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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也不想瞒你,刚才突然点你的昏穴,和你十大哥所谈的,正是有关你的身世的事情,不过,现在还不是你应该知道的时候,你十大哥既然已经答应你,到时候自会告诉你,你也该放心了!”
东方兆荣点点头道:“有了十大哥的承诺,小荣哪还有个心的,但是这一来,小荣心里也就更明白了!”
胖弥勒目光一凝,道:“你更明白什么了?”
东方兆荣眨了眨大眼睛道:“小荣更明白小荣的父母必是被恶徒杀害了,凶手必定是一位武功极高极厉害的黑道魔头,所以您才说现在还不到时候,不肯告诉小荣,是怕小荣知道真像之后,忍耐不住去找那魔头拼命报仇,枉送了性命!”
这番猜料,虽然不能是完全对,但是说得合情合理,头头是道,十足的表现了他过人智慧!
胖弥勒听得,内心不禁大为高兴非常!
的确,有徒聪慧若此,做师父的内心怎得不大为高兴呢!
高兴可是高兴在心中,脸上神色却做作地倏然一沉,叱道:“小荣,你休要自作聪明,胡乱猜想一通,你猜料的虽然似乎颇合情合理,但只能说是猜对了一部分,至于那现在还不到时候不告诉你的真正原因,倒不是为了怕你忍耐不住去找那恶徒拼命报仇,而是那杀害你父母的凶手究竟是什么恶徒,胖师父虽已暗中查访了多年,直到现在仍未查出,实在是根本无法告诉你。”
语声一顿又起,正容说道:“好了!到此为止,这件事情你只能摆在心里,从此不准你再问,也不准你向人打听,明白么?”
东方兆荣神色凄黯地点头,答道:“小荣明白了,也记住了。”
这时,十三郎接口问道:“荣弟,你有什么事情,要问你胖师父的没有?”
东方兆荣摇头道:“小荣没有了。”
十三郎笑了笑,道:“如此,我们该走了。”
话落,向胖弥勒拱手一揖作别,东方兆荣也恭敬的向胖弥勒行礼拜别,随着十三郎腾身飞射出古柏长林而去。
☆☆ ☆☆ ☆☆
傍晚,是天色刚黑,万家灯火齐明的时候。
岳阳城外,飞驰来了一黑一黄两骑骠骏的健马。
黑马在前,是一位身着黑衣,脸色神情冷峻凛人的少年书生,马鞍旁挂着一只蛟皮长袋。
黄马在后,是一位圆圆脸孔,唇红齿白,眉清目秀,模样儿天真活泼惹人喜爱,身穿布衫裤,年约十三四岁的大男孩。
大男孩腰间斜佩着一柄鳄鱼皮鞘、象牙把柄的弯形短刀,马鞍旁则挂着一只四尺多长黑布长袋。
黑布长袋内装何物?久闯江湖的人一望即知,那里面装的必然是柄长剑之类的兵器无疑。
这大男孩好神气,十三四岁的年纪,竟然携带着长短两件兵刃。
由此可知,这大男孩必定有着不凡的武功身手,身怀绝学,不然……
不过,话回过来说,这大男孩若是果真身怀绝学功力,身手不凡,那前面黑马上的黑衣少年书生,则更必是个高手!
两骑健马飞驰到了一家“兴隆”客店门外,黑衣少年忽地一收马缰停了下来,回头朝后面黄马上的大男孩说道:“荣弟,你很累了吧?我们就在这里落店休息一会,然后再去‘岳阳楼’尝尝湖鲜,乘夜雇舟一游夜岛,好么?”
