扑啊!”我抬手摸摸他的头,这孩子似乎又长高了点,“不容易,终于有人看出我功夫长进了,荣哥那家伙就没夸过我一次!这虎髓熊胆丸也不是白吃的了,想知道我怎么学坏了吗?我见到你师傅啦!”
小弥脸上那可以乱真的哀怨表情嗖一下就消失了,嘿嘿,我就知道他是装的,真是一点没变,他兴奋地跳过来,拉住我,“师傅他老人家身子骨可还硬朗?”忽然脸色又是一变,“姐姐莫非去了蝴蝶谷?姐你好生无情!居然背我独自去了蝴蝶谷!居然不带我同去!”
我看着他那变化多端的表情,失笑道:“你轻车熟路的,想回去还用我带着?还不是自己想回就回去了嘛。”
小弥委屈的眨眨眼,用头找我的肩膀,“自己回去有什么趣味,师傅怕是还要说我耗费谷中钱粮呢。”他现在比我高出大约有十公分了,过去做惯的动作现在做着极不顺手,最终只侧头顶住我的额角。
我推开他的头,忍不住笑起来。
旁边碧溪笑道:“瞧小弥欢喜的,拉着小姐就说个没完,小姐这一路上想必辛苦,赶紧进屋歇歇,婢子这就去备香汤,您看可好?”
微笑点头,随他们进屋,轰走要围观的小弥,我跳进木桶洗个放松身体的香草浴。沐浴过,换了柔软的居家便服,在床上打两个滚,不禁感慨,还是回家好啊饭后,在园子里吃水果乘凉,讲讲一路的见闻趣事,其乐融融。已是仲秋时节,天高气爽,玉露金风,我坐在书案前。望着窗外地婆娑柳枝,思维发散。
“隔户杨柳弱袅袅,恰似十五女儿腰”,忧国忧民的老杜居然也能写出这样香艳的句子,对了。“香雾云鬓湿。清辉玉臂寒”也是老杜的手笔呢,婉约派李清照不也有过“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这样豪迈的诗句吗,可见无论是谁都可能有“RP爆发”地时候呀。
正自神驰天外,就见碧树掩映地甬道上现出一抹青影。微笑。我把手中的玉管紫毫支在翠玉笔架上。站起身走到书房门口。
荣哥亲征初归,想来有大把的国事等着他处理,所以。回京三天,他才第一次出现在我的面前并不让我感到吃惊。
如同在军营中我受到的待遇。他出现在我地宅子里也从不见人通传,不过这可不是出于我地吩咐……当然这省去了我很多麻烦,他随时可能出现在我地客厅书房花园工作室等处,而我只须象对待普通朋友那样和他打个招呼就好了,这种相处方式我早就习以为常,只偶尔在别人对他大礼参拜时才想起,哦,对了,这厮是个皇上,我又“忘了”施礼呢。
他步伐沉稳,柔和明亮的目光落在我脸上,片刻不离,我摸摸微烫的面颊,“怎么,我脸上弄上墨了?”
他走到近前,摇头笑叹道:“回来反不及在军中……”
嗯?什么?
“在军中倒还能日日见着……”他目中地温度犹如分别许久的离人,炽烈而深幽,眼波逡巡在我地面颊、鬓发上,而后视线一路滑下,灼热地盘桓在我的腰间,我笑笑,拉他进屋,岔开话道:“我去年离京前做的衣服,还没穿过,好看吧?你看我专门用浅碧暗纹抱腰配这素白的曲裾深衣,领口袖口和下摆露一些嫩柳色的中衣边缘,再系上浅妃色丝带,局部用一点对比色搭配,这样整体不至于太靠色,比较符合我的配色口味,这款还有一种变化,是用翡翠雕的竹叶形饰物做腰部装饰,配另一条腰带,”说起服装设计不觉话多起来,“这裙服就是有一点不好,这种汉朝深衣风格的袍子走路太费劲了,害我不得不小碎步装淑女,想踢人都抬不起腿呢,”笑……诶,他怎么还是目不转睛的样子,“喂,你不要总盯着我的抱腰看嘛,我会不好意思的……对了,我打算把这个创意延展出一个系列,你说取名为烟绿好还是何可一日无此君好?”
