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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郎冷哼了一声,顺手一指点出,解开了柳娇娇的逆血穴道,大踏步地出了水阁,往外行去。
柳娇娇目视十三郎往外行去的背影,她本想传令派人拦截他的。但是心念转动间,却因有所顾忌而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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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妙观”,两扇黑漆大门紧闭着,冷清清的。
十三郎站立门前略略犹豫了一下,终于举手敲了门。
片刻之后,门里传出了一个娇甜的声音,问道:“谁呀?”
十三郎原以为“云妙观”是座道观,没想到竟是座尼庵,因此他不由暗皱了皱眉头,朗声答道:“我,师父请开开门。”
门开了,开门的是一个年华双十的妙龄女尼。
女尼双目眨动地上下打量了十三郎一眼,问道:“相公有何贵事?”
十三郎道:“进香的。”
女尼望望十三郎的左手提着的蛟皮长袋,道:“你不是吧?”
十三郎道:“小师父,我真是来进香的。”
女尼道:“你怎么没有带香来?”
十三郎楞了楞,道:“呵!我忘了买了。”
女尼忽然“噗嗤”一笑,道:“你这人真好笑,进香会忘了买香,分明就没有诚意。”
十三郎道:“小师父,我确是诚意来进香求菩萨的。”
女尼眨眨眼睛道:“你不是本地人吧?”
十三郎点头道:“是的,小师父。”
女尼道:“那么你到别处去进香求菩萨去吧。”
十三郎一怔,问道:“为什么?”
女尼道:“本观的规定。”
十三郎道:“什么规矩?”
女尼道:“本观是尼庵,向来只准妇女进香拜佛,不准男人踏进庵门一步。”
“哦!”十三郎淡然一“哦”,道:“小师父,如果我是来找人的呢?”
女尼秀目微睁,道:“你是来找人的?”
十三郎点头道:“是的,我是来找人的。”
女尼凝目问道:“你找谁?”
十三郎道:“贵观观主。”
女尼眨眨眼睛道:“那么你是?”
十三郎淡淡地道:“烦请小师父进去通报一声,就说我是金陵来的。”
女尼摇头道:“那不行,除非你有……”
话未说完,倏然警觉地顿声住了口。
十三郎接问道:“有什么?”
女尼微一犹豫道:“你既然不知道就算了,你还是走吧。”
说着,两手一伸便要关门。
十三郎连忙一脚踏进门内,抵住了门,冷漠地道:“小师父怎地这等无情?”
女尼秀目一瞪,道:“你要作什么?”
十三郎淡淡地道:“我不想作什么,我只想见见你们观主。”
女尼着急道:“不行,你赶快走吧,不然……”
十三郎道:“不然怎样,难道小师父要把我送进衙门里治罪不成?”
女尼脸色微变地道:“你这人怎地这般无赖,不识好歹,难道……”
十三郎淡笑道:“想找死,是不是?”
女尼正要开口,里面突然传出了一声娇柔的声音,问道:
“小青师妹,外面是什么人呀?”
女尼小青脸色又是一变,答道:“师姐,是一个来进香的相公。”接着又向十三郎低声说道:“你快走吧!”
十三郎摇摇头,淡笑了笑。
那娇柔的声音又道:“你告诉他,我们这里不准男人进香,叫他走吧。”
小青答道:“师姐,我已经告诉他了,可是他……”
娇柔的声音接道:“可是他不肯走,是么?”
小青道:“是的,师姐,他说他要见观主。”
“哦!”娇柔的声音沉默了刹那,道:“如此,你就让他进来吧。”
小青道:“但是他并没有主上的……”
娇柔的声音接道:“不要紧,你先把他带到客殿待茶好了,我随后就来。”
小青秀眉微蹙地深望了十三郎一眼,低声道:“你这人真是……唉!随我进去吧。”
十三郎朝小青笑了笑,迈步进入门内,小青关上门转身在前带路,往里走去。
进入客殿,小青立刻让座道:“相公请坐。”
十三郎落了座,小青倒了杯茶放在他身旁的茶几上。
一阵脚步声响起,进来了一位年约二十四五的灰衣女尼,朝十三郎双手合十为礼,道:“贫尼法号修缘。”
说着,在十三郎对面缓缓坐下,问道:“相公贵姓大名?”
十三郎欠了欠身子,道:“在下名叫十三郎。”
修缘目光倏地一凝,问道:“十相公要见观主何事?”
十三郎道:“一点小事,也是专程拜访。”
修缘道:“相公来得甚不凑巧,观主早间有事出去了。”
“哦。”十三郎道:“这倒是真不凑巧得很。”语声一顿即起,问道:“她什么时候回来?”
修缘道:“可能很晚。”
十三郎道:“她去了什么地方?”
修缘道:“她没有告诉贫尼,相公有什么事情对贫尼说是一样。”
十三郎淡然摇头道:“那就不必了,我晚上再来吧。”
说着站起了身子,举步欲行。
修缘连忙说道:“相公何不就在这里等等呢,观主也许马上就回来了。”
十三郎摇摇头道:“在这里等着多无聊,我还是到外面走走,喝上两杯再来好了。”
修缘目中突然掠过一抹诡色,道:“相公很喜欢杯中物么?”
十三郎点头道:“我生平别无他好。”
修缘轻笑道:“贫尼房中藏有一瓶好酒,相公可愿随便喝上两杯?”
十三郎道:“只要是好酒,我没有不愿喝的。”
修缘道:“那么相公随贫尼来如何?”