原来这两人,正是那十三郎和东方兆荣。
东方兆荣闻言,立即一点头道:“好!十大哥,你怎么说便怎么好。”
十三郎一笑,飘身下了马背,解下马鞍旁的蛟皮长袋,东方兆荣也跟着跃下马背,解下黑布长袋,提在手里。
这时,“兴隆”客店里已经迎出来一名三十岁上下年纪,身体精壮的店伙计,朝十三郎和东方兆荣哈着腰,满脸堆笑的说道:“两位公子请往里请,小店的房间最干净最清静。”
边说着,边伸手接过了十三郎和东方兆荣手里的马缰绳。
十三郎星目深望了这名精壮的店伙计一眼,道:“小二哥,我们要一间最清静的上房。”
那精壮的店伙计忙不迭地点头道:“有,有!小店的上房不但最清静,而且设备夸称全岳阳第一,公子您看了包准满意。”
十三郎淡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那精壮的店伙计说话间,已把手里的马缰,交给了另外专司饲马的伙计,朝十三郎一哈腰,道:“两位公子请跟小的来,小的为公子带路。”
说着抬腿迈步在前,往店里走了进去。
经过店堂时,十三郎星目一扫柜台里坐着的帐房先生。
那是个五十多岁年纪,颏下留着一撮稀疏的山羊胡子,鼻梁上架着一副老花眼镜的精瘦老头儿。
帐房先生的两只眼睛,本在透过老花眼镜,向跨进店堂来的十三郎凝目注视,脸上微现异色,一见十三郎的目光扫视过来,心中似乎微微一惊,竟连忙头一低,避开了十三郎的目光。
十三郎虽然并不识得这位帐房先生,但是因他那有点异于常态的举动,立时引起了十三郎的一丝疑念,心中不由为之暗暗一动。
不过,他并没有在店堂里稍事停留,也未朝那帐房先生多望上一眼,装着毫未在意的神色,潇洒地跟在那名带路的伙计身后向里走去。
穿过两重院落到了一排环境清幽的房舍之前,那名店伙计伸手推开当中一间的屋门,侧身哈腰,含笑地说道:“两位公子请看看还满意不?”
十三郎迈步跨入屋内,星目略一扫视,颔首道:“很好,就这间好了。”
店伙计又满脸笑意地哈着腰道:“两位公子请稍坐休息会儿,小的这就去泡茶拿水来。”
说罢,转身快步而去。
十三郎随手把手里的蛟皮长袋放在桌上,在一张椅子上坐下,向东方兆荣笑了笑道:“荣弟,这几天马不停蹄,一个劲的赶路,你大概很累了吧?先坐下歇息吧!”
东方兆荣一边摇着头,一边眨动着两只乌黑明亮的大眼睛,打量着这间客室里的布置设备,道:“累是有点儿,但并不很累。”
说话间,也把手里的黑布长袋放在桌上,在十三郎对面的一张椅子坐下,话锋忽地一转,道:“十大哥这客房布置得好漂亮,我还是头一回住呢!”
十三郎淡然一笑道:“这样漂亮的客房我也从未住过,刚才那店伙计确未吹嘘,这样的上房不但是全岳阳足可夸称第一,就连那天子脚下,北京城里的大客店,像这样漂亮的上房只怕也很少见。”
东方兆荣点了点头,大眼睛略一眨动,忽射奇光地望着十三郎问道:“十大哥,刚才那个店伙计,您看出来了没有?”
十三郎星目异采一闪,道:“荣弟,你已经看出来了么?”
东方兆荣点头道:“小荣只看出来一点儿,不过还拿不定。”
十三郎道:“那就说说你看出来的那点看看。”
东方兆荣眨眨大眼睛道:“脚步沉稳矫健,双眼灼灼有神,似乎不是个普通的店伙计。”
十三郎颔首道:“够了,你说得一点不错,他确实不是个普通的店伙计。”
东方兆荣道:“十大哥,等会他来了,要不要我试试他?”
十三郎笑道:“赶了几天路,没有机会顽皮,你有点坐不住了,是不是?”
东方兆荣一伸舌头,道:“十大哥,您好厉害,我还没有顽皮呢,您就先把顽皮的帽子给小荣扣上了!”
