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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郎道:“什么问题?”
鬼王道:“关于‘七星宫’,你知道多少?”
十三郎双目猛然一睁,寒光电射地道:“你问这个作甚?”
鬼王道:“不久之前,我曾遇见一位武林前辈,他和我谈了些有关‘七星宫’和你的事情。”
“哦!”十三郎眨眨星目问道:“那位武林前辈是谁?”
鬼王道:“武林人称‘佛门怪杰’的胖弥勒大师。”
十三郎心念忽地一动,道:“他向你化缘了?”
鬼王道:“胖大师只问我愿不愿放弃‘幽冥鬼府’的这片基业,投身当今武林洪流中,另创一番事业。”
十三郎目光凝注地问道:“府君愿不愿意呢?”
鬼王道:“本府创自家祖,这点基业虽然算不得大,在武林中也无举足轻重的力量,但却是家祖一生心血的成就,不知经历了几多艰辛险难,方能争得名列武林五大家之林,我当然不愿意弃于一旦!”说至此处,忽然吁声轻叹了口气,又道:“不过,我心里虽然不愿,但是摆在我眼前的事实,已不由我不得不愿。”
十三郎神情一愕,道:“为什么?难道胖大师他强迫你了?”
鬼王摇头道:“胖大师乃佛门盖世高僧,何况当年他与家祖交情不恶,他怎会强迫我这个晚辈,放弃家祖辛苦创立的这点基业。”
十三郎道:“那么你那不由你不得不愿之言的事实,是什么?”
鬼王道:“是七星宫。”
“哦!”十三郎明白了,星目寒芒一闪即逝,道:“可是‘七星宫’要你臣服归顺,和他们共图武林霸业,称尊天下?”
鬼王点头道:“事实正是如此,不过我‘幽冥鬼府’虽算不得武林正道侠义之士,却也不屑与邪恶之流为伍,祸害武林。”
十三郎双目异采一闪道:“府君不肯臣服归顺,他们岂肯作罢,放过你们?”
鬼王道:“他们当然不肯作罢,他们的口号是‘顺我者生,逆我者死’,家父便是因为不答应归顺臣服,与他们共谋武林霸业而遭了他们的暗算,身中剧毒,若不是胖大师赐赠灵药,得以暂时保住毒性不致蔓延,只怕家父早就毒发不治了。”
十三郎眨眨眼睛问道:“可知令尊中的是何种剧毒?”
鬼王摇头道:“不知道,不过胖大师曾告诉我说,无论中何种剧毒,绝对难不住一个人,只找着那个人,家父便有救了。”
十三郎心中虽然明知道胖和尚告诉鬼王的那个人,可能就是他自己,但他仍然问道:“那个人是谁?府君去找过他没有?”
“没有!”鬼王又摇了摇头道:“现在已经不需要去找他了。”
十三郎道:“为什么?可是已经获得解药了?”
鬼王忽地轻声一笑,道:“因为他日前就站在我面前。”
这话说得很明白了,照这情形推想,胖和尚很可能已经向这位鬼王泄露了他十三郎的底……
鬼王语锋一顿又起,接着说道:“如今话已说明,闲话、玩笑都该适可而止,我想我也该让你知道我是谁了。”
说着,他缓缓抬手取下了头上的“金冠”,露出了一头如云乌黑的秀发,披垂到肩上。
十三郎看得不由颇为意外地一怔,这位鬼王原来竟是个女的。
紧接着,十三郎只觉得眼前一亮,鬼王已摘下了蒙面黑纱,露出了一张黛眉,美目,瑶鼻,檀口,美艳倾城的娇面。
十三郎看清楚了,双目不由倏地一睁,道:“是你,侯姑娘?”
原来这位女鬼王竟是那江湖传说心狠手辣,艳绝尘寰,妖媚入骨,外号人称“蛇蝎妖姬”的侯尧香。
这实在是个非常意外的意外。
侯尧香美目眨了眨,道:“相公想不到吧?”