十三郎点头道:“好,师父请前面带路。”
修缘目视十三郎娇媚地一笑,起身迳自往客殿外走了出去。
这时,那小青女尼早已退去做她的事情了。
在修缘的房中,修缘请十三郎坐了之后,便拿出了她藏着的那瓶好酒,替十三郎倒满了一杯,娇声说道:“相公,你先尝尝看,这酒还可以不?”
十三郎早已看透了修缘不怀好意,也知道这酒不好喝,但是,他却装着毫无所知地端起杯子,一口喝下了这杯酒。
修缘眨着眼睛笑问道:“相公,这酒的味道怎样?还好么?”
十三郎笑笑道:“好,好,好极了,又妙极了。”
修缘道:“相公还要喝么?”
十三郎道:“当然要喝,只这一杯,怎能过瘾。”
修缘道:“相公要喝个过瘾,贫尼愿意将这一瓶都给相公一醉,不过……”
十三郎接问道:“不过怎样?”
修缘娇媚的一笑道:“相公可要听贫尼的话才行。”
修缘眨眨眼睛道:“相公是读书人,当知酒字下面的一个字吧。”
十三郎故作不明白地问道:“什么字?”
修缘娇嗔地道:“你真是个木头人!”
十三郎愕然一怔,道:“木头人?那怎么会!”
修缘道:“酒字下面是个‘色’字,连这个你都不明白,你不是个木头人是什么!”
十三郎恍然一“哦”,道:“原来是这个,这我当然知道,但是……”
修缘妙目流波地道:“但是什么?难道你不想要?”
十三郎道:“我要是想要,可是这里并没有呀!”
修缘娇嗔道:“这里没有,我是什么?”
十三郎故作怔了怔,目光凝注地问道:“师父,你行吗?”
修缘道:“傻子,我为什么不行。”忽然格格一声娇笑,道:“有了我,以后别的女人只怕你再也不想要了呢!”
十三郎双目突然一睁,道:“真的?”
修缘媚笑地道:“不信你就试试好了。”
说着,她像饿虎扑羊般地,扑进了十三郎的怀里,来了个投怀送抱,双臂紧抱十三郎的身子。
十三郎寒芒一闪,抬手一拂,修缘的双臂立刻变得酸转无力地垂了下去。接着,她心中一惊地站直了娇躯,颤声道:“你……”
十三郎语调沉寒地道:“怎么样?淫尼!”
修缘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十三郎道:“姓十名三郎。”
修缘道:“你是武林中人?”
十三郎点头道:“不错。”
修缘道:“你来此目的是什么?”
十三郎道:“找你们观主打听一个人。”
修缘道:“你要打听什么人?”
十三郎道:“花半邪。”
修缘脸色一变,故做不知地问道:“花半邪是谁?”
十三郎道:“你想跟我装糊涂。”
修缘道:“我是真的不知道。”
十三郎突然一声冷笑道:“看来你是必须吃点苦头才知道了!”
修缘一听这语气有点不妙,她双臂虽然被封了穴道,不能动,但是两条腿并未受制,仍然能走。
十三郎话音一落,她立即娇躯一转,拧身向房外冲去。
但是,十三郎却又一声冷笑道:“淫尼,你能走得出去么?”
冷笑声中,突然抬手点了一指。
修缘娇躯倏地一颤,站在当地不能动了。
十三郎语音冷凝地道:“答我问话,花半邪他在哪里?”
修缘摇头道:“我不知道。”
十三郎道:“他不是来了这里么?”
修缘道:“我没有见到。”
蓦地,十三郎星目寒电一闪,目视门外沉声喝问道:“外面是什么人?”
门外,一个冷冰的声音答道:“我。”
人影一闪,一个身材颀长的青袍人举步从容地跨了进来。
十三郎身子坐着未动,冷声问道:“阁下是谁?”
青袍人脸色冷冰冰的毫无一点表情,反问道:“你是来找谁的?”
十三郎道:“花半邪。”
青袍人冷冷地道:“你问我好了,我知道。”
十三郎星目一凝道:“如此我请问他现在何处?”
青袍人没有立刻回答十三郎的问话,抬手一掌拍了修缘的穴道,冷声道:“到外面去。”
修缘没有说话,躬了躬身,缓步走了出去。
青袍人在椅子上坐下,目光瞥视了桌上的酒瓶和酒杯一眼,道:“阁下喝过这酒了?”
十三郎道:“喝了一杯。”
青袍人问道:“阁下知道这是什么酒么?”
十三郎淡淡地道:“亢阳酒。”
青袍人目光深注地道:“阁下喝过这酒,竟能仍旧这么端坐如故,并且丝毫无动于衷,阁下的这分定力实在深厚!”
十三郎淡然一笑,道:“其实这应该没有什么,一个修习过内功之人,如果连抑制这么一杯酒的定力都没有,那他岂不是白白地修习了。”
青袍人话题一变,问道:“阁下尊姓大名?”
十三郎道:“十三郎,转请教?”
青袍人道:“蔡德宽。”语声一顿,眉头微皱了皱,道:“我好像从未听说过阁下的大名。”
十三郎道:“我藉藉无名,阁下自是没有听说过的了。”
蔡德宽眨眨眼睛又问道:“阁下由何处来?”
十三郎道:“金陵。”
蔡德宽道:“金陵什么地方?”
十三郎冷冷地道:“那你就不用问了。”
蔡德宽略一沉默,道:“阁下找花半邪何事?”
十三郎道:“我没有告诉阁下的必要。”
蔡德宽冷声一笑道:“那么阁下也就别想找到花半邪了。”
十三郎剑眉微轩,道:“蔡阁下,我劝你最好告诉我,花半邪他在什么地方?”
蔡德宽嘿嘿一笑道:“我要不告诉