十三郎笑了笑,忽然低声说道:“那家伙身手虽然看似不差,但是还不值得你出手试他,要试就得试个像样儿、够份量的,你明白么?”
东方兆荣大眼睛一眨,疑惑地道:“您是说那个架着老花眼镜的帐房先生?”
十三郎颔首一笑,道:“你可是不相信么?”
东方兆荣连忙摇头,“不!十大哥您看的怎会有错,小荣哪会不相信。”
十三郎道:“那你还有什么疑惑的?”
东方兆荣脸色不由微微一红,讪然笑了笑,道:“小荣只是疑惑那个瘦老头儿,会不会真能够得上份量?”
十三郎道:“这么说,你还是不信我的话?”
东方兆荣神情一窘,连忙又摇头道:“这个……这个……”
他接连说了两个“这个”,竟未“这个”出一句解释来,一张脸孔不禁胀得通红,终于垂首赧然不语。
十三郎笑了笑,道:“荣弟,那帐房先生看来虽然十分的不起眼,但是我敢说要比那个店伙计够份量得多了,这是因为你没有注意,所以才未发觉。”话音一顿又起,接道:“不过,目前可不准你去试他!”
东方兆荣一抬头,问道:“为什么?”
十三郎又问道:“荣弟!我问你,你将如何试他?”
东方兆荣眨眨眼睛道:“自然是找机会了。”
十三郎道:“我知道是找机会,但是理由?”
东方兆荣微微一怔道:“这个……”
十三郎道:“找机会也就是找理由,对不?”
东方兆荣眼睛一亮,点头道:“这难道不够么?”
十三郎淡然一笑道:“荣弟,我再问你,你知道他们是什么路道么?”
东方兆荣摇摇头道:“如是知道,也就不会想找机会试他了。”
十三郎道:“但是我却正因为,不知道他们是什么路道,所以目前才不准你去试他,这道理,你明白么?”
既然不知对方的“路道”,按常情就应该让东方兆荣去找机会试试“摸底”,怎地竟反而不准东方兆荣去试,还问东方兆荣明白“道理”不?
这是什么“道理”?
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东方兆荣既被其胖和尚师父喻作“小鬼灵精”,其聪明智慧已是不言可知。
十三郎不准他去试的“道理”是什么,东方兆荣大眼睛转了几转,终于突有所悟,双眉微微一扬,道:“小荣明白了!”语声倏然一低,接说道:“十大哥,你是怕‘打草惊蛇’,怕他们是‘追魂堡’的眼线对么?”
“不错!”十三郎颔首道:“刚才我经过店堂时,那帐房先生似乎很注意我,可能已经猜料到我是谁了,你要是一试他,岂不令他更加提高警惕了么?”
果然是这个“道理”,“小鬼灵精”毕竟不同等闲,确实聪明过人!
东方兆荣点了点头,眨眨大眼睛,又问道:“那么,什么时候才可以试他呢?”
十三郎微一沉思,道:“那就得要看情形。”语声倏然一低,道:“大概是那伙计来了。”
话音甫落,门口已出现一人,但是意外地并不是那个店伙计,而是一位人品俊秀潇洒的白衣少年美书生。
白衣书生身形一现,立即朝十三郎一揖,拱手道:“十兄,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真巧,我们又见面了。”
十三郎脸色微微一变!
但旋即镇定地站起身子,拱手欠身道:“是的,阁下。”
原来是熟人,这白衣少年美书生正是前次在洛阳城外荒坟场,以三招奇奥绝伦的掌法,迫得十三郎认败的贺云卿。
贺云卿笑了笑道:“十阁下,我可以入内谈谈么?”
十三郎淡淡地道:“当然可以,阁下请进。”
贺云卿微笑道:“如此,请恕我冒昧打扰。”
说着潇洒地举步入室,也不待十三郎肃客让坐,竟自在十三郎对面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望着十三郎笑道:“十兄请坐,请恕小弟不徒作虚礼客套了。”
十三郎浓眉一轩,道:“如此才好,也才是我辈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