十三郎摇头道:“这实在想不到。”
侯尧香甜美地笑了笑,道:“现在相公可相信了妾身的话没有?”
十三郎微一沉思道:“姑娘可是指那不知‘黑豹无敌令’牌主人是谁之事?”
侯尧香正容点头说道:“是的!相公于妾身有救命之恩,单冲着这一点,妾身就绝不会对相公说谎,请相公相信妾身。”
这话不错,有道理。
十三郎对她不仅是有救命之恩,而且使她免受污辱,保全了她女儿家的清白。女儿家的清白重逾性命,这实在是十分深重的大恩,除非她侯尧香是个没有心肝、忘恩负义之人,否则面对十三郎,她绝不会说谎的。
此际,侯尧香的娇面虽然仍是那么美绝尘寰,但神色却是一片肃穆,美艳中另有一股慑人的威仪气质,与前番桃花林中所见的那种迷人心醉的神情,俨然换了人。
十三郎星目神光湛湛的,望着侯尧香那神色肃穆的娇面,心底意念飞闪地默然有顷,话题倏地一改,问道:“姑娘还记得那花半邪么?”
侯尧香玉首微微一点,道:“记得,相公可是想要知道他的行踪下落?”
十三郎道:“据说他已经来过这里,有这回事?”
侯尧香又一点玉首道:“有这回事。”
十三郎道:“他是一个人来的?”
侯尧香道:“不!是两个,另一个是‘三手拘魂’应昌平。”
十三郎道:“他两个干什么来的?”
侯尧香道:“为‘七星宫’做说客,以家父性命,胁迫本府归顺‘七星宫’,共创武林大业。”
十三郎道:“姑娘没有答应他们?”
侯尧香玉首一摇,道:“妾身连见都没有见他们,只让首殿阎君他们虚与委蛇,现在他两个已是本府的阶下囚。”
十三郎星目异采一闪,道:“姑娘还记得在那桃林中对我所言,要我追踪花半邪之事么?”
侯尧香点头道:“记得,那半套‘金佛武学秘笈’,妾身已经命人由花半邪身上搜出来了,不过那是不是真的却有问题。”
十三郎道:“为什么?”
侯尧香道:“无人看得懂那秘笈上所载的文字。”
十三郎眨眨星目问道:“那秘笈现在何处?”
侯尧香道:“收藏在妾身卧房中秘密之处,少时自当取出交给相公。”
十三郎抬手一摆道:“不必了!我只是随口问问,并无意向姑娘要它。”
侯尧香道:“这不是相公向妾身要,而是妾身自己愿意交给相公。”
十三郎摇头道:“那我不敢当,也谢谢姑娘,俗话说得好,‘无功不受禄’,我不能接受姑娘这么贵重的赠送。”
侯尧香眨眨美目,对此一问题没有再接说下去,望着十三郎甜美地笑了笑,话题倏地一改,道:“最近妾身决定了一件大事,相公想不想知道?”
十三郎淡淡地道:“姑娘如是愿意告知,我当洗耳恭听。”
侯尧香神情肃穆地说道:“妾身已决定投身当今武林洪流中,以‘幽冥鬼府’的微力为武林正义尽一份力量!”
十三郎目闪异采地,抬手抱拳一拱,道:“我为姑娘的决定贺,也为天下武林祝贺。”
侯尧香微微一笑道:“不过有件事情,妾身还要请求相公赐予援手。”
十三郎道:“姑娘太客气,我可不敢当,只要我力所能及,定必效劳。”
侯尧香俯首盈盈一福道:“妾身谢谢相公的慨诺。”
十三郎摆手道:“姑娘不必客套了,是什么事情,请说吧!”
侯尧香道:“妾身请求相公施展妙手,为家父解毒。”
十三郎道:“这我可以答应姑娘效劳尽力,但是能不能解,还得要等诊断确定是何种剧毒之后才能知道。”语声一顿又起,接道:“现在请姑娘派人将令尊请出来,让我看看再说好了。”
侯尧香道:“家父自中毒以后,就一直瘫痪在床不能行动,请相公移驾家父房内诊断。”
十三郎摇头道:“那就派人将令尊抬出来好了。”
侯尧香黛眉微微一皱,道:“相公为何不肯移驾入内?”