他点点头,那神情让我严重怀疑他根本没在听,他忽然伸出手,扣住我的腰,所答非所问道:“看了就想握住……”
一下子红了脸。他手上加力,把我拉进怀里,若有若无地一叹。
他的衣襟上有我熟悉的木香,我放松靠在他身上,闭上眼,轻轻环住他的腰。
秋声飒飒,清凉满袖。
良久,耳边传来他低低的声音:“你……难道不愿日日见到我么?”
“嗯?什么?”
“让我日日见到你,可好?”
“啊……你有空就来看我嘛,没人拦着你呀……”挣扎,他居然不放手……“对了,荣哥哥,丁寻能下地行动了吗?你哪天方便,带我去看看他好吗?”
他嗯了一声,屋里又陷入沉默。
“咳,这位仁兄,我已经奋力想出丁寻的话题了,你是不是也该聊聊流云什么的?”
他低笑,胸膛微震,“原本有许多话要与你说的,现下见了你,却又不想讲了。”
“呀,差点忘了正经事!”我拉他到书案旁,“我画了这个,准备给你看呢!”
他目光扫过案上宣纸,诧道:“抛车?”
“你再仔细看看,这和你们用的抛车一样吗?”
他伸指点在抛车梢端,我画的悬垂重物的位置,“此物是……?”
我得意笑,“这是改良的抛石机,我注意到你们用的抛石机都是纯手动的,需要很多人拉拽,既浪费人力,使用的炮弹……石块的重量也有限,这个半自动地抛石机就不同了。你看,这头绑个重物,在炮架上安装铁钩,钩住炮杆,开炮时。只要把钩拉开。这边重物迅速下坠,另一边的石弹就能抛出,也就是说,安排两个人拉开钩子就可以发炮了,这样的设计。节省人力。使用方便。和你们过去用的相比,嘿嘿,绝对不可同日而语呀!”
他双手捧着图纸。细细看了半晌,转过头来。目中光芒闪烁,“这主意可是你想出来的?”
“哈哈,你不会又发现我有经天纬地之才了吧?”厚颜无耻地笑,眨眨眼。
抛车也就是抛石机,这种重型武器古来有之,它是利用杠杆原理抛出大石,在冷兵器时代地战争中威力巨大,地位堪比现代社会的洲际导弹,只不过这个时代用的仍是纯手动抛车,重型多梢抛车固然可以发射很重的石头,但拉索的士兵居然要上百人,实在是太不方便了,我好歹也算是去过前线地,见过周军使用这笨重地机器,当时没想起来,今天忽然想起曾经看过地资料,就有了改良武器的兴致。
这种半自动抛车首次出现是在日后元军攻打襄阳的战役中,以这时代地眼光看,这自然是空前的重大改革,难怪他看到图纸是那种眼神,这家伙倒是识货,不过要和他解释出处实在麻烦,所以容我无耻一下。
记得穿来前看CCTV地军事科技节目,里面的文职讲师曾说过一句“军事科技强则国强“,这话我一直记得。
他大约把我模棱两可的回答当做了承认,凤目中满是毫不掩饰的欣赏,忽然俯身在我脸上迅雷不及掩耳地亲了一下,迎着我惊愕的注视,笑道:“这般聪慧,岂可不赏。”
“呸!这算什么奖赏!我亏大了!”抬手在脸上擦擦,掩饰羞涩。
他笑,一手揽住我,看着那图纸道:“有了此物,日后我大周健儿攻城略地必将事半功倍!此次伐唐颇有几回苦战,若彼时便有此……好在我军上下尽是勇武男儿,铁血骁猛,奋不顾身,倒底平了淮南之地。”
我点头,“所以研发先进武器是非常重要的,我知道你最是怜才恤将,即便是战争中也希望把将士的伤亡降到最低,果然是明君呀。”呵呵,这句颇有拍马之嫌。
他莞尔,“我大周将士杀敌致果,竭忠尽智,确非唐人可敌,便说元朗,此番就带了十数处伤回来。
“元朗?”