十三郎道:“我不想入内打扰。”
侯尧香眨眨美目道:“以妾身看,这可能不是真正的原因。”
十三郎道:“姑娘以为是什么原因?”
侯尧香微微一笑,道:“相公大概是不相信妾身,怕妾身施弄什么诡计吧?”
十三郎淡淡地道:“姑娘以为是么?”
侯尧香道:“除此以外,妾身想不出来,相公有什么不敢入内的。”
十三郎两道浓眉一轩,道:“姑娘既这么说,那就请前面带路吧!”
侯尧香深望了十三郎一眼,没有再说什么,转过娇躯往鬼府内走了进去,十三郎立即举步潇洒地随行其后。
☆☆ ☆☆ ☆☆
“幽冥鬼府”侯圣坤静静地躺在床上,两只眼睛望着床顶默默地出神,房内的空气,显得出奇的宁谧、寂静。
“爹!”
蓦地一声娇喊,冲破了房内空气的静寂与宁谧,侯尧香带着十三郎走进了房内。
侯圣坤他虽然身中奇毒,四肢瘫痪不能挪动,但却头能转侧,眼能视,耳能听,口也能言。
他缓缓侧过脸,双眼黯淡无神地望着侯尧香说道:“香儿,外面的情形怎样?来的是不是又是那些个……”
话未尽意,脸色陡地一变,立时住口不言。
原来,他忽然瞥见爱女身后还有个人,是个面目陌生,神色冷漠的黑衣少年。
侯尧香一见侯圣坤脸色陡变,突然住口不语,心中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遂即含笑说道:“爹,不是‘七星宫’的恶贼,是他。”
一句“是他”,听楞了侯圣坤,迷惑地望了望十三郎,又诧异地望了望侯尧香,问道:“香儿,他是?……”
说话间,侯尧香和十三郎已走近床前站立着。
侯圣坤这种迷惑诧异的眼神,本来没有什么,但是侯尧香却因为这种眼神,突然发觉自己的这句“是他”,似乎有些儿语病,娇面顿时不由有点莫名其妙的一红,美目瞟视了十三郎一眼,说道:“爹,他就是那位救过女儿性命的十相公。”
“哦……”侯圣坤眨眨眼睛,重又望了望十三郎,转向侯尧香问道:“是胖大师请他来的么?”
侯尧香玉首微摇地道:“爹,他还没有和胖大师见面,眼下他是上了四海镖局俞师爷的当,来找我们查问一个人的。”
侯圣坤问道:“查问一个什么人?叫什么名字?”
侯尧香道:“名字不知道,他查问的是一块‘黑豹无敌令’牌的主人,爹,您知道是谁么?”
十三郎飞快地伸手自怀内取出了“黑豹无敌令”牌,递到侯圣坤的面前,接口说道:“就是这个,老人家请看。”
侯圣坤双目无神地注视了令牌稍顷,毅然地摇了摇头,道:“老朽从未听说过此物。”
从侯圣坤的脸色眼神上,十三郎已经看出他们父女确未说谎,是确实不知道,他脸上不由掠过一抹失望之色,即回手收起了“黑豹无敌令”牌。
侯圣坤目光忽然凝望着侯尧香问道:“香儿,那东西你交给了十少侠没有?”
侯尧香玉首微微一摇,道:“还没有。”
侯圣坤道:“你怎么不交给他?”
侯尧香美目瞥视了十三郎一眼,道:“爹,女儿已经和他说了,他不肯接受。”
侯圣坤神情有点意外地一怔,诧异地问道:“为什么?”
侯尧香眨了眨美目,道:“爹,您问他自己吧!”
侯圣坤目光立即转望着十三郎问道:“十少侠,你为何不肯接受?”
十三郎心中略一忖思,问道:“老人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