“元朗乃是赵匡胤的表字。”
又是赵匡胤……
我撇嘴,“伤那么多处说明他身手不够好,打法鲁莽……我看他无论是功夫韬略还是忠君之心都未必比得过李重进和张永德吧,怎么你好象格外喜欢他呢……”
荣哥含笑瞥我一眼,抱我在椅子上坐下,“去年我首次亲征逆唐,元朗奉旨进攻滁州城,得城之后,正逢其父赵弘殷…………其父为马军副指挥使…………东取扬州,道经滁城,其时已值昏夜,赵弘殷便欲入城休息,即至城下叩门,却为元朗挡曰:父子虽系至亲,但城门乃是王事,深夜不便开城,请父亲权宿城外,俟诘旦出迎便了!赵弘殷只好依言在城外留宿一宵,待到次日天明,方得入城。”招数也使得出,这貌似是效颦周亚夫吧……
周亚夫是前汉开国功臣周勃之子,素以治军严谨著称,他驻扎细柳时,汉文帝亲去劳军,至细柳营前,因无军令而不得入,直到让使者持节给周亚夫看,他才传令打开营门,放皇帝入营,于是细柳营就成了军纪严明的代名词,被后人广为赞咏。
不过赵匡胤的举动显然更胜一筹,连亲生老爹来都不买账,不仅显得治军严明,更说明把“君臣大义”看得重于“父子之情”呢……
不知这么精彩的举动是有预谋的双簧演出还是个人的即兴发挥?
心中翻了几番,我勾起浅笑,“荣哥哥,有个典故我要请教一下……”
他温言道:“可是周亚夫的细柳营?”
眨眨眼,作纯洁无害状,“不是啊,关细柳营什么事,我就是忽然想起个典故,却又记的不是很清楚了,管仲临终谏桓公,你还记得吗?”
他本是面上含笑,听了我这话略一沉吟,忽地笑容一凝,张了凤目看我,眼中隐然有精光炽现。
我从他腿上跳下来,笑道:“哎呀,我居然忘了,今天打算做个新研究出来的菜式呢,我要去厨房看看他们准备的如何了,荣哥哥,你既然赶上了,那么恭喜你有口福啦,不如留下来一起用晚饭吧
一笑,走出门去。
玄青五】第2章 净淘红粒罯香饭
春秋时,管仲为齐相,他辅佐齐桓公实行一系列重大改革,尊王攘夷,会盟诸侯,一时间齐国大治,齐桓公也成为春秋时期第一个霸主。
后来管仲病危,在他临终前,齐桓公问他谁可以成为他的继任者,担任齐国的相国,齐桓公提了几个候选人,其中有易牙、开方和竖刁。
易牙擅长烹调,曾把亲生儿子烹了给齐桓公吃,只因为齐桓公随口说了句“惟蒸婴儿之未尝”(只有蒸婴儿肉还没吃过);开方是当时的诸侯国之一…………卫国的公子,他甘愿放弃贵族身份跑到齐国做臣子,为表忠心十五年没有回过家,连父母去世也不回国奔丧;竖刁善于谄媚,揣摩上意,自宫当了宦官,要知道当时宦官的来源主要是罪犯、战俘以及各地奉献给朝廷的“贡品”,自发自觉自愿的把自己咔嚓了进宫做内监,在当时还是极“另类”的行为(史书上再次出现自宫的记载要等到后汉末期了)。
以齐桓公的思维方式,易牙因为自己的一句话不惜把亲儿子烹了,开方为了留在自己身边不惜舍弃名位封邑,竖刁为了伺候自己不惜自残身体,这些行为说明他们对自己是何等忠心!何况这三人又很会邀宠媚上,投桓公所好,因而深得齐桓公信宠。
但管仲说的好,他说:易牙烹其子讨好君主,说明他没有人性。此人不可接近;开方背弃自己地父母侍奉君主,说明他不近人情,此人不可亲近;竖刁自宫伺侯君主,这种行为违悖天性,此人也不可亲近。
后来的事实证明管仲看人极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